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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孙子兵法’原系名为‘孙武’之人所创。但这天下之大,却从未有人听过一个写出‘孙子兵法’的孙武,所以大家又纷纷猜想,这孙武先生大体已经过世,只留下了一本‘孙子兵法’,而甄相与那孙武先生熟识,是以孙武先生便将此兵法传承给了他。
但他这些年不言不语,却将这堪称神作的兵法悄悄给了前线的沈佑宁,而今沈佑宁大功告捷即将凯旋,他又为其封赏十分的卖力奔走,所以很难想像,若是两人没什么首尾,他又为何要这样的费心费力?
但今日却从皇帝那里得知,此‘孙子兵法’早在多年前他便已有了全册,顿时诸多盯着甄玉卿的眼光就慢慢的变了,实在是有些尴尬。
他们怀疑甄玉卿,岂不是变相的怀疑了皇上?朝中大臣,但凡有些个这想法的,这时候心里都或多或少的有些个别扭。
而甄玉卿这时候也没那么多耐心跟他们瞎耗,转个身朝楚恒行了一礼,“有关沈家军回朝事宜,皇上实该秉公执法,赏罚分明才不辜负众多将士多年来的奋勇戍关,用性命和青春换我大晋黎民百姓万事安泰的付出——”
甄玉卿认识楚恒的时候,他才八岁,小小的一只,躲在一个背篓里可怜巴巴的望着他,湿漉漉的眼睛明明包含了恐惧和害怕,可整个人却还像个小刺猬一样竖着尖尖的刺,警惕的让人很想狠狠揉他两把。
当然那时候的没头没脑的甄玉卿还真就那么做了,引得楚恒在他手臂上留下两排深深的牙印儿,半月都没消。
而那时候的甄玉卿,也才刚来这世界没两天,刚来那天他家就给人抄了,他爹妈一口气没接上来,都死了,他顿时面临再次成为孤儿的命运,并且还不得不立即逃命,接着女扮男装四处逃命的他就在途中遇到了同样逃命的楚恒。
后来知道楚恒的身世,在他几个兄弟夺嫡纷纷落幕后,捡了个漏坐上了这大晋皇帝的宝座。
这些年两人也算相依为命,甄玉卿便是将楚恒当做了自己的一个弱弟,从小护他爱他教导他,前几年日子真特么不好过,但熬着也就熬了过来,眼看着他一天天长大,变强,甄玉卿心里也说不出的欣慰。
此前他给楚恒,又当爹又当妈还得做个让他不走歪路的师傅,真真没少费心思。
但孩子嘛,总有要长大的时候,长大了就会有自己的思想,长大了就不喜欢被人管束,况且他庇护的这个人,还是当朝的皇上。
这人站在金字塔顶端,拥有最高权力,所以甄玉卿也很清楚,自己走的这条路,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两,其实一个不慎便是腹背受敌,不得好死。
只是,就算清清楚楚的知道楚恒会长大,会从他的羽翼之下展翅飞向浩瀚的长空,甄玉卿还是忍不住想要以自己的方式,为他去扫清沿途的障碍,就算这种行为会使得他与世界为敌,他也觉得自己不过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罢了。
但作为一个根正苗红,在红旗下长大的少先队员,甄玉卿跋扈是跋扈了一些,但三观是极其正的,当然这跟他前世的经验也脱不了干系,所以,自打开始教导楚恒起,他就立志要让楚恒做一个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好在这些年下来,楚恒也并没有辜负他的栽培,虽为一介帝王,但为人处世上也算得上谦和讲理,也有一定的远瞻性,实打实是一个可塑之才。
不过甄玉卿也明白,楚恒虽是个好苗子,但他所处的环境于他而言,或多或少都会有很多不良的影响,而他毕竟精力有限,也不能时时刻刻的守在楚恒身边,所以他能够做的就是让楚恒有个正确的三观和明辨是非的能力,其他的就全看他自己了。
“丞相所言极是,众爱卿不必再多言,此番沈将军凯旋,一切封赏均按礼制,封沈将军为镇北大将军,享万户侯爵禄——!”
