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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敬一淡淡的道:“无妨,可以到官府去查,只要他们有婚书在,就定能查的出来。”他看着谈老爷:“您放心,不会耽搁很久的,我会用最大的努力尽快查出结果。”
谈老大人的脸黑了。
冷书生却一直没有说话。沐坚见此都忍不住道:“你都生了一双儿女,居然、居然没有婚书?!就算小家小户不讲究那么多,也总有三媒六证的,没有婚书也能其它的可以为证,你不说话不会是一样也没有吧?”
他真得有些难以相信,看看神婆再看看冷书生——就算这对夫妻看上去妻子老相的多,而冷书生长的实在漂亮的不太像话,但是岁月不饶人,谁也能看出他们年岁不小了。
再加上有两个孩子,沐坚脱口道:“你们,私奔?!”话说了出来,他看看金宝和铃儿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话。
海莲没有开口,只是冷冷的盯着神婆。她不在乎冷书生会如何辩解,最主要的就是神婆会说什么。
多少年了,她在梦中多少次的梦到,又多少次的问过父亲,因此换来了多少次打——母亲为什么要走,她为什么不回来,她什么时候回来?没有答案,直到她家破人亡的时候,依然没有答案。
那年的那一场大雨,便永远留在了她的梦里,让她都分不清楚记忆中的一些东西,倒底是梦到过还是真实的发生过。
今天她倒要听听神婆会说什么:当年丢女弃夫的离开,今天被人揭破后她有什么话要说,有什么话要分辩?
海莲想要一个答案,就算她早就知道了,但还是想听神婆亲口说出来:是时候了,她不能永远躲在梦里哭,不可能再回到那一年的大雨中,也不可能再等回她的母亲了。
三百零六 不悔()
《嫡妻归来堂前春》来源:
冷书生没有说话。
神婆垂着头一动不动,嘴唇更是紧紧的抿着,自然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来。
他们夫妻都不说话,没有承认什么也没有否认什么,可是屋子里的人都清楚了:他们夫妻的确没有婚书,没有媒人什么也没有,就是私奔。
铃儿还不懂这些,只是更茫然的看着父母,不懂父亲为什么刚刚还叫的那么大声,现在被人问了又问却一个字也不说了呢;而母亲握的自己的手有点疼,可是她现在好怕,所以就算痛还是忍下了没有作声。
金宝却有些急了,推了一把父亲:“说话啊,婚书呢,媒人呢,说出来,你快说啊。”他的年纪要大的多,而且跟着父母走南闯北的,虽然正经的事情学会的不多,但是杂七杂八的懂的还真不少。
眼下的事情就是他懂的事情之一,深知没有那纸婚书没有媒人的结果是什么,其它先不说他最关心就是一件事情:聘则为妻奔为妾!他的母亲和父亲没有三媒六证的话,那就是妾侍。
而他和妹妹就成了庶出。本来他们的出身就很低了,如今他再落个妾生子的身份,那以后他更会被人看不起,长大后想要讨媳妇?那是想也不用想了。
冷书生没有作声,听凭儿子把他推到一旁去也没有作声,他这是默认了。有些事情他实在说不出口,实在是有些丢脸,所以他用这样的方式回答了他的儿子。
金宝呆了呆,回头看向海莲,打心底升出一股恨意与恼意来:今天他原本是想找海莲算帐的,可是没有想到现在害到的人却是他和妹妹。
他“哇”的一声大叫出来,如同疯子般扑到神婆的身上又是打又是挠起来:“你为什么要私奔,你为什么要私奔,你私奔还有脸活在世上,为什么还要生下我和妹妹,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不去死。”
神婆木然的任由儿子打骂,除了力气抵不住时被儿子推动几步外,其它时候不言不动。就算后来金宝恨不过一口咬在她的胳膊上,她没有动没有开口。
她没有解释。对金宝和铃儿没有,对海莲也没有,一个字也没有。私奔就是私奔了,她做了,当年她没有给丈夫解释,如今同样也不肯开口。
海莲死死的盯着她,真得真得很想如金宝一样扑过去狠狠的打她,但这里是谈府,她的脑子并没有被气糊涂,也没有被恨意弄得失去了理智,所以她坐着没有动。
可是她真得很恨,非常的恨。因为这么多年来她独自一个人长大,独自一个在鲜血里长大:她小的时候因为要收拾那些肉,每天每天都是泡在血里的!那样的日子她是如何熬过来的?
