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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在吹牛吧?”
有时候,挨打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等待挨打的过程,白云棋要是干脆利索的出拳,一拳把陌南秧后牙槽的那颗按着纳米监听器的牙给打掉了,疼也就疼一会儿,一会儿就过去了。
结果她迟迟不肯出拳,陌南秧就得一直等着那一拳的到来……这滋味,简直太折磨人了。
“站好吧你!”白云棋冷笑一声,骨节分明的长指,用力的握起,指关节处,青筋暴起。
“我来了!”一声厉喝,白云棋迈开了步子。
陌南秧下意识的绷直了身子,抬着头,挺着胸,就这么直挺挺的站着,视死如归。
在白云棋的拳头即将接触到陌南秧苍白的侧脸的时候,陌南秧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耳边儿有风呼啸而过,闭目的那一瞬间,时间被无限制的拉长,恍惚之中,她想到了好多许久不曾想起的往事。
记忆里,小哥哥是突然消失的,没有任何的征兆,没有任何的告别,在一个午后阳光正好,清风不燥的一天,她像往常一样,拿着踩着小板凳从冰箱里偷来的蓝莓小布丁,哼哧哼哧跑到了地下室,兴高采烈的推开了地下室的大门,心想小哥哥总是提自己家里的蓝莓小布丁有多好吃,现在她给他带来了蓝莓小布丁,他一定会很高兴的吧?
可是,胖乎乎的小手里抱满了蓝莓小布丁的陌南秧没想到,藏着她小哥哥的地下室,突然没了她小哥哥的影子。
“小哥哥,我给你带了好吃的……你躲到哪里了?”那个时候,小南秧还以为小哥哥在跟她玩儿捉迷藏,所以她像往常一样,把蓝莓小布丁放到了地上,然后假装自己出去了,其实是躲在门后面,猫着腰等故意躲起来的小哥哥自己出来拿布丁。
以前秦泽西躲起来逗她玩儿的时候,她经常使这一招,每次在门后面等上几分钟,饿了一天的秦泽西就会扛不住美食的诱惑,不用小南秧找,自己就出来了。
可是这一次,猫着腰在门口的小南秧,趴在地下室门口,等得都要睡着了,却依旧没有等到出来拿布丁的秦泽西。
“小哥哥……我……我找不到你……你……你出来嘛……”小南秧把着地下室的大门,带着哭腔,泪眼汪汪的冲着地下室哭喊着:“不要玩了……沐沐不喜欢玩儿捉迷藏……呜呜呜……沐沐找不到……呜呜呜呜……你快点儿出来好不好……”
在后面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小南秧都很害怕玩儿捉迷藏,令其他小朋友百玩儿不厌的游戏,却莫名的让小南秧感到恐惧。
是的,恐惧,自那以后,每一次别人开玩笑般的躲起来让她找的时候,她都会不受控制的感受到心悸,她害怕,她害怕那些人会像她的小哥哥一样,藏着藏着……突然就不见了。
找着找着,突然,再也找不着了……
不得不说,陌南秧之后无比缺乏安全感的性子,很有可能就源自于童年时期秦泽西那场无故的失踪,自他走后,她总是担心其他人会不会也像他一样,突然就不见了,突然就把她丢下了……所以她患得患失,所以她越来越自闭……而越自闭越不安,她的朋友就越少……如此周而复返,恶性循环,从小到大,孤独感从未离开。
拳头渐渐的接触到她柔软的皮肤,过大的冲击力,让她的脸逐渐有些变形,陌南秧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夺目的光刺进了眸子里,强光之下,双目有短暂的失明。
那一天,她一边儿那脏兮兮的小手抹着眼角的泪花,一边儿迈着胖乎乎的小短腿儿,把地下室的每个角楼都找了个遍。
最后,她哭成了个小花猫,可是却没有人再递一块儿蛋糕给她,然后再满脸嫌弃的哄她道:“喏,给你吃,别哭了。”
那个时候小南秧并不知道,其实她道小哥哥经常半晚上自己从地下室跑出来,趁着大家都睡着了,他就在她家浴室洗个澡,去冰箱里找点儿吃的……有时候他甚至会跑出去,在陌南秧家的后花园溜达溜达散散步。
也就是在那次溜达的时候,秦泽西突然觉得自己穿着的这身儿从玩具熊身上扒下来的衣服实在是太丑了,琢磨着能不能到邻居家院子里偷一件合适的小男装来——邻居家刚好有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子。
结果他刚走出陌家大门,就被他家老爷子派来找他的手下找到了,手下怕这小祖宗反应过来后会逃跑,二话不说,在小二爷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捂住了小二爷的嘴巴,把小二爷拐上了车。
后来呢?后来呢?
