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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时遇突然没声了,只是拿深幽的眼睛凝着她。
欧阳文静嗤笑:“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这些年你妈不也经常给你安排相亲?人到了一定年纪,如果还是没对象,又想找个适合自己的,相亲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第1669章 番(579)()
她这话大有‘你能相亲,凭什么我就不可以,我管不着你,你也别来管我’的意思。
“你以前不是一直跟我说,让我多与人接触交往吗?”
欧阳文静兀自沉浸在那时候他拒绝自己时说的那番话中:“今天我跟肖益相亲,说实话,感觉还不错,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现,我们还打算去看电影。跟他在一起,也许没有让我怦然心跳的感觉,但是很舒服,不用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跟我在一起,你的心理负担就这么重?”晏时遇幽声问她。
欧阳文静斩钉截铁地说‘是’,“跟你在一起,我随时随地都要去担心下一刻会不会被熟人看到,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些事……其实本来就没什么好隐瞒的,这几年我时常会想到过去,那时候我的年纪小,太无所顾忌,总天真地以为只要相爱就好,却低估了世俗的看法和这个社会的舆/论压力。”
想到那个成型的男婴,欧阳文静的眼前仿佛又重现了那个血淋淋的画面,她的嘴唇渐失了血色,“后来我算彻底清醒过来,普通家庭像我们这样的情况尚且要被人指手画脚,更何况是像你跟我这样的家世背景——”
说到后来,欧阳文静的情绪趋向平静,像个旁观者在陈述事实:“跟我在一起,也许明天你在军政道路上的前途就会戛然而止,舆/论不会放过你,所有矛头都会指向你,甚至你父亲的政敌也会拿这件事来制造麻烦。”
“说完了?”晏时遇咄咄的目光直视着她,低沉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感情。
“过去的就让它随风而去,现在既然说开了,你以后……”欧阳文静咬了咬唇,语调依旧坚定:“不要再来找我了。”
他突然低声问:“怀孕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欧阳文静眨了下眼睫,也眨去了眼底的水光,“反正没留下来,再提有什么意思?”
晏时遇的眼圈稍稍泛红,眼眸深不见底,犹如两潭危险的漩涡,好像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欧阳文静转身欲走。
擦肩而过时,晏时遇忽然攥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他手上一用劲,已经把人扯回来。
欧阳文静被扯得身形不稳,在她伸手去撑墙壁的同时,晏时遇已经抬起她的下颌,温热的薄唇覆上来,四片唇瓣相贴,鼻息间是他身上呼吸的味道,过于霸道的啃吻,让她无力抵挡。
疼!
这是欧阳文静的第一反应。
那不是吻,男人用力咬噬她的嘴唇,蛮横的力道令她的呼吸不畅。
欧阳文静的手握拳捶着男人宽实的肩膀,想推开他,却反而被搂得更紧。
两具紧紧相贴的身躯,不留缝隙。
这样的吻,仿佛是在求证什么,也许是想证明她并不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薄情寡义,也许是想证明她的心里依旧有他的存在,也许还有更多……想到那个夭折的孩子,他吻得越加深切。
旁边洗手间的门被晏时遇随手推开。
欧阳文静被他拽进去,她的后背撞上冰凉的瓷砖,晏时遇一边吻她一边反锁了洗手间的门。
第1670章 番(580)()
欧阳文静眼角余光瞟见那排小便池,立刻意识到这是男士洗手间:“呜……”
晏时遇,你个混蛋!
