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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啥?文物?你咋看出来的?”我心中一动,嘴上问着。
“牛角里面刻着文字,而且不是现代文字,看着像篆体。”说着把牛角递给我,复杂的小套镜递给我,指导着鼓捣了几下,果然看见很多排列整齐的蝇头小字,放下镜子再看,完全看不出有字,里面就是普通的粗燥的角质,摸摸也感觉不出啥。
这神奇了。当初我拣它的时候就不认为它一般。出事后,我身上所有物品肯定经过了几轮严格检查的,没人发觉它的异乎寻常。我清醒后,一个领导问过我这是哪来的,我说从家里带来的,爷爷给我的,爷爷过世了,我一直带在身边,他们当真了。
木匣子和牛角是谁丢在哪儿的?我从小石门下到小拱屋,一路上蛛网摞摞层层,长久没人走过。那个人只能是从小拱屋的狗洞向洞外走去,他掉下深渊了还是从我出去的白骨梯爬出去了?
什么原因使那个人不能携带他的物品,不,是不能携带木匣子和它里面的东西?这好像说不通……。
老曹极其疑惑地连着追问牛角的事,我打了几个哈哈儿,总算遮掩过去了。
老曹要仔细研究牛角,我收了起来:“我他妈的不比一个牛角招你待见?以后有的是工夫,咱先好好唠唠,别一见面搞那些不相干了。”我笑着揶揄他,没忘了嘱咐他,千万不要当着小李的面再提这个牛角
老曹烧伤后被送到西安治疗,这边有皮源,治疗烧伤的医疗水平很高。他现在植的皮都长好了,但是,暗褐色的嫩皮上结着一层层白色鱼鳞般的皮屑,唉,但愿以后会更好些。现在他需要不断地整形,矫正一些连粘的、影响功能的部位,小手术还是不间断。
老曹住的是单间,医院很照顾他。
有位护士,一到下午两三点钟,就来我们病房,找陪床的帮着她去药局用小平板车拉输液用的液体(塑料袋,玻璃瓶装的葡萄糖、盐水),正巧小李出去了,我就应声跟着她去了。
这位护士刚二十岁,姓葛,长相清秀高挑,她一个劲儿地向我打听老曹以前的事情。我心里一动,才忆起这几天来我们病房次数最多的工作人员就是她。老曹烫画用碘伏,她送来一瓶儿,那套复杂的小放大镜听老曹说也是她帮他在淘宝上选的,还时不时地给老曹带水果……。
我留了个心眼儿,一路上夸老曹以前人有多帅,是我们班女生心中的扛把子,部队里老曹年年被上级嘉奖,我意味深长地说:“有空我给你看看老曹以前的照片,你多照顾照顾咱的大英雄。”葛护士笑咪咪地答应了。
葛护士来得更勤了,常带些好吃的来,有一回带了个大保温杯,里面是她刚买来的老孙家羊肉泡馍……。她的休班时间多数泡在我们这间病房里了,默默地看着老曹烫画,惹得她的同伴,其他小护士打趣她。谁都能看出来,她对我们老曹有意,就是老曹自己看不出来。
老曹没看出她的意思,却看出来我的不正常了。老曹专心烫他的画的时,我多数一个人发呆,直到他喊我,我才从呆滞中醒来。
终于,老曹开口了:“亮子,你跟我说实话,哨所那边没事吧?我怎么想都不对劲,咱部队的规矩你也知道,哪有新上任的领导过年不在岗这一说呢,何况是这么重要的岗位,你这回怎么请下的假?你看你,成天发呆,有事可不能瞒着我。”
我瞅着自己的脚尖,讪笑着,对他说:“你猜中了,我们哨所要撤了。”
“撤了?”他张着嘴,无比惊讶,好像听到了核爆似的。
“对,撤了,上级已经通知了。”我长叹一口气。
哨所烧没了,全部兵力没了,哨所实亡了。一想到哨所,我的心开始绞痛,那种记忆仿佛是我的前世,有些恍惚,有时候我怀疑是不是真的发生过,几次想给他们打个电话问问,兴许他们好好的地在站岗巡逻呢,我只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恶梦而已……。
老曹没再往下问了,他转了个话题:“你啥打算,准备去哪儿呀?”
