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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恭喜,白头到老哦。”最后一桌是左嘉文请来给我撑场面的朋友,这些人我都叫不上名字,甚至脸面孔都是陌生的,但是他们给我的感觉却最好,我不熟悉他们,他们也不熟悉我,没有品头论足,单纯的来喝喜酒的人们而已。
“新娘子真漂亮,看的我也想结婚了。”一个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孩笑呵呵的抿了酒,她在这桌人里面应该是年纪最小了,左嘉文悄悄在我耳边说,她和左嘉文是好朋友,叫乔苡轩,跟我们也是高中同学。
于是我多打量了她两眼,怪不得有些面熟,乔苡轩,名字好像也耳熟呢。
酒宴持续到下午三点多,米靖的朋友同事喊着要去闹洞房,米靖手一挥,说已经在ktv订好了包厢,其实这是米楠的主意,她早就料到这些人不能轻易放过我们,于是想了这个办法,省的人跑去新房,闹的过分了,整出什么让人不开心的事情来。
左嘉文拉着我去更衣室把旗袍换了,结婚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女人,换衣服就得好几套,还得小心噌花了妆,弄乱了头发,穿着婚纱的时候连上厕所都是件麻烦事。
原本在酒宴的时候,由于亲戚长辈都坐在那,米靖的朋友们也无法太放肆,而去ktv的全都是些年轻人了,大家无所顾忌,于是就闹开了。
我和米靖被逮住不停的要求这样,要求那样,比如不用手吃金桔,如果不是妆够厚,如果不是ktv灯光很暗,我想我的脸一定红的让所有人都尴尬。
我总算被放过,米靖还在被灌酒,包厢里鬼哭狼嚎,我坐在左嘉文身边,拿着杯冰水喝着,然后乔苡轩凑到我旁边来。
“新娘子好,我是乔苡轩,你可以叫我轩轩。”她对我笑,眉眼弯弯。
“叫我姗姗就可以了。”我也对她笑,她给我的感觉很好,我很喜欢。
“我听小文说,你跟你老公高中就认识了,谈恋爱好多年了哦?”乔苡轩问我。
“是啊。”我点点头。
“好羡慕啊,我跟我男朋友是大学认识的,我还有一年毕业,真想一毕业就结婚。”乔苡轩抿了下嘴唇,“当新娘一定很幸福吧。”
大约是吧,原本我也以为是很幸福的。我转头看了一眼把洋酒当白水灌的米靖,不知道为什么,赵之源的脸,忽然浮现在我脑海里。
051外婆急病()
新婚的日子是快乐的,赵之源很大方的放了米靖一个月的婚假,让他带我出去玩。我这辈子没出过远门,也很期待旅途中的乐趣,想到接下来的时间要和米靖去陌生的地方玩,我就特别开心。
在北方生活了二十年,我给米靖说我想看看南方的景致,见识一下那种书里描写的江南的斜风细雨和软糯口音。
米靖带我去了杭州,我们拿着旅游地图,沿着西湖走遍每一处风景,坐着小船摇过碧波荡漾的湖面,爬雷峰塔看宝石流霞,吃叫花鸡和西湖醋鱼。可惜的是我们九月去,荷花已经过了开的最好的花期,但是我依然觉得风景美不胜收。
米靖说跟团没意思,于是我们租自行车在杭州城里到处玩,全靠旅游地图找方向。我们在丝绸城里牵手走过每一家店面,米靖还买了旗袍给我,我想象自己穿着旗袍,挽着丝质披肩,像旧上海的歌女那样风韵十足。
在杭州玩了一周,我们去了周庄,坐在摇橹的小船上,浓郁的江南小镇气息迎面扑来,我们在一家小酒馆里喝下午茶,木质的旧式家具,还有昏黄暧昧的灯光,让我模糊了时间和现实。
原本我们计划要在外面玩足一个月,可是刚刚过半个月的时候,我就玩不动了。我没想到旅游是件如此耗费体力的事情,连续半个月的高频率高强度活动,让我的双腿每天都酸软不堪,我实在有些坚持不住。
米靖带我去浴足捏脚,足浴师傅手劲不小,我半躺在那里,疼的龇牙咧嘴,想叫又怕丢人,只能使劲咬着牙,好不容易捱过半个小时,急忙说好了。
回到宾馆里,米靖是神清气爽,我倒没多少感觉,不过第二天早上起来确实觉得舒服很多。于是连续三天,米靖每天带我去捏脚,第二次就没那么疼了,三天下来,我感觉身体都轻盈了几分。
