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哦,好可惜,那个城市据说很多人文古迹呢!”
他直起身,走过来,从我身后抱住我,用下巴蹭着我的头发:“什么古迹有你好看。”
我忍不住“哈”就笑了:“萧程,有你这么夸人的?”
他却没跟着笑,声音严肃:“真的,我恨不得一步就跨回来。”
我笑着说:“拜托,萧程,你要是古时候的皇帝,我托你的福还能当回红颜祸水,害你荒废朝政,不理正经事了都。”
他沉沉地说:“这次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我怕回来有些东西突然就变了,我都来不及阻止,可是就算我真的在这里,能阻止吗?成雅,你告诉我。”
安静中,电饭煲的开关发出“啪”的轻微一声,跳上来。
我低头,从他怀中轻轻挣出来,把插头拔下。
“你说什么呢,不懂。”
他沉默两秒:“成雅,明天一起去医院看宋师兄吧。”
我正掀开煲盖,一股蒸汽夹着饭香腾上来,有水滴沿着盖沿滑落下去,我盯着那水痕,尽量淡然地说:“我不太想去。”
“为什么?”
“要上班。”
“当然是下班之后。你知道宋师兄多照顾我,他出这样的事,我怎么能不去?”
“那你自己去好不好?”
“我希望你陪我。”也许是我听错,萧程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我们有很长的时间保持着这个状态,直到手里原本的滚烫都冷却下去,我叹口气:“好吧,明天五点半好了现在你帮我拿一下碗,我来盛饭。”
我抱着一束鲜花,走在医院的走廊上,萧程在我旁边,拎着一堆营养品。
“你说这些东西能有用吗?而且宋师兄那里会不会已经堆成山了?”
“聊胜于无,再说,宋师兄现在,到底有几个人去看他,也很难说了。”
“不会吧,还有他们公司员工呢。”
“你忘了?消息都封锁了,几个高层哪还有心思忙这个?跳槽的跳槽,夺权的夺权,剩下忠心一点的,都恨不得把办公室给宋师兄搬到医院来。”
“云鹏公司这次真的这么麻烦?你能不能帮到他?”
“我也想,可这不是技术的问题,他们公司是资金的问题,宋师兄亲自跑了几家关系最铁的银行,只得到一句话。”
“什么话。”
“爱莫能助。”
“”
“他最辉煌的时候,那些银行还不是跟在他后头,要贷款给他,还得排着队,可现在。”萧程冷笑一声。
“也许人家也有难处,对不对?毕竟是银行的钱,不是想借就借的,出了问题,他们担不起责任。”
萧程默然,隔了几秒钟说:“你怎么老替别人想呢?”
“我是在哄自己啊,不然感觉人情太凉薄了,自己心里也难过。”
他笑了笑,转开话题:“你认识房间吗?”
“认识的,应该不会弄错。”
的确,那里给我留下那么深刻的印象,如一个幽魂,即使在我睡梦中都要来纠缠,我怎么会忘?
这里是特护高级病房,到底是有钱人,一时落魄也改不了排场。
周围相当安静,我们走到门前,发现门是虚掩起来的,萧程伸出手刚要去推,只听里面传来一声暴喝:“你休想!”
然后是一个平和的声音:“你别这么大声,注意心脏。”
我的身体有点僵硬,这个声音是林哲。
“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我告诉你,这件事没门儿,我自己的公司我也知道,不用你插什么手。”
“我想帮你。”
“帮我?你是在害我,在害小予,万一你说小予怎么办?”
“可是如果云鹏倒了,你受得了吗?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要是有什么事,你想她可以支持得住?”
“小予还有你。”
“是的,但我不可能代替你,你是她大哥,唯一的亲人,这地位无可取代。你也知道这么多年,她是多么听你的话,倚赖你,你让她跟我在一起,她就跟我在一起。”
“不是,小予她是真心”
“我不想讨论这个。你当初创立云鹏,是为什么?是为了找死?我跟你说过无数次,见好就收,已经有了那么多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对你还是有信心的,云鹏,你只再需要一个机会,一定可以翻身,真的,我相信你,事情没有到绝望的地步。总之你这两天派个人去我那儿,把文件签了。”
“那是绝不可能的,小予这一生都要托付你了,你别想给我逃我告诉你!”
