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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敬一伸手握住海莲,用力把她拉到自己身边,然后他侧身反而把海莲挡在了身后:“你听到了,她不愿意。”
镇南王看着他眨眨眼睛,然后再擦一把血:“你的意思是,如果她愿意的话,你就不会打我了?”他又不自称本王了,看来刚刚真得是太过着急才会冲口而出。
金敬一想了想才认真的道:“我不知道。嗯,有可能吧。”他倒真得很诚实。
海莲看着他的头,其实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可是却看得有些痴了:这次,会不会又是她想得太多了?她真得很想确定,不是她想多了。但是她不敢问,因为她没有资格。
镇南王嘿了一声后,又举袖子擦了擦:“你——”他恶狠狠的骂了一句三字粗话——连金敬一都惊呆了,因为镇南王不管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他从来都没有说过一个字的粗话。
“你还真下得去手,还真得很舍得下力。”他说完瞪一眼金敬一。
金敬一咳了几声:“那个,一时着急,王爷您大人大量。”
镇南王又擦了擦鼻子:“我就当你是道歉了。”他说完看向海莲:“你真得……”他说到这里把手举起来挡在前面:“不再想一想?他有什么好,名份不一定给你不说,而且多尴尬啊,对不对?世人也会多有误会的,到王府那就不一样了……”
金敬一又是一拳打了过去,就算是明知道镇南王有防备他打不中,他还是挥起了拳头。对这种王爷他能有什么法子,说道理是说不通的,而且你只是开口说的话,他的话肯定比你更多。
就在他的面前要拐走他的妻室,是个男人岂能忍得?他自问是个文人,不喜和人动手,但是此时不动手他就枉为男人。所以一拳打过去,疼的是他的小臂,但是他依然一拳又一拳打过去。
今天,他和镇南王拼了。
对付不会武的金敬一,镇南王还真得没有什么压力;可是发狂般的金敬一呢?镇南王还真得有点手忙脚乱:不能真得打伤了金敬一,也不能把马车打坏,更不想惊动了旁人:关于这一点,金敬一和他的想法相同,拳头挥起来不要命一般,可是却一声也没有哼。
镇南王终于把金敬一的双手捉住了:“你真得以为本王不会降罪予你?你也想一想,她是你的什么人,又不是你妻也不是你妾,本王问她一声有什么不对?还有,你真得要安置她才挺尴尬的吧,本王也是为你好。”
金敬一回答镇南王的是一脚,手不能动了但是双脚还能动:他的意思很明白了,有他在只要海莲不点头,镇南王就不要想动海莲一个指头;不对,就连嘴巴上占点便宜或是冒犯,他也会拼命的。
镇南王又把金敬一的双脚治住了,两个大男人在马车里扭的好像大麻花一样,四目相对那真是怒火四溢。
海莲看着他们:“你们,好好坐下可不可以?”她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就算现在确定镇南王不是在开她的玩笑,真得想迎娶她为正妃,她也不会答应的。
并不是镇南王不好。相反,她不管对镇南王有什么样的防备,都打心底里认可镇南王是个好人;而且镇南王所说的事情她也知道是实情,她去了王府自然有各种的好。
那是极好的,但是她海莲不欢喜。
可是她欢喜的却又不敢说出口,也不能说出口来。不止是她欺骗在先,还有道义两个字在,让她如何面对九泉之下救过她性命的姐姐?!
金府有各种的不好,她也有各种的纠结,同时很清楚和金敬一是不可能的,但她就是欢喜。再不好,她就是欢喜。
所以,根本无法可比,此事本就不是能相比的。
两个大男人却只是瞪着对方,哪里顾得上理会海莲呢?镇南王瞪的眼珠子老大:“你再敢,我灭了你九族你信不信?”
