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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兰,晚上都是你在陪吗?”
“嗯,对,对。”
荣浅目光落向巩裕,“小妈,还是请护工吧。”
“不用!”盛书兰慌忙拦住巩裕的话,“别人照顾,我不放心。”
盛书兰看到荣浅的目光始终在盯看厉景寻,她心里惶恐不安,“浅浅,你们先回去吧,你怀着孩子呢,景寻反正这几日都这样,你们放心好了,一旦有情况,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
“好,那你自己保重。”
厉景呈眸光淡漠地扫了眼,他拉过荣浅的手离开。
病房门带上,巩裕不满地瞪向盛书兰,“为什么不同意专家会诊?”
“妈,”盛书兰语带犹豫,她想告诉巩裕,可厉景寻说越多的人知道越不好,只有巩裕不知情,别人看着才觉得真实,“您就不会防一手吗?您真觉得他们是真心为景寻好?再说,主治医生都说没有别的法子,只能看景寻自己。”
巩裕听着,闷声不响坐回了原位。
荣浅跟厉景呈走出医院,她穿着平底鞋,长发披散在后背,一件藕粉的连衣裙遮住两个膝盖,外面则批了件浅灰色的针织外套,整个人看着仿若是从校园内走出来的清纯学生妹。
“景呈?”
“嗯。”
“你说,老二会不会这样在病床上躺一辈子?”
厉景呈来到停车场,他单手拉开车门,侧过身时,英俊面盘跳跃着金黄色的阳光,“为什么这样问?”
“我刚才,仔细观察了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看到他的眼皮子好像抖动了下,我听电视上说过我怕他是在假睡。”
厉景呈示意她先上车,他倾过去替她系好安全带,荣浅继续道,“而且,盛书兰的反应很反常,她平时很胆小,头顶的天塌了,听到专家会诊这种事,肯定会极力争取,但她一下就拒绝了,还不让别人留宿陪夜,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
“如果老二醒来,他知道了外面发生的事,他会怎样做?”
荣浅想了下,“什么都不能做,更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已经醒了。一旦警方再次调查,他犯下的事那么重,就有可能病愈后直接转牢里去。”
厉景呈指尖在方向盘上轻敲几下,他不由屏息,“还有一个很大的可能,他想离开这。”
荣浅看了眼窗外,“不过,他现在伤这么重,想离开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医院。
巩裕请了个高级护工,可到了傍晚,盛书兰说什么都不肯回去,“妈,我就在这陪着景寻,哪也不去。”巩裕说了半天,可她就是不听。
盛书兰这人,说她懦弱,倔起来却跟头驴似的。
“那你自己当心,待会我让佣人给你送些吃得来。”
“妈,我今天好饿,但我想喝粥了,您让厨房多准备些。”
巩裕点点头,尽管这吃得下是好事,可这盛书兰也太没心没肺了。
晚间,等到医院陷入了一片死寂中,盛书兰在厉景寻耳畔轻唤几声,“景寻?”
男人缓缓睁开眼帘。
她这会仍旧有些后怕,“白天的时候,我差点就装不下去。”
“以后,这种事情会经常遇到,没人能帮你,书兰,我还要靠你帮着,你能撑住吗?”
盛书兰齿间咬着唇瓣,想让自己迅速坚强起来,“我能。”
“来,快吃些东西吧。”
厉景寻躺在那不能动,盛书兰便一勺勺给他喂着,男人不由动容,“书兰,我会尽快让自己恢复过来。”
“你别急,你这是硬伤,”盛书兰给他加油鼓劲,“多养养就能好的。”
厉景寻自然也有惊人的毅力,他喝着清汤,“书兰,你寻个理由,让荣浅别再来医院。”
“为什么?”
“你斗不过她,迟早会露陷的。”
盛书兰垂下眼帘,想到白天的事,仍旧心有余悸,“如果她再来,我就找机会跟她吵一架好吗?”
这似乎是最简便的方法。
厉景寻见她无精打采,“怎么了?”
“我不想撕开脸皮,我想和荣浅好好相处的。”
“你以为她,她今天真是好心好意来探望我的?”
