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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老太爷叹了口气,就知道自己被算计进去了,“行了,别啰嗦了,叫你二叔过来,还有三房那头你几个弟弟,把家分了吧,趁着我活的还明白,我跟你去侯府。”
赫连轩脸上未见喜色,因为听到老太爷那句活的明白,而有些心酸。
“祖父”
赫连老太爷摆了摆手,没有让赫连轩再说下去,只是望着赫连轩的背影,老太爷还是说了一句,“轩儿,祖父把毕生的心血都送给了朝廷,对家里,疏忽了。”
赫连轩心拧了起来,给了朝廷,可偏偏又是朝廷,给了赫连家最重的一击,这一击,让赫连家子不子,父不父,兄不兄,弟不弟,骨肉相残,白发人送黑女人,这一击,足足毁了赫连家三十来年的基业。
“祖父,轩儿以后一定好好照顾兄弟。”
赫连老太爷虽然没说话,可是赫连轩却能听出来,老太爷轻轻的吐了口气。
二房跟三房的人到的很齐,似乎这一天的到来是必然。
赫连轩退出了将军府,偌大的将军府,老太爷直接一分为二了。
“家里的东西,按着这上面的册子,两房平分,二房这头,我相信池儿是个公正的兄长,至于三房”
老太爷的声音顿在这,目光落到了赫连炀身上,作为三房的长子,赫连老太爷在等着这个孙子的表态。
赫连炀一度和颓废过,报怨过,想去挖掘,可是又被重重阻拦,最后,还是贾氏含含糊糊的提了两句,贾氏知道的不多,可是在三夫人身边偶尔也会听着一些,再加上她脑子好用,这些事儿串连在一块,不免就形成了一些猜想。
赫连炀步子微重,看着老太爷的目光就像是在顶着一座大山一样,他知道,保障一旦给出,就不是一句话,两句话那么简单。
“水聚,则溶财,树大,会分枝,炀儿,你是三房长子,三房以后走的如何,不能光把目光放到别人身上,还要自己的努力。”
老太爷的话别有深意,眼里的光更是咄咄逼人。
赫连炀的身子一颤,从小到大,第一次觉得祖父放在他身上的目光是信任,是肯定,甚至是一种被委以重任的光荣。
赫连家,阳盛阴衰,最不缺的就是男人,所以,想在赫连家的男人里脱颖而出,有多难,能得到老太爷一句夸奖,一句称赞,有多难,几乎每个人心理都有这杆秤,更何况,兄弟辈里面有赫连轩这样出色的长兄,还有赫连池这样甘于压下自己的光芒,为长兄当陪衬的二哥,赫连炀几乎就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站到同两个哥哥同一个高度上被家里最高的长掌权者器重,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说成天将大任也不为过。
赫连炀觉得心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搅动着,就像是年少的热情一样,听着长兄马上神威,阵前威武的故事成长起来的赫连炀,继承了赫连家男人天生的野性,马上雄威,那是骨子里在翻滚的男儿热情,驰骋疆场,那是男儿英雄的梦想。
曾经被狠狠压制的东西,在这一刻,被点燃,这种重任,并不输于疆场上的雄威,那是一种重托,只要他做到,便是另一种证明,眼底曾经是羡慕,这会儿,是满满的信心。
膝盖,重重的落到了地上,男儿膝下有黄金,从不为无为而跪。
“祖父,炀儿一定不负祖父所望,以身作责,托起三房的一片天,嫡庶相依,兄弟相偎,绝不让三房在赫连家的大树下枯败,颓废。”
心,有热血在翻滚,眼,有浪潮在澎湃,一句话,一声诺,像是誓言,定终身。
老太爷眼角,终于闪过欣慰的笑,脸上的线条也随着这点笑意,在放松。
“池儿,二房,祖父托给你了。”
赫连池扑通一声也跪到了地上,这些日子的折腾,让他的心也跟着憔悴起来,韩家的倒台,让原本气焰嚣张的韩氏,一下子像是失去了支撑力一般,整日的躲在屋子里,除了赫连语凤任何人都不见。
赫连池不是个心胸狭隘的男人,也不是个心胸太过宽广的男人,赫连家的男人记仇,而且还是那种时候不到,也要抓住时机去报的性子。
