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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锦儿:“你可有生我的气?我并不是不想给你名份,只是”他说不下去了,因为名份本就是锦儿的,对不起谈秋音的人是他而不是锦儿。
锦儿点点头:“你说过了,我也明白,我会等。但是我不催我不急并不等于旁人不催不急,有些事情是避无可避的。”
她知道金敬一的为难之处,就因为这个男人是个有情有义的,才会如此的左右为难。
“我也说过了,我要的只是一个名份,其它的我并不想要也不会要;所以,今天的事情还是免了吧。”
金敬一摇头:“此事我来做主。”没有什么可以商量的,就算不能现在当众说一句锦儿是他的妻,让谈秋音为妾,但至少不能让锦儿低了谈秋音一头。
本就不应该,何况谈秋音还利用锦儿有点妾身不明的情形,挑拨妾侍给锦儿难堪呢?
他说过,不论是谁都不能再辱锦儿一点,谁都不可以,当然包括了谈秋音;如果不是谈秋音如此做了,他也不会用这样的法子,至少会柔和的多,会照顾谈秋音的感受。
现在嘛,他就是要让谈秋音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做得。
锦儿见他如此坚决便不再说什么,再怎么说沐锦儿三个字也不是见不得人,见见府中上下的人,让大家知道她是谁有什么样的来历与名份也是好事儿。
至少,能让敏儿姐弟在府中可以大声的说,那是我母亲。
金敬一伸手轻轻的落在锦儿的肩上,略略停留后道:“我去去就来。”说的很有几分恋恋不舍,仿佛是一刻也不愿意离开的模样,弄得锦儿脸又红了一分。
看到锦儿微红的脸,他笑了起来;带着一脸的笑意,他转身就要离开。
“你能应付得了安乐县主嘛,她如果真得无脸无皮的闹将起来”锦儿想到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金敬一回头:“我自有法子,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任何一个辱及你的人逍遥快活的。”
他说完又一笑转头向外走去,两步后他脚下一顿,因为正好迎上进门的谈秋音;谈秋音一双眼睛正正的落在他的脸上,带着询问。
金敬一微微点头:“你来了。”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是这样的三个字却如同刀子刺进谈秋音的心口。
这样的话就是把他和沐锦儿视为一体,把她谈秋音视为外人了,否则哪里会有“你来了”三个字。
谈秋音先对着锦儿点点头:“我过来看看沐夫人没有受伤吧,这里有两瓶伤药;再者,太夫人那里有点事情想找你,我们这便过去吧。”
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倒真得让锦儿愣了愣,想不到谈秋音会给自己送药来,但是谢还是要谢的,至于金敬一是不是和谈秋音一起离开她并不在意。
“多谢谈夫人。”她接过了谈秋音身后丫头送过的药来,而七儿和可人不知道自哪里冒出来,侍立到锦儿的身后。
锦儿看着谈夫人:“谈夫人今天动了气还是请个大夫来瞧瞧——看谈夫人的气色是极好的,但是让大夫瞧瞧我们更为放心不是?”
谈秋音谢过锦儿的关心,便伴着金敬一离开了。
金敬一看到眼中当然是心中高兴的,哪个男人不希望家宅安宁?又有哪个男人不希望身边的女人能感情要好,最好是亲如姐妹?
谈秋音见金敬一的眼角含笑,便知道自己是用对了法子的,更是凑趣了问了几句锦儿的事情,句句透着关心更是让金敬一开怀。
“如果你以后都能如此就好了,再没有看着你和锦儿如此和睦更让人高兴的。”金敬一伸手牵起谈秋音的手来:“你知道我看着你和锦儿翻脸相向时,我的心有多痛吗?”
谈秋音听得心头有气,一句话没有忍住就冲口而出:“老爷你还很心烦吧?”话出话才省起不对来,忙做补救:“妾如今知道了,沐夫人又是个可怜人,咱们更应该多疼她几分才是。”
金敬一连连点头:“秋音,这才像你;这两天的你,几乎让我都要不认识了。对了,母亲叫我有什么事儿?”
谈秋音叹气:“还不是为安乐的事情?”