“王爷自称是我,臣当然不信。”金敬一咬牙切齿的狰狞模样,是因为他的力气比起镇南王来要小太多,但是他就是有硬骨头,就算知道不敌但是有一分力气的时候绝不会省下半分。
海莲不知道应该如何相劝,也不想再看下去:她心里百味杂陈——现在她知道自己不是多想了,金敬一的心里是有她的。可是,那又如何呢,他不曾说过,而且今天她要和他去接姐姐回来。
她有些气闷有些气苦有些伤心……,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味儿,挑起帘子想离开马车,免得看着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做:他们喜欢打就让他们打吧。
车夫却早已经换人了,看到海莲出来他一笑露出几颗牙齿,白晃晃的:“来,坐吧。要不要吃瓜?你最喜欢的。”柳一鸣。
海莲忽然就觉得阳光很刺目,风也不见半丝,这天太热了,热得她在哪里都坐不下,站也站不住:“你,怎么也在这里?”
柳一鸣笑着再拍拍身边半旧的锦垫:“干净的,坐吧。我嘛,是为了保护王爷跟来的。现在王爷正忙着,我们不妨先叙叙旧。”他说到这里故意微微提高了一些声量:“你的为难之处我明白,其实可以两个都不选嘛,你又不是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是不是?”
“我可是……”他的目光移到海莲身后,果然看到了马车帘子被人挑了起来,是被两只脚挑起的。
“卑鄙。”
“小人。”
二百八十 简单的事()
镇南王的声音平平的,但是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柳一鸣;而金敬一的声音却暗含着怒气,显然是故意压低了声音:他只是担心闹将起来,在闹市于海莲的名声不好。
不然的话,他真想一脚踹到柳一鸣的脸上,因为那张脸太讨厌了,太可恶了,尤其是那个笑容,让他恼得心里发痒:好像就在刚刚,眼前的两个大男人还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来相劝于他。
在那个时候,金敬一真得对两个大男人是心存感激的,知道他们是真得关心自己;哪怕他们可能更关心一些海莲,但是他们也是为了他们好,也就是为了他金敬一好。
有这等胸襟的男人,他真得认为自己跟对了人,真得认为可以和他们成为相交莫逆的朋友。可是转个眼的功夫,两个大男人就直接对海莲吐露了他们的心意,明目张胆的想拐了海莲走。
明明两个大男人早就看透了他的心思,明明两个大男人也明白海莲的心意——呃,那个……。金敬一的气忽然一泄,双手双脚也不和镇南王较劲了,瘫在马车里呆呆的对着马车底。
有些事情其实并不复杂,其实只要一两句话就可以说清楚说明白的,也只要一两句话就可以得到结果的,可是为什么会复杂了呢?想得太多了吧?
他眨了眨眼睛,对于镇南王在他脸上轻轻打的一掌也不理会,只管去想他忽然想明白的事情:何必如此为难自己,何必如此为难她呢?简单的事情非要弄得复杂无比,实在就是他自己的钻了牛角尖。
海莲瞪了柳一鸣一眼:“我下去转转,你们慢慢聊。”她看一眼跟在马车后面的九歌:“我们去吃茶。”她不知道如何面对眼前的情形,就算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说,可是她又不知道要如何对金敬一说。
她除了逃外也只有逃,虽然逃得有那么一点霸气,其实只是掩饰她现在的心虚与难堪。
柳一鸣道:“别啊。我只是说我怎么也是你的兄长,你的终身大事怎么也要知会我一声吧?再说了,外面的男人很难看得透……”
“你定亲了!”镇南王和金敬一几乎是异口声。金敬一也顾不得再想他的心事,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柳一鸣:这人,真是讨厌。就算是好人,也一样的讨厌,非常的讨厌。
柳一鸣咳了两声:“我只是说,我快要定亲了。那意思就是说,正在议亲还没有真正的文定,此时事情还两说着呢。海莲,还两说着呢。”他不补最后一句已经让金敬一不快了,补上金敬一直接伸手。
他握住了海莲的手:“还是你想得周到,柳捕头就在这里,我们正好下车去吃茶——要麻烦柳捕头的事儿可不少呢。”他说着话,借着海莲的力站了起来。其实他主要是靠自己站起来,偏就是握着海莲的手不放。
金敬一看着海莲的脸,他至少确定一件事情:现在海莲只许他一人牵其的手,那两个大男人是想也不用想,不管他们是青梅竹马还是高高在上的亲王——都不及他金敬一。
他是故意的。他是文人要斗的是心眼儿而不是力气,刚刚他不过是一时急糊涂了,才会犯了男人们的通病。君子动口不动手嘛,尤其在面对两个都是高手的大男人的时候,他更坚定了要做君子的心意。
海莲微微一愣,看看金敬一的大手,她想挣开的同时也明白金敬一的心思,此时挣开会不会太伤他的脸面?但,今天是要接姐姐回来的,如此这般实在不好呢。
金敬一却看着她轻轻的摇摇头,就好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意,只是却没有多说;有两个讨厌的人在,他有什么话也不好说。
他扶了海莲先下车。海莲在下车后,便籍此不着痕迹的挣开了金敬一的手。却不料她发现柳一鸣和镇南王都微笑着看过来,尤其是镇南王还对她点了点头,好像在称赞她一样。
海莲有些气结,差点赌气再去握金敬一的手:分明这两个大男人就是来找碴的!