韩家,几乎毁了赫连家,不是赫连池迁怒,可是归根结底,赫连家的几条人命,处处因韩家而起,即便心下明白背后支使的人已经不在了,可是真正的执行者却是韩氏名义上的父亲,赫连池看着二夫人经受那样的折磨,最后在骨瘦如柴中痛苦的死去,作为儿子,赫连池无法再去平静的面对韩氏。
身上,那股贵公子的痞气早就在这场动荡中消失殆尽。
“祖父,三房同忾连枝,池儿不会负了祖父所望。”
赫连老太爷目光仰望,眼底有酸涩在翻滚,他们这样的人,最怕的,其实就是说分家,亏得老婆子死的早,没看到这天。
“祖父。”赫连轩看着老太爷的目光隐有泪花,顿时就跪了下去,心一样酸的难受。
“祖父,我是长兄,即便是分了府,也不会忘了弟弟们。”
“祖父,我相信大哥,也请祖父相信池儿,池儿一定不会负了祖父的期望,二房也一定会在池儿手中发扬光大。”
微顿了一下,赫连池看了一眼赫连炀,抬手拍了拍赫连炀的肩,“五弟,分家不分府,咱们还在一个屋檐下,五弟可不许跟二哥客气。”
赫连炀一乐,点了点头,“二哥放心,你五弟是个脸皮厚的,以后,绝不会跟二哥客气。”
赫连轩是长兄,看着两个弟弟,回头又看向了跟着跪下来的几个弟弟,掷地有声的言道:“我是长兄,自古有言,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分家是必然,只是骨血却连着筋脉,兄弟手足,如身上血肉,若有他人欲割身上血肉,我必不会客气。”
“大哥,兄弟手足,如身上血肉,血脉相连,根系相牵,大哥,分了府,咱们还是兄弟。”
“对,分了府,咱们还是兄弟。”
第294章 轰然倒塌的定心针()
“好!好!好!”赫连老太爷双眼星光熠熠,大声的连说了三个好,双掌才放开了撑着的桌面。
“轰。”
猛然坠地。
“祖父——”
赫连轩为首,赫连池,赫连炀在前排,闪电般的就撺了出去。
赫连轩连老太爷的衣角都没来的及摸到,手一搭黄花梨的书桌,一个腾跃就飞了过去,老太爷已经昏到了地上。
赫连轩同赫连池几乎时同时把手臂伸到了老太爷的肩膀,腰下,赫连轩手快一把,拦腰抱起老太爷,那一刻,赫连轩心中无比酸痛。
从来没想过,赫连家定心针一般的人物,竟然也有倒下的一天,这一天,来的这么措手不及。
赫连轩甚至觉得爷爷是战场上驰骋的英雄,该是重若千金的,可是这一刻,为什么会这么轻?
老人有句话,说是人老了,骨头就空了,身子也萎缩了,原本长的很高很壮的人,可是在踏进棺材的时候,也不过是一把枯骨,连点重量都没了,人越老,骨头就越空,骨头越空,就低表着人越老,就像是一个恶性循环一样。
赫连轩觉得那不过是老话,以前在营州的时候,那些将士来自天南海北,凑到一处,一地一俗,甚至一个村子就隔了条道也有不一样的风俗,赫连轩一直把那些想像是风俗,可是这会儿,看着祖父不知何时已经苍老起来的面貌,曾经被风霜侵蚀了几十年的面目,不再精神矍烁,不再红光满面,不再有黑又亮的发丝,那满头的银发,就像是在诉说着一个老者的沧桑一样,原本该是大将之风,该是挥斥方遒的人,这会儿,突然倒下了,原本刚刚还威严戾喝的男人,这会儿竟然威严不在了,就那样直挺挺的摔了下去,哪还有半分曾经在战场杀敌的伟岸英豪。
他,就像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人,虚弱,无力,平风,还有紧锁的眉头中氤氲的痛楚,那种痛楚中写着无可奈何。
这个老人,还是被压垮了,战场上指挥若定的老人,在人生风烛残年的时候,终究抵不过亲情的折磨,抵不过信念的崩塌。
君要臣死,何苦折磨,三十多年,费尽心血,折了二个儿子,三个儿媳妇,还有一个孙媳妇,甚至仅存的那一个儿子,也让老太爷失望透顶,甚至连见都不想见了,还好,还好这几个孙子,还算是手足情重,若是刚刚——
赫连轩有些不敢往下想,要是刚刚,这几个孙子,哪怕有一个让祖父失望了,让这个老人失望了,那又该是怎样的情形。
