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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是那个无名寺的黑衣人,小默默的养父!
“可惜什么?”冰凉凉的声音,高高在上,不带任何温度,好似从天而降,来自神祗的命令。
“可惜我认识你,你不认识我……”
容静在心里回答,近距离看他的脸,完美得找不到可以挑剔的地方,在月光下尤其赏心悦目,此男只应天上有呀!容静都看痴了。
孤夜白眸中掠过一抹嫌恶,他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女人就是他在郊外遇到的那个彪悍孕妇,大着肚子还能追着人满山跑。
这里是吏部仕林苑,此届女史殿试人选中唯一一个成婚生子的是被推荐上来的容家小姐,原来,就是这个女人。
或许因为他是小默默的养父,所以容静打心底默认他是好人,并不设防,谁知,孤夜白却冷不丁掐住她的脖子,与此同时逼出后颈上两枚银针,打在墙壁上回弹回来,准确无误从容静脸颊两侧擦过。
容静的心跳都漏了一大拍,这个男人,居然这么强悍!
“安静点,否则我杀了你!”他冷声,一边掐住她,一边靠在墙上缓缓坐下来,容静脖子紧得难受,却可以呼吸,她很快就发现这个男人的异样,他受伤了,呼吸明显不对劲。
容静想说话,想表达自己没有恶意,可是,脖子被掐得太紧,她根本说不出话来,她只能用眼睛示意他。
无奈,她太一厢情愿了,孤夜白垂敛着眸子,赏都不赏她一眼。
他四十五度低头,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立体的五官简直就像雕刻出来的,不是容静花痴,而是这个家伙太貌美如花了。
这个家伙很冷,却偏偏能给人心静的力量,容静看着他,渐渐也沉静了下来,天地岁月似乎都跟着安静了,梦一样美好。
可惜,好景不长,冷不丁地孤夜白手一松,噗通倾倒在一旁,晕了!
容静摸了摸被掐疼的脖子,眉头紧锁,她明明是个女的,可为什么她会有种孤男寡女,自己可能会干坏事的错觉呢?
前天遇到那个妖孽男算什么,眼前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的妖孽,会勾人犯罪的!
容静哆嗦了下,摒弃乱七八糟的念头,正想瞧瞧他的伤势,谁知,这个时候不远处一片亮堂,传来了争执声。
“这里是仕林苑,女史殿试候选人全在这里,明日便是殿试之日,三更半夜不容的你们胡来!”
“看清楚了,这是太后娘娘的令牌,我等奉命搜捕刺客,还不速速前面带路!”
第31章 明目张胆的手段()
刺客?
容静一心当官的人,怎么可以与这种人为伍呢?
只是,事关小默默的抚养问题,容静当机立断,扛起孤夜白就走,身影很快就没入黑色中。
不一会儿,整个仕林苑全亮堂了,所有女史候选人全都被叫醒,请出门外站着。
宫里来的御林军挨个房间挨个房间搜,所有人都心惊胆战着,生怕刺客潜藏在自己屋中,被拖累了。
容静贴在墙壁上,连连呵欠,毫无压力,她藏人的本事一流,今晚上就算这帮人把整个仕林苑倒过来搜,都不可能找那家伙来。
她有意无意朝站在对面的林采欣瞥去,这丫头打从那天当着众人的面和她起冲突之外,这三日来,倒也没什么异常,难不成是她多疑了吗?
搜查不到人,御林军不得不放弃,为首的侍卫算是客气,和大家陪了个不是才带人匆匆离开。
再过一个多时辰就天亮,大家无心多问,各自回屋抓紧时间休息,很快,人散灯灭,一切恢复平静。
容静回屋后,撕了两件衣裳,裹在手上,等御林军全部离开仕林苑这才出门,她用银针封了那家伙的七窍,将他藏在后院的湖里呢。
她把黑衣人从湖中拖到湖心的假山山洞口,不见方才的花痴,也不见平素的微笑,素净的小脸上写满了认真,整个人散发出干练、肃然的气质,令人不敢靠近,打扰。
她只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而刚刚简单检查了一下,这家伙伤在腹部,伤得可不轻。
借着余光,容静毫不迟疑,心无杂念解开了孤夜白的衣带,只是,当古铜色的性感肌肤,平坦而结识的腹肌映入眼帘时,容静还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此男只应天上有,勇敢地忽视吧!
