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这才想起,阿继元宵节离开郦国的时候,我刚刚失了忆,忘记了纪云琅。
我微微一笑:“记得了。”
“什么时候好的?”阿继追问。
这中间的事情,倒是一言难尽,我微笑道:“我……早就记得了。”
阿继又问道:“你喜欢纪云琅?”
我料不到阿继会有这样的一问,心中微微一动,坦诚道:“是的。”
“可是纪云琅并不喜欢你。”阿继的情绪忽然变得有些激动。
纪云琅到底喜不喜欢我,这也是我在心里一直回避的一个问题。可是阿继居然也知道,这让我不由得不惊奇。
我的脑中瞬间产生的冲动让我忍不住想要质问阿继,你怎么知道,你还知道什么。
但我也很快意识到,就着这个问题纠缠下去,我极有可能被阿继牵着鼻子走,从而进入到阿继思考问题的方式里面去——因为纪云琅不喜欢你,所以你要跟我回大迎去。
所以我定神道:“纪云琅与我的关系,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再大也大不出郦国去,不是你能否发兵攻打郦国的理由。”
“如何不能!”阿继看着我的双眼满是热烈的激动:“我知道你在郦国过的并不好,纪云琅娶了你又选了那么多妃嫔,她们在宫中与你为难……你,你居然并不反抗,任由那个姓王的才人打你。”
心里微微一酸,姓王的才人,就是王雪晗了,我们假戏真做的争执,早已经成为了过往。想不到这些,都被当时在宫中保护我的连卓将军看到了。只是那些跟我为难的人,都已经永远闭上了眼睛。
“你又不让连卓动手帮你,你不许他动那些人。可是那纪云琅却又处处偏私,庇护那些女子,让你在郦国受尽委屈。燕莺,这让我如何忍下去!”阿继说着,伸手拉住了我的左臂。
左肩上的伤刚过了几日,刚刚开始结痂,被阿继这样一拉,伤口不由得一阵剧痛,我连忙伸手按住了肩头,忍不住叫出声来。
阿继立时脸上变色,惊道:“怎么了燕莺,你受了伤吗?是什么时候的事?是在战场上受伤了吗?是谁伤了你!”说到最后一句,阿继的语气已经变得十分严厉,眼中更是露出怒意。
伤口的疼痛勾起了连日的奔波和忧心,让我的怒气勃然升起,我按着肩头恨恨地说道:“若不是你好好的兴兵攻打郦国,我也不用带着伤到处奔波了。你只说我在郦国宫中过得委屈,若不是你这番兴兵,我就没有那许多委屈了。”
我的这番话,固然有些言之成理的地方,但也有着不少强词夺理的成分。
我看着闻言惊奇而内疚的阿继,趁热打铁说服他:“阿继,退兵吧。只要没有这一场战争,我在郦国便可以过得很好。你说得那些委屈,内中都有别的原因,我一定会找一个机会,跟你说说清楚。你相信我,现在最关紧的事情,是退兵休战。”
第一八八章 被附体的阿继()
能说的话,我都已经说得很清楚。只是我不知道,自己这一番言语是否能够真的打动阿继。
其实在我内心深处,我是觉得阿继未必会听我的话。因为若是阿继真的为了我这一番并无深度的话而退兵休战,那么自此大迎的和郦国的战争史上那些骁勇善战的名将,都将被我比下去了。
果然,将要改写战争史的人,不是我。
阿继在良久的沉默后,缓缓摇头,“除非你跟我回大迎。”
说了这么多话,一切又重新回到了起点。
阿继伸手撩开我左眼边上的碎发,手指轻轻触碰到了我眼角的那条细细的伤痕。
不同与纪云琅,阿继的手指是温暖的。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手指抚过我眼角的伤疤,那种温和怜惜的神色,让我不由自主地往后一缩。
“这是纪云琅弄伤你的,是不是?”阿继的声音里有许多情绪,听起来直让人觉得痛苦。
“那一天的种种,都是纪云琅安排下的,是不是?”虽然是疑问,但阿继的语气丝毫没有要我回答的意思。
“我不知道他有什么用意,可是他的那些举动,分明都牵扯到你。”我不知道阿继看出来了多少,但我知道他看出来的,都是对的。
“元宵那日,他用银簪去解你的危机,那么镇定自若,甚至是对你毫不顾惜。若是稍有偏差,那银簪会射进你的眼睛里,更可能会要了你的命!可是你居然不闪不避!”
