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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格又一挥手,寒气刺骨!
就连虚幻状态的我,都感受到了寒意!
是栗色长发头带王冠脸着面具的冰晶萨亚!一个巨大的法阵形成,破碎的冰河重新凝冻,在河水里苦苦挣扎的铁骑全都变成冰雕,生机全无。
天地寂静。
德洛斯统帅目呲欲裂,吼的撕心裂肺,“吉格!你这个恶魔!你如此驱使鬼神,终遭天谴!”
“击鼓。”
背对我们的吉格说了今晚第一句话。、
声音平淡,却有着让人发狂的魔力。
包括我,所有人都目光炽热,将其视为神明。
鼓声如雷,像是要震醒夜色,比刚才德洛斯的那通鼓,有过之而无不及!
乱雪纷飞,纹丝不动的八千佩鲁斯帝国士兵同时抽刀!也是铁骑冲锋,无数黑马穿过我虚幻的身影,让我感受到了佩鲁斯帝国当年那种千军万马气吞山河纵横大陆的霸气!
据北城说是据北,真的就是据北,从阿拉德历646年建成,整整据北六年之久!
德洛斯占领帷塔伦之后,六年内就真的寸土未进!
晨光微熹,东方的天空上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吉格与我一起并肩。
当然,不是前方战线上威风赫赫的他,而是与我一同处于虚幻状态。
“了不起,真的了不起。”
我由衷的赞叹。
“据北城有天险可守,你又能改变天力,为什么最后又会德洛斯帝国攻到坎特温呢?”
吉格对鬼神的掌控可谓出神入化,比我不知强到哪去,这样的他,又怎会失败呢?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我:“你知道赫仑巴登么?”
德洛斯开国皇帝赫仑巴登?
“知道,史书上记载,赫仑巴登是一位优秀的帝王。”
“优秀么?”吉格不置可否,“他是个有趣的人。”
有趣?我心想神官大人你不会得了卡赞瘟疫吧,一个灭你国家的人,你会感觉到他有趣?
“在他登基之前,我跟他算是朋友。”
吉格举手,虚幻的袖袍竟堪堪遮住了日光,他目光深沉,“还是那个冬天啊。”
第97章 番外:吉格传(下)()
故事还是阿拉德历651年冬。
那天依旧大雪,北风卷着似乱琼碎玉的莹白往人眼睛里钻,刮得眼眶生疼。
南北驿里一架马车外,有人身着金色大麾垂座煮酒。
他目光向北,看的不是据北城,在他眼里这都是无用功,有用的是据北城之后的,佩鲁斯帝国最后之地………………坎特温。
南北驿正好坐落于激流之地中央,是坎特温与雅塔伦的南北分界线。
远处一个黑点逐渐落入他的视线范围,离近了,可以看出是一个着黑袍的高大男子。
风雪故人来。
来的当然是吉格。
没有什么相见欢,吉格开门见山,“赫仑巴登,你当真不怕死?”
“不怕,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伤到朕。”
赫仑巴登举手投足便是睥睨天下的霸气,饮下一杯热酒,盯住了吉格,“那破地方有什么好?当我德洛斯帝国的神官,不是万世荣光?”
“叛军也敢自称帝国?”
风雪骤急,杀意却渐消。
吉格啧啧讥讽,“这么怕死?一个当初不知羞耻执意跟在我身后前往大森林的男子,今天气派到半个大陆的高手在暗中蛰伏。”
赫仑巴登也不恼,只是饮酒,风雪急的时候,只是裹裹大麾,似乎是想起了那段时光,大森林中,两人一前一后,没有什么恩怨情仇,吉格青年时虽高傲,但也没让他自生自灭。
“要是当时大森林中的法阵触发了多好。”
赫仑巴登感慨。
“你能在精灵族的禁制中活下来?”