她不止一次在梦中问:为什么?她认为终究有一天母亲会给她一个解释,可是再次见面后她却没有问,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当时不想问,还是怕问出来后得到的那个答案?
但,她真得想知道,那也是神婆欠她的。让她独自一个人长大,让她早早尝遍了人世间的苦与痛,让她过早的面对了生活的艰难,还害得她在他人眼中成为了可怕的“妖怪”——这些她都熬了过来,可是做为母亲不应该给她一个解释吗?
不应该吗?!
可是神婆垂着头不言不动,就好像成了一桩木头。海莲想起了寺中相见时那个惊慌失措的母亲,在后山相见时那个贪心的母亲:她从来不是木头,她就是不想解释而已。
海莲合了合眼睛把心头的那股气压了下去,她不想解释?好。
“私奔?这两个字的确很不光彩,可是他们还真得不配,他们配不上这两个字。他们怎么说呢,男的呢算是拐人妻,而女的呢——”海莲说到这里再也说下去,倒底是她的生母,那样的字眼她怎么能加到其身上去。
就算那个母亲做了出来,何是为人女的她却说不出来。
沐老爷看看冷书生再看看神婆:“通奸?!”厅上没有一个人回答他,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冷书生和神婆,就连谈老爷都有些不明白了——冷书生拐了人妻逃走,为什么还敢图谋金家的钱财,为什么还敢生出胆子来害假金沐氏。
冷书生抬起头来,一双眼珠子通红通红的:“就算你把一切说出来又如何,啊?你杀了人就是杀了人,我们就算是有罪也是罪不至死,可是你呢?你会死的,你一定会死的。”
“害我的人都活不长,哪个让我不痛快我都不会让他活的痛快。”他喃喃的两句后又提起声音来:“就算定了我的罪也不过流放,可是我有了银子有了美妾,不,不,你说的对,我现在还没有妻呢,那是我的美妻。”
“可是你呢,你只能等着砍头,我还是赢了。”冷书生的声音渐渐的响了起来:“我告诉你,还有告诉你那个死鬼父亲,最终还是我赢了。就算我吃过苦,就算我躲躲藏藏的过了多年,可是现在还是我赢了。”
“我活着,你死鬼父亲却死了;接下来,我还会活着,还有美妻还有银子,会过上好日子,可是你呢?你到时候就会尸首异处,你会去找你的死鬼父亲,赢的人是我,是我。”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叫嚣着,瞪着海莲的眼睛透着一股子疯狂。
海莲静静的看了他半晌:“听你这么说,当年我父亲说过什么,而你这些年来的日子果然被他说中了,是不是?”
冷书生就像被烧到屁股的猫跳起来:“你知道什么,你什么也不知道。我活着,我活着,知道不知道,你们一家人都死光死绝了,可是我活着。所以,赢的人是我,我还有银子还有美妻……”
他反复不断的提到银子和美妻,并不简单的是为了炫耀,反而像在要说服自己,想让自己相信最后赢的人是他。
金宝狠狠一头撞在冷书生的肚子,把冷书生撞倒在地上,伸手就抓向了父亲的脸:“你让我成了庶出的,你还要娶那个妖精,我不会答应的,那些银子是我的,必须是我的;那是你们欠我的,谁让你们私奔的,是你们欠我的。”
一场谋算到现在怎么看都有点像闹剧了。谈老大人的脸色阴沉如水,就算是想发作也不能在海莲和金敬一的面前,只能恨恨的再瞪一眼次子。
冷书生一家人的情形也不查个清楚就弄到眼前来,如果早早知道这些,他们也有个防备也有个应对吧,哪像现在如同傻子般看着事情脱出了掌握,看着冷书生一家人先窝里反了。
谈家二爷被父亲瞪的心里没有底,也就对冷书生生出恼怒来:都怪这个成事不足的东西,不然的话他岂会被父亲责骂?
