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慧然有气无力地扬了扬手,道:“没事,许是一上午折腾得累了,歇一歇就好,不必大动干戈,又惊扰六宫,阖宫不得安宁。”
银雪咬唇道:“可娘娘不适……”
温慧然打断了她,“没事,我休息一会儿就好,扶我到床上去吧。”
银雪急忙站起身来,搀扶着她,将她扶到榻上,让她坐定后,除了钗环,解了外衫,这才扶她躺下,一边道:“奴婢去知会婕妤小主一声,她素来主意多,也能帮娘娘看看。”
温慧然躺了下来,制止道:“不用了,她想必也是忙活一上午,累得不行,本宫休息休息就好,不必惊扰旁人。”
银雪无奈,只好应承,将温慧然服侍妥当,看着她闭上眼睛休息,这才放下了帘子,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
第440章 冷宫()
掩了殿门出来,银雪站在廊下,唤来小太监道:“娘娘的安胎药熬好,娘娘身体不舒服,等她醒来,让她服了才好。”
小太监低眉应了,她站在廊下,眉头也不开,搭眼望了望外头,道:“册封礼过,皇上那边有什么动静么?”
斜地里,一个小太监恭敬答道:“回姐姐的话,皇上跟前的容公公先前去了一趟婕妤小主的春熏院,然后就没了动静;随后,又送了皇上的一幅画到昭仪的宫里去了,自己一个人在御书房用的膳,其他便没有了。”
银雪点了点头,看来皇上到底还是看重白小主,册封礼后便着人去问了,只是这等的恩宠,白小主怎么没接,倒是让皇上一个人在御书房用膳了?
这时,一个小太监又上前道:“姐姐,皇上的赏赐先些时候下来了,姐姐过目后,再收回小库房吧。”
银雪点了点头,举步要去,又问道:“那白小主那边呢?”
小太监答道:“白小主那边,自回了院子,门就锁上了,没人进也没人出,不知道里头在闹什么动静。”
银雪疑惑地皱起眉头,想了半天也百思不得其解,只好道白小主素来最多主意,旁人捉摸不透,还是不去思考了。跟着小太监一同往小库房里头去了。
此时正是午后,盛夏已过,恼人的蝉鸣声也细不可闻,只余下平地里的几声鸟鸣,啾啾叫了两声,估摸着也是犯困,便也没了动静。除了侍卫们还正襟肃容,旁的倒是一个个都睡意蔫蔫,无精打采。
掠过重重雕梁画栋的精美如雕刻一般的宫阙,偌大的宫禁角落里,有一处还显得阴气森森,让人心身为之一凉。宫桓破败,成网的蛛丝上也落了厚重的灰尘,常年不修缮的门扇、墙壁上,红漆剥落,更显几分晦败。
一旁的宫门嬷嬷,站在一方角门里,喜气洋洋,“哟,这是贵妃处赏下来的赏银啊,连我们这儿都有,贵妃娘娘可真是菩萨心肠啊。”
棱角分明、有几分凶相的脸上此刻堆满了笑意,少了些狰狞,倒是多了几分谄媚,让人不愿多看,封赏的人给了东西,嘴角扯出一个笑意来,“娘娘心慈,嬷嬷当差也辛苦,念着娘娘好就是了。”
嬷嬷连声答应,笑逐颜开,封赏的人不愿在此处多留,草草地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嬷嬷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不是不知道他不愿在此处多待,但看在赏银的面子上倒是不曾多计较,收到袖子里,哼着小曲进了宫门了。
进门瞧见,那个女子倚着窗扇,双目无神地看着外头的天空,气焰立盛,“还看什么呢?这跟你都还有关系吗?没地多看了,又跟老娘闹腾,还不进去待着去。”
那女子正是王淑慎,听见了这话,倒是还不恼怒,昔日里身为皇后的尊贵还有,对于这些趋炎附势的下人,她向来是知道的透彻,冷淡道:“王嬷嬷,外头给你送进来的好处不比这些赏银少,你倒是忘了么?”
王嬷嬷语塞,看了她一眼,嘴里头哼哼唧唧地骂了两句,便不再理会她,转头进自己的屋子去了。
第441章 温妃不适()
王淑慎呆呆地看着外头的天空,低声呢喃,“礼乐声没了,册封礼已过了吧,温慧然,你倒是好福气!”
