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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说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他想说谢谢你,你不声不响为我做了这么多。
可最后,他一句话也没说出来,他抱着她在怀里,就想一直这么抱下去。
沈世勋的那点儿心思,不说出来,他也早看明白了。
男人看男人,比女人看的透彻。
秦云璋轻哼一声,他的锦棠,值得所有人向往,值得所有人追逐,值得所有人恋慕,却只能求而不得!
因为他会用行动,而不是言语,来证明他对她的歉疚,对她的感激,对她独一的爱意。
秦云璋拽着缰绳往回看的时候,她已经如同小鹿一般,欢快的奔进营地。
她脚步轻盈,脸上带着明媚的笑。
她身上似乎有种奇怪的力量,不管情况多糟糕,事情多危急,她却很容易快乐,便是苦中,她也能作乐,她的笑容总是特别有感染力,他只要看着她,就只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
他坐在高高的马背上,举目望着京都的方向,“哥哥,等着,我就要回来了!”
圣上已经调兵,前往襄城,剿灭襄王军。
陆锦棠知道战事随时都可能打响,简易帐篷和睡袋,她要的不急。
止血钳和缝合针,以及羊肠线她催的急。
但军中的大将们却和她想的不一样。
当沈世勋把她设计的简易帐篷,睡袋做了几个样品拿去军中,给秦云璋和诸位主将看的之后。
营帐里的惊讶感叹之声,几乎没停过。
“这方便呀!轻便的多!多容易带着!自己就能背,这辎重上能省好些力气呢吧?”
“保暖么?填充鸭绒?哟还真暖和!”
“防水布?谁想的这点子?这往地上一趟,床板都省了!辎重可不是能轻生好多呢么!”
……
大将们拿着那些样品看来看去,最后都目光灼灼的看着沈世勋,等他说出这东西究竟是谁设计出的,竟这般精巧。
“这肯定是长期在军中生活,熟悉军旅,还经历过沙场征战的人才能设计出来的,不然考虑不了这么周全呀,是不是?”
第295章大战来的那么猝不及防()
沈世勋也不回答,他笑眯眯的看着秦云璋。
秦云璋清咳一声,“沈公子又立了大功了,尽快赶制,京都天寒,南地的兵将多不适应北地天气,容易生病。若能好生保暖,就能降低生病几率,保证作战军队的战斗力。”
大将们连连称是,一个身强体壮的兵卒和病恹恹流着鼻涕打着喷嚏的兵卒,那战斗力绝对相去甚远呀。
陆锦棠没见着样品,她拿到缝合针以后,就从各排个班挑出了几个最是勤学好学的学生。
“我会挑出来一些人,专门学习缝合术。如果能够掌握缝合术,就算作咱们军医二处的大夫,一人会配备一到两个助手。”陆锦棠说道,“现在大家的月俸是五百钱,班长六百钱,排长八百钱。可是,如果成为大夫,月俸二两银子。”
陆锦棠话音落地,底下唏嘘一片。
“比上战场打仗的月俸还多哩!”
陆锦棠原本已经列好了名单,见众人跃跃欲试,她便收起名单,“自由报名吧,学会的留下,学不会的自行退出。”
除了年纪大的,几乎都报名要学缝合术。
陆锦棠弄了只兔子来解剖,第一节课,就有三分之一的人退出了。
“不是见血害怕……哪儿能怕那个呀!宝春姐姐是女孩子都不怕呢,是血忽淋拉的还得往肚子里扒拉……”退出的人为自己辩解,说着便说不下去了。
“人体比兔子复杂,不同的情况,缝合的层数也不同。比如说腹腔,有腹膜层、肌层、脂肪层、皮肤层……”陆锦棠弄兔子不过瘾,又弄了头乳猪。
于是人又少了一半。
她一直想弄个人体来着,木兰说,可以从死牢里提个人来。
陆锦棠没同意,她让学生们先在动物身上练针法。
怕他们一时接受不了在人身上动针。
“我看刘盼卿第一次来了之后,就再不来了?”陆锦棠问木兰。
木兰点点头,“是啊,他聪明,什么都学得最快,晨练晚练,从来不偷懒。还会私底下教那些学的慢的。很多东西,你说一遍,他就明白,还会举一反三的给不明白的讲……我倒没想到,他在这儿不行。”
陆锦棠打开自己些的那张单子,这是她选中的人,第一个就是“刘盼卿”。
她原以为,刘盼卿会是学得最快最好的,没曾想,他这么快就自动退出了。
这日晚饭后,陆锦棠瞧见刘盼卿一个人在营地外头扎马步。
她走上前去,“晚饭吃了么?”
