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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们的规矩,上岸前,想玩哪个就玩哪个!”
荣浅头皮发麻,总觉得这一劫躲不过去,她咬着唇角,尖利的疼痛之后嘴里漫出血腥味,她朝青玉看了眼,泪水不由淌出来。
她想,她如果再遭受一次这种事,她就死在这。
既然已经对不起女儿,就对不起到底,荣浅试着咬向舌头,青玉的手忽然攥住她,“等等。”
男人嘴里骂骂咧咧,青玉站起身,“我跟你出去。”
荣浅看到她站在那,眼里的身影忽然变得高大,男人冷哼声,青玉遂又道,“你也不想动静太大,她这要死要活的,不出事才怪。”
男人闻言,一把将荣浅掼到地上。
他伸手拽过青玉往外拖,荣浅爬了几步才起来,“不要,青玉!”
女人回头,一向坚毅的目光也有了令人动容的朦胧,门很快在荣浅面前拍上,她追过去时已然来不及,被关在了里面。
青玉也是女人,不会不明白那种是什么折磨,她也没有一点点把握,荣浅使劲砸着门,她真想让谁来救救她们,她甚至想着,厉景呈,你快出现好不好?
你把我们都救出去,我再也不恨了,再也不恨了好不好?
一个巨浪打来,荣浅踉跄着摔倒在地,她焦急得在船舱内等待,可却始终不见青玉回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很大的说话声。
荣浅下意识打起精神,几人好像在喊着一个人名。
大约十来分钟后,外头的门被拉开,一个人气势汹汹进来,他扣住荣浅肩膀将她提起,“她人呢?”
他指了指她旁边。
“她刚才就被带出来了。”
男人朝她看眼,然后将她往外拖,一直来到甲板上。
呼啸而过的海风挟裹着咸涩的味道,男人按住荣浅的后颈,他将她几步拽到船沿后将她的脑袋下按,荣浅下半身冲出去,“说,她在哪?”
“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在船舱里,我没见到过。”
“你们是一伙的吧,嗯?”
荣浅站在船边摇摇欲坠,随时有摔落下去的可能,“不是。”
“不是她能替你出去?”
男人抬起腿朝她腰际狠狠一踢,荣浅上半身飞出去,却被他拎着上衣拽回来,“你要不说实话,我这就把你丢下去喂鱼。”
荣浅一条手臂也被他拉着,臂膀间似要脱臼,她忍着痛,“是那个男人把她带走的,你们找他要人去。”
“我要能找得到他们的人,还用问你?”
男人凶神恶煞朝四周看眼,边上围了不少的同伙,“我看强子八成出事了,也不知道那个女人什么来历。”
“大哥,眼看就要上岸了,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男人再度瞅了眼荣浅,“那女人去不了别的地方,肯定还在船上。”
他将荣浅拉到跟前,拿起地上放着的一根绳子套向荣浅脖子,“把她吊起来。”
“是。”
粗粝的绳子紧扣住脖颈,窒息感立即袭来,对方使了下劲,绳子穿过高高的杆子,荣浅踮起双足,再有一点点整个人就要悬空。
男人示意收手,他在甲板上走了圈,“要不想看到她被吊死在这,就赶紧给我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躲在船上。”
荣浅双手扣住绳索,可它越收越紧,她甚至都能听到脖子被一寸寸卡紧的声音。
男人见四周无声,“吊上去!”
荣浅一下被拉高,脖子疼得要断裂般。
她两条腿不住踢动,一人上前将她的两腿抱住。
“我数到三,一、二——”
荣浅真的绝望了,现在是真正的生死关头,青玉对她再好,那也是陌生人,况且她好不容易有逃走的机会,怎么可能会为了她而自动现身送死?
她呼吸紧促,听到下面传来一阵女声。
“等等。”
荣浅难以置信,可她眼睛都睁不开了。
“先把她放下来。”
第115章 回到他身边(3)()
远处,码头上的灯光射到面上,男人示意将荣浅放下,船很快靠过去,有人已经在岸上等待接应。
荣浅脖子上的绳索还未解开,她睁开眼,看到青玉走了过来。
几个大男人上前将她围住。
“强子呢?”
