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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那金敬一会不会有很大的麻烦呢?
金敬一垂下了头:“岳母的事情——”他不再称其为秋音母亲,而是顺着谈老爷的话称之为岳母了,听得谈老爷笑更深。他微微一顿后轻轻的道:“您应该很清楚,小婿是无能为力的。”
他说到这里抬起头来:“岳母说她积了不少的阴德,我想有那些阴德相佑,小婿也不用担心的。”他点了一句谈老爷,同时告诉他就因为谈夫人对锦儿尸身的所为,他是绝不会施以援手的。
谈老爷的笑意渐渐的淡了:“敬一,妻子如衣服……”
“就是啊,谈老爷深知这个道理,相信已经准备换新衣了吧?”海莲也恨透了谈家的坏。
谈老爷点点头:“好吧,好吧,我们不要逞口舌之利。嘿,到了。”他看了一眼不远的厅门,看向海莲:“我要是你现在掉头就走,你应该知道今天还有什么人来了吧?”
“人嘛,骗得过一次去还能骗得过两次去吗?你现在如果还有心思逞口舌之利,老夫倒是有几分兴趣奉陪。”他眯起眼睛看向海莲:“我本不屑于同个妇人计较,不过你可以例外。”
他说到这里看向金敬一:“你可以好好的想一想,本可以不必如此的,我们是一家人呢。只要你岳母平安的话,有些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如今你也应该知道,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不要再糊涂了。”
他的话里也利诱也是有威胁,看着金敬一没有迈过门槛,等着金敬一的回答。
金敬一看看他没有说话,欠了欠身子踏过了门槛回身相请:“小婿为岳父带路。”都到了厅前还要带什么路?他的话无疑是回绝了谈老爷,再次坚持了他的刚刚的决定,对谈夫人他是不会施以援手。
谈老爷呵呵一笑:“年青人啊,唉,让我想起了我从前的时候,就是有这样的一股的倔劲儿,好是好啊,但也不是没有缺点。年青人做事就是太过冲动,不知道什么叫做权衡。”
他回头伸手相请太夫人:“亲家,请。您看沐老爷的样子,唉,也算是个秀才呢,如果不是早知道真真看不出来。”他感概了一句后,错后一步跟在太夫人身后进了大厅。
迈过那道高高的门槛时,他还看了一眼在身后的海莲:“门槛,高。”不再多一个字他便进去坐下,高高坐在左手第一把椅子上,而沐家老爷却坐在他下首。
海莲的眉头皱了皱,金敬一的眉头的挑了起来。
金太夫人面无表情的回头看看儿子和海莲,不发一语的坐到主位上。
金敬一回手扶了海莲,和她坐在右手头两张椅子上;如果他不如此的话,海莲便会尴尬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因为厅里没有她的位子。
如果是锦儿的话,自然可以立到太夫人的身后,也可以坐到右边的椅子上,因为她是金家的主母;但海莲不是,所以妾身不明的她便没有位子,在大厅上十二分的尴尬。
“大家都坐下了,那我们可以打开窗子说亮话了。”谈老爷看向身侧的沐家的老爷:“你现在不问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沐家老爷脸上的怒气在看到海莲后消下去了两分,因为那张脸让他再怎么相信谈家老爷的话,此时看到也难以不生出几分的疑虑:怎么可能是假的?
“你,你倒底是不是锦儿?”他原本想在看到海莲的时候就喝问一句“你倒底是谁”,可是话到嘴边却变了。气势上弱了几分不说,也透出了他心中的半信半疑。
还有就是,海莲自打回来后前前后后所为,实在也让沐老爷也吃了不少的排头,面对“女儿”的时候他就总有些底气不足。
谈老爷对沐老爷的话很不满,在心里骂了一句“废物”后看向海莲:“你怎么不说话?哦,你看到自己生父怎么也不上前来见礼请安呢。你答你生父的话呢,很难启齿,要不要老夫请人来代劳?”