然后我们继续在上海玩,去南京路逛街,登东方明珠,正是螃蟹肥的时候,我们胡吃海塞各种海鲜河鲜,吃的第二天两人一起拉肚子。
在上海期间下了场雨,明明已经初秋,那雨丝却像春雨一般细如牛毛,我们干脆没有打伞,只是有阵风吹过的时候,树叶上的雨滴被吹落,兜头淋在身上,却也不觉得冷,只让人越发觉得那树叶青翠的可爱。
连一场雨都如此婉约,我想我是爱上了南方的风景,除了天气湿热的让我不太适应之外,其他都那么让我心动。可是我又生病了,大约是晚上洗完澡,被空调吹了一会儿的缘故,我开始咳嗽,然后当天晚上就发了烧。
米靖在电话里向米楠提及此事,我听到赵之源说应该是身体太疲惫,所以抵抗力下降了,得好好休息几天。
“等你好点儿我们就回去吧。”输液回到宾馆,我昏昏欲睡,米靖坐在床边看我。
“那不去海边了?”我撑着眼皮看米靖,我还没见过海,心里一直记挂着。
“你这个样子还怎么玩啊,玩也玩不好,干脆回去算了。”米靖皱了下眉头。
我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我觉得很内疚,明明说好要出来狠狠玩一个月的,结果却因为我的拖累而导致行程中断。米靖大约是没有玩尽兴吧,他的样子那么郁闷。
不过也算歪打正着,十一期间的火车票早就卖光了,飞机票也紧张,我跟米靖却正好错开了这个时间,九月二十号回了家,正好距离我们婚宴过去整整一个月。
我去看了下外婆,她还是老样子,不爱说话也不理人,看见我立刻闭上眼睛,我想她大约是不喜欢见到我,待了一小会儿就走了。
然后我和米靖一起去看了赵之源的母亲,带去些在杭州买的丝巾扇子之类的小礼物,老太太很开心,留我们吃晚饭,饭桌上一个劲儿的问我们什么时候要孩子。
“趁着年轻,抓紧时间生啊,对孩子好,产后恢复也好。”老太太笑吟吟的看着我,“你可别学米楠,三十岁的人了还不肯要小孩。”
我偷偷看了一眼米靖的脸色,他并不太高兴,不知道是老太太数落米楠,还是因为他不想要孩子。晚上回去我搂着米靖的脖子问他,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米靖皱了下眉头坐起来,然后点了支烟。
“我不喜欢小孩。”打火机啪的一声脆响,我心里也颤了一下。米靖眯着眼睛吸了一大口,然后仰头悠悠吐出烟雾。
“你还没毕业呢,我们都这么年轻,才结婚一个月啊,就急着要孩子?”米靖哼了一声,“你以为生个孩子那么容易啊,现在奶粉一罐都上千块,我们养得起么?别忘了我们的房子还是借钱买的。”
我咬着嘴唇低下头,我也没喝过奶粉,外婆用迷糊和面汤喂我,我也一样长大了啊,况且买房的钱是赵之源给我们借的,他又不着急催我们还,我们完全可以慢慢还的。
“那我们是不要孩子么?”我眨巴着眼睛抬头看米靖,我没有经历过美好的童年,我想要给我的孩子一个幸福美满的环境,让他/她有一个完全不同于我的成长过程。
“我也没说不要啊。”米靖弹了下烟灰,轻描淡写的说,“以后再说吧,好歹有点儿积蓄。”
“嗯。”我点头,米靖说的有道理,既然要让孩子快乐的长大,就不能让他再像我一样受穷,有钱是很必要的,虽然我手里还有赵之源给外婆的钱,但是我不能随便花,以后能剩多少,还是要还给赵之源的。
十一之后我回了学校,大专最后一年,其实课程很少,准备升本的在复习考试,准备上班的在忙着实习,我只需要等毕业就可以了,所以还算空闲。
其实我也想实习,我学的是文秘,结果在招聘网站上找了好几家单位,不是要求本科学历就是要求有工作经验。我很是沮丧,想着能不能去赵之源的公司让他安排实习,不求工资,只要混一年工作经验,让我以后好找工作就行,可是我又开不了那个口,赵之源前后帮了我不少忙,给我花了不少钱了,我实在不能再这么厚脸皮了。
于是我就这么晃悠着,给米靖做饭洗衣,空闲时候准备毕业论文,然后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