“我是一部队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我苦涩地笑道。
……。。
“组织上要送我去政治学院上学,我准备做完这几次手术后出院了,回趟部队,九月份去读书……。”他眼神闪烁,好像这时候说给我这个事情不厚道。他就是这么个总为别人想的傻子。
“大喜事呀,老曹,咱当初从大二退了学入伍不就是想考个军校吗?你,你出院了回家看看父母吧!”我由衷地为他高兴,能上军校,对他被毁容的心里创伤是个极好的治愈机会。
他眼睛望向窗外,低头继续烫他的画,摇了摇头:“不回去了。”
……。
除夕之夜,医院专门给留下的病号送来了丰盛的年夜饭。我俩相对无语,各揣心事。
年少时,每逢这个节日,我俩那个欢天喜地,拿着二踢脚和一群混小子各个街道疯闹,如今,这个节带来的是无尽的沉重。
我们还是给各自的家里打了个电话……。
没有说我们在一起,我说我在哨所,他说他在弹药库……。。
报了平安后,喝了两瓶啤酒,他躺在床上,我趴他床边。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在想那片雪域和那些死去的战友……。
我可能耍酒疯了、嚎啕大哭,招来的医生护士们,最后小李把我架回了招待所……
我完全清醒后,手里捏着一张名片,那位考古专家的名片。隐隐地,我觉得这只不寻常牛角能找出战友的死因。
几次想拨出这个号码,可是我最终停下了。我要等部队给我的处理结果。
年去了,我的假也结束了,我要回到北京那个军械训练大队去销假。
小李随我一起走,老曹以前那个陪床的战士回来接我们的班。
临走时,我点破了葛护士的事,老曹像没听见,冷淡地说:“这辈子,不想再有任何牵挂……。葛护士就是个朋友。”
靠,倔驴!
第22章 入伙()
日子从来不会等人,转眼就春暧花开了。我跟着那个考古专家关文明到了癸末村。
我是主动去找的他。接到上级对我的处理命令的第三天,我拿着他的名片给他打了个电话。
三级军士长的我被通知退伍,年底办手续。这个结果是我预料中的,部队已经是给我留了面子,没有给予任何处分,毕竟我在职期间,全哨所兵力非战争下全部牺牲,除了我。对于上级这个决定我没有任何异义。
唯一让我惆怅的是,不知道怎么和家里头交代。
在一所二流大学上学,没毕业就入了伍,家里人虽然有不同意见,但是父母从来没有反对过我,他们希望不管我如何选择,只要不干坏事积极向上就好。如今我被转业了,他们要是知道了真相肯定接受不了。
我们那个二线城市,企业不发达,多数人喜欢在国家部门上班,旱涝保收。但是要入这些部门,能力靠边站,关系后门儿才是正神。我父母一生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和哪一位领导都没有私交,靠身子板儿吃饭,后门儿上两眼一抹黑。
回是回不去了。另外,我一天不弄清楚战友是咋死的,一天就寝食难安,闭上眼全是他们。
思来想去,我决定先不回家了。
接电话的是关文明本人,我对人的声音分辨能力还是有的。
关文明这个人怪里怪气,做事不按常理出牌,他一听是腾格里哨所的我,立刻就说,让我马上到他办公室找他,放下电话不到两秒就把地址发到我刚买的手机上了。
北京大学,学生时代的我梦寐以求却连想都不敢想的殿堂。我的学习成绩最好时候,也才是个班里的中等生,高考也算发挥正常,去了个二流大学被迫学了个二流专业。进了北大的校门,我有些恍惚,唉,如果当初我拼了命学习的话,指不定也能踏进北大的门槛,那今天的命运就不是这条线路了。
按照短信上面的提示,我到了一座古香古色的院落前,二层楼的白墙红窗,台阶上是一道红门,两侧挂着几个牌匾,写着:考古文博学院。
关文明的办公室在西边那栋小楼二楼,门上面牌子写着:系主任。
果然,关文明正在办公室等我。
他的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杂乱无章,见我进来,拉过一把椅子,示意我坐下后,反复拉开各个抽屉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纸杯,给我到了一杯茶水后,他开口了:“我就说嘛,你肯定需要我,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他说他已经知道我离开部队的事,因为他一直密切关注着哨所的事件。我很想问问他,我们哨所发生的情情,怎么和他一个考古的扯上了关系的,部队为啥叫他和我聊?不过,我猜他不会讲,所以我没问他。
我从包里拿出来牛角里面微雕字的拓片递给他:“我想求您帮个忙,您能帮着看看这个不?”