男人的身体如一座大山竖在跟前,无论她怎么推搡都不管用。
外面响起敲门声,有人想要进来上厕所。
欧阳文静挣扎得更厉害,因为感到羞恼,她乱动的腿被男人如铁钳般的长腿夹住,想要骂人,嘴巴却被堵住,她脑海里只盘旋着一个沮丧又无力的声音——每次都这样,每次都这样……
包里不适时地传来手机铃声,周而复始响着。
她之前说‘没电’的谎言不攻自破。
当洗手间门的门锁转动,欧阳文静被拖进狭仄隔间里,几乎隔间门合上的同时,那边的门也被酒店工作人员打开了。
晏时遇比欧阳文静高了差不多一个头,他攥着她的右手按在隔板上,把她娇瘦的身体牵制在怀里。
“没人呀,门怎么就反锁了?”有人在外边走动说话。
“可能是锁芯出了问题,明天找人来修一下。”
欧阳文静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发现,脸皮再厚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紧接着外面传来放水声。
知道那是什么,欧阳文静的脸颊晕开潮红。
那些人洗完手陆续离开洗手间,片刻后又恢复安静,还有洗手间门合拢的轻微声响。
自始至终,晏时遇都低头观察着她的脸庞,忽然他稍稍弯下脖颈,头碰着欧阳文静的额头,简单的一个动作,却蕴含了太多浓烈缱绻的感情。
欧阳文静闻到他身上的烟味,混杂着成熟男人独有的味道,这种气息让她贪恋。
她的眼睫翕合,胸口却起伏得越来越明显,仿佛下一秒就会抑制不住心底翻滚的浪潮。
晏时遇另一只手摸上她的脸颊,他的手指骨节看上去很有力,宽厚的手掌显得粗粝,贴着她白嫩的肌肤,他心头一阵柔软,性感突起的喉头微动,薄唇吻上她的眼睛,嗓音低哑:“回到我的身边,你说的那些,我不在乎。”
欧阳文静却因这句话像是突然惊醒,她又想起医生说的话,抬起头望着他那双幽深的眼:“可是我在乎。”
“陆岳堂告诉你我怀过孕,那他一定没跟你说……因为连他都不知道,我以后都不会生了。”
晏时遇的眼神变了,似要将她立马戳穿看透。
只是握着她的大手却松了力道。
“失去了生育能力对一个女人而言意味着不完整,”欧阳文静注意到男人略有怔忡的神情,但她没有停止说那些尖锐的话语:“你现在说不在乎,那么十年后,二十年后呢?等到你的朋友都儿孙满堂,你真的一点都不会心生芥蒂吗?我宁愿就这样结束,也不希望在几十年后的某个晚上听到你喝醉酒告诉我,因为我,你甚至不能养育一个身上流着你的血的孩子。”
许久,晏时遇的声音才响起,很低很低:“你觉得我跟你在一起,是为了孩子?”
?“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
第1671章 番(581)()
欧阳文静说:“你可以不在乎前途,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目光,那你的家人,你也能不在乎?我们不顾他们的想法在一起,又能幸福快乐到什么时候?还有我爷爷跟外公,尤其是我外公,如果知道……以前我总觉得把所有难题抛给你就可以了,后来经过了那些事我才看清楚,人活着开心固然重要,但也不能只想着自己。”
“不是欲擒故纵,也不是赌气,我现在这样子真的挺好的,可能暂时还是没办法遗忘过去,但是终有一天我会谈恋爱,也会产生结婚的念头,但那个人,不会是你。”
说完这些话,欧阳文静推开晏时遇的手臂,拉开隔间的门,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她一路不停地走到电梯门口。
电梯门光面上,映出的是她苍白的脸色跟红红的眼眶。
从酒店出来,欧阳文静的手机响了,她看到是欧阳敏的来电,接起:“小姑。”
欧阳敏在那边问她,跟肖益处得怎么样。
“还行吧。”
“声音怎么了?”
欧阳文静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才又说:“没什么,就是有点感冒,回去吃点药就好了。”
“肖益在你旁边吗?”欧阳敏关心地问。
欧阳文静含糊地应了一声,然后听到欧阳敏的叮嘱:“既然身体不舒服,那先回家吧,别开车,让肖益送你,车子就停在那里,明天让家里的司机去取。”
……
欧阳文静回到欧阳家将近九点,她停好车,上楼回了自己房间,躺在床上感到心身疲倦。
她盯着天花板,回忆起那个孩子从身体里剥离的痛苦。
引产的孩子几乎活不成,会被医院集中火焚掉。
她想起昏迷前看到那个被医生抱在手里满身鲜血的孩子,很幼小也很脆弱,她醒过来后,哭着要找孩子,池眠给了她一巴掌,也把她打醒了。
孩子死了。后来护士告诉她,是个男孩。
欧阳文静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出事的前一天,她感受到胎动,很微妙的感觉,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应该也是这辈子唯一的一次。
——————————
晏时遇从酒店出来,没有即刻就走,而是静静地独坐在车里。
手机响了,晏时遇没心情接,但瞥到屏幕显示的号码,在第五个电话响起时,他低声接了,是老太太打来的,老太太抱怨他怎么又跑出去了,顺便又把相亲的事情一说:“那么多好姑娘,你怎么就看不上人家呢?你当面是怎么答应我的,转身又忘得一干二净,你好歹给我去上一次,要真不喜欢做朋友也行哪!”
