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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是怎么了?怎么比敢回来那时候看起来还……”沈昕话没说完,小丫鬟的哭声就更大了。
她嘤嘤哭泣的声音,扰得人心烦意乱。
沈昕柳眉倒竖想要呵斥她,但见她也是担心她家小姐,沈昕忍了几忍,方才忍住,“太医,这是怎么回事?”
“按说,尉迟小姐这会儿烧应该退了才是,已经行过针,也服了药,怎会……”
有小宫女恰把煎好的药送了过来。
太医起身道,“且再服上一剂看看。”
沈昕皱紧了眉头,心中却忍不住想念婶婶,倘若是婶婶在这里,婶婶定然有办法,婶婶才是真正的神医,药到病除……
沈昕正皱眉琢磨着。
太医却猛然低呼了一声,“等等!”
他这一嗓子,倒是把沈昕给吓了一跳。
正要给尉迟容喂药的丫鬟也惊了一惊,险些把药碗都给扔了。
太医上前,“拿来我看看!”
他伸手到丫鬟面前,丫鬟愣了愣,才把手里的药碗交给他。
沈昕见状,眼睛立时眯了起来,目光紧紧的盯在那碗汤药之上。
太医把药碗放在鼻端嗅了嗅,他眼目微凝。
屋子里的气氛立时显得有些紧张凝滞。
“太医,这药……”沈昕还未问完,却见这太医又抿了一口药,亲自尝了尝。
沈昕的话音都卡在了嗓子眼儿里。
“这药不太对劲……”太医低声说道。
尉迟家的丫鬟,立时又哭了起来。
沈昕再也忍不住,压低声音呵斥她,“闭嘴!太医,这药哪里不对?”
“药渣可还放着?我需得看过药渣方能断言!”太医脸色凝重。
沈昕立即带着春兴转身出门,去小厨房查看药渣。
太医也疾步跟了出来。
刚出了尉迟容的屋子,便迎面与焦急等在屋子外头的玉玳撞上了。
玉玳眼睛里都冒出了红血丝,“她……”玉玳急道,“她怎么样了?”
沈昕看他一眼,冷漠的转开视线,一言不发的从他身边越了过去。
太医不知他的身份,见颐和公主不理他,便也没有搭理玉玳,快步跟着沈昕去了小厨房查看药渣。
人还没进小厨房,却已经嗅到了浓浓的药味儿,又苦又涩。
“药渣可还……”沈昕话尚未问完,声音却戛然而止。
跟在她身后的春兴却抑制不住的高声惊叫起来,“啊……”
太医听闻这惊叫之声,抖了一下,快步上前,推开丫鬟,进得小厨房。
只见一个粗使宫女,穿着灰扑扑还沾着炉灰的衣裳,挂在半空,随着窗口吹进的风,飘飘荡荡……
她的脖子系着一根绳子,悬挂在梁上,她的脸已经憋成了紫红的颜色。
太医也是脸色大变,好在他比春兴冷静的多,“来人,快把她取下来!看看还有救没有!”
玉玳是被春兴的惊叫声招过来的。
他过来的时候,小厨房里外已经围了好些人。大家一阵手忙脚乱,悬梁自尽的宫女被人取了下来,但手脚都开始渐冷了,身体也是僵硬至极。
太医凝眸看着她,迟缓的摇了摇头,又去查看那药渣。
“果然……是药被人换了!”太医皱眉厉声说道,“这药再服一剂下去,尉迟小姐的命……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沈昕怒喝一声,“是谁!谁要害尉迟容!”
她低吼完,却见众人的目光都偷偷的落在她身上,又似乎不太敢看她。这视线仿佛凌迟处死一般,活生生的刮在沈昕的身上。
第660章一起死()
她只觉自己背上盯着一道格外热切的视线,她皱眉回头,却迎上了玉玳的目光。
沈昕推开众人,快步回到正房,尉迟容的丫鬟从房间里出来,噗通跪在沈昕面前。
“公主……求求公主,叫我家小姐回家去吧!若是就这么在宫里……求公主给我家小姐一个活命的机会吧……”
她挡在沈昕的脚前。
“哭什么哭!让开!”沈昕冷着脸厉喝,“来人,去请父皇来!竟有那奸恶小人,在我禧月阁里作乱!我定要抓出那奸恶之人来!”
