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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锁深闺-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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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其他的不重要,只要你幸福就好,知不知道?”

    “妈,我才不要嫁人呢,就我,还有你,还有我爸,我们三个过。”我闷闷地说。

    她笑起来:“这丫头傻成这模样,怎么还有人肯要她的?”

    我恼极了,接下来一直像只小苍蝇一样跟在她身后哼哼唧唧。

    第二天还想赖床,却被我爸拎起来陪他打牌,我呵欠连天地连牌都看不清楚,输得惨烈。

    “喂喂喂,专心点!”对方敲着桌子。

    我气愤,这老头儿,牌瘾忒大,哪有大年三十大清早揪着人打牌的?

    “三条6,哎,小雅,你和萧程,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他似乎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被他一句话问清醒了,斜眼看他,老头儿,搞半天就为了打听这事?

    “没多久,前段时间他对我表白,我就答应了。”

    “哦,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萧程说了嘛,他要自己说。”

    “嗯小8你真的想好了?”

    “什么?”

    “萧程这孩子我也很喜欢,不过我后来想想,你可不能因为算了,回头让你妈跟你说。”

    我神气地把一张“a”甩在他的牌上:“老爸!拜托啦,有话你就直说。”

    “你出昨天你林叔叔说了,林哲要结婚了。”

    “嗯。”我点点头。

    寂静中我听见我妈在厨房里煎荷包蛋的声音,“刺啦”一声。

    我爸沉默着出了几张牌,我的视线落上去,立刻欢呼出声:“哈!哈!哈!三条k,我赢了!”我把牌扔下,对着厨房喊:“妈,你快点,我饿了!”

    “小雅”

    在清晨明媚的阳光中,我看着这个爱我的老头儿,笑起来:“爸,别担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会幸福,很幸福。”

    推开碗不久,困倦便涌上来,吃得太饱果然容易大脑缺氧。本来没想睡着,可躺回床上不久,就迷糊过去。

    恍惚中我站在路边,看着对面。林哲正从出租车上下来,然后伸手扶出一个窈窕的身影,他们向我走来,他的神情是如常的云淡风轻,他身边的人儿却面目模糊,我目光里抑制不住的尖锐和冷酷,也不曾穿透她脸上的薄雾。我尽量微笑,微笑,脸扯得生疼,对自己说:“这很好,她如此美妙。”

    “小雅,小雅”

    我睁开眼睛,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太好了,是个梦。”接着就反应过来,不由苦笑。

    “妈,干吗?”隔了两秒,我把被子把头上一蒙,“我困”

    “过不了一会儿你姨他们就该来了,咱家对联什么都没贴呢,快,起来,陪你爸贴对联去!”

    “哎呀!”我没办法,只能坐起来,“敢情我回来就拿我当小工使唤的!”

    “当然了。”她拍拍我,“还有,家里没有黄酒了。”

    我抱着瓶黄酒,疾步往回走,偶尔有出租车呼啸而过,我刚抬起胳膊,它已经离我遥不可及。

    “唉唉大年三十连出租车司机都赶回家过年啊,我却被我亲生老妈扫地出门,在外面晃悠,连辆车都打不着。”我愁眉苦脸地看着前路漫漫,这走回去可走到什么时候哦!

    开始我准备到小区的便利店去的,所以连鞋都没换就跑出来了,结果便利店关门了,我只好走去街头的零售商店,没想到也吃了闭门羹,不由怒火上头,靠,合起伙来整我不是?我还不信了我!冲动之下拦了辆车直奔全市最大的超市,谢谢主,这里还维持营业,于是我就穿着双棉拖在里面兴致勃勃的逛了几圈,这偌大的场地只有寥寥数人,且行色匆忙如同打仗,手中的购物车堆得像座小山,而我悠闲地晃悠来晃悠去,最后只轻松地拎了瓶黄酒,看他们这样为物质所累,我真的产生了自己是上帝的bt感觉。

    可是一经出了门,我才发现妄语报应的雷立刻劈到了头上,那些在年关进行最后采购的人都把东西往开来的车上一扔,然后潇洒地绝尘而去,只有我傻乎乎地抱着黄酒扬着手臂站在那里,十分钟过去愣是没一辆出租车答理我。最后我火了,tmd,走回去得了,走回去正赶上吃年夜饭,哈哈,哈哈。

