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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行。
她想。
还算人道。
而这也意味着至少这周的委托无法完成,水落时江打电话说明情况打算退回定金时,那位年轻女性也很善解人意地表示没关系,如果这边方便,她不介意将时间延后。
商量了一下,顾及到江之岛盾子也约好了时间,双方协定在了再之后的一周。
一切搞定,她坐在桌前安心刷推,没想到又踢到了桌腿。
“搞定。”
和美拍拍手站起来。
“您还是就这么躺着吧,”她嘱咐道,“这两天别乱动了。”
水落时江叹口气。
“扭脚而已,你们不用这么担心啦。”
她幽幽地说。
“坐下坐下,为艺术献身这都是基本操作。”
和美:“”
和美:“就是您
这样的态度,夫人才会有那种忧虑吧。”
“夫人过阵子就回来了,您可收敛点,要是再接二连三出事,搞不好真会禁止您摄影呢。”
“是是,我知道了。”时江倒是真没把这禁令放在心上,前几年都顶过来了,快独立的十六岁还怕什么,“和美,可以帮我拿一下桌上的手机吗?”
“好啊,来。”
从她手上接过手机,水落时江随手一刷新,看到刷刷又来了几条新评论。
看到樱花了樱花跟美男子果然是绝配啊,不过应该不是最近拍的?毕竟上个月就都谢了呢ww
水落时江:“”
我去还真是。
幸好可以解释说照片是提前拍的,她满头冷汗地想,要是被人发现照片上的时节跟现世不符就不好了。
本丸跟现世时间流速不同,还好这回时间跨度不大,下次得多注意这方面才行,不然要是冬天来了张春照估计会被认为是积压了快一年的照片吧。
别的不说,更新中断了一段时日,热度却因为照片的质量不降反涨——知道这推特一直有人关注,就算没什么新推也不会掉人气,这很让水落时江欣慰也松了口气,之后一周的休息时间也过得惬意不少。
由于脚伤的原因,这阵子都是专车接专车送,家里虽然以为她还日日留在摄影部做部活,但严令她回家养伤。一到放学时间就出现在校门口的黑色轿车让水落时江都找不到能长时间回本丸的借口。
她只能趁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的期间悄悄溜回本丸一会儿,不过到了那边也是严防死守的待遇。时江自认一生潇洒不羁,像这样被看得死死的实在是令人唏嘘,她在宗三哀叹笼中鸟命运时也凑过去感叹了两句,被对方鄙视地看了半天。
“如果不是您作死要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
付丧神语气优雅而犀利地戳破了真相。
“何必会落到如今的下场呢。”
摔!
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挨来挨去,脚伤总算好了个七七八八。一周的时间过去,虽然还有点隐隐作痛和不利索,但她至少能走了啊!
掐指一算也到了周六,水落时江翻出江之岛盾子留的地址,收拾收拾打算出门。
“您确定就这么走吗?”
临走前,她听见诺亚语意不明地提示道。
“对啊,”她不解,“不然呢?”
“不论对方是什么人,我觉得都应该更当心点。”ai提醒,“您也不知道她家里是不是还有谁在。”
时江想了想,觉得没错。
“这样吧,我跟爸爸说好,半小时发一次短信,如果没有,他知道该怎么办。”
再说了,她还有诺亚这最后的保险,真有什么危险随便躲进哪个房间一关门,发动结界只是分分钟的事,谁也不会知道她是怎么凭空失踪脱逃的。
ai沉吟片刻,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同意了她的提议。
出了站口,水落时江开着导航左拐右绕,穿过一道道人家间的小道,最后在一户占地面积不小的房屋前停下脚步。
还挺不错的。
她看着旁边“江之岛”的门牌咂咂舌。
这比起她家也不遑多让啊。
这么想着,她按下门铃。
“来啦。”
有女声由远及近地传来,江之岛盾子笑眯眯地开了门。
“啊,果然是水落前辈。”
她招呼道:“进来吧。”
被这么说了。
诺亚沉默片刻。
“您如何定义生命?”他问。
水落时江一怔。
“像我们这样的人工智能,一切都是被人为设定好的,甚至包括您的向导的职责和现在说话的语气,也是预先加载的性格模板。但基于此,我也产生了自己的意识,这样可以称为生命吗?”
