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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坐在那里不说话。
梁健也在一旁观察着苏琴琴,初看苏琴琴,是那种漂亮到足以吸引人目光的女孩,看得久了,却慢慢的觉得有些平淡,甚至是空洞。就好像一壶绿茶,第一二遍水的时候,味道很香,很纯,喝得久了,味道便淡了。
生活中,常常会遇上一些天生丽质的漂亮女孩,父母良好的基因给了她们一副好皮囊,只是,因为不懂得珍惜,随意挥霍,没有了修养的润泽,再美的花朵,一旦过了青春年华,很快就会变成昨日黄花。而相反,一些女孩并非天生丽质,但她能够领悟生活的知识、积累生活的经验,懂得如何在内在做文章,凸显自己优势的一面,渐渐却变得有味道起来。这也就是五官端正、眉目清秀和美丽灵动、风韵不凡之间的区别,那是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跟整个生活环境、知识层次、社会阶层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看着这个很容易看腻烦的美女,梁健心想,翟指挥长恐怕已经在开始躲着她了吧?
苏琴琴平时在机关食堂话也不少,但来了这陌生环境,跟熊叶丽和梁健坐在一起,她就觉得很不自在,这里不是她能够如鱼得水的环境。她只好左看看,右瞧瞧。
梁健说:“我给翟指挥长打个电话,告诉他一声我们已经接到你了!”苏琴琴吓了一跳说:“不要吧,他可能现在还在吃饭吧?”梁健说:“在吃饭也没关系啊,你的事,总比吃饭要重要一点吧?”
苏琴琴看了眼梁健,也不否认,她想,自己的事情的确比吃饭更重要一些,否则自己干嘛大老远从天罗赶过来?
梁健拨了翟兴业的电话。翟兴业正在觥筹交错,本不想接梁健的电话,但一想接一下也无所谓。翟兴业佯装热情地说:“梁部长啊,你好啊,已经到成都了吧?”翟兴业还以为梁健并不知道他跟杨小波等人在一起。梁健也不点穿,说:“翟指挥长在哪里啊?”翟兴业撒谎说:“梁部长这话问的,我还能在哪里啊?我当然在天罗援建指挥部喽!”
梁健心里暗笑,到时候叫你自己扇自己巴掌,朝苏琴琴点点头,说:“苏琴琴已经到了……”他不等翟兴业回答,就又说了句:“哦,你马上到啊?那太好了,苏美女已经等了一段时间了……哦,让我们好好接待啊……你放心,翟指挥长,我们谁跟谁啊……一定……她有任何要求我们都会满足的……好……再见……”
后面的话,梁健完全是说给苏琴琴听的。至于翟兴业,却在手机那头听得云里雾里,等梁健挂了电话,他才明白,梁健那些话应该是说给苏琴琴听的,他在诱使苏琴琴信任他。
放下手机,翟兴业已经彻底没有了喝酒作乐的兴趣。杨小波敏锐地觉察出这个电话败坏了翟兴业的兴致,问道:“翟指挥长,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虽然诸法先对于苏琴琴的编制问题,一直含糊其辞,不过对于考察期间帮助稳定苏琴琴的情绪,他却是满口答应的,毕竟,搞僵了他和翟兴业都没有好处。因此,翟兴业这段时间对苏琴琴的事一直没有上心,也没将这事跟杨小波提起。此时,翟兴业见杨小波问起,便说:“没什么”。顿了顿,看了杨小波一眼,他又说,“我有点小事,去打个电话,各位领导,你们继续,一定要喝好!”说着吩咐服务员赶紧给各位领导倒酒,自己则抓起手机,走进包厢的卫生间,赶紧拨通了天罗乡党委书记诸法先的电话。
诸法先那边也是一番觥筹交错的热闹盛景,见翟兴业打电话来,满嘴酒气地说:“翟指挥长,这个时候打我电话,难道是请我宵夜?”
翟兴业没空说废话,带着质问的口吻道:“诸书记,苏琴琴到成都来了,你知道吗?”显然,诸法先没有掌握这个情况,说:“有这事?她去成都了?她去成都做什么?”
翟兴业有些火了,看来诸法先全没把他的事放在心上,就说:“诸书记,请你查查清楚,苏琴琴现在人到底在哪里?是不是真的来了成都?”