二百九八 能奈我何?()
谈老爷一面和海莲说着话,一面不时的瞟一眼金敬一:他真正要逼的人不是海莲是金敬一,他要的是金敬一就范。
海莲并非沐锦儿是瞒不住的,瞒得过今天也瞒不过明天:假的就真不了,因此假沐氏能翻起多大的浪?在谈老大人的眼中,海莲根本就是案板上的肉,想什么时候剁就要看他谈老大人的心情。
不过是一只小虫子罢了。谈老大人认为,只要他动动手指头就能捏死海莲,这样的一个小人物他还真得不会当做是敌人看待。并不是轻视,而是根本就没有看在眼里,女人嘛本来就翻不出男人的手掌心,更何况一个无根无基还身上有着大错的妇人呢。
不过他和儿子们的不同就是,他认为就算海莲这样的小人物也是有用处的,只要用对了地方也能得到不少好处:比如说,海莲就可以让金敬一就范。
此时的金敬一绝对不想让海莲的身份大白于天下,因为那样的话海莲就只能去官府的大牢里呆着了。就算他金敬一不想,他谈老大人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有错之人还能“逍遥法外”不是。
沐老爷此时再次叫起来:“对,你为什么不过给我请安,是你现在心虚了吗?”就连金太夫人都知道此时不便教训儿子,有什么事情等打发走谈老爷关上门再说;可是沐老爷却听风就是雨。
一来,沐锦儿对金太夫人来说,不过是一个五年不在府中的儿媳妇是假的——她还有打算不认下这个儿媳妇;而沐老爷呢,他却是亲生女儿被人假冒了,岂能沉得住气?
二来,他和金太夫人更大的不同在于,金太夫人是诰命夫人,是堂堂金家的当家主母;可他却是渐渐败落的沐家家主,如今就是一个穷得不能再穷的老穷秀才,见识等等当然不能同日而语。
太夫人咳了两声:“锦儿,你也不要心生怨气。不管是你的父亲还是我们,不管你的名份如何,我们这些长辈们对你的慈爱是不变的。”她开口给了海莲一个台阶。
她要帮的人不是海莲而是儿子,任何想要害她儿子的人都是她的仇敌。谈老爷居然在她的面前要胁她的儿子,她岂能这样就听着看着无动于衷?她很护犊子的。
她把海莲所有不对劲的地方都归于海莲如今失了妻室名份上,还真得能说过去:哪个女子此时还能正常的了?
沐老爷闻言怒气更盛:“此事我正要和你们分说,我们家锦儿可是你们金家名媒正娶的妻室,说是妾侍就是妾侍了——你们金家实在是太过仗势欺人,如果不给我们一个公道,我们就公堂上见。”
他不领太夫人的情,还捉住太夫人的话不放,使太夫人的脸色阴郁的都要滴下水来:还有比沐家老爷更不知好歹的人吗?
原本沐老爷虽然不聪明但也不是如此的糊涂,可是如今他却和从前大不相同,天天消磨在女色和酒气中,脑子哪里还能转得动?
不过眼下有人说沐老爷是老不修,不应该临老入花丛之类的话,沐老爷是半点也听不进去:他认为自己现在才算是找到了活着的真正意义,过去的几十年他都是白活了。
之所以要咬住女儿的名份不放,是因为那是他后半辈子可以“享福”的保证。他没有本事,家里又没有余产,眼下能指望的当然只有女儿了。
沐老爷质问太夫人的时候,脸色微微的变了变,目光向海莲那边飘了过去,也不知道心中生出了什么样的想法来,说到最后连声音都小了一些。
海莲不得不开口:“您先回府吧,有什么事情老爷和我自会回家向您细细的说。”她真得不想看到沐老爷再出丑,她丢不丢脸无所谓,是真心不想让她的锦儿姐姐脸上无光。
谈老爷笑眯眯的:“沐氏,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为什么不答沐老爷的话?长者问你也敢不答,实在太没有规矩了。你不好作答的话,不如向沐老爷说一说你和敬一为什么要去义庄把一具无名的女尸弄到金家的家庵里去?”
“那人和你们无亲无故的,你们要做点好事儿找个地方让人把她葬了也就是了,为什么呢?”他看向太夫人:“我想,回头亲家你听到有人要把那无名女尸葬进金家墓地,你也不用太过吃惊。”
金太夫人的眉头动了动,如果不是有外人在她真得要怒问一声:敬一你真得有此打算?你要置金家的名声于何地?
现在她只是拿眼看看金敬一淡淡的道:“亲家说笑了,敬一做事向来是有分寸的,绝不会胡乱行事。”她这是在暗示金敬一,此事是想也不用想。
谈老爷看向金敬一和海莲:“听到没有,你们的打算八成要落空呢;原因很简单啊,任何人行事总要有个原因,你们的原因在哪里?”
