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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雀乖觉得很,甜甜地笑了一笑,道:“小主在里头候着皇上呢,知道皇上要来,不知道在想什么呢?已经是发了一晌午的呆了。”
皇帝愣了一愣,倒是意外她如此反应,沉眉思索了一下,扬手命众人都退后,自己走了进去,身后容德祥抱着拂尘瞧了云雀一眼,低声道,“你这丫头,倒是长灵性了。”
云雀执手站在一旁,垂头笑道:“还是容公公教得好。”容德祥笑骂了她一句,两人便不说话了,嘴角带笑,心旷神怡的望着远处的天儿,眯着眼睛笑起来。
皇帝走进正殿里头,微微的响动已是惊动了白莲花,她在窗下回过头来,见是他,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倒是没说,礼也未行,仿佛是忘记了一般。
皇帝心头柔软,踏步上前,步履轻淡,瞧着他走过来,她不由自主地也站起身来,只是挪动脚步间,仿佛是灌了铅一样,沉得抬不动,瞧见他衣袍上的龙纹密绣,她恍惚记起似是该行礼,刚刚屈膝下去,说了个,“臣妾……”
皇帝已经到她身前,听她开口,率先道:“是朕的错儿,你别放在心上。”
她怔怔抬起头来,撞见他的眼睛,那里头似是有悔意,一颗心早已软了,低头温声道:“我没有放在心上,我放在心上的人……”说到这里,她似乎难以启齿,说不出来了。
时光沉寂,仿佛静止在这一刻,那话尾的两个字,在浮光和两个人的心跳里,咚咚作响。
第505章 留宿春熏院()
“是你。”白莲花说出两个字来,听在自己耳朵里的时候,却是轻飘飘的,像是冬天里万籁俱静,听见那第一朵雪花飘落在屋檐上的声音,又像是乾阳殿晨起之时的钟声,振聋发聩。
她的一颗心也浸在凉水里过了一遭,又放进了无比温暖的温泉之中,蘸着水却冒着泡,又沉重又轻盈。
皇帝脸上却透出光亮,映亮了她的眼角眉梢,温意融融,“你肯这么说,朕就足够了。”他低语呢喃,仿佛是怕惊动了这一份美好一样。
不过只言片语,心迹已是剖白无疑,两人不再说话,自然相拥,在这一室的微光里。天上地下,何以不是有情才好?
白莲花微微笑着闭上了眼睛,伏在他的胸口,嘴角泛笑。皇帝亦如此。
入了夜,两人浅话低语,情也融融,意也融融,过了晚膳时分,坐到许时才走,皇帝低声道:“夜深了,你休息着便是,朕明日就来看你。”
白莲花低头不语,脸上浮起红晕来,在他起身欲要离去的时候,捉住了他的衣袖,脸上烫得似乎能烧开了水一样,侧首道:“深秋夜冷,皇上可以在这里歇着就是。”
皇帝不可置信地望着她的脸庞,见她脸上越来越红,简直就是要滴出血来,自己似乎也突然害羞了起来一样,坐在了一旁。
她肯留他,还是头一次,如何不让他心旌荡漾。
容德祥在外头守着月儿挂柳梢了,盘子一般圆,心里头琢磨着,“这饭也吃了,话也说了,按时辰,该是走了啊,这怎么没个信儿呢?”
他一边咂摸,一边寻思。云雀从台阶下头上来,走到他身边低声道:“容公公,候着也累了,略歇歇吧。”
容德祥摇了摇头道:“无妨,杂家御前侍候这么多年,可不是虚的。”云雀笑着点头,指了指里屋,道:“皇上还没出来呢?”
容德祥眼睛一瞪,道:“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儿,皇上在哪儿都是应当的;再说,你难道不希望皇上留下来么?”
云雀被训斥一番,忙不迭地点了点头,道:“奴婢知错,还请公公不要怪罪。”容德祥还想再说什么,却听见里头传唤,“容德祥。”
声音不高不低,不沉不扬,听不出喜怒,容德祥一个激灵,急忙哈腰侯在门口,贴着门道:“奴才在。”
“朕今晚儿上就在这儿了,传下去吧。”门里头传出闷闷的声音来,却让容德祥一愣,但他御前多年,早已是什么都看得很开,忙道:“那可要传沐浴盥洗?”