“公主要抓人,尚需调查,需要时间,可我家小姐……她还能有这时间,等公主查清楚吗?求公主大人大量,叫我家小姐回家医治吧!”丫鬟痛哭流涕,涕泪横流,好不可怜。
沈昕被她抱住脚,挪动不得。
她身子绷得直直的,脸色也绷的紧。
“你松开手,我必不能让你家小姐在禧月阁里出了事,如今太医已经检查过药渣,换了药,你家小姐就没事了……”沈昕缓缓说道。
丫鬟却不肯松手,“一次药能出问题,哪里能保证下次不会出问题,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若有人居心叵测,那便防不胜防……我家小姐向来为人低调,从不曾招惹什么人,打从住进公主的禧月阁里,才会……”
“你说什么?”沈昕猛然低头,冷冷的看着尉迟家的丫鬟,“你的意思是说,尉迟容这样,乃是因我所害?”
小丫鬟抽抽搭搭的哭泣,却并不开口否认。
沈昕脸色难看至极。
听闻背后有熟悉的脚步声,她甚至没有回头,就已经听出,是谁走了进来。
“昕儿……”
听闻玉玳熟悉又低沉的声音,沈昕忽然有些想哭。
她轻轻的闭上眼,忍住眼眶里的泪。
“还是……叫她回家去医治吧,在宫里到底是……”
“你说什么?”沈昕猛然睁开眼,紧紧的盯着玉玳,她眼里的泪,却再也忍不住的滑落出来,“你说让她回去?你自始至终都信不过我吗?”
玉玳皱了皱眉,“不是,可是这一切的事情,都是在宫里发生的,宫里从来都不是个太平的地方。让她回去自己家中,好歹都是贴心之人……”
玉玳欲言又止,目光深敛的看着沈昕。
沈昕却冷冷的笑了,“玉玳……你真好,咱们这么多年的相处,这么多年的感情……你竟不相信我,不肯与我站在一起……”
“不是,昕儿,我不曾怀疑你,你怎么会这么说?”玉玳有些急,也有些生气。
“让开!我不同意尉迟容回去!她既是在宫里出的事,必然要在宫里治好了,醒过来!”沈昕冷声果断说道,“春兴的嫌疑还未洗清,我的清白还没证明,让她回了家里,也无法对尉迟家有交代!劝我送她回家的人,都不必开口了!”
尉迟家的小丫鬟抱着她的脚不放手,却被她一脚踢开。
沈昕力气极大,她真想走,小丫鬟哪里能挡住她。
太医重新调整了药方。
沈昕接过药方看了看,指着那太医道,“你亲自去御药房里抓药,不假他人之手!亲自把药煎好了,送到我手上,中间若是挨了旁人的手,或这药再出了什么问题,我唯你是问!”
太医连忙拱手应了。
沈世勋被人请来之时,太医已经在小厨房里煎药了。
玉琪也从外头回来,他已经换过了衣裳,只是他束起的头发里,还有着未熏干的水汽。
他大约是刚从玉湖里潜水查看了回来。
“昕儿,你莫要固执,宫中藏着怎样的魑魅魍魉,可待这件事情过去,朕着人仔细调查!”沈世勋看着沈昕说道,“尉迟家姑娘的性命安危,却是刻不容缓,若是在宫中防不胜防,不如先叫人把她送回……”
“爹爹不必说了!”沈昕声音冷硬,只是这会儿脸上却已经没了什么表情。
玉琪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只觉她浑身泛着一股清冷孤寂之意,好似她在孤身作战,身边却没有一个能够理解她,支持她的人。
她单薄的身影,在这灯火通明的殿中,看起来,萧瑟极了。
“圣上,某也深以为,此时不当送尉迟小姐回去,当尽一切能力在宫中救治她!”玉琪忽而拱手说道。
他话音落地,沈世勋和玉玳都瞪眼看着他。
沈昕的目光,也迟缓的转到他身上。
“人心叵测,但并非是防不胜防,但是这确关乎公主的清白。倘若尉迟小姐是如今这状态,被送回了家中,京都人会如何议论公主?便是公主有百十张嘴,也说不清了!”玉琪缓缓说道,“但若留了尉迟小姐在宫中,在禧月阁里脱离危险,第一时间问清楚她落水,究竟怎么一回事,自然能证明公主的冤屈。”
沈昕咬了咬下唇,垂下视线。
玉琪深吸了一口气,“如今最需要被医治的是尉迟小姐,可最需要被信任支持的,乃是昕儿。”
沈昕的眼泪扑簌滑落,憋闷在心的委屈,似乎终于被人看见了,被人体贴到了。
“只要尉迟小姐能醒过来,她的清白迟早能证明了……这倒是小事……”沈世勋的话未说话。
沈昕却忽然梗着脖子说,“我亲自照顾她,她醒来以前,我片刻不离她身边!倘若她真有什么不测……我陪她一!起!死!如此,可以了吗?”