关文明接过拓片扶了扶眼镜,坐回到他的办公桌前,拿起放大镜仔细看了看,他猛然抬起头:“这东西是哪来的?从什么东西上拓下来的?”
我目不转睛看着他的表情变化,见到他这副样子,我的心吃下颗定心丸,找他没错。
“一个朋友的,他没告诉我细节,就想找个行家帮着断断,到底哪个朝代的,那些小字写得是啥。”我没说实话,边回答他,边观察他脸上的变化。
“你给我点时间,拓片先放我这儿。”他的目光从眼镜上面扫向我,似乎也在研究我的表情。
“这,不太行,朋友说了,拓片不能留给其他人,他专门嘱咐过我。”我故意假装面露难色:“他说了,找行家断,不白用人家,对了的话,他会支付费用,这行儿,我们是外道,我和您也是一面之缘,冒昧叨扰您……”
我的话还没说完,他拿起手机“啪啪啪”对着拓片连连按下快门,然后打印出来,他又在上面写了几行字,拿起一个章盖在上面,递给我。
我一看,他写着,今收到齐略送来微篆拓片一张,帮助甄别。下面是年月日,他的名字上加盖着科学考古系的章。
“我的办公室就在北大,我也在北大跑不了,这回你还不放心吗?”他盯着我。
我装作思量状,说道:“行,多谢您了,您看,这,这,真是不好意思啊。”
“你退伍后,下一步怎么打算的?”
“还没想好,这几天我一发小手术,我先陪几天床,再说吧。”
又聊了几句,有人敲门,我赶紧起身告辞,关主任也没留我,让我等他电话。
老曹鼻子手术非常顺利,他刚从手术室推回病房,我的电话就响了,关文明的打过来的。
安顿好了老曹,黄昏时候,我第二次踏进了关主任的办公室。
这回他开门见山:“你上次说还没想好今后做什么,我这儿有一活儿,挺适合你的。我按月付你薪水,一个月三万,活儿结束了,再付你十万,你看如何?”
靠,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懵,他不易察觉地露出一丝笑意,又说了一遍:“月薪三万,到手的,事成后一次性再付你十万元。”
看来这是真的,啥活儿能这么高薪?转念一想,天上没有馅儿饼,其中必有蹊跷。我冷静了:“关主任,我一没技术,二没人脉,您这活儿计是要我做啥?”
“实不想瞒,去考古,通俗点说,就是去挖墓!”他不动声色地说。
“这个,我一窍不通,啥也做不了哇?”
“不用你懂,你跟着去就行!”他还是静如止水的表情,手里拿起那张拓片:“这张拓片价值不菲,秦末汉初的鸟纂,上面记载着一种古老的祭祀仪式,祭祀的地点。地点嘛,正是这次我希望你能去的地方。”他放下拓片,沉吟了片刻,抬起头狡黠地看着我:“你一定会去,原因是,这个祭祀和你战友的死可能有关系!”
我憋在嗓了眼的问题,涌进涌出,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我会慢慢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事情,现在,你得告诉我,去还是不去?”
我能有什么选择,单凭一点我就必须去!
“去!”
“山西忻州地界叫癸末村的地方,一周后出发!所有的装备费用你都不用操心!,拓片你还是放到我这儿,告诉你朋友,愿不愿脱手,价钱他先出个数。”他像是完成了一件得意的作品似的,打了个响指。
关文明看上去不到四十岁,已经是系主任了。他叫我来他办公室找他这一招胜过解释,我对他的信任度一下子升起来了。这就是他的过人之处。
一周后,老曹的手术很成功,就等伤口愈合。
我和关文明在丰台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