“他要对我不轨,又喝了那么多酒,我用酒瓶将他砸晕了。”
“在哪?”
青玉尽量拖延时间,“我可以带你们去。”
“等等!”男人目光在她身上扫了圈,“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还要问你们呢,为什么把我捉到船上来?”
几个人上前,对她拳打脚踢,青玉不敢还手,船稳稳靠向码头,接货的人应声而来。
“出什么事了?”
“怀疑这两个人不干净。”
“赶紧解决,别出岔子。”
他们将荣浅和青玉推到一起,青玉已经趴在那动不了了,荣浅脖子上仍旧绑着那根绳索,一双手伸过来捂住她的嘴,荣浅害怕到不行。
忽然,无数的亮光从岸上射来,上船的人当中有人掏出手枪。
荣浅边上的人灵敏度极高,他拽着荣浅的衣领,青玉一脚踢去时,男人闷声,但还是牢牢将荣浅控制在身前。
“谁都不许过来,不然我要她的命。”
船上的另外几人很快被制服,躺在地上的青玉缓缓起身,面色压抑着痛苦,“别挣扎了,你已经被包围了。”
“我就知道你来头不小,看起来还是个女警。”
对方手里的刀子抵住荣浅脖子,“你们敢上前步,我就结果掉她。”
青玉按住腹部,她被打得不轻,男人朝身后看眼,“给我准备条船,送我离开。”
双方陷入谈判中,荣浅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青玉极力在吸引对方的注意力,“我才是警察,她是无辜的,我来交换人质。”
“我不吃你这套!”
青玉腿往前跨了步,“抓个警察在手里,你不是更稳操胜券吗?”
她上前两步,这伙人穷凶极恶,即便谈判专家到了,也不会有丝毫的胜算。
男人往后退了步,“站住!”
青玉站定住,“她只是不小心被抓来的人”
男人的右手仍旧搁在荣浅颈部,他左手探向腰间。
人群中,有人喊了句,“当心!”
他掏出一把手枪,青玉却面不改色,她朝边上的人使个眼神,荣浅在那一刹那,居然明白了青玉的意思。
她将全部的危险都转移到自己身上,是不想她受到伤害,可这关乎着的是一条命啊。
男人的手臂越过她的视线,青玉双手举起来,荣浅看到他的食指正在扣动扳机,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当时那把刀子抵着她的颈部,动一动就有割破皮的痛感。她猛地朝左侧撞了下,男人意识到不对,手里赶紧用力
撕裂的疼痛瞬间逼来,与此同时,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响声从荣浅的耳朵里炸开。
男人来不及发出惨叫,倒下去时,刀子从荣浅脖颈处掉落。
荣浅疼痛难忍,她居然还能呼吸,她以为她这会就要死了。
青玉的反应最快,冲过去接过她往下倒的身体,“荣浅,荣浅!”
几人上前,帮忙将她脖子里的绳索解开,青玉用手按住她的伤口。
她再次睁眼时,看到头顶苍白的天花板,她侧过脸,床边站着个陌生的女人。
“你总算醒了!”对方松口气。
荣浅想张嘴,但脖子里痛得厉害,对方摆摆手,“别说话,你的伤口才缝合好。”
外面传来开门声,女人一回头,脸色严肃,“谁让你进来的!”
青玉拄着拐杖,身穿同荣浅一样的病号服,她来到床边,荣浅看到她脸上挂了抹嬉笑,“让我陪她会,病房里无聊死了,好啦好啦,瞧你脸色发黑,姐夫怎么受得了你?”
