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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池眠又问。
“今年十月份。”
“上次在医院看到的那个打火机,也是那个男人的是不是?”
欧阳文静不喜欢池眠用‘那个男人’来形容晏时遇,过于轻蔑,甚至没有最基本的尊重,也听出池眠没有接受她这个‘男朋友’,但她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任何事都没有绝对,年纪相差大又怎么样?也许我们会有矛盾,但那些并不是不能调和——”
池眠打断她:“他是做什么的?”
欧阳文静不敢和盘托出,想到马宁宁上次说军官跟公务员差不多,便道:“在政府部门工作,副处级别。”
池眠眼神冷了:“这个年纪,这样工作的男人,还没结婚,你不觉得奇——”
“他离婚了。”欧阳文静平静地说道。
“……”
池眠脸上的表情变为不敢置信,似乎一下子无法消化这个讯息,然而很快,她又回过神,嗓音冷了几个调:“一个离婚男人?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你找什么不好,找个结过婚的男人?”
这样的反应,跟预想的没有差别,欧阳文静却依然抱着一丝的希望。
可是现在,她还没过多说明,已经换来池眠强烈的反对。
“我不会同意的。”
欧阳文静再也维持不住心平气和的表象:“离了婚就一定不是好人吗?凭什么用一个称谓就去否定一个人?难道离了婚就不能再拥有新的开始了吗?因为离婚,就要遭受你们这些人的白眼吗?”
第1630章 番(540)()
“只要他不来'马蚤'扰我的女儿,我对他这个人,没有任何看法。”
每次都这样……
她就知道会这样……
欧阳文静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眼圈微红,却还倔强地跟池眠对视,不肯做出让步。
“我只是告诉你一声,你同不同意,对我来说不重要。”
丢下这句话,欧阳文静要进屋。
池眠对着她的背影,稍稍拔高了声量:“你不在乎我的想法,那你爷爷还有外公呢?你觉得他们会答应你嫁给一个三十岁还离异的男人?”
欧阳文静蓦地回身:“他们不是你,不会随随便便就否定我的感情!”
“是吗?”池眠手指着欧阳文静身后的屋子,“那你现在就进去问问你外公,把你刚才跟我说的话再跟他说一遍,到底是我不顾你的感受,还是你的肆意妄为不顾家里其他人的感受?”
说完,池眠从神情僵硬的欧阳文静身边走过,率先进了屋。
——
唐嫂刚从二楼打扫好下来,恰好看到玄关处脸色苍白的池眠,立即过去询问。
“没什么,就是昨晚没休息好。”
池眠冲唐嫂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然后拎着包上楼了。
回到卧室,池眠靠着门站,捂着胸口了会儿,等到气顺了后她才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包被她随手放在了旁边。
池眠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仔细看,哪怕化了妆,鱼尾纹还是很明显。
尽管她不愿意承认,但她心里很清楚,自己真的老了。
没有人知道,在那个她打电话告诉欧阳文静要跟欧阳铭离婚的晚上,白天她去医院拿ct检查报告,结果并不好,最后确诊为乳腺癌晚期。
听到‘恶性肿瘤’四个字时,对于池眠而言,不过是顷刻间的恍惚。
她很平静。
平静地离开专家门诊,平静地走出医院,直到走进欧阳家的大门,她都没有任何要倾诉的谷欠望。
如果不是她心血来潮去医院检查,也许到死,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得了癌症。
看着院子里的那棵柿子树,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
医生希望她立刻住院进行相关治疗甚至手术,如果再不进行癌细胞切除,癌细胞会扩散得更厉害,到时候恐怕真的无力回天了。
从门诊室出来,池眠在等候室里坐了很久,旁边也有很多拿着挂号单等待的病人,有的脸色蜡黄,也有的走路需要人扶,她看上去是那群人里最健康的,谁又猜得到她身体里已经长了一颗肿瘤。
去停车场时,经过住院部,池眠看到好几个戴着帽子的女人,形容枯槁,瘦得像一具活骷髅。
治疗乳腺癌的过程,在手术后,无外乎化疗跟吃药。
到时候,她也会变成她们其中的一个。
她们身边最起码还有丈夫,可她的丈夫在哪里?听到她得癌症的消息,会不会喜极而泣?
