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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校淡笑,然后道:“首长想见欧阳小姐一面。”
“哪个首长?”
“晏家首长,晏家首长。”
虽然自己也有猜测,但真的听到这个称呼,欧阳文静还是很忐忑,不过她还是跟着那位大校走了。
路上,其实她可以发短信给晏时遇求救,她也拿出了手机。
迟疑了好久,终究又收起了手机。
那位大校带欧阳文静去的是一家茶楼。
轿车停在路边,大校从副驾驶座回过头,他告诉了欧阳文静晏父所在的包间,“我就不进去了,总参谋长应该已经在等你。”
欧阳文静点头,冲对方道了谢,推开车门下去。
——
欧阳文静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找到包间,她在门口站了会儿,这才伸手握着门把推开走进去。
包间里只坐着一个人。
晏父没有穿军装,乍一眼,谁会想到这个安静沏茶的老人家是经常出现在中央新闻联播里的那个军委大人物。
听到门口的动静,晏父抬头,看到她,淡淡地说了句:“来了?”
那张脸,比六年前多了几条细纹,依旧充满威严,眼神犀利,欧阳文静觉得,这就是晏时遇老年时的版本。
她没再杵在那里,合上门过去,但也不知道该怎么跟眼前的人打招呼。
直觉告诉她,晏父应该是知道了什么。
多年前,她可以神情自然地叫对方‘伯父’,可是现在,如果晏父真的知道了她的身份……望着这个跟自己爷爷差不多年纪的长辈,欧阳文静的声音像是堵在了喉咙里。
倒是晏父神色如常,他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对吧。”
欧阳文静刚坐下,又听到晏父问她:“是喝茶还是喝饮料?”
包间的空气里弥漫着幽幽的茶香。
桌上摆着一套茶具。
欧阳文静没有再喊服务员进来点饮料,她看了眼桌边那杯冒着热气的绿茶,从善如流地说:“茶就好了。”
“难为你愿意陪我个老头子一起喝茶。”
晏父脸上流露出温和的笑,柔化了他本来严肃的面庞。
欧阳文静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晏父这样亲善的态度,因为在她的印象里,晏父是位说话做事一板一眼的长者,眉头也总皱着,而不是现在这么和蔼好相处。
一个人突然性情改变,不是有事要交代,就是遭遇了挫折,晏父显然属于前者稞。
她昨晚去部队找晏时遇的事,是不是已经传入晏父的耳里?要不然晏父怎么会突然来找自己?
但晏父不说话,欧阳文静也不敢贸贸然的提问,只是矜持地坐着。
第1721章 番(631)()
煮茶的过程很慢,令人觉得难熬。
晏父用茶夹夹着茶包放入了温水里,包间里,那股茶叶的清香瞬间浓郁不少。????
晏父像是漫不经心地开口,“说起来,前天我还跟你爷爷一起喝茶。”
“……”
欧阳文静搭在腿上的双手,因为晏父的这句话,手指蜷曲,思绪也有些凌乱,她的大脑里闪入一个讯息——
晏父真的知道了。
既然知道她是欧阳老爷子的孙女,那么,应该也知道她还是池老爷子的外孙女。
“本来我打算去c市一趟,既然你在b市,也免了我的舟车劳顿。”
欧阳文静没插嘴,静等着晏父说下去。
晏父抬起头看她一眼,自然注意到她略紧绷的身体,他把茶夹搁在碟子里,矍铄的目光望着对面这个还很年轻的小姑娘,“找你过来,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有几个问题我百思不得其解,希望能从你这里得到答案。”
欧阳文静揪着牛仔裤的面料,似要将紧张的情绪宣泄在这个动作里。
但她没有回避晏父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睛。
两人对视了会儿,倒是晏父先掩下眼帘。
晏父啜饮了口茶,水已经有些凉,萦绕在舌尖上的是茶叶淡淡的苦涩,他放下茶盏,发出‘叮’的一声微响。
半晌,晏父才开口说:“你是近期回国的?我听说你几年前去了国外念书。”
不过一个晚上,晏父打探到的事很有限。
自己儿子捅的篓子,他这个当父亲的,于理,应该绑着这个混账去欧阳家负荆请罪,但于情,那是他的亲儿子,即便做了错事,他还是不愿意看着他一条道走到黑,所以,在想了一天一夜后,他才会找上欧阳文静。
……
欧阳文静听到晏父在问自己,礼貌地答道:“我在奥地利待了两年,后来,一直在b市工作。”
晏父眼底闪过诧异,但随即就被他掩饰过去。
他点了点头,发现壶里的水沸腾了,伸手拿下铁壶,往一个空杯子里沏了杯茶。
欧阳文静盯着那淡黄色的茶水,终究是没忍住,问出了心底的困惑:“您……是怎么知道的?”
