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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陆明月脸色难看,“你的这些嫁妆,早晚是属于我的!你回了陆家,还不是一样在我阿娘手里讨日子过?你娘都不是我母亲的对手,你算什么?”
“你说什么?”陆锦棠眼睛微微一眯,“我娘怎么了?”
陆明月自知失言,含糊其辞道,“你娘命不好。”
陆锦棠的记忆里,原主的母亲在她五岁时便不幸离世,隐约知道是病死的,留下她和刚满一周岁的弟弟。
“我娘不是你娘的对手?”陆锦棠提步靠近她的姐姐。
陆明月不由被逼得向后退去,她一直觉得这个嫡出的妹妹,如扶不上墙的烂泥,母亲几句话,都能把她哄得晕头转向,今日她是怎么了?胆敢撕了岐王的婚书,还敢这么逼视着自己?
“二小姐,都装好了。”下人禀道。
满满六大车的嫁妆,车辕都被沉甸甸的箱笼压弯了。
陆锦棠轻哼一声,冷冷看着陆明月,“姐姐的话我记下了,回府以后,我会好好打听的。祝姐姐日后和世子爷恩恩爱爱,举案齐眉。”
她轻笑一声,潇洒利落的登车而去。
陆明月僵在原地,听着她最后那话,威胁之意,冷飕飕的叫人心底发寒。
“你还长本事了,等你回了陆家,看我不告诉阿娘,让她整死你这小贱人!”陆明月咬牙切齿,暗暗说道。
岐王世子这会儿倒是不忙着陪他的小妾了,反倒守在二门外,眼目灼灼的看着那浩浩荡荡离开的车架。
他以为,陆锦棠到底是不忍心离开的,适才的绝情不过是她欲擒故纵,自己只要等在这里,再劝她一句,她定是忙不迭的投怀送抱。
没曾想,陆锦棠连车帘子都未曾掀开,一行车架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岐王府。
出了岐王府大门,她还真叫人吹吹打打了一路。
惊得已经睡下的京城百姓,纷纷起床打听,大半夜的出了什么事儿?
襄王爷看完了热闹,竟也离开了岐王府。
他骑马溜溜达达的绕路截上陆锦棠的车架,骑马并行在车窗外。
“陆二小姐和传说中的不太一样。”襄王似笑非笑的说。
陆锦棠皱了皱眉,他怎么阴魂不散的?
“京城都说,和岐王世子有婚约的陆二小姐胆小怯懦,身为嫡女,气质胆量却比一般人家的庶女还不如。”襄王轻笑一声,“托了沈家的福,才能攀上岐王的高枝儿,你就这么毁了这桩婚事,不怕你父亲与继母不叫你好过?”
“不劳襄王爷费心。”陆锦棠在马车里,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你若好好哀求本王”,襄王轻佻的笑了一声,压低声音道,“本王看在你我已有肌肤之亲的份儿上,或可帮你……”
陆锦棠暗暗翻了个白眼,扬声呵斥,“车夫,晚上喜酒吃多了?怎的这么慢?”
车夫手一抖,啪的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
陆锦棠回到陆家的时候,三更已经过半了。
第7章反将一军()
继母方氏身边的刘嬷嬷衣着整齐的等在二门口,“得了下人送的信儿,夫人就叫老奴来迎小姐了!”
刘嬷嬷上前扶陆锦棠下车,态度恭敬,语气温和。竟没有半分责备之意。
“辛苦嬷嬷了。”陆锦棠叹了口气。
“委屈二小姐才是真,二小姐一向知书达理温柔贤惠,若不是在岐王府受了欺负,怎会这大半夜的跑回娘家来?夫人心疼的不行,这会儿已经在屋里哭红了眼睛,若不是眼睛肿的睁不开,定然要亲自来接二小姐!”刘嬷嬷擦着眼泪,扶她回她的闺阁。
陆锦棠停下脚步,“嬷嬷这是往哪儿去呢?”
“夫人心疼小姐受了委屈,让老奴伺候小姐回去歇息。老爷那里,有夫人去替小姐说!”刘嬷嬷劝道。
“爹爹一向看重和岐王府的婚事,我冒然回来,还是亲自去向爹爹赔罪吧!”陆锦棠道。
刘嬷嬷眼中一阵错愕,二小姐一向怕老爷的,怎么敢亲自去赔罪?
