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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把枪放下来,对着大家说:“我同意大刘回哨所,你们哪个愿意跟着他,不必不好意思,站到他那边。我不为难你们。愿意和我守哨所的,站到我这边。”
大刘也放下了枪,屋内安静极了。
小姬第一个缓缓挪了挪,更靠近大刘些,接着是苏晓,小蒋儿没动地方,他原本就站在我身边。
第10章 巡逻()
我如此痛快地放下枪真不是担心闹出人命,我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
方才大刘的眼神,恍惚间让我忆起另一双眼睛,我不希望自己重蹈覆辙,大刘被我的固执真给害了,那种事情绝不能再发生了。
一年前,我,齐略,还是一名某联勤部大山里看守老弹药库的兵,我和我的发小很幸运地一起守在大山深处。老弹药库防雷装置出了故障,一间弹药仓被雷击中起火了,“噼里啪啦”的爆破声中,我和发小拼命救火,但是火势控制不住,眼看着重型弹药就被燃着了,火光中发小说这么盲目救火不行,先撤出,请求增援。当时的我端着灭火枪像刚才对大刘一样怒怼着他,最后他垂下了眼睛,在“弹药火山”爆发的一刹那,他一头将我重重顶出浓烟滚滚的库门……独自冲进去启动了内部消防警报和消防阀……
他被救出来时,衣服全烧没了,黢黑的灰烬中露着烤成蜡白色的肢体,全身40%深三度烧伤……
其他弹药被保住了。我借着那火灾和重伤的他一起荣立个人二等功,几个月后我被调到“腾格里”哨所。保住了命却面目全非的他仍在医院里治疗……
适才,我不想让刚愎自用的自己再犯下同样的错误。大刘被迫留下,在巡逻或哨所里真的出了事,又没有救兵……
这不是真正的战场,就由他去吧,虽然大雪中返回大哨所也绝不是件容易的事,但可能是条生路,是条后路。
岗哨上的王大脑袋子选择跟随大刘回大哨所,宿舍里的左晋沉默了几分钟后,不紧不慢地说他留下。
大家分成了两拨儿,小蒋儿、左晋选择和我守哨所,大刘、王大脑袋子、苏晓、小姬选择回大哨所。而胖子班副和熊瞎子只能留在哨所。
晚饭前,除了王大脑袋值哨岗外,大家聚集在宿舍里,我告诉大伙,无论明儿大哨所的,还是留下了守这个哨所的,一起再唱支饭前歌吧。
“哨所的春光美呀美如画
窗前绽开一朵花一呀一朵花
……
对准我再吹嗒滴嗒滴嗒滴嗒
吹我向前进啊伴我守边卡呀
……。
向前进守边卡好一朵喇叭花
我在窗前呀把枪擦……。”
低声的啜泣声……。
绑在床上的熊瞎子眼里闪着亮跟着一起唱……。
………
………。
晚饭在静穆中结束,大刘他们准备明天出发要带的装备,我和小蒋儿拾掇明天巡逻用的东西。
大刘睡得很晚,他把贮藏室门上窗户上都布满了电网,开关设在对面的厨房和宿舍两处。他说只要是有血有肉的都怕电,那些“耗子们”跑不出这道电网。
夜晚的宿舍格外安静,胖子赵春第一次自己从床上爬了起来,他跌跌撞撞要上厕所。本以为这算是好转的迹象,却发觉他的目光呆滞,问什么都摇头不答,站都站不稳,左晋扶他上完厕所,他又像根面条儿一头扎到床上重拾起冬眠。
天蒙蒙亮,王大脑袋给赵春换上一瓶葡萄糖盐水,大刘、小姬、苏晓已收拾停当。大刘过来给了我个熊抱,湿润的眼睛没有看我,声音有些哽咽:“班长,对不起啊,那啥,你们保重,等我回到大哨所,咱们都,会好。“
“别整得跟老娘们似的。“我学者他的东北腔回了一句。
我亲自检查了一遍他们的装备,登山杖、冰镐、水……确认没有任何遗漏,把他们四个送下哨所。
“一路平安!”