    二十分钟疾走之后我发现我才走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又累又沮丧,这时看见熟悉的广场,于是走过去,决定稍事休息。在长椅上坐下来,我放眼望去,却只看见黑色的淤泥,就这么赤裸裸的铺陈在河床上,即使在冬季仍散发出腥臭,虽然现在还不算浓烈。

    这里也只有冬天能坐一坐了,等到春季万物复苏之后,那恶臭也会随之苏醒过来,方圆几十米之内,闻者无不掩鼻。

    其实这里曾绿树环绕,空气清新,在这个小城的中心,是锻炼的老人、热恋的情侣和放学后无处玩耍的孩子们的心头之爱,政府甚至在这周围修剪了草坪,安上一圈长椅和各种运动器材,晴日里的黄昏,是这里最为喧闹的时刻,每个人的笑脸都被夕阳公平地镀上暖洋洋的金黄色,正如每个人都平等快乐的分享这美丽的湖,这自然的馈赠物。

    曾经我也常背着书包来这里,夏天时往往会任性地把脚浸入冰冷的湖水中,然后回头,冲那个皱着眉头盯着我的清秀脸庞吐舌头,笑:“你要不要来试试?好凉快!”

    我闭上眼,只觉冷风飕飕的吹过。现在那一片淡蓝的水域早已不见,它周边那生气勃勃的景象,也随之消失。不过才五六年的时间,生机就这样转为死寂。

    这时一个人走近我,停下,坐在我身边。我吃了一惊,转眼看去。有什么轻微地砰然炸开,从心中传来,和着远处突然传来的烟花的声音,我轻微地一震。

    “林哲?”

    “一个人?”

    “是,出来买东西。”我答,晃晃手中的黄酒。

    “这么冷的天,不该穿这么少。”

    “嗯,又降温了呢。”

    一片沉默,我们都盯着眼前这一片泥沼,仿佛它又回到澄澈清明的时代,有那样令人迷醉的美丽,让人的视线被它吸引,久久转不开来。可它是死了,无可挽回的死了。

    我的眼底湿起来,声音有些不受控制:“这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过度的利用,源头又被切断。”

    我默然,呵,忘情的挥霍,却没有补充而一点点干涸,多像某样事物。我若早知道,早该开源节流,可以理智的,冷然的,斤斤计较的使用我这宝贵的水。可惜的是它逝无可挡,而可笑的是我连挡的念头都没有过,直到三年前那个冷夜。

    “记得最后一次来这里,是我高考之后。”林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听不出什么情绪。

    “嗯。”七年之前,难为他还记得。

    “是七月,还是八月?”

    “八月。”我接道,“你的录取通知刚来。”

    “是的。”他微笑起来,我听见他气息流动的声音,如一阵小小的风暴,在心底狂乱地卷起。

    “我记得太阳没那么烈了,却仍是很热。”

    一九九九年八月的阳光穿过七年的时光,照射在我身上,那被汗打得透湿的内衣紧紧粘着皮肤,让我恨不得像路边的小狗一样伸出舌头喘气的感觉,在这样的隆冬里,鲜明地浮现出来。

    十八岁的林哲正试图把一盒冰激凌塞到对方手上:“热也不用这么绷着脸吧?”

    我看见十五岁的自己,臭着一张小脸,手缩到背后,拒绝乖乖合作。

    “快拿着,要化了。”他拉过她的手,把冰激凌放在上面,笑容温和,“我都帮你打开了,吃吧。”

    这个任性的小姑娘啊,还恨恨地瞪他一眼,然后低头把那甜蜜的东西当作敌人,大勺大勺地舀进嘴里。

    “好了,乖,我们回家。”

    “我不要!”嘴角还残留着冰激凌,这只脏兮兮的小猫鼓起腮帮。

    “成叔叔和阿姨该着急了。”少年的语气不变,墨一般的黑色眼睛里都是笑意。

    “不管不管!”

    少年的笑容无奈了:“那你要怎么办?”

    “我要”女孩环顾四周,是耍赖的表情,“我要去游泳!”

    “啊?不可能!”

    “我要嘛!”

    “今天不行成雅,改天我再带你来,好不好?”