诸法先说:“行,我马上去查。”
翟兴业在卫生间里转圈圈,洗手台上的镜子里都是他来来去去的身影,一张脸红彤彤的,满是烦躁不安,像蒸锅里备受煎熬的螃蟹。
几分钟后,诸法先的电话终于打来了。诸法先酒高了,吐字不清,翟兴业压抑着满心烦躁耐心听着,得到的却是让他失望的答案:“这个疯婆娘,真的到成都去了!”
翟兴业心里恍如忽然落进一片雪一样,凉了一下,接着,便腾腾地冒起火来:“诸书记,我不是千叮嘱万嘱咐,让你务必这段时间稳住她吗?她怎么会来了成都?她来这里究竟要做什么?”
诸法先在天罗乡颐使气指惯了,从来只有他教训人,哪有人敢教训他?今天喝了酒,听翟兴业语气不善,咄咄逼人,面子上便觉得下不来,说道:“翟指挥长,你这么说话,我可不乐意啊!苏琴琴是你玩过的女人,你却来质问我她去成都做什么?这于情于理都不合嘛!至于你的嘱咐,凭良心说,我也尽力了。考察组在天罗的几天,苏琴琴也没给你找麻烦是不是?现在,考察组都离开天罗了,苏琴琴她要去哪里也是她的自由嘛!再说了,你答应要拨给我们的一笔款子,可到现在还没有到位呢……”
翟兴业听诸法先口齿不清,逻辑却清晰,说来说去还是想要从他这里捞钱,心中烦闷,一把挂了电话。对于诸法先的欲壑难填,翟兴业是深恶痛绝。当初,为了让他摆平苏琴琴的事,他为他们做了天罗乡小学安全事故假鉴定,并且把他负责的一部分援建工程项目,交给了诸法先的亲戚来做,尽管如此,对于苏琴琴编制的事,诸法先始终含含糊糊,一拖再拖。
从苏琴琴身上,翟兴业深刻地认识到,在官场,男人如果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那么下半生都会受累。只是虽然对于那一夜风流,他悔得肠子都青了,但这个世界总是冷静而残酷,后悔药是无处可买的。他还得想办法解决逼上门来的麻烦。
既然苏琴琴的确在成都,那么梁健的电话就不是空穴来风。苏琴琴肯定和他在一起。如果苏琴琴把他和她的关系和盘托出,那他的建设局局长之位就悬了。
翻出手机里苏琴琴的号码,翟兴业犹豫着还是拨了这个电话。
只是,电话虽然通了,却一直没人接。翟兴业急得额头上冒汗,恨不得把手机砸在洗手台上,一了百了。深吸几口气,他还是走出了洗手间。
杨小波见翟兴业从卫生间出来,脸色难堪,便问:“翟指挥长电话怎么打了这么久啊?”翟兴业心里直打鼓。这次情况有些特殊,苏琴琴已经到了梁健他们那里,恐怕再难蒙混过关。若是此时不向杨小波报告,等万一捅了出来,到时候这一锅子稀糊流出来,大家都没心理准备,就会一塌糊涂。当了这么多年干部,他知道有些事情,还是应该早汇报,领导有了准备,才会有希望。
翟兴业俯身伏在杨小波耳边说了句:“杨部长,能借一步说话吗?有件事情,我想单独跟你汇报一下。”
翟兴业让酒店单独开了一个包厢,上了茶,先不汇报,而是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小信封,里面胀鼓鼓的,一看就挺有数量。翟兴业将信封双手奉上,满脸笑容:“杨部委,这是我单独为你准备的一点小意思。”杨小波的目光在信封上停留一下,看着翟兴业慢慢地绽开了笑容。对杨小波来说,如果在援建指挥部板房里那个大信封袋,是对他所带的整个考察组的尊重,那么这次就是对他杨小波个人的尊重。对于翟兴业的这点礼貌,杨小波还是很满意的。
杨小波说:“翟指挥长,这次考察的总体情况是好的。”
翟兴业见杨小波心情不错,赶紧抢抓时机道:“翟指挥长,还有个小事情,我还要向你汇报一下!”
杨小波看一眼翟兴业,拿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说:“你说吧。”
翟兴业粗线条地把与苏琴琴的事情说了,当然,关于苏琴琴怀孕的事,还有他和诸法先的交易,他都省略了。只是在苏琴琴如何纠缠自己的事上浓墨重彩地添了几笔。
杨小波对着杯里浮沉不定的茶叶吹了口气,说:“这件事,怎么说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关键在于怎么处理。在官场,哪个男人没有沾过花、惹过草?从这一点来看,这是小事。但是,这事得处理得干净,不然小事会变成大事。这样吧,接下来,你就不用陪我们了,你赶紧去把那件事情处理好!”