“不必了,下去吧。”皇帝淡淡地回了一句,便在没有了声息。
容德祥直起身来,身旁的云雀早已是喜上眉梢,开心不已,若不是怕惊动圣驾,只怕是要拍手跳起来。
“没个稳重的丫头,还不快些吩咐下去,夜间当值的人,乐呵什么!”容德祥低声训斥了一句,云雀急忙应了,转头下去吩咐人来夜里头当值了,容德祥自是也召集夜里头的侍卫和宫人去。
第506章 郎情妾意()
正殿里的烛火不知何时暗了,一夜尽,是天明。乾阳殿的钟声传了过来时,天边露出鱼肚白,朝霞微映,覆在春熏院的砖瓦上头,蒙蒙一层金黄色。
里间,宫女们已经走了进来,光线透过窗纸进来,照出半室明亮来。侍衣宫女上前为皇帝穿朝服,戴冠冕,珠玉轻响,皇帝低头示意道:“再静些。”
宫女应是,皇帝转头去瞧躺在榻上的女子,纱幕微垂,露出些浅浅的侧影,床上女子兀自睡得香甜,纤细洁白的脖颈上,透漏着**信息的红紫淡斑若隐若现,让人忍不住遐想。
皇帝微微地笑起来,这个时候像极了她初承欢的时候,那时候她还紧张,他意识朦胧,并不知道身下的女子是谁,只听到她疼的时候的小声啜泣,却又怕他听见。
隔了第二天,他清醒之时才发觉,她也是没醒,只不过留下一句话,封她为官女子后便走了。如今她是他名正言顺的枕边人,是他渴望相伴一生的人,这样的踏实比原先的疑惑更为美妙。
他想了一会儿,白莲花不知道何时已经醒了,在床上坐起身来,似是在搞清楚状况,想了想转过头来,看见他正在低头更衣,伸手撩开了纱幕。
他穿朝服也是极好看的,笔直挺括,那样多的纹饰在他身上,却一点也不显得繁杂,玉冠冕珠,挡住了他的眼睛,不由得有些可惜,又有些庆幸,他的眼睛是最好看的,里面有星辰、大海,是她见得最多的。
不被人瞧见,倒是可惜,可是却也只有她才能明白,她笑起来。
皇帝转头发现了她已醒了,瞧着她浅笑的模样,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伸手招呼道:“过来。”
她瞪大了眼睛,见他含笑点头,才下了床,笼好了外衫,走到他面前。皇帝伸开双臂,低头道:“给朕系上。”
她愣了一愣,身边的女官浅笑着双手捧上了一条腰带来,上面镶珠串玉,拇指大小的东珠在最中间,万寿无疆的纹样连绵缠绕。
腰带上还垂着玉佩、香袋,有一样东西她也是极为熟悉,荷青色的香囊上绣着寻常的相思树的花样,很不起眼,隐藏在各种名贵的饰物之间,最是寻常。
她伸手抚摸着,脸上泛红,皇帝低头瞧着她的模样,漾开了笑意,低声道:“有它在,就像你在朕身边一样。”
白莲花含羞不回应,伸手腰带展开,环在他腰间,离得近了些,就靠近了他的胸膛,他身上的龙涎淡香很是清淡,似是还掺杂了杜若的香气。
皇帝瞧着她欺近,额上的一缕发丝也滑落下来,落在她光洁的脸颊上,调皮得紧,他抬起手,将鬓发帮她理在耳后,举止自然不过。
她系好了腰带,直起身来,羞红了脸,矮身屈膝道:“皇上万福,该上朝了。”
皇帝点了点头,道:“朕过会儿就来看你,你再歇息一会儿也无妨,总归是累了。”说罢,便转身出去了。
白莲花蓦地一惊,顿时羞惭得无地自容,连耳朵都要着了起来,身边的侍女们忍不住低头捂嘴偷笑,皇帝出去,这才矮身行了礼也退了出去,要命的是,那为首的女官还道:“娘娘再歇一会儿,奴婢叫云雀进来侍奉。”
第507章 公主病了()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侍衣女官便已低头退了出去,留她一个人脸烧心热,怪是不好意思。过了不一会儿,云雀仿佛是脚底上踩了云头一样,进殿来也掩不住她一脸的喜色,上前张口就称喜。
白莲花半是嗔怒地白了她一眼,低声道:“许你在这里笑话我么?”
云雀夸张似的称罪,矮身拜了下去,道:“奴婢万万不敢。”白莲花被她逗笑,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云雀急忙站起身来,道:“小主,皇上吩咐,说让小主好生歇息着,可以赖一会儿,这会儿天色还早,倒不如再歇息歇息?”