    “可是可是改天你就要走了。”低下头去,女孩年轻的脸开始被真实的感情占据,这感情叫做不舍和惶恐。

    “还有几天呢。”少年的声音低柔下来,“会有机会的,成雅,我保证。”

    “不会的,你会忙啊忙啊,然后我不知道的时候,你就会走掉,然后就把我忘光了。”

    我伸出手去,隔着记忆试图抚摸十五岁的我,别哭啊,别哭。

    可少年已抢先一步,他扶住女孩瘦弱的肩膀,轻轻摇晃:“怎么哭了?成雅,哎,成雅。”

    “然然后你就”对方已经抽噎得说不清楚,偏偏还不肯停下。

    “成雅,我答应你,不会忘掉你,我会给你写信,放假的时候我会回来,还带你来这里,傻瓜,我怎么会忘掉你?别哭了,别哭。”

    “谁谁哭了,我没没哭。”

    “好好,是小狗哭的。”

    “你才小狗,你小小狗。”

    “行,行,小小狗,现在我们回家。”

    女孩笑起来,完全没发现自己的口头便宜又被占回去了。

    “那,我想去泡一下脚,我热死了!”

    “哎!”少年的眉头皱起来。

    “就一下,就一下,我保证!”

    少年只能跟着她走到湖边,看着她蹬掉凉鞋,坐在岸沿上,把双脚浸入冰冷的湖水里,发出一声小小的满足的叹息:“好凉快。”接着就沉默下来。

    正是血色的夕阳将沉未沉时,清冷的月亮已出现在另一半天上,这是夏天独特的美丽景象,这两个细心的孩子都注意到了,看着这奇异而短暂的风景,女孩子回头,笑容灿烂:“林哲,三年后,我也会考s大。”

    我忍不住轻叹出声,回忆里那被宠得没了边的孩子啊,你那时怎么会知道,这份关爱,其实什么允诺都不包括,有一天,说变了,你就连挽留的余地都没有。

    “为什么叹气?”

    我不答,他立刻明白了:“对不起,我不该问。”

    “没什么,是我不知道怎么答。”

    “我明白。”

    我点点头,才发现身体完全僵住了,于是微微一动,他紧张起来:“就要走么?”

    我不该摇头,也不能点头,只能垂下眼睛,伸手揉了揉腿,侧脸看见身边这个男人正呆呆地看住我,眼神和姿势都是完全的疲倦而不设防。

    “成雅,我很累,累极了,所以,能不能先别走开?”连声音也是这样低沉困苦。

    回忆中的少年呵,我以为这么多年的岁月早就完全把脆弱从你身上剥除,你于我,总是个稳定而有力的存在,可你今天这样的姿态,你要我怎么办?你要我拿你怎么办?

    我的舌根发苦,隔了两秒才反应缓慢地说:“为了什么?”

    “许多事。”他把视线略略转开去。

    “哦。”我这一声如同叹息,其实“比如呢?”三个字已经在喉咙里,但我不能说出来,说出来了,好像在引诱他说下去,说什么呢?他女朋友的是非?心底那最纯洁柔软的地方,怎能容得这样不堪的践踏?他果然没有说下去,而且恐怕我问,他也未必真会说出来,我们的骄傲都彼此相似。

    “天气冷了呵!”我只能说这一句。

    他看向我:“是的,冷极了。”

    我苦笑一下,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古今中外,莫不如是。我们就这么坐着,像两条终究不能相濡以沫的鱼,等在这里,静候时光的潮水把我们冲入江湖,从此两两相忘。

    直到手机突然尖锐的响起,他接了起来:“喂?是的,我就回去了,你和我家里人先吃着吧。”我才发现已是暮色四合,有鞭炮声哗啦啦的响起,是吃年夜饭的时候了。

    “我该走了。”等他放下电话,我说。

    “我送你。”

    “不用了。”

    “顺路而已。”

    “好。”

    林哲走在马路外侧,我屈起的左臂弯不断的轻轻蹭到他的右臂上。隔着这样不远不近的距离,我们却几乎再没有任何交流,就这么默默赶路,如苦行者。

    前面有人在点炮竹,林哲停下来,几乎是习惯性地挡在我身前:“我们等会儿。”

    “不。”我说,“我很急。”

    他回头看我:“我记得你最害怕这个。”

    我笑:“那是小时候的事了。”

    他沉默着点头,我们便往前走去,只听见“轰”一声,一道光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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