入冬之后,天气一直不算冷,雪也不怎么下,干燥的让人心里也好像憋着股邪火。然后忽然有一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雪,温度仿佛一夜之间就降了下去。
“姗姗,你外婆昨天好像受凉了,今天一直咳嗽,你赶紧来带她去医院看看吧。”保姆给我打电话,语气很急。
我连忙赶到外婆家里,她躺在床上不停的咳嗽着,脸上泛着病态的潮红。我和保姆给外婆裹了厚厚的衣服,合力将外婆弄下楼,在冷风里站了好久却打不上车,急的我额头冒汗。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外婆感觉已经有些昏沉,我摸了一把她的额头,滚烫滚烫的,吓得我眼泪都快掉出来。
将外婆送进急诊,医生在给她做检查,我在走廊里走来走去,然后保姆问我要不要回家准备住院的东西。
“好好的怎么就受凉了?”我皱着眉头问她,“不是说了要注意保暖的么。”
“每天早上都开窗换气,一直都是这样的啊。”保姆有些不太乐意,“我吃住都跟她在一起,又不是故意害她。”
我天生不会跟人理论,于是抿着嘴低下了头,保姆毕竟是保姆,我不常去看外婆,谁知道她是怎么对外婆的?
052今晚有应酬()
外婆果然还是住院了,保姆回去拿外婆的生活用品,我坐在外婆病床边,郁闷的看着被水汽熏的雾蒙蒙的窗户玻璃,想着外婆这次的情况会不会更糟糕。
正在发呆,左嘉文给我打电话,说她最近闲的都快长草了,问我有没有什么活动。
“我外婆今天刚住院,我在这边守着她呢。”我叹了口气,明明外婆只是中风,又不是癌症,为什么我总有种她命不久矣的感觉。
“怎么样,情况严重吗?”左嘉文一听我外婆住院了,语气立刻就紧张起来。
“还好没有昏迷,就是受凉了,但是她现在身体比较脆弱,怕肺部感染,所以就住院了。”我垂着头,“保姆说可能是早上开窗换气的时候吹了凉风的缘故。”
“保姆?”左嘉文提高了音量,“拜托,保姆不过是拿工钱应付差事,病人还得靠家里人多费心啊,你怎么能全靠保姆啊。”
我没有对左嘉文说过外婆以前的事,我感觉难以启齿,她已经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不想再提她过去做过的那些刻薄事。
左嘉文不懂我对外婆的感情是怎么样的,她以为我与外婆相依为命,我该很重视我外婆,恐怕她想不到,在外婆中风之前,我几乎每一天都恨不得外婆死掉吧。
听我不说话,左嘉文也不再纠结于我为什么会对外婆不管不顾,她问我在哪个医院,说要过来看看。
我并不打算让米靖来,但是我一个人也实在烦闷的很,于是就给左嘉文说了医院和病房号,左嘉文说一会儿就到,然后挂了电话。
“姗姗。”我忽然听到外婆叫我的名字,我很讶异,外婆中风之后,这是第一次主动叫我,而且她居然叫我姗姗,以前她都叫我死丫头。
我赶紧站起来凑到床头,外婆的眼神有些呆滞,她的眼珠转的很慢,但是目光总算停在我脸上。
“外婆,你叫我?”我简直以为我出现了幻听,“你有事说吗?”
“嗯。”外婆很轻的答了一声,“你嫁了。”
“是啊外婆,我结婚了,我跟米靖上个月摆酒了。”我赶紧点头,“结婚证早几个月领的,你要看吗?”
外婆摇头,很缓慢。我紧紧盯着外婆的脸,想从她的表情里看出和以前的不同,如果外婆变了,成了一个好外婆,会像赵之源的母亲那样温和的对待我,我会把她接到家里来好好照顾。
“钱呢?”外婆拖着尾音,看着我的眼神总算有了些许变化,却不是我期望的那样。
“在我这。”我的态度立刻淡了下来,她还惦记着问赵之源要的那一百万么?她都几乎瘫了,就算她有一千万,一亿,那又能怎么样?
“你花了?”外婆依然盯着我。
“我当然花了。”我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你住院,请护工,请保姆,吃药打针,干什么不花钱,怎么,你还打算让我问赵之源要么?你要那么多钱死了能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