我不愿意再听那天的事情,更不愿意有人将纪云琅的想法,这样剥得赤?果裸,血淋淋地放在我面前。
我顿足道:“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我就是要告诉你,纪云琅对你的态度,究竟是什么样子……”
“这何用你来说!我的夫君是什么样子,我自己当然最清楚。阿继,实话告诉你,那天的事情,是我跟纪云琅商量好的,我们本就打算,当着所有人的面演那一出戏。你自以为看得很清楚,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打断了阿继的话,阻止他再说下去。
谁知阿继听了我的话,更加愤怒道:“我早就疑心你是跟他商量好的,所以你看着银簪向你射来,竟那般坦然。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那么傻,你知不知道这样下去,你总有一天会死在他的手上!”
阿继的最后一句话,应该是为了更清楚地表达他内心的情感而说出来的,属于是所谓的有感而发。
但是这句愤怒之下说的话,却成了一句意外准确的预言。
我想有一天,我的确会因为诛心血泪,死在纪云琅的手上。
“那又怎样!”眼看着未来的命运已经注定,却还不能被我藏在心里,仍要被揭穿,我的恼意和高昂的气势登时变得一片冰凉,终于无力地问出了这句话。
我是在我问阿继,也在问我自己。
“你出嫁后,我一直在犹豫,是不是要把你迎接回来,让你回到大迎。从那天起,我才下定决心,一定要接你回来,不遗余力。”阿继说得斩钉截铁。
他的语气是笃定的,可这只有更让我疑惑。
是的,今天看到的一切,都让我疑惑。
阿继不声不响地继位当了皇上,不声不响地策划了战争,原因居然是为了让我回大迎,起因居然是因为不愿让我在郦国受委屈,而他的这番准备居然是从元宵那日便开始了。而且阿继想要让我回大迎的心理,更是从我出嫁开始就有了。
这一切事情看起来似乎顺理成章,可是稍作推敲,便发现处处都是“岂有此理”。
到底为什么,只是因为阿继喜欢我?他若是喜欢我,何故当初不答应我的要求娶我呢?退一步说,就算阿继再喜欢我,又怎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
前思后想,我实在忍耐不住,再一次问道:“为什么!”
阿继仍是迷茫的眼神,肯定的语气:“没有原因,我只是要带走你。”
换做别人,说出这样没有头绪的话,我早就忍不住对他动手了!可是这是阿继,依我对他的了解,阿继做事,不会糊涂至此,一定还有原因的。
可是我也知道,阿继不肯说,我便是拿刀指着他,他也不会说的。
我焦急而又无奈地盯着阿继,希望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端倪。
然而除了那又深情又迷茫的眼神,我实在看不出还有别的可疑的东西。
等等,眼神?
我细细地查看阿继的眼神,那样的迷茫让我觉得有几分熟悉,倒有些跟无名以前的样子相似。
而阿继的这种顽固的执着,那种无理取闹、蛮不讲理的样子,更像是中邪了一样。
我更在心里翻来覆去地思索其中的可能性,终于,我浑身一个激灵,蓦地想起了一件事。
中邪!
阿继这难道是郦国人传说中的——灵魂附体?
若非如此,怎么解释阿继这种种怪异的行径!