“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圣明”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在楚恒声音落下的时候,礼部尚书魏学诚立即虔诚下跪三呼起万岁来,而后众大臣便是跟着跪伏下来,整个朝堂传出声声万岁,于高耸的屋脊横梁上回响循环,不绝于耳。
下朝后,甄玉卿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去到偏殿办公,而是撇开诸多围上来要与他商量沈将军回朝事宜的大臣,拉过礼部尚书魏学诚道:“今日本相还有要事在身,尔等与魏大人商量便是。”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金銮殿,先前因着甄玉卿有腿疾的事情,楚恒下令让他可以乘小轿上朝,他这厢快步出了金銮殿眼看着就要走到轿子边的时候,一个带着紧张与欣喜的声音,怯懦懦从他身后传了过来:
“丞、丞相大人——”
甄玉卿虽面上冷淡,背脊挺直,可如今小腹绞痛不已,额头已生出了密密一层冷汗,忽而听到身后传来的呼喊,骇的他一个踉跄,险些栽到了地上,心里也说不上是气还是恼,转头狠狠瞪了一眼来人,“你有何事?!”
“下、下、下官只是”公羊时被甄玉卿这一眼恶狠狠的模样和十分不耐的声音一骇,顿时倒退了小半步,磕磕巴巴顿时忘了自己追上甄玉卿的真正意图,傻愣在了当场。
甄玉卿一看是早朝时的那个小官公羊时,而今自己看向他,他也不说要做什么,只傻愣愣看着他,傻不隆咚的样子,甄玉卿更是心头无语,一转头往自己小轿的地方去走,却不想将将迈出半步,小腹处又是一阵绞痛传来,直达脑门儿,冲的他眼前一黑脚下一软,不自知就往地上摔了去。
“丞相——!”就在甄玉卿快要摔倒的时候,他耳边忽地传来一阵惊呼,他立马清醒了片刻,随即就感觉有人扶住了他,他顿时将自身的重量卸到那人身上,才让自己不至于狼狈的摔到地上去。
“不要让让扶我去轿子上。”甄玉卿一把抓住对方的手,使了好些力气才让自己的眼睛慢慢找到光亮和方向。
“是、是!”
第8章 若春()
青烟从兽头香炉里袅袅娜娜的散发出来,沁人心脾的檀香和着缕缕药香盈满了整间屋子,甄玉卿闭着眼睛靠在矮榻上,身上批着件火红的火鼠毛袍子,手上抱着个汤婆子,刚好捂住小腹,腿上搭着床淡青色的素色薄被,四周掖的很紧,看起来很冷的样子。
“上次给你开的药,你真的有认真在喝吗?”就在这时候,他听到矮榻尾处传来了一个语调平稳无波的声音。
甄玉卿睁眼往声音来处瞧去,只见半片阳光明媚和半片阴暗处,模糊有个身影在侍茶弄水,她心一横又闭上眼睛干脆往榻上躺了去,嘴里咕哝道:“你那药苦的要死,还没吃都让我去了半条命,那吃下还了得?”
兴许早就料到甄玉卿会说这样的话,那人也不膈应,闻了闻手上泡好的,正散发着悠悠清香的茶盏,语调依旧平淡道:“你不吃那药也无妨,未免你哪天毒发身亡,‘尘馥’你也别吃了”
“吃吃吃!我吃那苦死人的药还不成吗?”甄玉卿一听他这话,顿时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十分没有底线节操的挣扎道,但心里却是郁闷的很,动不动就拿‘尘馥’威胁自己,还能不能友好的玩耍了?
那处在明暗交界处的身影并不为所动,依旧从从容容的斟茶舀水,喝茶品茗的,十分惬意。
可甄玉卿越想越是觉得自己掉份儿,但又确确实实拿他没法子,顿时泄了气一般抱怨道:“我说若春,你就没想过把那药配的稍微不那么苦,或者稍微好吃一点吗?那么苦”
“你可以不吃”若春也懒得跟甄玉卿辩驳,淡淡回了一句。
甄玉卿顿时被若春这话怼的没了声儿,半晌才舒出那口气,气呼呼倒到了榻上,“行行行,都听你的,你是老大,你说算。”
“”若春瞥了她一眼,沉默了一阵后才又开口道:“你这样也不是个长久的法子,总有一天你要回到你该处的位置去,那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又还有多大的意义?”