“对不起,不是我不想再对她负责,可我真的是累极了,我已经自顾不暇了云鹏,你答应我,就算给我一个解脱,对所有人都好,对不对?”
“可是如果”
“如果?我认了,这是我欠你的,云鹏,我已经想不到别的方法,就这样吧,就这样吧。”林哲的语调,透着那样深切的疲倦,直传到门外,让我的心底,冷生生打了一个寒噤。
林哲,你怎么了?
“进去吗?”萧程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我一跳。
“嗯,嗯,他们在商量事情。”
“有什么问题,我们也听听。”
说着已经伸手推开门,我猝不及防的出现在房中两个人的视线中,嘴唇都麻木起来。
“宋,宋师兄,我们来看你。”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才想起自己手中的花。
“成雅,呵呵,还有萧程。”宋云鹏脸上的笑也没见得自然到哪儿去。
萧程走到我前面,把那些营养品往床头一放,接着接过我手里的花,看看那一个水晶花瓶。
“呵,这里有花了嘛,不用说,一定是林师兄的女朋友送来的,是不是?林师兄?很有空啊!”
我没看林哲,只听见他语气平淡:“还行吧。”
“嘿,这花还是成雅挑了半天的呢,我说让老板随便包最好的得了,宋师兄又不是外人,她非一支一支的自己来,真是。”萧程握住我的手,当着其他两个人的面,吻吻我的指尖:“不过她就这样,说她,也不会听。”
我抽也不是,让他这么握着也不是,萧程,你一定要做这么明显吗?
“成雅,我真是承你的情,改天我从这儿出去,一定请你吃大餐,呵呵,说起来,这医院的东西真不是人吃的,嘴里快淡出鸟来”他似乎刚想了起来,笑道:“哈,我忘了成雅在这里,不好意思。”
“宋师兄,你不能吃味重的东西,清淡的好。”我正色道,尽量把这话说得一个音都不颤。
“是,是,成雅小师妹说的话,总是真理。”然后对萧程说:“出差回来了?”
“嗯。”
“晶动力的待遇怎么样?”
“不错,我这样的实习都有出差补助。”
“那就好,有没有给成雅带什么东西?女孩子嘛,我妹妹就喜欢这些小东小西的,她最喜欢贝壳,每次我去海边,都给她带一堆喂!喂!成雅!”
宋师兄抬高声音,把我从愣神中唤醒。
“啊?师兄你说什么了。”我有些窘迫的问,感觉到萧程的目光正落在我脸上。
“呵,小姑娘想什么呢,我问你喜欢什么小东西,下次我一并给你带,当多个妹妹了。”
“我喜欢我忘了。”我结结巴巴地说。
“呵呵,什么记性啊。对了,你们的事准备什么时候办?”
“快了,林师兄的也快了吧?”萧程回道,抬头去看林哲。
林哲却转头向宋云鹏:“云鹏,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宋云鹏看看他,语气平淡:“哦,好的。”
“萧程,要不要我送你们?”
“不了,我们再坐一会儿。”
“好,再见。”
还没从医院出来,我就感到气氛不太对。
萧程走得太快,我几乎赶不上,小跑两步:“萧程,我们去哪儿?”
没得到任何回应。
“萧程,萧程!”我索性停下来,叫他。
他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你怎么了?”我走到他跟前,问。
“没什么。”他的语调的确平静,平静得反常。
“你到底”
他转身,看着我:“成雅,你早知道了?”
“什么?”
“宋云鹏和林哲的关系。”
“上次,我来看宋师兄的时候。”
“很意外,是不是?”
“是。”
“那为什么不问我,一句都不向我提?”
“为什么要对你提?”