“先生好!扎完半个时辰马步就去吃。”
“还没吃啊?等你扎完,饭菜都没了,你怕是得饿肚子了。”陆锦棠笑了笑。
“不会,他们会给我留的。”刘盼卿很有自信,一点儿也不担心。
陆锦棠点了点头,看来他在营中,人缘很好。
“你不想学缝合术么?我看你一开始也报名了。”陆锦棠问道,“缝合术,比扎马步有意思。”
“公子不是说过,我们体力好,跑的快,可以从战场上,抢救下更多的伤员来?扎马步是基本功,锻炼下盘的力量,让我耐力好,也跑得快!”刘盼卿笑了笑。
陆锦棠点点头,“等你想学缝合术的时候,再来找我。”
“先生……”刘盼卿忽然喊她,“我学不了的,您别对我抱希望了。”
陆锦棠看着他时,目光里的殷切,竟被他敏锐的察觉了。
“你真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我很希望你能学啊?”陆锦棠笑了笑。
刘盼卿的脸色却有些难看,“怕是要让先生失望到底了。”
陆锦棠见他脸色都变了,暗自猜测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会”,她摇了摇头等,“你没有让我失望,你这么努力练功,将来一定能救很多很多的人。”
少年默默的嗯了一声。
军医二处每日都很忙,军医一处整日都在看笑话。
谁也没想到,大战来的那么猝不及防。
突击出战的消息,不会让这些外围的军医们提前知道。
走水路成包围合击之势的两万人马就位,襄王立时带着兵马除了襄城,直取宣城。
宣城在要道上,这里兵马布防很是坚固。
但若是能在朝廷兵马到来以前控制了宣城,其意义重大。
秦云璋没有坐守大营,他竟是亲自领兵出战。
陆锦棠带着军医二处随军出征之时,虽全员都是男装,还是叫人知道了这里头有女子。
“在襄城也就罢了,如今可不是闹着玩儿过家家!岂能让女子上战场?简直胡闹!”
后勤官不同意让他们去。
几个老军医得意的不得了,嘲笑她是白忙活了这么久。
陆锦棠却突然拿出秦云璋当初给她的特赦令牌,“王爷令牌在此,见令如见人!”
后勤官一愣。
“休要耽误我的时间!”陆锦棠轻哼一声,一脸严峻,“会骑马的上马,不会骑马的跑步!”
陆锦棠扎营在宣城之外,十几个简易的帐篷一打开,就算他们的临时病房。
“会缝针术的留下,做大后方。其余人由班长带领,去救人回来。及时止血,回来治疗,自保第一,救人第二!遇见有战斗力的敌军,不要交战,逃跑第一!”