外头显见得是风软花轻,可落在这冷宫里头,却是阴霾重重,半分喜悦和轻快也体会不到。
无人应答,她眼中浮起哀痛绝望的神色来,若不然,今日之礼,还有她的存在,又岂会让她们占尽风头?
皇上……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不相信曾与你结发携手,同床共枕的妻子?我的孩子那么可怜就不在了,我怎么会去忍心杀害别人的孩子?将心比心,我怎么舍得残害别人的孩子?
你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王淑慎内心无声而痛苦地嘶喊着,一切难以言喻的伤痛似乎都在此刻尽情地嘶吼了出来。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她指甲紧紧扣住掉漆的门棱,用力攥起,尖利刺耳的声音传入耳际,她也犹如没有听到一般,恨恨地咬着牙,却是一滴眼泪也没有掉。
嬷嬷在屋子里头藏好了东西,转身出门,打眼瞧见她咬牙切齿地站在门前,出神空洞得很,皱了皱眉头,扬声叫道:“想什么呢,可别又起什么坏心思,现在可不是从前了,若是出了事,谁也救不了你。”
王淑慎恍若未闻,不理会她。嬷嬷见状,嘟嘟囔囔地又骂了几句,这才转身出了门。
冷宫里头的人啊,疯的疯,死的死,她见过的不知多少,像她这种的,一朝从高位跌落下来,她看她还能撑到几时。若是疯了傻了,倒还好办了,吃饭喝水,保全着性命便好,倒好过现在的模样。
嬷嬷犹自想着,锁上了院门出去了。门吱呀一声紧紧关上,伴着铜锁锁链的哐啷声,锁紧了大门,随后便没了声息。
王淑慎站在门前,腿已经没有了知觉,却还不动弹,仿佛一座雕塑一样,不知过了许久,才回转了破败的屋子里。
她身上已有了馊味,好久没有洗过澡了,她为皇后时,种种待遇已经不复存在,那时只要一个简单的命令,便会有人备好香汤,沐浴净衣。可现在,要打点好,才能用上一桶热水了。
王淑慎幽幽地叹了口气,她现在还这般着重自己,不放任自流,任自己和这冷宫相得益彰,是她还存着一口气,不想让自己就这么沦落下去。
春熏院内,歇了半晌,众人才都缓缓醒来,瞧了天色已是即将擦黑,金黄色的彤云斜挂天边,犹如一匹锦缎,华美无匹,日头微坠,更衬得天高云阔。
白莲花起身,众人都醒过神来,伺候着晚上用膳的事儿了,白莲花睡了半日,鬓发都歪了,云雀为她精心地梳着,正在拾掇的时候,却听见外头小太监传报,说是静怡殿来人了。
白莲花急忙传人进来,这个时候来人,可是有什么事?果不其然,进来的小太监一脸愁色,进来上前行礼,道:“婕妤小主万安,小主快去瞧瞧我家娘娘吧。”
白莲花豁然起身,声色俱厉,“姐姐怎么了?”
小太监抬起头来,愁眉道:“贵妃娘娘自打册封礼后,就不舒服,一直歇着,银雪姐姐心里头慌,想让小主拿个主意。”
第442章 前来关怀()
白莲花一听,急红了脸,厉声道:“怎么这样大的事情不早些来通传,耽搁这么些时候,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小太监见她发了怒,有些慌张,但仍旧答道:“小主,奴才也不想,贵妃娘娘不让传报,说歇一歇就好。”
“糊涂。”白莲花低斥一声,明白此刻再训斥下人也是无用,也顾不得梳头,急急忙忙地就出了门了。
云雀在后头慌忙拿了件外衫,匆匆跟上,一行人风风火火地到了静怡殿。
静怡殿内,灯火微明,温贵妃斜靠在床棱上,背后垫着高高的软枕,头发披散着,绛红色的中衣,更反衬出脸色的些微苍白来。
白莲花进了殿内,叫了一声,“温姐姐……”就往内殿去了。
温慧然诧异抬头,见是她,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来,虽然略微虚弱,却也笑着道:“你怎么来了?”
白莲花到了跟前,银雪早已拿了凳子放着,白莲花伸手便去搭她的脉象,温慧然来不及反应,见她焦急的模样,笑着打趣道:“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了医术了?”
白莲花没有答茬,仔细地摸了她的脉,感受着那脉搏虽然虚弱,内里倒还是平静的,没有什么大问题,这才松了一口气,收回手来。
温慧然见她忙活完毕,笑着道:“我没事。”转头又望着下人,脸色不悦,“谁个多嘴,竟然惊动了婕妤小主?”