翟兴业连声说着“谢谢!”拿起包,便离开了酒店,让驾驶员开车直奔宾馆而去。
第232章 事有转机()
第232章事有转机
省会宁州市有一个远近闻名的湖,叫做东湖。东湖水波荡漾、远山如黛,湖边游人如织、既有各种土豪大腕的私人会所,又有小资情调的咖啡酒吧,还有很多文青偏爱的青年旅舍,同时,具有历史传说意义的各种景点犹如星辰般点缀于湖水两岸。湖畔出现的,不仅仅是本地游客,更多的是外地来客,来自世界各地长着黑、白、黄各种肤色、镶嵌黑、蓝、绿、褐各种眼睛的游客都在湖边驻足留恋。
所以玩宁州,其实一定意义上说,就是玩东湖。宁州你看的、玩的、吃的、耍的、睡的、赌的甚至吸的,在东湖附近都有,只要你有人民币,当然美元也行。朱怀遇说要解解闷、消消气、谈谈话,梁健知道,肯定会到东湖。
对于东湖,梁健并不是不熟悉,国家重点大学江中大学,就在宁州市。梁健曾在宁州大学读了四年才回到了镜州。大学期间,有聊无聊都会常到湖边游玩,把免费景点基本都逛遍了。原以为,对于东湖很是了解了。
可后来才发现,东湖远不止口袋里没几个铜板的大学生梁健所理解的东湖,不同阶层的人、富人和穷人的东湖,是完全不同的东湖。大学时候的梁健看东湖,仿佛只看到了一栋城堡的外观,而只有当你有了权有了势,获得了通行证,才可能走入城堡之中,了解其中的金碧辉煌、美味佳肴、闲适得意,甚或是阴谋诡计、腥风血雨。
东湖大着呢,东湖深着呢。如此,梁健每次来到东湖边,都有种东湖不属于自己的感觉,同时又生出一种进一步了解东湖的冲动。
车子停在湖边一处高档宾馆前面,与宾馆相傍的,是一家咖啡馆。宾馆的服务员指挥他们停车,他们先下了车。
梁健想起后备箱中的行李包。包中藏着他从四川带回的重要资料。梁健对朱怀遇说:“去喝点咖啡没问题,就是我的行李包在车后备箱,你要让小施师傅帮我看好。里面的东西胡书记很重视。”
这东西,岂止是胡书记很重视,肯定是连宏市长都很关注。但县官不如现管,对朱怀遇说宏市长,肯定还没有说胡小英重视来得管用。
朱怀遇为人本就粗中有细,他意识到梁健话中的份量,心想:难道是梁健给胡书记带来的贵重礼物?于是说:“我知道了。”他驾驶员小施说:“你帮助把梁部长在后备箱中的行李包,拿到宾馆房间里去,你可以在房间里休息一下,但视线一刻也不能离开这个行李包。”
梁健问:“你在这里开了房间?”朱怀遇说:“当然,都来了宁州,当然要睡一晚喽!”梁健说:“在这家宾馆?”朱怀遇说:“是啊?怎么了?”梁健说:“这酒店不便宜吧?”朱怀遇说:“你放心,不用你出钱,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梁健笑笑说:“没想到,做了镇长之后,你越来越会做人了。”朱怀遇笑说:“这算得了什么,待会你会发现我更加会做人的地方呢!”
走进咖啡馆,梁健一下就感觉到了,宁州的咖啡馆真的比镜州的咖啡馆高端、大气,上档次。从吧台到座位、从装潢到杯碟,当然关键还是喝咖啡的人。在宁州咖啡馆除了简约咖啡等一两家还有些小资情调,其他基本已经沦为一些暴发户、工程承包商甚至社会混混话事、消磨时间的地方。在这个夏季,有些小老板就光着膀子,在咖啡馆里谈事情,有些将裤管卷起,躺在沙发上睡觉。梁健去过两次之后,对镜州的咖啡馆很不感冒。
而东湖边的这家咖啡馆,显然就要高档多了。咖啡馆中央,有一位外国歌手,正在献歌,声音低缓、悠然,很有些法国蓝调歌手琼斯的范儿。坐在那里喝咖啡的男女,基本上都身穿正装,不是社会成功人士,应该就是中产阶层,尽管中国人喝咖啡总有种不自然的矫揉,但比镜州不知好了几倍。
一位身穿绿色套裙工作服的女服务员问他们有无订座。朱怀遇朝她一笑说:“我们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