“现在说这些也无意,这次叫你来,是再次问你,要不要加入我德洛斯帝国。”
“闲话休谈,我知道六年前是你的默许,我和陛下才逃离了雅塔伦,大家互不相欠。”
互不相欠?接下来自是不死不休,二人都系关天下大势,却将其付与三言两语中。
“即使你搬来了半个大陆的高手,我还是想试试。”
吉格突然说道。
右手瞬间冥炎烧起,三尺冥炎剑斩向赫仑巴登。
二人有私交本就隐秘,所以埋伏与此的强者都是在远处,吉格的突然动手让人猝不及防。
“灵魂协奏第一章。”
就将冥炎剑马上能把赫仑巴登焚为灰烬时,一道音波震碎了冥炎剑,黑色冥炎乱溅在雪地上,很快将地面烧了个窟窿。
吉格也顺势后退三步。
原来在马车中,还有一位高手。
是女子。
她左手抚琴,指节分明,在飞雪中犹如羊脂白玉,煞是好看。
她和吉格装束类似,不过袍子却是比吉格还要大三分,近在咫尺也无法看清她的面容。
像是一团迷雾。
“仅靠琴声就击碎了卡洛的冥炎剑?这不太可能吧。”
我实在不敢相信那时的吉格会败于一个女人里。
“她不仅仅是打败了我啊,佩鲁斯帝国的兴衰,都是在她的掌控中。”
吉格转过身来,“那还是在二百多年前吧,我就一睹她的真容了。”
我满脸不可思议,声线因为震惊而抑制不住颤抖,“二,二百多年前?”
“你不会以为你是阿拉德大陆上第一个见到我鬼神之灵的弑魂吧?”
向来严肃的吉格脸上露出不可描述的笑容。
“不,不是么?”
我反问。
“当然不是,我第一次现身是在阿拉德历1004年,那时的冒险家可比现在的你们强多了,他们陆续击败了罗特斯、狄瑞吉、巴卡尔、安图恩、卢克。”
这一串名字我可在历史上见过,他们冒险家当年的事迹,现在还由吟游诗人艾丽斯传唱。
“后来呢?”
我紧忙追问。
“后来,第二年春,据北城城破。”
阿拉德652年,战火纷飞,天下大乱。
起因是据北城莫名的坍塌。
据北城是吉格用鬼神莫测的伟力建造,抵挡住德洛斯的铁蹄铮铮六年之久,然后在开春的某一天,在德洛斯军队的攻势下,高大的城墙分析崩离,坎特温就这么暴露在德洛斯大军之下,再无天险可守。
“要不是当年的暗黑圣战,我佩鲁斯国力何至衰败如此。”
吉格站在坎特温城墙上,望着据北城方向,面露戚色。
他左手鬼手躁动,甚是雀跃。鬼神之力开始暴动,如臂指使的力量开始乱窜。
难道自己乱用鬼神之力的惩罚,这一天终于到来了么?
反正,要撑过眼前在说。
而在另一边,赫仑巴登身披金甲,没有乘坐在巨大的辇车,而是纵马远望,他的视线里,隐约可见坎特温的轮廓。
目光炽热。
他赫仑巴登有三十万大军,一座孤零零的将亡城,如何阻挡?
恨不得放声长啸!
数百里策马间至。
黑压压的步卒开始垒阵,逐步前移,如蝗虫过境。后面的骑兵、重骑兵等蜂拥而至,各种恐怖狰狞的攻城器械也雅塔伦中运出,重现天日。
在吉格的眼中,攻城器械上都密密麻麻的刻画着没见过的符印,想来据北城就是毁在这东西手里吧?
如果据北城的士兵全被屠杀,那么此时坎特温的兵力仅两万余人,根据情报,德洛斯这边军队起码超越三十万。
大势已定?
不!这种事情绝不会发生!
“我们身后都是诸位想要保护的人,叛军想要向前一步,就需从我们身体上踏过去!佩鲁斯帝国的荣耀,今日就在诸位手中!”
赫仑巴登面露冷意,看着迎来的军队,心想真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两军交战!
绝境的佩鲁斯士兵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没有一个人退缩,所有人都是面北靠南,哪怕双方实力悬殊,也要守护家园!
日暮西山,残阳似被鲜血染红。
哪怕佩鲁斯士兵不惧生死,但还是落得一个节节败退的下场。
横尸遍野,折戟沉沙。
佩鲁斯帝国,像是天边的红日,逐渐落下帷幕,陷入黑夜。
夜是永夜。
吉格将冥炎剑狠狠一甩,死伤无数,但在庞大的德洛斯军队中,如海中浪花,不值一提。
眼看一个个熟悉的士兵倒下,吉格双眼血红,逐渐被杀意充斥。
他黑色的长袍开始缓缓上升,双手做扣门状,周遭逐渐形成黑色的旋涡,天地变色。
“以为弑魂之名,召唤!”