蔼蔼的暴风雪遮天敝日,我们的峭壁上不见飞鸟,下不长雪莲,送别几位年青的战友,看着他们滑出哨所,溜下冰峰……我在心里念起了佛主、上帝、真主,愿最有能耐的神灵能保佑他们平平安安到达大哨所。
我决定让熊瞎子和我去巡逻,左晋站哨岗,小蒋儿负责照看胖班副、巡视楼里的情况、兼管炊事(做饭)。
左晋和小蒋儿听了不免有些震惊,而熊瞎子却面露喜色,激动不已。
“这是你将功补过的机会。”我边给他松绑边淡淡地说。
“班长,我知道,我知道。”
两份装备,雪地镜、登山杖、冰镐、绳子、干粮、水、望远镜、氧气袋等,熊瞎子不能带武器,他很失落,知道我还是不能完全信任他,不过他没说什么。
打点好了一切,我又再三嘱咐小蒋儿,注意贮藏室。大刘临走时留下一只电笔,嘱咐我们每天试一下电网是否正常通电,我又重新叮咛小蒋儿定时查看,不能有任何疏忽。
熊瞎子走在前面。我俩出了哨所,左晋在哨位上敬个了军礼,大声喊着:“保重!”
雪没过了膝盖,还在不停歇地飘着,不过风没那么大了。
一路上边行进进边插路标,返回时就会少些危险。
行进异常的艰难,不敢大声喘气儿,熊瞎子是个老兵,他多次用手势提醒我禁声。越来越陡的坡道上,只能手脚并用爬行,但是却不能稍做停歇,一旦停下来,作战靴就会结出厚厚的冰。熊瞎子用登山杖在前面探路,我踩着他脚印行进,说实话,在这地方巡逻,他的经验比我丰富很多。
海拔越来越高,我们的呼吸也越来越沉重。
到了死人谷入口,那块写着死人谷的石头碑只剩下少半截儿,多半儿已没入雪中。
我俩继续前行,死人谷里雾气浓重,风比外面的小。整个行军都在无声中进行,只有作战靴踩在雪地上的咯吱声和我们的喘气声。
周围耸立着些奇形怪状的巨石,单主任曾经叮嘱过我,死人谷的气象环境非常之特殊,雪天只要在山中有稍大一点的声响,几分钟便黑云滚滚,狂风暴雪,甚者出现雪崩。所以,雪天里,哨所在死人谷里巡逻一直秉承着“禁声“作风。这儿的峭壁上本来终年积雪,加上又下了几天大雪,雪崩我相信,至于黑云滚滚,我认为是夸大的成分更多。好在这里寸草不生,寸物不活,自然里除了风,还真出不了其他声音。
正低头竭力屏着粗重的呼吸奋力拔脚前进时,我眼睛的余光不经意间瞟见右侧远处有个黑影掠过,惊得我心下一哆嗦,转头看去,雾谒中若现着几块巨石外,别无他物,一定缺氧导致的花视了。
走着走着我前面的熊瞎子突然停了脚步,打了个禁声的手势,回头看着我,又用手指了指前面。我乜斜着眼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满眼都是静物,没什么异常。我示意他继续前进,他还做噤声手势,接着蹑手蹑脚挪到旁边一块大石头后面,用手势招呼我也过去,弄不清他这是在做啥,我跟了过去。
在他的感染下我也像只木偶般凝固着,熊瞎子目不转睛地从石头边盯着前面。
突然,前面不到50米处一个黑色的人影儿鬼魅般出现在蒸腾的雪雾中,显得格外醒目。我急忙举起望远镜,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人就是我们曾救回去的陌生人,这个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捅了捅熊瞎子,示意他用望远镜看。熊瞎子死盯着那个人,没理会我。
那家伙东张西望的,接着他四肢着地,以猫科动物特有的矫捷姿势迅速地奔跑起来,我和熊瞎子在后面悄悄地追。怎奈那家伙奔跑得实在太快了,我们又要躲避被他发现,追了一会儿就不见他的踪影了。
熊瞎子的喘息明显加重了,他用眼神问询我追还是不追,我和他换了个位置,我走到他前面,我手里有枪,其实有枪不能用,起个心里安慰作用。熊瞎子手中握冰镐握,我迅速移动到另外一块石头后面。我和熊瞎子分开行进,互相掩护。
谷底是个V字型,并没有多宽,两侧的峭壁人类不借助先进的工具根本无法攀爬,不仅是因为陡峭,而且上面光秃秃的,连一根能抓的植被都没有。
就是说,那个家伙只能在下面朝前面跑,只有巨石能容他藏身。只要能追上他,一定可以抓获他,这就是我为什么决定死追他。