盛书兰喝着碗里的粥,“我都听你的。”
其实,外面的那些事,并不算可怕,厉青云纵横吏海这么多年,要想弄个人出去还不简单吗?
怕就怕,自己家里人内斗,老大那边死咬着不肯松口。
smx被爆出来的事,他料定跟厉景呈有关。
他脑子里瞬时有了个主意。
小米糍就读的学校,是整个吏海中最高大上的,光一个学期的学费就要十来万。
平日里,接送她的基本都是家里佣人和司机,荣浅也会抽空过去。
厉家的车停在外面。
一到放学时间,大门都是刷了门卡才能进去的,沈静曼看到保姆抱着小米糍从人群中出来,她犹豫着不肯下车。
旁边的厉青云看她眼,“这是你自己的孙女,就是接回家吃顿饭而已,怕什么?”
“我不是怕,我就担心保姆不肯将孩子给我。”
厉青云眼瞅着小米糍就要上车,他推了把沈静曼,然后率先走下去。
“小米糍!”
“爷爷。”
沈静曼跟在厉青云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孩子跟前,厉青云伸手要抱。
保姆满脸的戒备,“对不起,厉少还在家等着小姐回去。”
“放肆!”厉青云脸一板,“这是我自己的孙女,我还不能抱了?你告诉景呈,小米糍我带回家吃晚饭了。”
“不行,”没想到,保姆还是态度强硬,“厉少吩咐过,就算老爷夫人想看小姐,也请到家里看。”
厉青云气得嘴角哆嗦,“你再敢说一遍?东苑和厉家难道就不是一家了?”
“对不起,我们拿了厉少的薪水,自然只能听他的话。”说完,抱起小米糍快速钻入了停在一旁的车内。
就连沈静曼都惊住了,这反应快的,就跟唱戏似的。
厉青云面色铁青着,沈静曼看他眼,不敢说话,他从来没来过小米糍的学校,怎么这次非要亲自过来呢?
荣浅闲暇了几日,拍卖行的日子也不太平。
一早就接到那边的电话,说是她录入的资料出了大问题。
荣浅赶到那里,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有可能还会为此招来官司。
厉景呈还在公司时,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保姆将方才在学校门口的一幕原原本本告诉了他。
晚上回去,去荣浅的拍卖行接她,可她还没忙好,整个公司的人都焦头烂额,厉景呈一直等到她暂时忙碌完,这才接了她回家。
将车停放在车库,厉景呈回头看眼,荣浅半边身子侧着,头挨靠那车门早就沉入了梦乡内。
男人抬起手,将她的头发拨到脑后。
第132章 我是你的药(4)()
这些事,不用想,他都能知道是厉青云整出来的。他为了保住小儿子,为了不让厉景呈插手,便千方百计要绊住他的脚步。
厉景呈一旦被绊住了,厉青云那边就好办多了。
男人将手收回去,只是,他就算是他的亲生父亲,却也犯了他的大忌,商场上的明争暗斗厉景呈见多了,可厉青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主意打到他的妻子和女儿身上。
这天,天刚放亮,厉青云就起来了。
为了老二的事,他没少奔波,走下楼,却发现厉景呈和沈静曼坐在客厅内。
他有些吃惊,“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看看妈。”
厉青云准备过去吃早餐,只听一阵脚步声快步过来,“老爷,不好了”
话音未落,就看到好几个人走了进来。
厉青云站在餐桌前,“你们有事吗?”
“厉老,请您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调查什么?我儿子的事,我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了!”
旁边的另一人干脆将话挑明了,“你涉嫌玩忽职守,请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一会说是协助,一会又成了调查。
厉青云当然知道这里面的含义,“你们搞错了吧?”
“还是跟我们先回去吧。”
说完,两人上前,一手扣住他一边。
沈静曼见状,大惊失色,“你们做什么?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这时,厉景呈也站了起来,“爸,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老二的。”
厉青云向前走了两步,似乎猛然醒悟般,他难以置信地盯着厉景呈半晌,眼睛睁得铜铃一般大,嘴里狠狠地蹦出几字,“孽子,孽子啊!”