他盯紧了海莲:“你认为,你能瞒得了多久,真相大白于天下时你要如何自处?你要让金家让沐家的人如何自处?”
海莲迎着谈老爷的目光,缓缓的抬高了下巴,她站起来向前走了一步:“谈老爷,你不就是想听一句话嘛,我现在就告诉你。”她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沐老爷,然后平平的道:“我不是沐氏,我不是金沐氏。”
“但那又如何?”她盯着谈老爷的眼睛:“我不是金沐氏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不是金沐氏,接下来倒霉的人只能是你女儿,金沐氏是金府的主母,金敬一金大人的结发之妻!你女儿,是妾侍,只能是妾侍。”
说到此处她微微一笑:“连填房都算不上,因为她入金家门时,金沐氏就已经是金大人的发妻,且当时的她还在在世。你谈老大人的女儿,只能是个妾侍。”
她鄙夷的看着他:“听谈老大人说话是个懂礼明理的人,应该不是个仗势欺人的人吧?那你见了金沐氏的父亲应该如何见礼,在金府之中应该如何叙礼落座——你一个妾侍的父亲,怎么能高倨到金家主母的父亲之上!”
“还不赔礼坐到后面去?如果不拿出你的官职来说话,在这大厅之上都没有你谈老大人的座位!”
海莲说得字字清晰且飞快,厅上众人都没有拦住她的话:太夫人和金敬一的吃惊,谈老爷的恼怒,以及沐老爷的全身颤动的大叫,谁也没有让她住嘴。
谈老爷只是想逼金敬一去救他的妻子,免得把麻烦弄得越来越大,而他所需要的日子真得不多了,只要眼前这一关过去他日后再也不会怕什么镇南王。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他逼到最后听到的却是海莲的承认,还问到他的脸上:那又如何?
海莲看出了他的恼怒,却还要火上浇油:“我的确不是金沐氏,我承认了,但是谈老大人你能奈我何?”
谈老爷缓缓的站起来:“好,好。亲家母你听到了,这样一个罪妇岂能容她猖狂,现在就应该报官让人彻查个清楚明白,看看她倒底是什么用心。”
金敬一也没有想到海莲会直承自己的身份,听到谈老爷的话他只能踏上一步:“此事不必岳父来操心,小婿自有打算。”他明白的告诉谈老爷,我们不会报官的。
金太夫人同样的恼怒,但此时却和儿子无比一致:“敬一说得极是,我们金家的事情不劳亲家操心。”
谈老爷当然是窝火的,因为海莲刚刚问他了——你能奈我何?他看向沐老爷:“你听到了,对这样一个妖妇不报官真得没有半点公道可言。何况,她不是真得沐氏,那真正的沐氏又在何处?”
他提到锦儿时用得是沐氏两个字,而故意把金字拿掉了。
沐老爷狠狠的盯着海莲,呼呼的直喘粗气,盯了半晌后他抬起胳膊狠狠一记耳光扫了过去,重重的落在了海莲的脸上。
海莲是能躲的,但是她没有躲。
谈老爷见此笑了,不再说话坐回去看着海莲:我是不能拿你如何,但是你和金家的人又能拿沐老爷如何呢?
他笑的很畅意,被海莲的一番话骂得心头火都消散了;就在此时,沐老爷忽然转过身来,到他身前伸手就把他手中的茶夺了过去,在他吃惊的目光沐老爷把茶盏狠狠的掷在了地上。
碎片四溅,不少都溅到了太夫人衣裙上,小小的让太夫人受了一惊。
谈老爷怒道:“你——!”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沐老爷回手一拳就打在他的鼻子上,立时就让他眼泪和鼻涕都留了下来。
沐老爷一拳打完又是一掌打过去,重重的扇在谈老爷的耳边。谈老爷平日里那可真是高高在上,走到哪里看到的都是笑脸,能给他脸色的人真真是屈指可数,却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被一个穷秀才,还是一个老穷秀才打到脸上。
霎间,谈老爷愣住了。鼻子上的酸痛,脸上火辣辣的,眼泪和鼻涕流了一脸:可是他什么也没有顾上,只是呆呆的看着面前的沐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