晏父的目光斜过来,轻哼一声,“那个混账东西,昨天中午找我说的。”
这个答案,让欧阳文静略有怔愣。
“你以为他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
晏父一想起晏时遇做的事,额角青筋凸显,跟小姨离婚,倒跟人外甥女搞上了,而且年纪还差这么一大截,说出去那根脊梁骨都不够人戳,最让他忍无可忍的是,做出这等糊涂事的居然是这个一向稳重懂事的儿子。
换做晏家别的人,他也见怪不怪,但偏偏是老二……
晏父又瞟了眼‘正襟危坐’的欧阳文静,想到她的爷爷跟外公,脸色稍有缓和。
两手向内撑着大腿,沉吟片刻后,才悠悠地道:“老二说要跟你结婚,这事你怎么看?”
这样的询问,想要听到的回答绝对不是她的拍手叫好。
第1722章 番(632)()
欧阳文静大概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被请到这里来。
她深呼吸,然后不露怯地对晏父道:“六年前,因为一些事,我不得不离开他,这次他去b市找到我,让我知道,有些东西,以为已经抛却了,其实始终在原地,哪怕时间过的再久,依旧没有办法从生命中抹去。”
晏父皱眉,听懂了她的意思。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的家人知道你要跟老二在一起,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欧阳文静没回答,因为她想到了池眠,想起了曾经在滨江苑的那个早上。
池眠那个怨毒的眼神,她至今还记得很清楚。
晏父见她低头沉默,他并不想为难一个二十几岁的姑娘,在她跟老二的事上,不管是谁先起的头,在他看来,错的都是老二,如果说当时十几岁的女孩还不谙情事,难道一个三十岁的男人也分不清楚轻重?
要是老二能管得住自己,也不会有现在这些事。
对欧阳文静,晏父心里很清楚,自己没有责怪的资格,能做的只有劝诫。
“老二马上就要三十七岁了,你还不到三十岁,当你们真的生活在一起,很多潜伏的矛盾都会因为意见不合而暴露出来。”
晏父眼神灼灼地望着欧阳文静,说得认真:“你现在暂时被盲目的感情蒙蔽了理智,所以无法正确地看待那些现实问题,也许老二身上有足够吸引你的地方,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两个人要过生活,单靠一份激情能维持多久?”
欧阳文静的喉头一动,有些恍惚,似乎所有人都不相信她是真心爱晏时遇的。
六年前是池眠,现在是他的父亲……
“任何一场因为冲动而成的婚姻,都是不负责任的。”
晏父稍作停顿,又继续说:“你们的生活圈子不同,能聊到一块的话题也少之又少,老二又长期在部队里,你这样的年纪,找一个同龄人,比一个过几年就要四十岁的男人来的更合适。”
欧阳文静的双手握着茶杯,那样滚烫的温度,仿佛烙在她的心口。
她抬眼,看着晏父,说:“我不认为,这是没有办法克服的问题。”
晏父扬了下眉,不置可否。
“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很多年后,这份感情也会转化为亲情。年纪相差大又怎么样?如果他比我先老去,我可以更好地照顾他。他的眼睛花了,我可以给他读报纸,他的手脚迟缓了,我可以做饭给他吃。早晨,我们可以一起出门锻炼,傍晚,我也可以用轮椅推着他去散步,晚上,他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联播,我可以给他洗脚,为他修剪指甲。这些,对我而言,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如果真的只是一时冲动,六年后,我们不会再选择开始。”
晏父从这场谈话开始以来,第一次正视这个神情倔强的女孩。
为什么说是女孩,因为比起他们,她的年纪,确实够得上这个称谓。
他的声音沉沉:“哪怕所有人都反对你们?”