“回到我该有的位置?你是说做个贤妻良母,在家里相夫教子,守那三从四德的约束?”甄玉卿像是听了个好笑的笑话,咧着嘴再次坐了起来。
当他看向若春的时候,恰巧看到往后退了半寸的阳光,将若春小半的身子笼罩在其中,玄色衣衫和松松束于脑后的墨色长发,将他本就洁白无瑕的肌肤衬的如雪般通透晶莹。
侧面看去,他那厚薄匀称的唇瓣,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窝以及柔和却又不失英气的眉毛,在弧线优美的的额头之下,简直可以说是拥有极端侧颜杀级别的容貌,不论什么时候看来,都让人赏心悦目的很。
“”若春不为所动,抿了一口手中的清茶,心里却想到了甄玉卿刚刚说的那些,随即自动的打住了这往后去深想的行为,甄玉卿相夫教子,遵从三从四德,在家做个贤妻良母?若是如此,当真不可谓不是这天下的一大损失!
“你觉得我真恢复我女人的身份,有几个人敢娶我?”甄玉卿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是有谁敢娶你,是你”
“你刚刚说什么?”若春说话的声音不大,瞬间湮没在了甄玉卿的笑声里,她没听清他说了什么,所以止笑问道。
“你就没想过自己的将来吗?”若春只觉得刚刚那话并无甚意义,所以转移话题。
“想过,怎么不想,但我最想的还是恣意妄为的活着,其他的就边走边看呗。”甄玉卿理了理火鼠毛的袍子,揭开被子,整了整衣衫,抱着汤婆子下榻朝若春的方向走了去。
“”若春见他过来,在热水里烫了个杯子,再潇洒利落的斟了半盏茶汤,及至甄玉卿盘膝落座于茶案旁的软垫上时,茶汤的热气刚好氤氲成一团缓缓往四周散开,带着淡淡的清香。
“好茶”甄玉卿端起茶盏嗅了一口,模样十分享受。
若春看她休息了小半日依旧脸色苍白,禁不住在心头叹了口气,“尘馥虽能助你改变声音和容貌,可毕竟带着毒性,你又不肯好好吃解药,长此以往体内毒素淤积,恐怕不易有子嗣。”
“啊?”甄玉卿正要喝水的动作因若春这话微微一顿,眉宇间多了一丝纠葛。
“如今你的月事已经十分没有规律,且时常伴着剧痛,此乃宫寒毒侵征兆。”若春就事论事。
“哦”甄玉卿垂目喝了口热茶,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子嗣什么的,离我还是太遥远,现在先就这样吧,我尽量记着吃那药就成。”
若春瞥了她一眼,如今的甄玉卿虽还是一副男儿装束,但尘馥因她月事突然到来,已经失了药效,是以她喉间的喉结已消,声音也从平常的低沉犀利,变得软糯柔润起来。
眉眼轮廓虽无多大变化,但大致是因为精神不济,所以显出些病态的柔和,放眼去看三分英气三分病态,余下皆是出尘而又倾城之美貌,实在是让人难以抑制的住心头的赞叹与怅惘。
忽然,若春听到自己朝她开口道:“我教你易容术吧。”
“诶?”甄玉卿倒是没想到若春会突然说这个,眼前一亮,实在有些不可置信,“那不是你师门绝学吗?你舍得教我了?”
“咳”等到甄玉卿开口问他,若春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心里一瞬而逝的对他师傅的愧疚,但转念又十分的坚定起来,“易容术虽不至长久保持你的外貌形态,但至少可以让你少受尘馥寒毒之苦,你也不用吃那极苦的解毒药。”
“嗯听起来好像挺有道理,那你的易容术一般可维持多久?”甄玉卿思索着问。
“最长七日”若春道。
“七日?这么短?”甄玉卿略微惊讶。随即又听到自己这十分出戏的,跟丞相身份完全不搭嘎的软软糯糯的声音,顿时就泄了气:
“算了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没啥记性,又怕麻烦,七日就会失效,那一月就得麻烦四次,而且不吃尘馥,你让我这一把软妹子的嗓子怎么跟那些大臣去吵架?一开口就笑趴了一地,饶了我吧”
第9章 又吵()
第二天锦上楼整个都还沉浸在静谧之中的时候,甄玉卿已经浑浑噩噩出了院子,寒风夹杂着雨水和雪粒扑了她一脸,她抖嗦着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小厮连忙给她撑了把伞来。
“甄相您小心些,地上雪水有些滑。”
“嗯”甄玉卿就着小厮递来的雨伞不紧不慢的往院子外去走,到了锦上楼门口的时候,若春递了一个暖手炉给她,她接过来给他道了声谢,声音低沉而有力。
“别忘了吃药。”若春送她上小轿的时候,低声给她嘱咐。
“嗯”甄玉卿微微颔首算是应了,随即钻进轿子,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