“夫人说,老爷这会儿正在气头上,二小姐若是去了,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还是先回闺阁里躲躲吧!等夫人劝好了老爷,二小姐再去赔罪不迟!”刘嬷嬷使劲儿拉住她。
陆锦棠饶有深意的看了那嬷嬷一眼,片刻轻笑一声,“也好,麻烦刘嬷嬷走一趟,跟母亲说,我头疼得很,心里也难受,先回去躺一躺。”
刘嬷嬷见她一劝就往后躲,立时笑逐颜开,“老奴这就去,二小姐快去休息吧!明日再去见老爷!”
陆锦棠点点头,支走刘嬷嬷以后,她反倒领着身边的小丫鬟,穿过竹林,抄小路往主院而去。
“小姐这是去哪儿?您的蔷薇院走这边。”小葵说。
陆锦棠冷哼一声,“今日去认罪,或许要挨骂,若是回去睡一觉,明日只怕剥层皮都不止。”
小葵一愣,“夫人会为小姐美言的呀?老爷气消了,自然不会那么为难二小姐……”
“我可不敢叫她为我‘美言’。”陆锦棠加快了脚步。
小葵面露不解,却也只得跟着小跑起来,气喘吁吁,“小姐平日里身体不好,今日怎的走的这般快?”
陆锦棠却暗怪这副身体体质太弱,才这几步路,就气喘冒虚汗,她在部队的时候,负重徒步二十公里也不放在眼里。
“还是晚了一步!”陆锦棠眼睁睁看着刘嬷嬷先她一步,进了主院,不由暗暗捏紧了拳头。
“竟赶上刘嬷嬷了……已、已经……不慢了……”小葵大口喘气,“竹林那边儿,夜里不好走……”
“让刘嬷嬷走在了前头,她必要在父亲面前口出恶言了”,陆锦棠眯了眯眼,“你跟我进去,别出声。”
小葵一愣,却见陆锦棠已经迈步进了主院,在主院门廊外的空地上,不慌不忙的跪了下来。
廊下的灯光落在她身上,在地上投出摇曳的影子来。
看起来是那么的孤寂,荒凉。
小葵心头一颤,连忙上前,跪在她身边。
屋里传出刘嬷嬷的声音,“夫人叫老奴去迎小姐,小姐却说她头痛,心里难受,就不来给老爷夫人请安了,她要先回去躺一躺!”
“放肆!”陆老爷怒喝一声,“她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了?”
“老爷息怒,仔细气坏了身子。好在明月还留在岐王府,和岐王府的亲事还在呀……锦棠到底是年纪小,竟把她的嫁妆也带了回来……不然岐王世子也能扶了她姐姐做世子妃……”方氏绵里带针,嘤嘤哭了起来。
果然,她这么一说一哭,陆老爷愈发生气,“这不孝女!还有心思去躺一躺!把她给我带过来!”
“我自问带她不薄,她怎么忍心把咱们家往绝路上推……那是岐王府啊!她不巴结也就罢了,还大半夜的,让岐王府吹吹打打的把她送回来……她只怕心里是替沈家抱屈,替她母亲抱屈呢……”方氏边哭边给陆锦棠穿小鞋。
“母亲这是哪里话,我是姓陆,又不姓沈。”门外跪着的陆锦棠忽然说道。
被派去抓她过来的人,刚一出门,就瞧见她跪在院中,纷纷一愣。
陆老爷听得她声音,也从屋里大步出来。
“你不是去躺一躺?怎么在这儿?”
“谁说女儿要去躺一躺?半夜里出了这种事,女儿不来向爹爹说清楚,如何能躺的安心?”陆锦棠一脸无辜,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陆老爷。”
陆老爷狐疑的看向一旁的刘嬷嬷。
刘嬷嬷大惊,“是二小姐说……”
“我说,我要来向爹爹赔罪,可是嬷嬷却说,爹爹睡着,不欲见我……”陆锦棠长叹一声,“便是爹爹不愿见我,我也当长跪在爹爹门外,方能心安。”
“老奴没有……不是这样……”刘嬷嬷没想到自己反被将了一军,立时有些慌。
方氏倒是镇定,“你既知自己做得不对,何至于把事情弄到如今地步?你这不是害你爹爹吗?”
陆老爷的怒气再次被挑起来,“你这不孝女,去请家法来!”