“你不想知道,三年前发生过什么吗?”
我怔了两秒,那些挣扎的情绪中,终究还是冷然的理智占了上锋。我抬头看他,一字一句地说:“不想,我知道的够多了,发生都发生了,我能拿它怎么办?”
萧程上前一步,逼近我:“真的吗?你真是这样想?”
我点头,他冷笑起来,声音压得极低:“那么,今天你那样,是给谁看的?”
我心里酸涩,无言以对。到底还是没逃过他的眼睛。
萧程盯着我:“你没什么要对我说的?”
我摇摇头,任何的辩解,都无异是对你,也是对我自己的侮辱。
他怔了两秒,开口时语气已不再是那个轻狂潇洒的少年,仿佛只几秒的时光,就已年华老去:“成雅,我真以为我做到了。”
是呵,我也以为我真做到了。我们各自向自己的方向努力,走了那么久,有一天却被告知,我们已殊途同归的回到原点,这是你和我都接受不了的残酷。
“成雅,我希望你对我坦诚,可我又真害怕你对我坦诚,我怕有一天,你看着我,对我说,萧程,我发现我从来没有爱过你。那时候,你说,我怎么办?”
“”
“成雅,有些事你从来不告诉我,你受的委屈,你担的心事,你最脆弱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如果不是林哲,呵,林哲,真讽刺,如果不是他告诉我,我都不知道有周明宇这个人的存在,他那样对你,你都不让我知道,成雅,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已经决定接受我?”
“周明宇的事,是林哲告诉你的?”
“我也希望是你告诉我,可是你只是用那么可笑的谎言敷衍我,成雅,你真是传说中的钝刀子,你知不知道?”
“对不起。”我低声说,自己也觉得这个词可笑。
“对不起,呵,对不起”他重复这个词,似乎终于承受不了它的重量,整个人往后靠到墙上,脆弱到,碰一碰就会坍塌。
“萧程。”我伸手试图去拉他。
那几根指头却如利刃,刹那将他穿透般让他痛苦不堪,竟至于让他支持不住,沿着墙慢慢坐倒下去:“成雅,我很累,你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好不好?”
我无力地看着他,凄凉如滚滚的潮水,汹涌地把心淹没到顶。凭着这窒息的灵魂,我能如何安慰别人?
我只能离开,留他一个人。
我麻木地沿着医院外那条大街往回走去,有出租车在我身后热情地鸣笛,我连头也懒得回一下,司机终于失望,呼啸而去。
又有车在后面按响喇叭,只是这一次非常短促,我仍没有理会,这辆车却非常耐心,一直跟着我,直到转角处,我略微回头,才看见它的全貌。
我停下来,它也跟着停下来。我直瞪瞪地看着车主打开车门,下车,走到我面前。
“上车好吗?”
我真的跟着他上了车,坐到副驾驶上,他关上车门,发动。车发出轰鸣声,加速。
夜幕中路灯发出的柔和光线连成一片,伸开最细小的触须,融融的在我眼前纤毫毕现。天桥上白日里看上去灰暗冰冷的钢筋混凝土,此时每一寸都被染上这样的昏黄,温暖的,脉脉的,触手可及的。
可是我只感觉冷,冷,冷,冷到骨子里的冰凉,
“你想去哪里?”驶下天桥,林哲问道。
他的问题我装作没有听到,寒冷终于顺着我的喉管爬上来,蜿蜒到每一个字上面:“林哲,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成雅”
“够了!我受够你了!我好不容易平静一点,好不容易!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这三年你跑到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那天在寝室楼下,我一直哭到干呕,最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一连多少天,吃个饭都会突然泪流满面,大庭广众的不能哭出声,就只好拼命咳拼命咳,有时候把喉咙都咳破了,到现在还有人叫我痨病鬼经常在梦里,抽噎抽到自己差点窒息,被噩梦魇住,怎么都醒不过来那些时候,你都去哪儿了!啊,你去哪儿了!现在我终于熬过那段艰难岁月,有勇气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