她跟欧阳铭的幸福日子并不多,剩余的都是相互折磨的争吵……
池眠想起那天在集团写字楼看到的白荼。
岁月似乎格外眷顾这个女人,跟十九年前发现她和欧阳铭有染时没有任何变化,皮肤依旧光滑细腻。
第1631章 番(541)()
她无法想象自己割掉辱房后不男不女的样子,在化疗的过程中,每天清晨都会看到枕头上掉落的大捧头发,也不想在某一天面对镜子的时候,被自己狰狞的脸庞吓到尖叫。
所以,她拒绝了医院的建议。
既然接受治疗也可能死,为什么不让自己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美丽一点?
走进家门,站在客厅门口,池眠想到的不是曾经跟欧阳铭在这里一次又一次的争吵,而是年幼的欧阳文静坐在沙发和茶桌之间,拿着铅笔在那里写字,偶尔拿起橡皮来擦掉错别字,然后鼓着腮帮吹掉橡皮屑。
可能人真只有在面对死亡时,才会清楚地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
欧阳文静在院子里待了良久,直到手脚冰凉,她才身心俱疲地走进屋子。
回到房间,她趴在书桌上看着那串红石榴手链,怔怔地失神。
真有那么难吗?
欧阳文静用手指轻轻拨动那一颗颗红色的石榴石,心神恍惚。
池眠用的‘骚扰’两个字,让欧阳文静的鼻子泛酸,她不喜欢别人用最坏的心思去揣度晏时遇,尤其是她身边的人,偏偏她改变不了池眠的想法。
难道离异的男人只有找离异的女人才算正常?跟年轻小姑娘谈恋爱就是心理变态?
不愿意去深入了解,就因为‘结过婚’三个字直接对一个人宣判死刑。
那么好的人,为什么要因为她遭受那样的菲薄?
他应该是长辈口中点头称赞的青年才俊,就像在学校里,他站在看台上会被很多女生仰慕,而不是被她的家人用各种难堪的言辞羞辱。
一上午,欧阳文静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像在跟池眠赌气,又仿佛在跟自己生闷气。
中午,唐嫂敲门喊她下楼吃饭。
欧阳文静走到餐厅门口,看见池眠背对她坐着,脚步稍有放缓,但还是绕过去坐到对面。
也许是因为早上在门口的不欢而散,欧阳文静觉得餐厅里的氛围都有点压抑。
池老爷子对刚坐下的外孙女说:“今天天气不错,别闷在屋里,多出来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欧阳文静冲老人家甜甜地说了几句讨好的话,哄得老爷子眉开眼笑。
池眠自始至终都没开口,也没多看欧阳文静一眼,自顾自地吃着饭。
池老爷子要盛饭,欧阳文静主动把碗接过来:“我去吧。”
欧阳文静走进厨房,刚打开电饭锅盖,隔着一堵墙,听到餐厅里外公询问的声音:“你妹妹又出去了?”
池沫没有在家里吃饭。
自打欧阳文静住在这里,她也很少见到池沫,似乎天天不着家。
“可能有事吧。”池眠说。
池老爷子轻哼一声,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她能有什么事?不就整天瞎折腾!还当自己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我看她这次倒像是认真的——”
“才认识几天就要跟人谈婚论嫁,她也不用脑子想想,人家难道真图她这个人?”
“那个韦少校人看上去还不错,”欧阳文静听到池眠的说话声,盛饭的动作下意识放慢,“上次来家里,说话做事都进退有度,沫沫的性子比较急躁,正需要这样稳重的人在身边。”
第1632章 番(542)()
“连时遇那样的都吃不消她,一般人还有谁肯真心实意跟她过日子!”