容静收敛飘飞的心思,注意力落孤夜白腹部三道深深的刀伤,利索地用碎布条替他包扎好,可惜,血不怎么止得住。
她没时间伺候他,不可能守到血止的,可是如果用针封住他腹部穴道的话,最多十天就得取下银针,否则时间久了百害而无一利。
十天,她上哪里去找他呀?能那么巧遇到吗?现在人有晕迷着,又告诉不了他。
很快,腹部的血便渗出了布条,容静没时间考虑,管不了那么多,立马取出银针来没入穴道,封住了他往外冒的血气。
这一手针术果然是绝活,是武术也是极妙的医术,片刻而已,孤夜白腹部的血就没再渗出来了!
容静蹙着眉头替他把脉,发现这家伙元气才刚刚恢复,怕是这一两年内受过什么伤及元气的重伤了吧。
他的武功那么彪悍,怎么会受重伤呢?
放下他的手,容静朝他额头摸去,不出所料,发烧了,腹部刀伤那么深,又那么热的天,不感染才怪。
“佛前行善,看吧,善有善报,让你遇到孩子他娘喽!我家小默默是不会让你白疼滴!”
容静笑着,又取出银针来,往他两边太阳穴附近的**道轻轻刺入,拿手帕沾水拧干覆在他俊朗的额头上。
她看了一眼天色,抹了几把汗,这才在一旁坐下。
视线不自觉落在他俊美如雕的脸上,发现他的睫毛好长好长,在眼底投下一片狭长的睫影,整个人完美就像一尊冰封在玄冰中的睡美男。
这样的男人,身上尊贵的气质并不输给帝君,他究竟什么来头?
“刺客?你跟天家有仇吗?”
容静一边嘀咕着,一边摸了摸他的额头,见烧退了不少,换一把手帕,正想靠在一旁眯一会儿,谁知这时候,湖边仕林苑的屋子里突然陆陆续续点起了灯火!
又怎么了?
此时天都朦朦胧胧有些亮了,再过半个时辰,便是起床准备的时间,这夜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睡觉了呀?
然而,出乎容静意料的是,这一回并不是什么大动静,而是大家提早起床了,独独她房间里的灯火暗淡着,却没人在意。
远远地,她看到了女史大人的身影,听不到她说什么,不一会儿,便见她领走所有人走了。
殿试在宫中举行,这是提早带大家进宫吗?
为什么没人告诉她时间提早,为什么没发现她不在屋里?这明显是存心漏掉她!
不一会儿,整个院子又恢复了平静,之前所有卫护婢女全都撤走。
容静瞳光冷聚,闪缩着危险的气息,因为,她看见了一群弓箭手包围住了她的房间,带头之人正是官从四品的吏部侍郎王昭。
王昭,正是容德书亲姐姐的丈夫,而他的弟弟王睿,便是沁姨的前夫,王家的人,她认得!
容德书真真好手段。
容德书不想得罪人,又不想她当上女史,唯一的办法就是借他人之手杀她,一来上面的人怪不到容家头上,二来,可以永远铲除她。
容静一直都知道容德书会杀她,只是她一直都猜不到容德书有什么办法,却没想到他竟用如此直接的手段!
这明显是买通了整个吏部的人呀,不,应该说是买通了吏部的老大吏部尚书,还有女史大人,否则王昭不过一个侍郎,不可能敢如此明目张胆。
“进去看看醒了没有,这会儿迷魂香也该散了。”王昭很嚣张,大声说道。
“果然是下三滥的手段!”容静不屑碎了一口,就算她在屋里,也不会被迷晕,这帮人打算迷晕她,提早带其他候选人走,而杀她嫁祸,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吧!
一会儿她就自己进宫,吓死这帮人!
“人不在屋里!”很快,侍卫便出来禀告。
“什么!”王昭大惊,“怎可能?”
“禀大人,屋里空无一人,后窗开着,可能是逃了!”侍卫说道。
“追!绝对不能让她进宫!还有差人到宫门口去堵!”王昭当机立断,“剩下的人,把这屋子烧了!”
擦……断她所有的路,这么绝?