女警也没法,“不能待太久,你自己还有伤在身呢。”
“yesmaden。”
女警转身出去,青玉丢下拐杖坐向荣浅的床沿,“你别说话,伤口刚缝好,不过别担心,不用拆线”
青玉摸了下脑袋,她也说不出安慰的好话。
荣浅艰难张张嘴,青玉似乎是知道她要说什么,“别担心,没有割伤喉管,也幸亏你脖子里的那根麻绳,挡掉了大半的力。对了,我不叫青玉,我叫清珏,宋清珏。”
荣浅闻言,放心许多。
荣浅看向宋清珏,她鼻青脸肿的,腿还瘸着,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
宋清珏端详着她的脸,“你没事我就放心了,真没想到你会做出那样的举动,当时可把我吓死。”
宋清珏在船上的时候,话很少,大多数时间都在观察,但私底下,她也爱热闹。
接下来住院的这段时间,都是宋清珏陪着她的,她还煲了汤给荣浅送来,也就是在医院里,荣浅认识了凌老先生。
她这个样子,一时也没法回到南盛市,宋清珏知道她在学鉴宝,就把凌老先生介绍给了荣浅。
荣浅看得出来,凌老先生对宋清珏如亲生女儿一样,只是,她一直都没见到过凌家的少东。
荣浅出院后,宋清珏将她带回自己的小窝,两人情同姐妹,一起住过一段日子。
宋清珏都是亲手照顾得荣浅,她租的房子不大,荣浅问过她,她既然是女警,不是该有固定的上班地点吗?
当时,宋清珏坐在窗口,怀里的粉红色毛绒抱枕凸显出她女儿情的一面,她扬起小脸,窗外的日光在她脸上打出层圣洁,“浅浅,警察也分很多种,我相信你,你也相信我,我的身份是不能公开的,所有人查我的底细,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白领。”
荣浅不由以仰视的目光看她,宋清珏,应该就是电视上所说的那种卧底吧?
她真的很难以想象,到底要有怎样的信仰,才能让这样一个年轻的女人去承受着于她来说几乎是灭顶的责任呢?
凌老先生人非常好,对荣浅也是倾囊相授,那段日子,她没有感受到过危险逼近,过得安静而祥和。
直到有天,宋清珏怀孕了。
荣浅没有彻底融入过那个世界,阴暗有余,她总觉得邪不压正,清珏有天会堂堂正正穿上警服,她就再也不会危险了。
为宋清珏为凌家做的,荣浅从来没有后悔过。
直到有一天,荣浅坐在沙发内,她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插播进来的一则新闻瞬间将她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某个小区内发生了一宗凶杀案,被害人当场身亡。
荣浅看到担架将人抬出去,尽管没看到脸,但新闻的左上角却发出了宋清珏的照片。
主持人的声音永远充满了冷漠,发生这样的事,警方第一时间立案侦查,也公开宋清珏是警察的身份。
荣浅难以置信地紧紧盯着电视画面,屋里的摆设,有不少是她熟悉的,桌上只给了一个镜头的保温杯,是那时候宋清珏专门给她盛汤用的。
荣浅伸手捂住嘴,巨大的悲伤从心底内涌出,她没想到宋清珏就这样不在了
明亮的烛火映到眼中,荣浅泪流满面,脸上的泪水已经冰凉,她分不清自己这是掉进了回忆中,还是在现实里。
她只觉得两年前的事就好像这会才发生过,视线朦胧模糊,她双眼渐渐有了焦距,看清楚跟前的厉景呈。
荣浅伸手摸了摸,那么真实地触觉,只是厉景呈怎么会在这?
男人微微退开身,眼里的幽暗逐渐破碎掉,像是琉璃一般的晶亮,他的震惊他的难以置信和他的悔意痛苦都满满从眼眶内溢出来。
厉景呈不会那么清楚得去记住一个被他挂断的电话。
三年间,他即便想她想得辗转没法入睡,可她那么决绝掉头离开的背影总是他心里一道迈不过去的伤。
好多次,他都想让人去查查她过得怎么样,可一看到小米糍,她就想到荣浅抛开所有换得的离开。
她好不容易冲出去,有了自己的新生活,过得安逸而自在,他为什么就不能放开好好过?
只是不去关注她,这样也没法做到吗?
厉景呈强迫自己,后来就做到了。
但他心里还是有小小的希冀。
他一直等着荣浅会不会在某天给他打个电话。
商场上,多少人想巴结他,都会想方设法找到他,厉景呈以往看到陌生号码都不会接,但是荣浅走后,他连这个习惯都改了。
只是,陌生的手机号,再加上对面传来的是男人的声音,他就会毫不犹豫挂掉。
那就说明,他又一次希望泡汤了,只要不是荣浅,他全部挂掉,不给对方一点点多余的时间。
而那次,被荣浅视作唯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