赫连池怒吼着叫传太医,赫连烽脚比手还快的就往出跑,赫连炀快步的推开挡着路的兄弟们,张罗着把老太爷送回屋去,赫连轩的脚步却没敢动,怕惊了祖父。
“弄张榻来,快。”
在这一刻,赫连轩就像是赫连家新崛起的定心针一般,只要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足以起到镇定人心的作用。
原本慌乱的几兄弟瞬间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也不记得传丫头,叫小厮了,直接跑了出去,直接老太爷的主卧,挑了塌你搭把手,我搭把手的就往书房搬。
老太爷一生严谨,书房,卧室,一向分的清清楚楚,书房是办公的地方,从来不会想着享受,弄个小间,隔间之类的,想休息,专门有地方,别在书房,只会让人变得懒惰。
这个习惯,从年轻的时候,一直保持到了现在,赫连家的孙子辈里面,除了赫连轩,到是少有人跟从,或许别人也未在意。
榻,来的很快,赫连池觉得自己的手都颤了,手心都有水渍渍的感觉,那是紧张而浸出的汗液,心理再有什么想法,在这一刻也都冲消殆尽了,再没有什么比祖父的健康更重要了。
人,放到了榻上,赫连家九个兄弟,除了跑出去找太医的赫连烽和赫连睿,这会儿都围在了老太爷的周围,眼里除了关心,还是关心,没有半分的算计。
赫连轩眉微紧皱,在扫过了几个兄弟的时候,还能指挥若定,“让丫头把家里的主子叫来,一会太医来了避到一旁的屋子去。”
“大哥?”
赫连池,赫连炀都有几分不敢置信的看着赫连轩,这话,是什么意思,连女眷也叫来,祖父,不会的——
赫连轩按了下眉手,手,一直没离开老太爷的腕间,那里,他的食指,一直放到老太爷的动脉上,那里,他还能感受到气息的跳动,那是生命的体征,他不敢把手拿开,是真的害怕,害怕又一个亲人这般离去,比起三老爷和三夫人,二夫人的离去,这个人又不一样,这是从小一直扶持着他长大的祖父,在父亲离开的日子里,祖父几乎完全占据了父亲这个角色,他的一身本事都是这个老人给予的,相比于父亲,母亲,这个老人,给予他的才是最多,那里面,有父爱如山,有亲情如海,也有重托在心。
这个老人,带着他阵前杀敌,这个老人,亲自教会了他搏杀,这个老人,亲身让他见识了战争的残酷,这个老人,顶着别人的不赞同,甚至会给赫连家带来祸端的可能,偷偷的带着他拜了那个人为师,求其倾囊相授,为的就是让他有自保的能力。
兄弟嫉妒,以前,赫连轩从来不会想这些,可是现在想来,难怪兄弟们嫉妒,就连他自己也有些觉得祖父其实是真心的宠他太过,对于别人兄弟,祖父压根就没费什么心思,甚至在祖父的心理,估计那些也只是个数字,那些年在战场,祖父与他就是相依为命,这个世界,真正的亲人,就像是只有他们一样。
后来,祖父回朝,他在营州,祖父为他守着赫连家的后院,那么大岁数的人,还要为他操持着赫连家的后院,就怕他不在家,二房,三房算计了他的东西。
后来,还是他用书信劝了几句,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身体最重要。
人,到了老,就该顾东顾西了,祖父也是这样吧,到了这个岁数,顾虑的就多了,想着这个孙子,想着这房人,那房人,虽然说不个人人都圆满,可只要能让赫连家以后发展的更好,祖父都乐意的。
“大哥,祖父会没事儿吧?”赫连珝是家里最小的,这会心理空落落的,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儿让他时刻都提着心,吊着胆,三房主母,三老爷,都没了,一下子就像是空了,好在,还在一个院子里,还有赫连家这扇大旗撑着,可是今天,祖父说分家,他是庶子,有什么插言的,分家就分家吧,嫡兄也不是不容人的,虽然嫂子精明了些,可是主母,精明也没什么不好的,再说有老太爷在,赫连珝总觉得老太爷不会看着他们这些庶出的没有出路。
可是老太爷这么一倒,他的心也跟着倒了,声音有些颤,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