钢制的虎指突出来的那一小块儿尖端,刚好对准了陌南秧右腮侧下方用黑色水彩笔画着的圆圈的中心,一阵剧烈的疼痛感传了过来,陌南秧还未来得及细细品味着疼痛,整个人便随着那一拳结实的力道,向后仰了过去。
后来啊……后来陌南秧一家,就搬去了京城。
说来也巧,陌南秧“收留”秦泽西的时候,正好是陌老爷子事业正蒸蒸日上的时候,当时又恰逢陌南柯得了重型流感,县里的医院医治不好,后来便被转移到北京的医院去了,加上陌老爷子刚好也想把自己的事业往京城扩展,便当机立断,带着一家老小,都搬到了北京。
所以后来秦泽西回来找他的小不点儿的时候,找到的只是一栋空荡的房子。
而当他成年以后,追寻着房子的主人的时候,找到的屋主却是陌南秧的小姨夫,一层一层追寻下来,这房子死活寻不到陌家头上。
小时候的那场经历,像是做梦一样,她就这么突然消失了,无处可寻,也无迹可寻……
直到十几年后,那个花蝴蝶一样的女孩子的出现,一个黑名单,搅乱了整个京城,同时,也把他的小不点儿,重新送到了他的眼前。
“唔!”陌南秧腾空而飞,在落地的那一瞬间,一口血水,洒落长空。
“南秧,南秧,你还好吧?”白云棋慌忙过去扶倒在地上的陌南秧,满目的担忧。
躺在地上的陌南秧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从剧痛和眩晕中缓过神来,她单手扶住白云棋的肩膀,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此刻她的嘴里已满是鲜血,那腥甜的滋味有些刺鼻,可是她一点儿也不在乎,因为——
陌南秧伸出手来,对着自己的手狠狠的“呸”了一声,吐出一口浓厚的血水。
那血水里,有一颗中间被镂空的牙齿。
陌南秧用另外一只手捏起那颗牙齿,突然咧嘴笑了。
她把那颗牙齿慢慢的,慢慢的举到了嘴边儿,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里面那个泛着金属光泽的极小的机器。
然后,她突然咬紧了牙关,对着那纳米监听器,声嘶力竭的喊道:“秦慕泽,我|操|你大爷!”
第231章 他欠的守候,就用这生来还()
歇斯底里的一句话,破口而出的那一刻,陌南秧像是耗尽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将那颗染满了淋漓鲜血的牙齿狠狠的攥在了手掌心里。
她攥的是那么的用力,就好像要把那颗牙齿生生捏碎一般。
可最终她还是没能把那颗牙齿捏碎,她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水,然后用力的把那颗牙齿扔向了远方。
那颗牙齿在空中打了几个转儿,然后消失在朦胧的天际,再也找不着了。
待陌南秧做完这一连串的动作以后,站在她旁边的白云棋,突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狭长的眸子,微斜着扫了过来,嘴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逼装完了?”
闻言,陌南秧义愤填膺的点了点头,重重的闷哼了一声:“嗯!”
那表情,细细品来,竟有几分悲壮的味道。
不过,这悲壮看在白云棋的眼里,却只剩下了滑稽,她伸出细长的手指,在陌南秧沾满了鲜血的嘴角点了点,替她擦了一下从嘴角溢出来的猩红的血,然后,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那嘴疼吗?”白云棋盯着陌南秧重新被鲜血染红的嘴角,笑眯眯的问道。
瞬间,英勇就义的壮士陌南秧那一脸悲愤决然的表情立刻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挂着泪痕的,可怜巴巴的小脸儿。
“疼……”陌南秧搂住了白云琪的脖子,泪眼汪汪。
妈的,疼……真疼!疼得好像右半张脸的骨骼被人生生打碎了一样,由内到外的散发着疼痛感,陌南秧吞了一口血水,有一些血水来不及吞咽,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染红了白云棋橙色的囚衣。
闻言,白云棋十分不厚道的笑了,她伸手拍了拍陌南秧消瘦的右肩,然后另一只手扬起来,冲着旁边儿的狱警招了招:“喂,阿sir,这边儿有人受伤,需要去一趟医务室!”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东海岸的码头上,两个身材修长的男人迎风而立,强烈的海风吹起了他们漆黑的风衣,那两个男人的身后,是一艘巨大的黑色的轮船。
背对着游轮站着的秦暮羽狠狠的抽了一口烟,呛人的烟气涌入喉咙,让他说话的声音变得越加的沙哑:“你真的不打算跟我们一起走?”