营帐外面是朗朗天日,营帐里的温度也很高,可我却无端地觉得浑身都是凉意。
营帐外面有十几万的人,可是营帐里面,却只有我跟阿继——一个被附体的阿继。
我不由自主地向着营帐门口退了几步,脸上却极力保持坦然,希望不要引起阿继的注意。
但阿继还是,立刻察觉到了。
他看着我迫切地说道:“燕莺,跟我走,我带你走,回大迎去。”
我勇敢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甚至连死都不怕,可是如今胆小起来,却只觉得被附体的阿继十分可怕。
那眼中的迷茫和无理的执着,让我不知所措,我大叫一声转身跑出了营帐,只想着快一点到有人的地方。
我心里虽然害怕极了,但是脑子还是很清楚的,我想到了一个人,我想只有他,才能治得好阿继。那就是冯大人。
既然冯大人知道诛心血泪这种秘术,那么治好一个被附体的人,应该不成问题。
阿继随即便冲了出来,伸臂拦着我道:“我不会让你走了。”
营帐外面的侍卫看见皇上走了出来阻拦我,纷纷围了上来。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将领匆匆赶来,向连卓说了几句话。
连卓走到阿继跟前躬身说道:“郦国将领传讯,问毓德将军何时回去。”
第一八九章 是幸还是不幸()
眼看日已过午,原来我到大迎军营中,已经这么久了。
阿继对连卓道:“告诉他们,她不会再回去了。若是他们同意停战,双方便退兵,若是不愿意,那么大迎大军,自当跟他们战斗到底。”
阿继的这一番话条理清晰,又有十分的王者之风,分明不是一个糊涂人的样子。可是眼下这个说着人话的人,却被鬼附身做着非人的事情。
我挥着手中的刀在空中虚劈,激起呜呜的风声,我喝道:“容方铭继!”
连卓将军向我微微躬身,随即转身前去传令。
剩下一众侍卫包围着的我,和与我对峙的阿继。
若这种场面发生在大迎的皇宫里,若我还是因为一些恶作剧的小事跟阿继对峙,那我一定会打点起所有的精神跟阿继对立对视到底,因为那将是一场好玩的游戏。
可是如今,我们的这种对峙,已经被赋予了政?治上的意义。
我缓缓地举起手中的刀。
众侍卫不约而同地挺起手中的刀,意图对我的举止进行阻拦,生怕我伤害了他们的皇上。只是有皇上在跟前,众侍卫的刀都带着刀鞘。
我微微一笑,挥刀在周身一挥而过,所有侍卫手中的刀,都被我从中切断,一半被他们握在手中,另一半则叮当叮当掉落在地。
而不管是他们手中的,还是落在地上的,都还带着刀鞘。
众侍卫脸上变色,纷纷围上来保护皇上。
阿继立时制止:“都退下!”
我看着退下的侍卫,对阿继一笑:“这么锋利的刀,你不怕吗?”其实我是想对附身在阿继身上的人说,这么锋利的刀,一刀下去,你就魂飞魄散了,你不怕吗?
阿继只是摇头。那神情看起来不是害怕也不是不害怕,而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怕不怕,怕什么。
这种神情让我深感惋惜。
我想,不管怎样,阿继或者那附体阿继的人,只要他们想带我回大迎去,事情就好办了。
正所谓无欲则刚,只要有欲有求,就一定有破绽把柄,那正是可以被挟持的地方。
而我,如今就是挟持阿继的那个把柄。
我又一次,要将自己当做人质了。
我心中暗想,这么多人在意我的死活我的性命,看到我自己胁迫自己,便紧张的什么似得,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因为说来说去,他们只是在意我的命,并不在意我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然而,就在宝刀将要架到我颈中的那一刻,我的右手忽然一软,宝刀就这样毫无征兆地,直直坠了下去,刀锋切入地面,没有丝毫声息。
阿继已然反应过来,将我的手从从刀柄上拉脱,看着我大声说道:“燕莺,你想干什么?”
我没有理会阿继的话,只是呆在那里,回想着刚才的那一瞬间。
那一刻,突然有一种感觉,让我觉得很熟悉。而且那种感觉,可以直达我的心里。
我忽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得,急速转身,极目四望。
不远处是大迎的将士围着我们,再远一点是千万军马和一座座营帐,而更远处,是天地相接一望无际。
可是茫茫天地之间,我都没有看到我要看的那个人。
我焦急地私下眺望,阿继问道:“怎么了?”
那种感觉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我怅然站在那里,无法回答阿继。
连卓将军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