陆家家法,是一根一尺多长带木刺的粗棍子,原主的记忆里,被这家法给打过,具体原因都模糊了,但那种疼痛之感,却是清晰得很。以至于她的身体本能的抖了一抖。
“我正是为了爹爹,为了陆家才要退婚的!”陆锦棠立即说道。
“胡扯!”陆老爷怒吼。
“岐王世子亲口说,他是被逼无奈才娶我,他恨极了我,不让我拜堂,甚至让仆妇诬陷我在屋里藏了男人!新婚头一夜,为了陷害我,不惜往自己头上带绿帽子……”陆锦棠口齿清晰的说道,“他这般恨我,若是我还不赶紧撕了婚书,他必迁怒陆家,到时候莫说我与姐姐,只怕陆家都不能完全了!”
“这不可能!一个男人,就算再怎么不喜欢你,也不可能给自己头上戴绿帽子……”陆老爷说完,眼神古怪的看了方氏一眼。
“可是姐姐身边的仆妇硬是在世子爷面前说,有个男人混进了我的房里。”陆锦棠一脸单纯。
方氏迎着陆老爷怀疑的目光,脸上一白。
第8章求娶()
“拜堂之事,也是由姐姐代劳,姐姐一身大红的嫁衣真是漂亮。且她已经怀了身孕,想来世子爷是真心疼爱姐姐的,我撕了婚书,让姐姐留在岐王府,也是为姐姐考虑。”陆锦棠话一出口,院子里又是一惊。
“你说什么?”陆老爷瞪大了眼睛,“明月怀孕?”
未出阁的女子,却怀有身孕,这在大夜国简直是奇耻大辱,是要被浸猪笼的!
“当年的婚书,于年少有为的世子来说,无疑是个枷锁,也是耻辱……”陆锦棠惋惜轻叹,“就当我今日是专程为了送姐姐入岐王府,给姐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名分吧。”
陆老爷气得仰倒,听了这话,又微微一愣,“当年的婚书,究竟为何而立?为何岐王极力促成,岐王世子却一直推拒不肯?”
“爹爹还是不要问了……”陆锦棠垂下头去,遮掩自己眼眸中的潋滟光芒,“今日几番折腾,还险些被人陷害,污了清白,实在是累了……”
陆老爷的眼刀子狠狠向方氏扫来,方氏惊得一抖。
“你且回去休息,此事明日再说。”陆老爷烦闷的摆摆手。
陆锦棠从地上起身,出了院子不远,便听到陆老爷责骂方氏的声音。
“她何时勾引了岐王世子?竟珠胎暗结!”
“是那丫头胡说……老爷不能信她……”
“世子会往自己头上戴绿帽子?仆妇为何说锦棠屋里进了男人?这不是你母女的安排?”
“定是误会……”
“和世子有婚约的是锦棠!让明月替她拜堂究竟是谁的主意?此事若是惹恼了岐王,你以为你兜得住吗?”
方氏渐渐没了声音。
……
陆锦棠轻笑着走远,陆家人还以为她是那个肚子里有话,却倒不出来,会被几句话哄骗的团团转的二小姐呢?
既然她已经穿越而来,谁都别想欺负到她头上来!
“小葵,你去耳房睡吧。”陆锦棠习惯了一个人睡觉。
可她进了闺房关了门,却立时察觉到不对。
她伸手就要开门。
门栓却被人一推,当的闩住了门。
“你若现在叫喊,便坐实了你屋里藏有男人的罪名了。”有个身影,在黑暗中靠在门框上,戏谑轻笑。
陆锦棠向后退了两步,顺手抄了一只细口葫芦瓶背在身后。
黑暗的房间里,她这细小的动作似乎也落入那男人的眼中,颀长的身影处传来一声轻笑,“一只小花瓶,对我没用。本王只是很好奇,你如何知道陆明月怀孕?”
他说话间向她靠近。
陆锦棠借着窗外月光,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襄王爷夜探女子闺房,就是为了问这个?”
“不全是。”襄王轻笑,“更多的是好奇。”
“我姐姐是否怀孕,与你有什么相干?”陆锦棠眯眼轻嗤。
“与本王无关,却与你的品性有关。若是你信口胡说,在你父亲与家仆面前,诬陷她,败坏自家姐妹的名节,说明你这个人品行不端,令人嫌恶。”襄王说。
陆锦棠不屑的轻嗤一声,“我品行如何,似乎也与襄王爷没有关系吧?”
“怎么会无关呢?”襄王轻笑着抬脚,一步步走向她。
陆锦棠退无可退,一步步被他逼得背抵在墙上。
她捏紧了手中的花瓶,虽说现在这副身体差了些,但她对人体穴位软肋了如指掌,一下子砸下去,让他不省人事,还是很轻松的。
“你我已有肌肤之亲,你若品行端正,又恰好会医术……我娶你过门不是正好?”襄王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