水落时江:“”
问她也没用啊!她钻研的是摄影又不是哲学!
她这种课都是两眼一抓瞎的好吗!
“我觉得,”她不确定道,“应该算吧”
“那么,刀剑们也是如此。”
“我们同样诞生于人类之手,虽然他们最初被作为兵器使用时还没有自我,但在获得人身后也有了自己的意愿。对要求您做的工作,我们无法保证他们一定愿意配合,这需要您自己努力。”诺亚话锋一转,“不过,作为刀剑,最重视的还是主人。”
“如果您下达命令,我想,不管自己愿不愿意,他们还是会按照您要求做的。”
第58章 全场最佳()
看到这行字说明购买的v章不足50%;请补订或24小时后再来哦跟现在的温热感全然不同。
即便是自己亲手唤醒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单是他们的外表已经让她没法简单地跟刀剑联系起来,方才那和人类一模一样的触感更是容易让人混淆。说是刀剑化身的付丧神,跟异性好像也没什么差别。
她跟赤司征十郎算是一起长大的,小孩子亲密一点也正常。但自从国小毕业,男女生都有了性别意识后再亲密也都会或多或少疏远些;她又是那种“要男朋友干嘛,是钱不够砸设备还是游戏不好玩”的性格,像这样的肌肤接触还真是时隔许久的头一遭。
“山姥切君,”她没敢去看沉默地被她扯过来的山姥切,“可以呃;把那里的椅子搬到那边,然后坐过去吗?”
裹着白布的付丧神从她旁边走过,不发一言。
在他搬椅子的空档,水落时江也将书包随意地丢在一边,支上她提前从家里带来的三脚架;安好相机开始对焦。
这样的氛围很不正常。
在她透过拉近的取景框看到山姥切下巴紧绷的线条时;忽然意识到这一点。
她本来不想把事情搞得这么压抑的。
时江懊恼地想。
付丧神的力气自然比人类大许多,山姥切顺从地被她扯来而没有反抗的原因很简单——她是主,他是刀;就算内心再不愿意也会无条件地服从她所有命令。这正合了诺亚的说法,但不是她想看到的。
真是的她在做什么啊。
“山姥切君。”
水落时江叹口气。
“如果你不想拍;我会尊重你的意见。”
金发付丧神闻言;安静地抬起眼。
“需要;”他终于开口说出了见面后的第一句话,“我去叫长谷部过来吗?”
水落时江:“诶?为什么?”
她还站在相机后,取景器中,那双碧青色的眼瞳就这么突兀地撞了进来。
明明是隔着镜头的对视,时江却莫名感到了几分心虚。
“你心情不好。”
他断言道。
接下来的话又带了些迟疑,“被像我这样的仿品揣度,应该很让人不快吧?”
“怎么会”
时江苦笑。
“是啊,”她承认,“我心情不好。”
“机会难得,就这么聊聊吧。山姥切君不习惯镜头的话,这样能稍微适应一下?”
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水落时江说了下去。
“二十分钟前,有个家伙跟我说,无能的人类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成为有价值的才能者,他们在出生的那一瞬就已经被明确地分开了。”她讽刺地笑笑,“怎样,跟刀一样吧?”
有名的刀匠与无名的刀匠,真品与赝作,本科与仿刀。
淬火的那一刻,就是宣告一切已成定局的那一刻。
“就像是造物主圈死的范围,这之后无论如何也突破不了这个局限。我呢,跟我以为能与之一战的对手,几次都输得很彻底,事到如今也忍不住怀疑自己有的是不是次一等的才能,‘放弃’这两个字,说出口比我想象中轻松很多。”
“现在”
山姥切低声说:“站在我面前的是主人。”
水落时江:“”
哎?