闹了一大早上的金府安静下来,可是老天却不作美,天上渐渐汇聚起云层来,不多时就阴沉沉的压在了众人的心头。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要有一场好雨了。
夏天的天气就是如此,比娃娃的脸还善变。
锦儿因为知道金敬一还有事情,因此并没有再寻敏儿或是礼儿过来,和七儿、可人在一起商量着给敏儿和礼儿做双鞋子。
锦儿不要旁人纳好的鞋底,她要自己给孩子们纳鞋底儿:要知道纳鞋底虽然不是什么巧手的活计,却有些伤手。
“莲香呢?”如果她在的话,看到金敬一肯定不会藏着不出来,也就不会有金敬一和她在树下的尴尬了。
她现在发现莲香是极有用处的人,当真是半会儿也离不了。
七儿看看锦儿:“莲香姐姐去见管家娘子了,新的管家娘子;虽然还没有到各房来行礼,但是府里的事情多,老爷的话让她先把事情管起来。”
锦儿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这是金府的家事同她无关;反正只要不少她的吃,不短她的穿,其它的事情她还真得不会多一句嘴。
正说着话就起了风,却并不是很大但是风很凉;可人去关窗:“想来是有下雨的地儿吧,这风恁的凉。”
刚行到窗边她咦了一声:“夫人,莲香姐姐回来了,不过来了好多的人呢。”
锦儿闻言知道是金敬一的安排,起身整理一下衣裙:“我们出去吧。”
第83章 错了就要知道改()
七儿听到可人的话也走到窗边看了一眼,然后回头叫住锦儿:“夫人,去厅上吧。”见锦儿愣了一下,她解释道:“您是夫人,理应如此。”
莲香此时进来,一脸的喜色:“夫人,老爷让府中上下的人过来给您见个礼。”她说到这里看看锦儿:“以后看府中谁还给我们脸色看。”
“老爷说让夫人在厅上稍等,他稍后就到。”她一面说一面转身:“我去弄茶水,不对,七儿还是你去吧,你弄得茶老爷说很好。”
锦儿没有理会莲香的得意忘形,听到金敬一也让她在厅上等着,便转身向厅上走去:那里的地方不算小,但也不可能让那么多的人都进来。
云随风飞。云层没有被风吹散,反而让云层更厚,使得屋里都暗了下来。
锦儿坐下,七儿和可人把门都打开,把门外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廊下的人应该是几房姨娘和她们的丫头——有两个姨娘可能是累了,坐到了廊下的美人靠上。
院子里站满了仆妇们,虽然不是多么的整齐但看得出来也是有规矩的,管事的媳妇们在前面,后面紧跟着丫头们,再后面就是媳妇和婆子们。
并没有人屏声静气,大家或大或小声的说着话儿,廊下的姨娘们压低了声音,话是听不清楚但是笑声还是听得到。
门打开,门外的众人也看到了锦儿,但是锦儿对她们的放肆没有半点反应,她们的胆子也就越发大了起来。
说笑的声音大起来,整个院子嘈杂不堪。
七儿和莲香都想出去喝斥,却被锦儿叫住了:“你们就算是喝斥了她们又如何,有敬畏的话不用喝斥,没有敬畏就算是喝斥又能有用?”
她淡淡的看屋外一眼:“她们不是不懂规矩,现在我们要么就捉到几个立规矩,要么就当作看不到不生那个气。”
锦儿还真得不生气,因为她本就不是要做金家的主母,这些人如何看她并不能让她心绪波动:除非她们做了让她生气的事情。
再说,一会儿金敬一就来了,今天的事情是他安排的,相信这样的场面还是让他看看的好。
几位姨娘也在观察锦儿,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锦儿的面;对于仆妇们而言,她们更为紧张,因为主母的性子可是直接关系着她们的将来。
谈秋音不算是好的,但是不曾克扣她们的吃穿用度;可眼前屋里的这位性子如何却谁也不知道了。
屋外人的挑衅屋里人没有半点反应,这让黄大姨娘微微皱起眉头来:“看不出来哪里厉害呢,四姨娘看来只是惹恼了老爷吧?”
其它几位姨娘都没有作声,有点头也有摇头的,看起来对锦儿还是有着忌惮的。
倒底刚回来没有几天,就让四姨娘丢了名份去清修了。
刘三姨娘一手扶着肚子,在美人靠上动了动身子,嗔自己的丫头:“就不知道拿两个软枕来?”