冷书生终于抓住了儿子的手,气喘吁吁的爬起来,一脚把儿子踹到旁边去:“你的?想要银子自己弄去,不要想抢老子的。”
谈老爷不得不开口,努力想把事情拉回正轨:“够了,都给我住手!现在由你来说,”他指了一下神婆:“你说她是不是你女儿?”
他想先理顺一下,然后再一步一步逼向海莲;现在他认为还有几分把握可以让海莲吃亏的,还是可以让金敬一低下头来俯首听命。
不管冷书生夫妻做过什么,他们再该死也不能抹杀海莲杀人的事实;何况,现在恼怒的他心中还生出了另外一个决定,这次他是不会放过海莲的:但是要把戏做足才可以。
神婆终于抬起头来,她先看了看谈老爷然后移转目光落到海莲的身上,目光复杂难明,怕是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她现在的心情。然后她轻轻的一叹,收回目光再次叹了口气。
她没有说话,就算是谈老爷亲自问了,她却像是打定主意今天不会开口般,就是不肯开口。
冷书生看到谈老爷的脸板了起来,一掌狠狠的甩在了神婆的脸上:“不要给脸不要脸,你不说话当自己是哑巴了吗?就算你是哑巴今天也要给我说话,不然坏了我的好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神婆稳住身子后,第一时间搂住小女儿,轻轻的拍打她的后背想让她不要再哭下去;然后她才抬起头来,这次她看的人还是海莲。
海莲迎着她的目光:“说吧。有什么是你们做不出来的,我都不奇怪的,也不会惧你们半分。”她对这个母亲没有抱半分的幻想,从神婆认出她到神婆要胁她而狮子大张口后,她就已经死了那份心。
完完全全的死了心。
神婆轻轻的叹了口气:“你父亲当年追上了我,我也看到了你。”她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你父亲说过,我们不会有好日子,让我回去,只要我回去他就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我,没有答应他。当时,我还斩钉截铁的对他说,我不会回去也不会后悔,不管以后的日子是什么都不会后悔。我没有大喊,也没有大叫,我是平平静静告诉他的,因为我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不对,可是我真得不会后悔——心里认为自己做的再对没有,因为我要的日子不是带着血腥气的。”
三百零七 是她或是他?()
神婆的话先说自己做的不对,又说自己做得再对没有:不过人人都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海莲面无表情,金敬一看着她若有所思,沐府一家人都对神婆露出鄙夷来:一个私奔的妇人,被捉住居然没有沉塘还有脸说什么不后悔?
谈家人却很不耐烦,他们要让神婆说的可不是这些,于是现在心情最为不好的谈家二爷喝道:“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谁也不想听你那些陈年旧事,你就好好的回答就可以了——她是不是你女儿?”
他一面说一面指着海莲:“你看清楚了,好好的回答。”
冷书生又踹过去一脚:“听到了没有,还不好好的答话,说你那点子事情做什么,很光彩吗?”
“不光彩,你当年为什么要带我走?”神婆没有理会谈家人的话,看着冷书生眼睛一眨也不眨:“让我带走了所有的银钱,连我要给女儿留几十个大钱你都没有答应,说什么他们明儿卖了肉有的是银子。”
“不光彩啊,的确是不光彩,可是我做了就是做了。从前不后悔,现在如果我看到你父亲的话,我依然会告诉他当年我离开不后悔。”她说这句话时看着海莲,很是认真的模样。
她不是想证明什么,只是告诉海莲“我依然不悔”。海莲听了后看着她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才好,父亲并不能算是个好父亲,自小到大把她打得那叫一个狠,身上那些伤痕都是她父亲打的。
但,母亲做的事情真得不对,而且父亲会变成那样也和她有关。可是此时听到她说不悔的时候,海莲的心里却生不出恨或是气恼来——经过了多年的风雨,到现在冷书生已经怀抱新人,她依然说不悔。
神婆说到这里看向冷书生:“我不悔当年的离开,因为那样的日子真的不是我要的——说打就打,就算一年里被打的次数不多吧,可是有一次也叫人无法自恶梦里醒过来。”
“现在我悔的是,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