欧阳文静端着饭碗出来,正在说话的两人也结束了话题。
刚拖过椅子坐下,池老爷子又按捺不住地感慨:“我看哪,还是时遇最好,都离婚了还时不时来探望我这个老头子,说到底,还是我们对不住人家……”
欧阳文静低着头,闻言,握筷的手指却不禁收了收。
……
后半顿饭,欧阳文静吃的不是滋味。
下午,她又窝进自己的房间,仰躺在床上,生出了一种‘这个世界不理解我’的厌世念头。
池眠说外公也不会同意她嫁给一个三十岁又离异的男人,真是这样子吗?
刚才,她明明听到外公有夸他。
昏昏欲睡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看到来电显示,欧阳文静瞬间就清醒了。
“喂?”她从床上坐起来,声音放得很轻很柔。
“在做什么?”
“没什么,本来打算睡午觉的。”欧阳文静抿了抿唇角,眼眸微动,试探地问:“有事?”
“嗯。”
晏时遇稍作停顿,他又说:“我在大院的西侧偏门,能出来吗?”
因为太突然,欧阳文静小脸上懵懵的,但人已经急忙下了床,尽管她嘴里说着:“你在跟我开玩笑吧?我才不会相信。”
“能出来吗?”晏时遇又问了一遍。
欧阳文静听出他是认真的,心跳反而越来越快,忘了该问什么,套上棉拖说:“我马上出去。”
——
拿着手机跑下楼,欧阳文静手忙脚乱地换了帆布鞋,去了家属院的西侧门。
到门口,果真看到晏时遇靠着越野车站在路边的树影底下。
位置其实不显眼,但她还是一眼就找到了他。
欧阳文静立刻跑过去,在晏时遇跟前停下,气息有些急,一双猫瞳格外明亮,望着他道:“你怎么突然过来了?工作不忙吗?”
晏时遇的眼中有血丝,可能是晚上没休息好,眼秳似乎又深凹了一些,五官却更显深邃迷人。
欧阳文静注意到他的外套里还是军衬,像是急急忙忙出来的。
“这样子过来,要是被人看到怎么办?”
话虽这么说,但她的口吻,没有一丝的责备,反而有些意外的愉悦。
晏时遇看着她眉目动人的模样,心中情动,他突然伸过长臂将欧阳文静带入怀里,弯下头亲了亲她红艳艳的嘴唇。
欧阳文静被他轻浪的动作吓了一跳,这人不对劲呢,大白天的,还是在马路上,她红着脸双手抵上晏时遇结实的胸膛:“喂喂!有人呢……”
晏时遇就势放开了她,却叫她上车,低声道:“有事跟你说。”
他的语气不像调笑。
欧阳文静听得心里稍稍一沉,她边系安全带边装作随意地问:“什么事这么要紧,电话里不可以说吗?这样特意跑一趟,还是……”说着,漆黑的眼珠子转了转,凑过去,捏着声道:“其实是你想我了,所以假借这个由头跑来找我?”
左手突然被握住,手背的温暖让欧阳文静低头,入目的是男人修长有力的大手。
第1633章 番(543)()
晏时遇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捏着她柔软纤细的手。
他目视着前方路况,手指却轻轻摩挲那只小手,很温柔的动作,但温柔中又暗含更深的感情在其中。
欧阳文静翻过手,穿过晏时遇右手的指缝。
十指紧扣的瞬间,她的心里感到特别踏实又甜蜜。
……
车子在离大院不远的一个公园停下。
因为这里设施陈旧,平日都没什么人来,四周的树木很茂密,对军绿色的越野车而言,就是一道天然的遮掩色。
欧阳文静看着周围的环境,心里有困惑,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
“这里好偏僻,怎么到——”
还没说完,欧阳文静唇上蓦地一热。
晏时遇已经解开安全带,他颀长的上身倾斜,左手甚至还搭在方向盘上,薄唇轻贴她的嘴唇……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经历,在车上,还是在白天。
好久之后,女孩的身体,像离了箭的弓弦,顿时松软下来。
发丝被汗水浸湿,黏在脸颊上。
欧阳文静大口大口地喘息。
晏时遇把脸埋在她的发间,他的呼吸也没平顺下来,不知过了多久,他低哑有磁性的嗓音在寂静的车内响起:“我最近要去一趟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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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你以为经过蹉跎岁月,终有一日会被慢慢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