“第一鬼神:刀魂之卡赞!”
佩鲁斯昔日大将卡赞率亡者军队归来!
吉格嘴角开始溢血。
“第二鬼神:残影之凯贾!”
蓝色的鬼神一闪而逝,但剩余的佩鲁斯士兵盔甲竟刀枪不入!
“第三鬼神:侵蚀之普戾蒙!”
暗黄色的法阵笼罩百里。
“第四鬼神:冰霜之萨亚!”
“第五鬼神:瘟疫之罗刹!”
鬼神之力暴虐,普戾蒙的法阵范围内,士兵皆死于非命。
有琴音入耳。
吉格突然七窍流血!
他开始控制不住鬼神之力,无尽的黑暗从他体内涌出,一道黑色的光柱承天接地!地面开始变得柔软,逐渐塌陷,被血染红的土地系悉数化为沼泽,散发恶臭。
这是第七鬼神出现的征兆!
仅仅一个照面,德洛斯的步卒几乎全被怖拉修吞下,与之一起的,还有五大鬼神。
吉格心想,此事有违天和,但事态紧急,也无可厚非。
就当吉格缓了一口气时,他所在的地面出现了一道暗黑裂缝。无数幽蓝色的恶魔之手开始将他拽入深渊。
他的心随着身体一点点往下沉,他突然想到了看的那本古书。
古书中最后一句话写道:踏进禁断之领域的人啊,邪神之怖拉修降临的代价就是绝命。
死亡么?
世界开始失声,画面逐渐变为黑白。
吉格用尽全身的力气扭头,但还是看不见后方城上的“坎特温”三个大字。
想来,他再也不会见了
“结束了?”
话音刚落,我就后悔了,结局不是显然意见么。
吉格并没有在意,“对,没错,一切都结束了。”
“可是最神秘的部分你还没有说,那个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是一个你认识的人。”吉格说,“即使现在她在阿拉德大陆还是有着鼎鼎大名,吟游诗人艾丽丝。”
“什么?”
“其实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五百年之后了,那个时代的冒险家实在是无比强大,我的鬼神之灵受到人间鬼神之气的牵引,我从地狱听从他的召唤醒来,我现身那时连佩鲁斯帝国都灭亡许久了。”
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几百年的时间过去,佩鲁斯帝国逐渐被人忘记,吉格的威名在巴登的刻意隐藏下也逐渐消失在历史中,过往,除了吉格没有人还记得。
“那,艾丽丝?”
我小心翼翼的问。
“过去了。”吉格的声音中透露出无限的沧桑,“她也是个可怜人,一切的罪魁祸首,已经被惩处了。”
“其实我早就知道,只是我不能接受,怎么就在陛下正要一展宏图的时候城就破了呢?再有十年时间”
吉格没有再说下去,眼中尽是嘲弄的神色,“不说这些了,现在风调雨顺,海清河晏,不就是我们所期待的盛世么?”
人要活在当下。
过往固然值得追忆,但一味地沉溺其中,结局必然是走向毁灭。
这就是吉格大神官要讲述的道理么?
治国一途如此,想来冒险亦如此。
夜深了,但星光璀璨,想来明天又是一个艳阳天。
第98章 番外:悲鸣洞穴(上)()
阿拉德历980年冬,微雪。
暮色中,一位青年男子,独自走出那栋已经成为男爵宅邸的豪宅,腰配短剑,缓缓前行。
这宅邸自从去年他击败希洛克后访客络绎不绝,即便是晚间落日熔金,暮云四合也无法阻挡访者。但更多来者的目的,是令他作呕的联姻。
他的名号在阿拉德大陆上越传越广,在德洛斯帝国内,更是如日中天。
他现在感到寂寞。
这并不是很久没有见到未婚妻艾米丽的缘故,而是有好事者将这位年轻的短剑达人评为“剑术第一人”,既是足以誉为天骄的剑术高手,又是帝国最年轻的男爵。他似乎只能用功成名就,举世无双来形容。
他知道这是那些贵族的捧杀,或许自己没去悲鸣洞穴历险,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