白莲花抬眼望着外头,光线逐渐亮起,夜里熏得“宁息香”还有余热未散,****的气息让她不自觉地就想起昨夜的事,急忙摇头道:“不了,这香太是扰人,灭了拿出去吧。”
云雀转头瞧瞧,不明为何,看她脸上生晕,笑着应是,转头命人去收拾了。白莲花转身坐在台前梳妆,云雀和彩月为她烘好了衣裳,挽发梳髻,簪花带玉,忙活了好半晌,才算是齐整了。
妆镜前,那女子低眉敛目,含羞带怯,眉宇间更多了些许温柔宁静,果真是为人妻妇的模样了。
彩月和云雀在一旁,低声笑着同她说话,道:“小主是越来越美了,依我看,定是和皇上情意绵绵滋润得紧。”
白莲花低头啐道:“不许胡说。”女子总是愿意让人夸赞美丽,纵然白莲花的这个皮囊是如此,却依旧挡不住她的心,听她们如此说,也忍不住抬起眼里,细细打量镜中的自己。
她本是姿容泛泛,并无姝色,只是一双眼睛晶莹剔透得很,原先的白莲花,一双眼睛里都是畏畏缩缩,仿佛是朦胧着一层水气一般,柔弱可怜;如今,她容色未改,却又似乎大改一般,眼睛里素来都是气定神闲的云淡风轻,便是活泼那一会儿,也是镜湖水一般的眼湖里荡漾起波浪一般,更何况她如今更多了些许柔情似水,更是如山如水一般笼罩。
素淡平凡的脸庞,也像是更加美丽了许多。
她暗暗地想着,这有情之人才是更加美丽,让人美丽的或许不是脸庞,而是情意。
梳妆罢,曙光更亮,日头更是跳了出来,光耀四方。她眯着眼睛,打眼看了一会儿,才问道:“贵妃娘娘那里可有什么消息么?”
云雀低声回答道:“回小主,贵妃娘娘安好,只是听说琼华殿里,大公主夜里受了凉,有些不大好,姚妃娘娘很是着急,叫了许多太医在宫里候着呢。”
听说大公主不好,白莲花心中不免焦急,皱眉道:“怎么回事,看护的嬷嬷和奶娘们这么不当心?”
“倒不是嬷嬷和奶娘们不当心,而是小孩睡觉不老实,容易踢被,奶娘们昨夜睡得熟了些,起夜查看的次数便少了,公主夜里发了热,早上便烧了起来,啼哭不止。”云雀低声回答道。
果真是几家欢喜几家忧,春熏院的开心高兴,琼华殿却是这样的景象。
第508章 发热受凉()
庆阳公主是皇帝的血脉,也是皇嗣,更是白莲花心里头挂念的事情。这是皇帝唯一仅存的血脉,要紧得很。
想到这里,她便道:“去琼华殿看看公主殿下。”
云雀急忙拦住,道:“小主,您适才侍寝,皇上已是答允了朝后要来看你,若是让皇上等空了,可该如何是好?”
白莲花焦急不已,道:“公主生病,皇上自然也会赶过去看望,我这里来不来还打什么紧?”
说着,便往屋子外头走去,云雀急忙跟上,想了想,确如小主所说,便急急忙忙地扶了她的手臂一起往琼华殿赶过去了。
这一路急行,到琼华殿前的时候,就看见里面的宫人进进出出,个个脸上焦急,许是为了庆阳公主生病之事焦心。
门口的宫人向她行了礼,扬声唱喏,白莲花抬脚走了进去,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头孩子微弱的哭声,应是声嘶力竭地哭过,这会儿嗓子都有些变声了,有气无力地啜泣着,夹杂着姚妃焦急又不得不忍耐地安抚声。
踏步进去,便听见姚妃怒道:“怎么回事,不是喝了药了吗?怎么还是不好?”她又急又气,低声责问着太医,一边抱着怀中的庆阳公主走来走去,低声安抚。
庆阳公主搂着母亲的脖颈,歪头伏在她的肩膀上,小手搭在母亲的胳膊上,小脸上潮红一片,看样子很是难受,别说姚妃为母焦心,便是外人看了,也是心疼得很。
她走了进去,侍女们低声问礼,姚妃见她进来,略略展了愁容,以示礼貌,“妹妹来了,快些坐,庆阳难受,便恕我礼数不周了。”
白莲花走上前去,低头查看了一番庆阳公主,见确实是小儿发热的模样,并无什么迹象,才放宽了心,道:“知道公主病了,就急忙过来了。公主殿下吉人天相,又有皇上的“如意珠”庇护,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姚妃点了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