她这样的一句话,却让几个姨娘各自转过头去,更加没有谁开口了:几个姨娘除五姨娘外,哪一个不是在府中有几年了?但是谁的肚皮也没有动静,如今只有刘三姨娘有喜,姨娘们心里自然是各种滋味都有的。
尤其是在此时,沐锦儿的回府让其它肚皮不争气的姨娘,心里更是压上一块大石头,怕是以后老爷更不会把她们放在心上,想要有个一儿半女岂不是更难。
因此看到刘三姨娘的做派,自然是个个生厌。
金敬一和太夫人进来的时候,满院子的人都没有发觉,只有锦儿发现了但是她没有马上起身。
比起闹市来还要热闹三分的院子,让太夫人的眉头皱得紧紧,而金敬一的脸更是黑了下来。
这些仆妇们根本没有把锦儿放在眼中,也直到此时他才发现,原本府中大半的人都不再是从前的旧人。
锦儿站起来的时候,众仆妇和姨娘们才知道回头去瞧一眼,然后马上一个院子都鸦雀无声,都不需要半声喝斥。
莲香和七儿此时才明白锦儿的话是什么,她们就算大喝一通,就算是压下去这些人的大声,只怕也不会如此安静:相衬之下,更显得锦儿这位夫人实实在在是没有本事。
锦儿迎上去见礼:“太夫人,老爷。”
金太夫人一脸的不快,看了锦儿一眼便把目光落到了刘三姨娘的身上,然后她伸手招过刘三姨娘来才进屋。
她是不赞成全府上下给锦儿见礼的,但是儿子坚持且道理上她也说不过儿子,因此只能由着儿子的性子来。
但,她过来绝不是为了给锦儿脸面,反而就是为了落锦儿脸面。
刚刚坐下她便对锦儿问罪:“论起时间来,你可是最早入府伺候敬一的人,在府里如今也被人叫一声夫人——你就是如此伺候敬一的?”
“让有了身孕的姨娘坐在凉风地里,连个椅垫也不给个,你这是安的是什么心?”她盯着锦儿:“你可有半点大妇的心胸?”
锦儿没有想到太夫人开口就是责难,还是当着全府上下的仆妇!这让她以后如何在金府立足,尤其还会连累到敏儿姐弟。
她深深的吸口气:“太夫人说得是,的确是锦儿的错。”她坦然承认自己错了,没有半句分辩就吩咐莲香:“还不给刘三姨娘搬过椅了来?可人,你还不去椅垫与软枕过来给三姨娘?”
金敬一满嘴的苦意,当着全府上下他也不能和母亲理论:“母亲,我们”
锦儿打断了他的话:“老爷,太夫人教训的是,锦儿已经明白了。现在,锦儿已经知道怎么做了。”
她说完对着太夫人深施一礼:“谢太夫人教训。”
太夫人心中的那口气顺了过来,就算此时全府上下都给锦儿见礼,锦儿的举动让人不把她当成正经的主子来看待了。
姨娘们就算给她敬茶,也不可能会认为自己低了锦儿一头。
“嗯,你明白就好。”她有点不明白锦儿为什么会如此的乖巧了,但是锦儿能乖乖的听话倒底是好事儿。
锦儿应了一声,然后站起来却没有到一旁去,反而转身向外走了出去:“大姨娘何在?”
黄大姨娘不知道锦儿为什么要找自己,但是刚刚的事情看得清清楚,她又是太夫人从前的心腹之人,当然不会惧了锦儿。
当然,她是认识锦儿的人,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她上前对着锦儿屈了屈膝:“夫人,好久不见了”
锦儿看着她:“你是大姨娘?”
黄大姨娘有点不快:“是,夫人难道不记得我了?”她说完还拂了拂发角,对着锦儿看上两眼:“原来夫人可是姐姐前姐姐后的叫”
锦儿淡淡的道:“莲香,掌嘴。”
莲香微一迟疑,锦儿的眼睛横了过来,冷冷的直刺她的心底,让她打了个冷颤马上窜过去,扬手就给了黄大姨娘两记耳光。
锦儿轻轻的道:“我说停了吗?”
莲香闻言便又举起了胳膊来,她只是有点担心如此打人会让金敬一对她印像不好,所以她下手没有用全力。
金敬一合了合眼:“锦儿。”
锦儿回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