第1723章 番(633)()
欧阳文静刚准备据理力争,包间门被叩响,进来的是一个勤务兵。
晏父转头看向来人:“东西拿来了?”
勤务兵过来,放在桌上的是一张纸,然后退了出去,顺手轻轻地合上了门。
欧阳文静看着那张写满字的纸,虽然从她这个角度,看不清写着什么内容,但她的心跳却莫名加快,总觉得跟自己有关。
果然——
晏父把那张纸推到了她的跟前。
欧阳文静低头,映入视线里的是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申请书”。
“这是老二今天上午打的申请报告,他想要调去b大的军校当教导员。”
欧阳文静蓦地抬起眼眸,对上的是晏父严肃凛冽的视线。
她的手指不由捏紧那张申请报告。
“凭他的资历,去国防大都绰绰有余,却要跑到b市当个小小的教导员,况且,他现在身强体壮,不是残了废了。”晏父定定地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女孩,无声的叹息:“我想不明白,所以,只好请你替我分析分析他这种行为。”
“我……”欧阳文静张了张嘴。
“是不是很动容?”
晏父鬓边灰白的头发在灯光下一晃而过,他说的每个字都戳着欧阳文静的心窝:“你想留在b市,所以他迫不及待地要跟着去,生怕慢了一步你就跑了。
六年前他在行动中受伤,可以解释为失误,那现在呢?这一纸申请报告,是他脑门一热下的鲁莽决定,还是他心里真实的想法?”
欧阳文静手握着那张纸,她看到了右下角晏时遇的签名。
“一个男人为了你,连前途都可以置之不顾,换做是我,也会感动得一塌糊涂。”
“……”
欧阳文静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但当她稍开启双唇,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因为她从晏父话语里听出了失望。
这种失望,不是上级对下级的,而是作为一个父亲,对儿子所作所为的失望。
“包括七年前他的行为,自行申请调去西藏三年,结果一年后又打报告申请调回来,回来就回来,又去了b市,还跑到大学去当什么总教官。”晏父幽沉的目光深深地盯着欧阳文静,点破了最后那层纸:“他是为了你回来的吧?你们应该也是在那个时候……”他没再说下去。
欧阳文静没办法矢口否认,因为事实不正是这样吗?
“那时候他的婚姻出现状况,他要做什么,我这个当父亲的也由着他,现在想来,倒是我纵的他惹出这么多事来。”
“不是这样——”
“不是吗?”晏父的神色肃穆,打断了欧阳文静:“我除了是他的父亲,也是一名军人。老二干出的这些事,你觉得他称得上是个合格的军人吗?”
欧阳文静默不作声,她发现在晏父面前,任何解释都会变得苍白无力。
“现在在他心里,恐怕儿女情长比什么都重要。以前的晏时遇,也许不是个最优秀的军人,但他很清楚自己的职责,冷静,稳重,在做任何决定之前,往往把理智摆在第一位,可是现在呢?”
第1724章 番(634)()
晏父深吸了口气,神情间,掺杂了一丝疲惫:“他完全忘了一个军人身上背负的责任,视军容军纪为无物,自己想做什么就以为理所当然,爱情已经占据了他的大脑,他把他那些聪明才智都用在了谈情说爱上。”
“作为父亲,我很心痛,因为我的儿子,正在一步步毁掉他的军事生涯,这种感受你能体会吗?”
欧阳文静不是傻瓜,晏父的这番话,就差没明说是她蛊惑得晏时遇找不到东南西北。
——温柔乡,英雄冢。
哪怕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做这样一位红颜祸水。
欧阳文静忽然开口问:“如果我不是池家的外孙女,您今天还会找我,对我说这番话吗?”
晏父放下手中的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