沈昕话音落地,殿中立时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沈昕的身上。沈昕正义凛然,丝毫不畏惧这汤药的真伪,定然腰用这副汤药证明自己的清白。
恰太医从外头端了漆盘进来,里头正放着浓黑的汤药。
沈昕说,他要不假旁人之手,出了问题唯他是问,他便是连端药这小事儿,都不敢叫旁人去做。她一定要控制所有的可变之量,揪出真凶。
“禀圣上,公主,药煎好了。”太医小声说道,这殿里的气氛太怪异了,他如此之小的声音,听起来却有些振聋发聩的效果。
第661章清白()
沈昕阔步上前,从他手中接过药碗,“叔叔早就教导过我,做人做事,言出必行!我刚刚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倘若她死,我亦不会活!还请圣上,许得她留在宫中医治!”
说完,她便端着药碗进了尉迟容的房间。
“春兴,把尉迟小姐扶起来。”沈昕说道。
春兴忙跟进了房间,把尉迟容扶坐起,倚靠进她的怀里,小心的掰开她的嘴,让沈昕为她灌药。
堂堂公主,竟也做起了伺候人的活儿。
尉迟家的丫鬟迟疑片刻,终是从地上爬了起来,不再恳求回府,踉踉跄跄的奔回她小姐身边。
殿中的三个男子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这三个男人都是她至亲之人,却在她孤立无援的时候,没有支持她。
唯有玉琪出言相助。
她立下“同死”的誓言,叫三个男人的面色都不甚好看。
玉琪皱眉提步来到玉玳身边,他抬手拍了拍玉玳的肩,“你知道她心里有多难受吗?尉迟容病倒,她心里的煎熬未必比一个病人好过,她当我们是亲人,是她可以信赖依托之人,可是我们……”
玉玳抬手挥开玉琪搭在他肩上的手,绷着脸来到尉迟容的房门口。
他抬眼向里张望,只是有屏风遮挡视线,他什么都瞧不见。
晚膳时候,沈昕亲自喂尉迟容喝下了一碗汤药。
整整一夜,她都守在尉迟容的床边,衣不解带,一夜未眠。
天快亮的时候,沈昕惊喜道,“她的烧退了!”
守在禧月阁的太医立即被请进来,诊脉之后,太医长松了一口气,还抬手摸了摸脖子,似乎这才觉得脑袋在脖子上长踏实了,“臣再去煎一剂药,以巩固疗效。”
“公主一夜都没有合眼了,去躺一会儿吧,有婢子在这里呢!”春兴小声说道。
沈昕却凝眸摇了摇头,“她不醒,我哪儿也不去!”
尉迟家的丫鬟,偷偷抬头,忐忑的看了沈昕一眼,又忙低下头去,丫鬟脸上有些愧色。
太医煎好了药,亲自送来。
丫鬟上前,欲要端碗。
沈昕却先她一步,根本不叫她碰那药碗。
“春兴,把尉迟小姐扶起来,旁人站到一边去!”沈昕开口,她一勺一勺的把药吹的不烫了,灌入尉迟容的口中。
丫鬟倒成了一旁的闲人。
沈昕片刻不离的守着尉迟容。
一直到次日下午,她衣带不解,一眼未眨。
尉迟容姗姗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沈昕疲惫的脸,泛红的眼睛。
“尉迟容,你终于醒了?”沈昕咧嘴而笑,脸上有多少无奈,眼中有多少委屈,大约没人的说得清。
“太医!太医!”春兴兴奋的高声喊道,“快来,尉迟小姐醒过来了!”
尉迟容脸上还有些恍惚之色,“公主?怎么是您……”
她左右看了看,似乎很奇怪,为何是公主守在自己的床边,却不见丫鬟在一旁服侍。
丫鬟随着太医一起进来,“小姐,您……您终于醒了!可吓死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