闻言,站在秦暮羽对面的陆明翰突然轻声笑了,他伸手捋了一下被海风吹的有些凌乱的头发,然后把双手插到了口袋里,沉着眸子重重的叹了一句:“她不走,我走,又有什么意义呢?”
说着,他脸上的笑意又掺上了几分自嘲般的苦涩:“都已经知道真相了,我总不能还像以前一样,留她一个人,孤立无援的跟全世界对抗吧?”
那双狭长的眸子里,蕴含着许许多多复杂的感情,那感情是如此的浓烈,以至于让秦暮羽一时之间,竟不敢与他对视。
于是,秦暮羽别过头去,颇有些焦躁不安的又深吸了一口呛人的烟,然后语气不善的开口道:“真是的……真他妈的麻烦……我当时不是告诉过你吗?她不走,直接把她绑起来强行捆走不就得了,等天高皇帝远了,把她护照一扣留,让她给你生个大胖小子,还由得了她?”
对方这流氓口气,成功的把陆明翰给逗笑了:生个大胖小子,他倒是想要南秧给他生一个,可问题是,南秧也要愿意才行。
事到如今,他已经不想再强迫他的小公主做任何事情了,以前他不懂什么是爱,一意孤行执拗的认为,她不够爱他,所以他故意冷落她,所以他故意折磨她……最后,她痛苦,他更痛苦。
现在,经历了世间沧桑人生百态,他突然明白了:以前,那样自私自利的他,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她别无二心的爱自己呢?又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深爱着她呢?
他这一生欠她的实在太多,尽管她淡漠一笑说并不在乎,可是,他不能不在乎。
这一次……我绝不会丢下你一人……陆明翰暗中捏紧了拳头。
“三爷,杜医生那边儿说,船上的医疗设备已经安放好了,可以安排林小姐上船了。”就在这个时候,秦暮羽的手下悄悄的走到了两人的身边,弯着腰,弓着身子,低声禀报道。
终于安排好了吗?秦暮羽吐出一口飘渺的烟气,粗着嗓子回答了一句:“嗯,我知道了。”
回答完后,他抬起头来,目光深沉的看了陆明翰最后一眼,然后皱着眉头,面色有些凝重的问道:“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真的决定留下来?”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把手里的烟头扔到了脚下的礁岩上,然后一脚踩灭了:“你可要想好了,现在的秦慕泽,可是把爪牙全都露出来,丝毫不再掩饰实力的一条贪心的恶龙……”
“你确定,你扛得住?”秦暮羽锋利的剑眉微微上挑,眼尾竟带着几分戏虐的笑意。
见他这副欠揍的表情,陆明翰没好气的踹了秦暮羽一脚,笑骂他道:“行了你,赶紧抱着你老婆上船吧,管那么多干嘛,真是的!”
挨了陆明翰着不痛不痒的一脚之后,秦暮羽没好气的白了陆明翰一眼,吐槽了一句:“好心当成驴肝肺,我是害怕最后你把你们陆家这些年好不容易积攒的产业全赔进去,这才好心提醒你的,你还不听……哼,最后被秦慕泽那小子吞没了,可别过来找我哭。”
关于“扛不扛得”这个问题,陆明翰本身也不是没有想过,毕竟他现在已经不是冲动无知的少年时期,可以为爱不顾一切,现在,他是陆家的家主,父母耗尽大半生打拼下来的江山,全都撂在了他一个人的肩膀上。
为了一个女人,把整个陆家拿过去赌,到底值不值?
关于这个问题,陆明翰并没有想出答案,他只知道,如果连哪个从小一遇到问题,只会揉着眼睛哭鼻涕的小南秧都敢站起来,坚守在这硝烟四起的京城不后退的话,他又有什么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