我们没有往岔道右侧平时的巡逻道儿上去,追着那个家伙一直朝死人谷深处而去。
追出不知道多久了,我的体力几乎接近了极限,衣服内汗水淋漓。
不知道什么时候雪停了。
看得出熊瞎子和我一样耗尽了体能,他的腰更弯了。我心里正矛盾着,要不要继续追下去。
突然听见“嘎达”一声,敲击石头的声音。离我不远的熊瞎子也听到了,他的脑袋转动着四处搜寻。
我的视线一下被远处白灰色崖壁上一个向上移动着的黑点吸引住了,举着望远镜一看,果然是那家伙!正顺着一根绳子在往上爬呢,他要干什么?调节焦距,顺着崖壁看去,突然在上方看到一处黑呼呼的巨石的裂隙,那家伙是要往那条裂隙去的吗?来不及多想,挥手招呼熊瞎子,熊瞎子此时也举着望远镜在看。
我俩追至那处崖壁时,由于崖壁突起从下面已经看不到那家伙了。
熊瞎子附在我耳边轻声问我怎么办,我从背包中取出攀爬绳、绳爪,给他使了个往上的眼神。
熊瞎子会意,拿过绳子,使劲把绳爪抛向上面的崖壁,“嘎达”绳爪似乎抓住了岩石,我们仔细听着,担心上面那个家伙发现,或者声音会引发什么。隔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动静,这才放下心来。熊瞎子使劲拽了拽绳子,应该是抓牢了,他系好升降器。我悄悄退到对面远处一块石头后面隐蔽好,那个位置能看到那条裂隙,我掩护他。熊瞎子朝我挥了挥手,开始向上攀升。
第11章 无底宇宙()
熊瞎子上到了绳爪端,离上面的大裂隙还有小十几米,他再次抛出钢爪,绳爪这回抓在裂隙下端的山石上。我们要追的那个家伙早没影儿了,绳子却没收,这是不久还要下来才会这样?我从望远镜里警惕地注意着那个裂缝的风吹草动。
熊瞎子顺利地升上去了,他站在裂缝边把绳索抖下来,我收起望远镜,过去抓好绳子、扣好护具握住升降器,我眼力估计裂隙离地面有二、三十多米的高度。
眼见着快要上去了,熊瞎子肯定在上面等着,但我从下面是望不到他的,我的头上面是一块突出的山体,它的上面应该就是裂隙所在了,我的脚蹬在峭壁上,准备最后一升。
突然,从我头顶上空横飞下来一个物体,我一惊,绳子带着身体三百六十度度急速拧起了麻花儿,再看向那个物体,我差点叫出声来,是熊瞎子!
出什么事了?
没等我回转神,绳子开始剧烈地左右晃荡,不好,我甩掉左手的手套(左手握着升降器)迅速从背后抽出一只冰镐,在冰镐扎进岩石缝隙同时,手中的绳子突然失去了拉力,我整个身子猝然下坠,仅凭着吊在冰镐上的左手才没落下去,一身的冷汗。
熊瞎子摔下去的声音很闷,我自顾不暇,没法往下看,拼命抓着救命稻草…冰镐,想把身子扯上去。
“嗡”地头上又飞下一个,黑色的人,天,我们追击的黑衣人,他也……
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谁把熊瞎子和那个陌生黑衣人摔下去的?又是谁把我的绳子弄断?我无法看到,更无法判断,更要命的是我也马上要下去了。
又一沉闷的落地声,下意识地朝下面看去。突然,不知是从地底下还是从头顶黑云之上传来“隆隆”低沉却震耳欲聋的轰鸣,崖壁开始抖动,完了,地震了!山崩了!
人的求生潜能巨大,我不清楚哪里迸发出的力量,双手握紧冰镐,身子一下子就起来了,同时又抽出背上另一只冰镐,没命地往石缝里扎……
“轰隆隆隆“响彻耳膜,雪瀑“扑簌簌”地朝我浇下,我几乎被流雪掩埋了,但是手脚和意志仍激烈地挣扎,一秒未停。我犹如一头困兽,原始的本能爆发了,十多疯狂地扒抓下,似乎爬到了裂隙边,正想再使出最后一镐爬过去。一阵天崩地裂的巨响,我的灵魂和肉体直接被折出了三界外。
等到知觉和意识陆续回到肉体时,我用了十几秒的时间才记起过去发生了什么,最后的记忆是那震天撼地的巨响。
我什么都看不到,伸出一只手摸了摸眼皮,眼睛是睁着的,完了,眼瞎了。
试着动了动手脚,有知觉能活动没痛触,手脚没断问题不大。
我是在大裂缝附近突然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