陆锦棠说完,就叫班长带人往前线冲去。
这些人哪里上过战场,城门下头喊杀声一片。
血腥铺天盖地,刀光剑影飞箭流矢几乎晃花人眼。
一个不留神,可能就是一命归西。
这当真不是闹着玩儿,是真刀真枪要人命的……
最先吓软的,竟然不是被人看不起的女孩子……反倒是几个年岁大些的男人。
这叫所有人都有些意外。
反倒是那个吃的多被嫌弃的姑娘,和年纪最小刘盼卿跑在了最前头。
这两个人,像两枚小小的炸弹,投射到每个人的心头上。
平日里受过刘盼卿帮助的同伴,受他鼓舞,也拔腿跑去。
步兵交战,地上躺着好些受了伤,却没死,也没有战斗力的兵卒。
随着战火向里推进,先前开战之处,远远望去,如同伏尸一片。
刘盼卿跑的飞快,扑倒在倒地的伤员身边,一摸还有气,他拽着人扛在背上就往回带。
那姑娘也不示弱,竟一时捡了两个伤员,一左一右扛在肩上往回跑。
离开战斗最炙热之处,她把人放下,迅速的扎好止血带,才继续飞也似得跑回来。
一般被带回来的,伤的轻的都是伤在腿上。
伤在腿上无法站立,或能侥幸逃过一劫。
伤在胳膊上的,根本不会退下战场。
陆锦棠发觉自己以往想的太过乐观了,冷兵器时代,从战场上退下的伤员,当真是比炮火世代更惨烈。
第296章这条腿我一定给你保住()
近身作战,即便倒下了,敌方都有可能再补上几刀,以免没有死透。
刀剑留下的伤痕,比弹片炸出的伤痕,看起来更加骇然可怖。
一开始伤员们被抬回来,军医二处有些手忙脚乱,面对着人身上的伤口,他们不知所措。
陆锦棠率先让自己镇静下来。
她原本是学中医的,但是在部队,又重新学习了外科手术。
毕竟行军外伤是少不了的。
她一层一层的把伤口缝合,麻沸散不够,她就直接扎针止疼,迅速的开始缝合手术。
平日里练的最熟的几个人一开始给她做助手。
在她缝合了十几个人之后,他们开始壮起胆子独挡一面。
“不是叫你们缝的多漂亮,平滑匀称,能救命足矣。”陆锦棠抹着头上的汗,眼睛都不曾离开伤口。
一开始战场上,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群不停的奔走的奇怪队伍。
后来交战双方都发现了他们。
特别是站得高看得远的将领们。
“襄王的兵马怎么回事?在外围跑来跑去的……也不像逃兵啊?”宣城守军大将,立在城门楼上,狐疑远眺。
在下头作战的人,倒是更清楚怎么回事儿。
“襄王的伤员,被救走了!地上躺着的,大都是宣城守军!”宣城守军中,一对兄弟,一面并肩作战,一面嘶声说道。
“不能吧……襄王突袭,能一下子打死这么多守军?”
“你看……”热血溅在哥哥脸上,嘴巴里都是一股子血腥味,“他们的伤员被救走了!”
“还有专门救伤员的人?”弟弟瞪眼去看,没留意背后刺来的长枪。
噗的一声。
“阿弟——”
弟弟扑倒在地,哥哥一把挑开那人长枪。
那时弟弟分明没有咽气,他所伤也偏离了心口的位置。
可哥哥无法分身救他,也没有任何人来救他。
他就那么僵硬的趴在哪里,有人从他身上踩过去,当他已经死了。
他侧过脸,看着战火,一点一点向城门里推进。
哥哥说的没错……襄王的兵马里,真的有专门救人之人呢!
他们跑过来了!他看到了!他们浑身都是血,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他们跑的好快,摸了摸地上那人。
“有气!”
他听见的,好似是个姑娘的声音?战场上,有女子?他一定是快死了……做起梦来了!他还没娶妻呢……
“这个也没死!”
忽然有人托住了他,伤口的痛惊得他差点喊出来。
“你傻了!这是敌军!”
一股子绝望在他心头蔓延,这些人一定会往他身上补一刀的!
可他却惊异的发现,他竟被人扛起来了!
有人背着他飞奔!
“他伤在后背上,没办法止血,让先生给他缝针吧!”真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那女子背着百十斤的他,竟还跑得飞快。
“先生!他还有气!”女子把他放在了一个布垫子上。
一个年岁不大的青年眯眼看他。
“傻姑,你真傻了!这是敌军呀!你救他回来做什么?扔出去!”有人说道。
那年岁不大,相貌却极是好看,被人称呼“先生”的青年,拿酒冲了手。
“救回来的就是命,宝春,针线。他胰腺破了……”
那先生龇了龇牙,往他身上扎了好几根细长的针。
说也奇怪,他觉得自己已经疼的快死了,就算血不流干,也会疼死。
可是看那先生龇牙对他笑,他忽然觉得不疼了。
那先生拿着奇怪的针,在他肚子里扒拉着,像是缝衣服一样,把他的肚子与后背一层一层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