厉景呈嘴角抿着,眼里蕴满意味深长,厉青云激动地不行,“景呈,真是你干得?”
厉景呈居高临下盯着这个平日里威严十足的父亲,“爸,我不知道您什么意思。”
“我真是养了一匹狼在身边啊,亏我还这么信任你!”
“爸,又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接受调查,就是要花费些时间罢了。”
沈静曼满脸的惊恐,看着几人把厉青云带走,她追出去两步,“青云,青云!”
厉景呈拉住她的手臂,“妈,别追了,没用的。”
沈静曼回过头,满眼都是泪水,“景呈,你爸说得是真的吗?”
厉景呈径自走向沙发,坐了下来,“对。”
她更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这样承认,“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
“你为什么不问问爸,他做了什么?”
“他”
“爸一心护着老二,我如果不做到这步,我的家就保不住了。”
沈静曼还是难以接受,她摊开两手,手足无措的样子,“可是,可是他毕竟是你爸,他都一把年纪了。”
“所以,”厉景呈接过沈静曼的话头,“他该退休了。”
巩裕站在楼梯口听了会,她匆忙下来,“你们把老爷怎么了?”
沈静曼陷入沙发内,怔怔不说话。
巩裕急得不行,“老爷到底怎么了?”
对于厉家的女人来说,厉青云就是她们的天,这天一旦塌了,她们就失去了自己的活路。
厉景呈抬起眼帘,语气凉薄,不紧不慢说道,“小妈,如果我是你,我会劝老二去自首,承担自己该承担的罪名。”
“你胡说什么呢?”巩裕不由尖声,“景寻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你还要这样落井下石吗?”
“你现在去医院,告诉老二,爸被扣起来了,我相信他立马就会醒来的。”
“胡说八道!”
沈静曼一瞬不瞬盯着茶几上的花瓶,她犹如傀儡般倾起身,双手慢慢捂住脸,“我真没想到,会有今天,景呈,他是你爸啊,是我丈夫啊”
巩裕担心着医院那边,看了眼后就快速离开了。
厉景呈起身,坐到沈静曼身侧,他手臂揽过沈静曼,让她枕在自己的肩头,这也是厉景呈第一次对她做出这样的动作,“妈,若不是逼不得已,我不会这样,爸为了老二,不惜陷害荣浅,那天带你去学校,也是想利用小米糍让我不插手老二的事。我不能这样一辈子束手束脚,为了所谓的孝心,而将荣浅和小米糍的安危置于不顾,我爱荣浅的心,从来没有瞒过您,谁要害她,我肯定会第一个站出来保护她,我看不得她为我在漩涡里挣扎,而我却只能袖手旁观。”
沈静曼泪水簌簌而下,“你说的我都懂,也多少知道些你爸做的事,可是景呈,他是我丈夫啊。”
尽管他这辈子拥有三个女人,最爱的也不是她,可沈静曼最爱的却是他啊。
厉景呈手掌在她肩头拍了拍,“妈,我只能跟您说对不起。”
巩裕离开厉家后,匆忙往医院赶,她让司机不住加速。
翌日。
厉景呈听到手机响起,他将被荣浅枕着的手臂抽回来,又酸又麻,他侧过身,拿起手机接通。
“喂。”
“喂,厉少,二少醒了。”
厉景呈还沉浸在方才的美梦里,“不是早醒了么?”
“据说是凌晨醒来的,今天一早,警方接到消息都赶去了医院,医生做过全面检查,也确定了。”
厉景呈眼里的朦胧瞬间消散,“好,我知道了。”
看来,失去了厉青云这个唯一的靠山后,老二是彻底暴露出来了。他装死都没用,除了厉青云,这个世上再没有人能保他了。
医院。
盛书兰坐在床沿,厉景寻用力抽回手,“我用不着你在这,快走。”
盛书兰执拗地拉过他的右手,替他擦着手背,外面那些新闻有理有据,令她想要坚定地认为厉景寻没做都难,“景寻,smx真是你开的吗?”
他并未设防她会这样问,厉景寻沉默半晌,他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