进了茶楼坐下,打发伙计出去后,九歌自去门外伺候着。
金敬一看屋里没有闲杂人等便站了起来,伸手还把海莲扶了起来,低下头他看着海莲轻轻的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我了解锦儿,她让你来金府避难,顶着她的名儿,她便是把我和孩子们都交给了你。当然,她不会相强于你,全要看你的心意。”
“她真得没有和你说过?”他看着海莲的眼睛:“你再好好的想一想。”
海莲避开了金敬一的眼睛没有作声。就如金敬一所说,姐姐曾说过让她到金府来顶替她来照顾孩子和夫婿,为得就是让她避开父亲的打骂。
可是她拒绝了。一来,她无法接受冒名顶替,二来她也无法把自己当成谁的妻子,还有她知道姐姐对金敬一的痴心。
在锦儿咽下最后一口气前,她还念叨着她的心愿,无非就是孩子和夫婿;她在病床前也只答应了代姐姐照顾一双儿女,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她真得没有想到自己会在金府把心弄丢了,想到自己当初在姐姐面前的信誓旦旦,她自己就要脸红了。
“我想求你,不要离开好不好?永远和我及孩子们在一起,好不好?”金敬一看着锦儿的眼睛,极为认真。
海莲有些迟疑。她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结果,本来她是打算要离开的,却没有想到金敬一并没有对她如何,更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恨她,恼她,大怒着把她赶离金府。
柳一鸣叹口气:“是不是太快了,金大人你真得不再想一想?可能明天你就想起她欺骗了你的事情,你要知道她可是冒名顶替骗了你呢,这么大的事儿你就轻轻的放过?还是想想吧,好好的想一想,不要那么着急嘛。”
镇南王大力的点头:“就是就是,这么着急做什么?敬一啊,你可能只是一时迷糊不知道自己的心意,谈家姑娘就挺好的,总是娶妻也挺麻烦的,是不是?我听人说成亲能累死个人,你都娶了两次了,不想再累第三次吧?”
“本王倒是很愿意代你累一次,这次就让本王累一次吧。想想本王多可怜,一把年纪了都没有正经的成过亲拜过堂,风水轮流转,怎么……”他是胡言乱语的捣乱。
金敬一只是看着海莲的眼睛:“好不好?孩子们那里,你不想他们再伤心一次吧?已经失了生母,你不能再让他们痛上一次,他们真得很可怜。”
海莲想想敏儿姐弟:“他们知道的话,怕是——”怕是只会恼她恨她,岂会接受她呢?也许离开才是对她对金敬一对孩子最好的法子,痛也只是孩子们知道生母真得仙去了。
金敬一轻轻的摇头:“他们知道谁真心的待他们好,我的孩子我最为了解。如果你真得走了,他们是真得会很伤心。留下来吧,好不好?”
海莲在他的目光里越来越不知道如何拒绝,最终点了一下头。她也真得没有什么地方好去,留下来试试吧,如果孩子们能接受她,那她就做奶娘什么的守着两个孩子长大。
她答应姐姐的事情要做到嘛,能看顾着两个孩子成家立业也是不错的结局。
金敬一笑了笑,然后轻轻挽起她的手来看向镇南王和柳一鸣:“臣向王爷引见,这位是臣未过门的妻室,以后还要王爷多照顾一二。相信王爷与海莲的旧谊在,必不会让海莲吃苦受气的,臣也定会好好待海莲。”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