晏时遇握着手机没接话。
“你是不是还在想着文静啊?”老太太突然说,见儿子不否认,她也跟着长吁短叹:“那时候你们不还好好的吗?都要怪那死老头,让你去当兵。这下好了,老婆一个个都跑了,就算当上将军又怎么样?那也是光杆司令!”
“过几天我就回去。”晏时遇开口道。
老太太听出儿子情绪貌似不太对,但听他说没事,怕他心烦就没揪着问,但也再三让他照顾好自己。
第1672章 番(582)()
结束通话,把手机丢到一旁。
晏时遇低下头去点烟,打了好几次打火机都没窜出火苗,后来好不容易点了火,在袅袅升起的烟雾里,他夹着烟的手指却有微不可见的颤抖。
往后仰起头靠着座位,徐徐吐出一口青白色烟,晏时遇脸上的表情有瞬间的空白。
大脑里还回绕着欧阳文静说的那句话。
“……我以后都不会生了。”
这句话,仿佛一把利刃狠狠插进他的心口,比从陆岳堂口中得知他失去过一个孩子时还要来的痛。
晏时遇沉默地盯着漆黑的车顶,眼眶微微的有些红。
——
欧阳文静盯着亮起的手机屏幕,那里面是晏时遇刚刚发来的短信——【家属院西侧偏门,出来】
窗外天气漆黑,欧阳文静的手指弯曲攥紧了手机。
过了会儿,她回过去——
【我已经睡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不到五秒,手机又震了下。
【要我进去找你?】
欧阳文静看着他任意妄为的内容,迅速回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不想再有过多的纠缠,希望您明白。】
她故意用了‘您’字,像在提醒他:你是长辈,要有做长辈的分寸。
【五分钟后,我去找你。】
标点齐全的一条短信,欧阳文静知道他是认真的。
这个疯子!
欧阳文静匆匆跑到大院偏门,看见晏时遇正站在路旁边低头抽烟。
她止住脚步,一颗心揪着难受。
晏时遇有所察觉,他朝门口这边望过来,然后欧阳文静看到他扔掉烟蒂头,踩熄后朝这边走来,他真像短信里表现得那样无所顾忌,欧阳文静咬咬牙,在被别人瞧见之前,硬着头皮迎上去。
“你疯了!”待靠近,欧阳文静神色紧张地道,“你到这里来做什么?如果被认识的人看到——”
她边说边伸手推晏时遇坚实的胸膛:“你快走,话我都已经说明白,没什么好谈的了。”
晏时遇拽住她的手,压低声音,“你问我,是不是能不在乎家人的想法,我现在就告诉你答案。”
“……”欧阳文静忘记去挣脱自己的手。
晏时遇说:“我尊重自己的家人,也不否认他们在我的生命里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在做任何的决定前,我都会下意识去考虑他们的意见。父亲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几年,我就能晋升为少将。”
欧阳文静没作声。
晏时遇看她乖巧的样子,他脸上流露出温柔,眼眸深邃地注视着她的小脸:“我说这些,是想为了告诉你,一直以来我都很清楚自己肩上的责任,我做任何事都经过深思熟虑,而不是朝令夕改的一时冲动。”
欧阳文静眼眶有些难受,嘴里却道:“这些话,你没必要跟我说。”
晏时遇低声问,嗓音很有磁性:“还跟我耍小性子?”
欧阳文静作势把头别向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