“你”她眨了下眼,“是在用我跟你说过的话安慰我吗?”
还是不完全版本的。
被识破的山姥切强忍着赧然侧过头。
所以他才说让长谷部过来,安慰人根本不是仿刀做得来的活计。
一声“谢谢”听得他一愣。
“光是说出来就感觉好受多了,能得到山姥切君的安慰真是意外之喜。”她笑道,“我想明白了,‘放弃’之类的话也不会再说了,我有自己想坚持的东西,也还想再试试。”
也许有一天,她能达到父亲的高度。
“是啊,站在山姥切君面前的是我,优点也好缺点也好,我就是我。再没有才能,为自己想拍的东西举起相机总是可以的吧?”
“山姥切君也是一个道理,透过这个镜头,我看到的只是你。”
“对吧,”她问,“‘国广的第一杰作’?”
水落时江怔住。
尽管极其微小,但确实能看到那弧度。
然后,她抓住了那个笑容。
*
盖瑞温诺格兰德说,摄影师会因为当下拍摄的个人情绪,误认为那是一张好照片。
水落时江没想着反驳这位鼻祖的理论,但她抱着相机在床上翻来滚去半天,实在挑不出这张照片的半点错。
“啊啊啊啊我不管!”她嚷道,“管他什么冷静不冷静,我好久都没有自己拍了张好照片的感觉了,我就要认为它是!”
“那您就认为它是好了。”
诺亚的声音带着笑意。
“事实上,我也这么想。”
“诶,真的吗?!”
时江蓦地举高相机,“我把它传到推特上了哦?”
她实在是很满意这张照片。
选了光线最合适的地方,模特的五官出色得没话说,刚刚好的时机——虽说瓶颈感还在
,但她至少找回了久违的开心。可能有一天回过头来看,终于技术有所进步的她能找到它的瑕疵,可现在她愿意为其雀跃。
进入网页,上面默认的是她自己的推特。
“水落时江”的身份认证是个人摄影家,上一次的作品更新还是在一个月前,她退出登录,输入了“ekki”的账号和密码。
刷新过后,光秃秃的个人页面霎时变得冷清许多。
上传过照片,时江想了想,还是给披着“ekki”马甲的第一条推特敲上了“摄影”和“人像”两个tag。
发完推特,她盯着上面的“0阅读”和“0粉丝”有点徒生寂寞。
以前的水落时江可是坐拥不少粉丝,更新一次影集不多时就会有一堆转发点赞,哪用得着像这样蹭tag。
不过,她可是有小号的人,根本没在怕的。
她好歹也算个小小的公众人物,公众人物总需要隐私,开个不会被视奸的小号再正常不过。水落时江的小号平时就用来转转游戏跟acg的内容,除了两个塞来的僵尸粉外再没粉丝,这会儿倒是派上了用场。
她暗搓搓地切到小号,给这条推特点了个赞。
看着亮起来的符号,她心满意足地关上了电脑。
水落家的作息一向规律,第二天一早七点半,时江准时被敲门叫起,打着哈欠洗漱完,换好衣服出去时向还等在门外的人笑笑,“谢了,和美。”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女佣早习惯了这一家的作风,只笑道:“早餐准备好了。”
“爸爸呢?”
“尚弥先生已经在餐厅了。”
果不其然,等水落时江到了楼下,她就看见了森下尚弥正悠闲看报纸的身影。
用还在巴黎的水落优子当初的话来说,她自己该挣的都挣到了,在这方面就用不着要求配偶太多。她后来给时江找的继父也印证了她的说法——森下尚弥只是她合作公司某个清闲部门的一名员工,但在各个方面都无可挑剔地是个好丈夫。
在性格上也合拍,就这一点,时江还是很高兴妈妈能再找到幸福的。
“早安,小时江。”
余光瞄见她的森下尚弥也笑着打了个招呼。
“我让和美多帮你倒了点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