容静忍不住陷入了沉思,吏部尚书是幕后主谋,换句话说,这一回帮容德书争取推荐名额的金主就不是吏部尚书了。
可是,吏部尚书为何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帮容德书杀她呢?难不成吏部尚书也觊觎着女史的位置,想捧其他人?
容静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背后却突然伸来大手捂住了她的嘴,猛地用力便让她跌入怀中,孤夜白唇色苍白,贴近很近,炙热的气息若即若离轻吐在她耳根附近,声音却冷冽如命令,不容违逆,“带我离开这里,马上!”
谁知,容静一点儿都不害怕,仰头看去,非常认真问道,“这位大哥,我女史殿试迟到,你负责吗?”
第32章 史无前例()
“不负责。”
冰冷的声音犹如从天而降,容静气得咬牙,她决定以后不再拿这个家伙跟任何美男对比了!
白瞎了她之前对他印象那么好。
“你高烧未退,伤口未愈合,不宜到处走动,否则牵动伤口,二次感染,体内炎症复发,体温上升,后果不堪设想。”容静很专业地劝说。
“你走不走?”孤夜白冷声。
“你现在很安全,根本不用走!”容静理直气壮。
“你不走,是吗?”孤夜白如果不是伤得重,容静估计早没命了,昏暗中,那双冷眸透出了各种不耐烦。
谁知,容静原本气愤的小脸突然一黯,抿着唇就哭,还真挤出了两滴眼泪,“大侠,女史殿试比我命还重要,是我一辈子的唯一的理想,我十年寒窗苦读就为这一天了呀!你看在我救你一命的面子上,就饶了我吧,我保证不会向任何人透露……”
话还未说完,脖子上就传来细微的疼痛,惊得容静戛然闭嘴,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个混蛋!
他居然拿两枚银针抵在她脖子上的动脉上,这两枚银针是她刺在他太阳穴附近为他退烧的!
恩将仇报的坏东西!!!
小默默,娘亲后悔了,咱们坚决不认这个养父!
容静气得呕血,这家伙的针术当然没有她好了,抵着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大穴道,但是,那是动脉呀,比死穴还死穴的地方!
“走!”孤夜白的命令,不容违逆。
容静除了认命还能怎么样?
她放下小默默孤身一人闯到帝都来,为的就是女史官位,女史官位能让她在容家和帝都站稳脚跟,也能让她给小默默足够的保障。
只是,命当然比女史官位重要呀!
她要死了,这家伙上哪里去给小默默找一个像她这么好的妈咪呢?
狡黠的眼神儿往孤夜白腹部飘了一眼,容静心一狠,牙一咬,女史的位置她不要了。
人算不如天算,我决定把小默默的将来全寄托在那两根银针上!
臭男人,就十天,你丫病发了,最好能保证我们娘俩吃香喝辣,稳坐容家当家人宝座,否则老娘让你气血倒流而亡!
容静下定决心之后,心情平静好多,她轻咳了几声,幽幽道,“走吧,去哪?”
谁知,孤夜白冷冷给了三个字,“西宫门。”
噗!
西宫门?!
这不是去女史殿试大殿的路吗?女史殿试就在西宫门内不远处的女史宫内正大殿举行呀!
容静只觉得哗啦啦啦的冷水一直往头顶上倒,亏她刚刚还那么义愤填膺,痛下决心。
居然同路呀!这家伙,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一定要这么冷吗?
容静立马化愤怒为动力,蹲下去,“上来,我背你,很快就到。”
这刹那,孤夜白那张万年积雪的脸上,似乎一下雪崩了,表情那一个叫精彩,可惜一闪即逝,容静没眼福看到。
他满眼嫌恶地打量了她一眼,随手拎住她的脖子,逼她直起背来。
“喂,疼啊,你干嘛!”容静很不满,当她是猫啊,这么拎?
“闭嘴,你很吵。”孤夜白冷声,有些迟疑却还是伸手揽住她的双肩来支撑自己,只是很快,他便发现这个女人矮了点,让他怎么倾身都不舒服。
于是,他放开她的肩膀,大手按在她脑袋上!
“喂!你当我是拐杖啊!过分!”容静恼火了,不待这么羞辱人的。
她可没时间跟他磨蹭,狠狠打开他的手,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