银雪嗫喏不吭声,白莲花道:“他们都是好意,挂心着姐姐的身子,再说,姐姐身体不适,早应该来告诉我。”
温慧然转脸,浮起一个淡淡的笑意来,“不用紧张,我自个的身体我自个知道,今日册封礼程序繁琐,劳累半日,虚乏些罢了,没什么要紧,歇一歇便好,实在不必大惊小怪。”
白莲花点头道:“姐姐无妨就是最好,若是有事,让这些人可怎么办?让我也怎么办?”
温慧然心中温意漫漫,朝她绽出一个温柔的笑意来,感怀不已。
见她无事,白莲花心中的石头也就落了地,看了看她的肚子,已有起伏,想了一想,皱眉道:“姐姐的身子有三个月了吧,该是稳固的时候了,怎么劳累一些就这般难受?姐姐现在的脸色还有些白呢?”
温慧然不以为意,答道:“我这身体本来就不好,肚子里这个又是个不安生的,吃的多吐得也多,这些日子好些了,只不过今日行礼起伏,需照着仪程,免不了就难受些。”
“皇上不是免了姐姐跪礼了么?”
“天恩浩荡,皇上隆恩,可这是大事,面拜祖宗,祭奠先祖,我身为皇家妇,又受这般隆恩,又怎可仗着有身孕,便起不敬不礼之心呢?”温慧然低声笑道。
白莲花点头,这么一说,倒也是。想了一想,转头向着银雪道:“温姐姐可用过膳了,还是备些肉汤一类的,又香又浓,这酸涩难受,也可解一解,还有营养,对身体极好。”
银雪乖巧地应了,正要下去预备,温慧然急忙叫住,加了一句,不好意思似的道:“多放些醋,才好开胃。”
银雪和白莲花均是一愣,末了又禁不住笑起来,银雪屈膝应是,下去准备了。
第443章 揣度圣意()
白莲花笑着打趣道:“人都说酸儿辣女,姐姐这般爱吃酸的,肚子里的可是个小皇子了?”
温慧然自然更希望是个儿子,此后一生也会有个指望,但白莲花说的这般露骨,她倒是不好意思应承,忙道:“不过是些传言之谈罢了,做不得真,是什么我都喜欢。”
白莲花微笑不语,温慧然想了一会儿,突然道:“这册封礼,若是论起来,倒是多了一个人。”
白莲花微微愕然抬眉,看到温慧然的神情了,心中才蓦然明白。照理说,册封礼,也只当九嫔之上才当有,九嫔之下,无非也就是赏赐,封号罢了。
林美人身为美人,虽说是九嫔之下的为首美人,可是严格来说,这次册封礼并不该有她,若说是图个喜庆一起办了,倒也无可厚非,只是实在不必和她们二人一样,同行册封礼。
温慧然说罢,神色似有不满,也只是为了这不合规矩和皇上有抬举林美人的意思。白莲花想了一想,伸手拨着案旁用来清心的莲子,低声道:“姐姐这话可别往外说,若是被人听见了,可要以为姐姐贵妃之尊,却要和一个小小美人置气。”
温慧然垂眉道:“这个我自然明白。”
白莲花温吞道:“林美人有此殊荣,自然也是因为皇上抬举;有皇上的意思,便是什么不好也是无妨。”
温慧然语气有些焦急,见她这般淡然随意,倒比她还操心似的,“我岂会不知?只是皇上此举是为何,你可能揣度明白?”
白莲花忍俊不禁,笑道:“我又不是皇上肚子里的蛔虫,再说,圣意又岂是旁人可以胡乱揣测的,那可是大不敬。”
温慧然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哼哼道:“你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不信你不知道。”
白莲花顺手捡起一旁的绢扇,见温慧然额头微有薄汗,伸出手来给她扇风,打趣笑道:“姐姐可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连我知道不知道都明白得紧。”
温慧然拿她没辙,只好白了她一眼,作罢。
银雪也将膳食都准备好了,传到偏厅里,上前来请两人过去用膳,扶着温慧然起身,漱口净面,两人才过去用膳。
用的是羊肉汤,肉香扑鼻,令人胃口大开,揭开青白芙蓉大碗盖,香气扑面而来,淡白色的汤面上浮着青白的葱段,飘飘荡荡,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