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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忧阁有着煊国最好的厨子,有名誉江北的好环境,更有整个大巽都无出其右的好乐师。
是的,好乐师。肖家兄弟在这方面的造诣真真让我叹为观止。即便是音哥哥调教的几个徒弟那也是万里挑一,出类拔萃。
提前了一个时辰,我就到了忘忧阁。绕着两环清池,穿过三道月门,拂开层层纱帐,总算来到了忘忧阁最隐蔽的一处包房,独属于我的包房。
唤来肖音的侍女春华,让她按照我的要求准备一二,我自己则开始沐浴更衣。
氤氲的水汽里,我一边往木桶里没完没了的塞着花瓣,一边想自己如此重视今夜的春宵之约,乞丐可不要太欢喜。
春华做事利落可靠,很快她就按照我的要求,将我打扮的花见花开,人见人呆。
及地的长裙走的我着实费劲,晃悠半天还没到乞丐定的包房,好巧不巧却遇见了歪苗。
之前,忘忧阁一直由肖音直接兼顾,如今他杳无音信。肖乐多半是打算磨练磨练幼弟,将忘忧阁交给了肖符。
一向见了我没好脸色的风华少年,白玉般的俊颜上写满了震惊:“若若?阿,阿嚏,阿嚏……”
我忽然玩心大起,风情万种的抬起玉臂,在他脖子上一勾:“符哥哥,我美不美?”
连打了十几个喷嚏后,唇红齿白的少年变的脸白耳红:“若若…你…”
我的脸又贴前他几分,自以为相当销魂的望着他,他连忙屏住呼吸:“美,很美!”
这么乖,不和我作对了?我心满意足的放过歪苗,向乞丐定的岚韵厢袅袅婷婷一步三绊行了过去。
绕过一片黄中泛绿的竹林,踏过半扇雕花屏风门,总算见到了我们一表人材的乞丐君。
看来,为了今宵,不止我相当重视的沐浴更衣,他倒也换了一身行头。
只是,比起他一袭素雅的青衣,简单的暖玉头箍散落万千青丝,我的着装打扮就显得分外的隆重分外的精心。
对,就是精心!
看看我们乞丐君,那一向平静娴好的眼波已然呆成了一潭死水,就可想而知。
定然是我将那华丽风情的,姹紫嫣红的,雅俗共赏的花魁职业装演绎的淋漓尽致人神共愤,才让这位名震大江南北的二慧之一如此动容,如此陶醉。
接着,我仪态万千的扑到他身前,端是一副爱人久别重逢的热切:“栩哥哥。”
“咳咳咳咳…”乞丐怕是担心唾沫星子荼毒到我,很有涵养的大咳掩饰着自己的激动,很有涵养的退坐到了主位的软靠上。
我婀娜的几步上前,不巧被裙子拖累,又不巧失去了重心,更不巧的是四平八稳的爬到了他的怀里。
既然老天都急着看激情澎湃的戏码,我当然不能辜负它难得的小心思。遂软绵绵的伏在乞丐微微发红的耳边,羞涩的抚摸着嫩脸,嘤嘤呢喃:“栩哥哥,怡怡这一整晚都是你的呢,你可不能辜负怡怡啊!”
第30章 我非她来我非我()
“咳咳咳咳……”
这一次乞丐咳的更厉害,惊天动地震死鬼神,顺带着逃也似的挪到了最靠屏风门的一席,仿佛下一刻有什么危难就能极快的溜掉一般。
如此良辰,怎能浪费,我再次好巧不巧的摔到了他怀中,满满关切溢于言表:“栩哥哥,你有病吧?”
咳这么厉害,怕是病的不轻。诚然,作为同样有涵养的本公主,话说的绝对绝对极为真挚。
尉迟栩正欲躲开的身子顿住,之前一阵的惊吓慌忙突然消失,他捏着鼻子,悠悠笑了:“公主,本君今夜约您,并非您以为的那般。”
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心中刚感叹毕,轰隆一声,外面竟真的响起一道声势浩大的春雷。
果然是个装逼男人,我不遗余力的继续卖弄风情:“栩哥哥,别不好意思嘛!”
尉迟栩顺势将我揽在怀中,眸中满满的揶揄:“公主真以为在脸上和面在身上养花,本君就没兴趣碰你?”
我:“……”
真该为乞丐的总结归纳能力点个赞。打算让他讨厌反感我,我可是狠狠下了一番功夫,身上混搭了数十种香料不说,脸上涂的脂粉足可以让白无常愧于他的称号。
可,他现在这话是几个意思,难道饥不择食?雅蠛蝶啊……
多半我眼里升起的疑惑被他察觉,他笑的更灿烂了,仍捏着鼻子道:“知道怕了?”
我挑挑眉毛,死鸭子嘴硬:“是你怕吧?一直捏鼻子,怕影响发挥吧?”
尉迟栩闻言一阵大笑,只是捏着鼻子笑的画面,确实不怎么潇洒淋漓:“好了好了,公主莫要乱想了。直说吧,本君今日约您过来,只是想听您弹一首曲子。”
我错愕:“弹一首曲子?”
他点点头:“对,弹一首曲子。”
我还是有点回不过神:“三千金就为了听我弹一首曲子?”
尉迟栩退开些许距离,正襟危坐:“你没听错。”
我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半晌后,迅速站了起来提裙向外走去:“世子,请稍候片刻。”
尉迟栩抬手向角落一指:“公主不用寻琴了,本君自己带来了一把。”
我摇摇头:“不是拿琴。”
“那是……”
“净面。”
“……”
身上裙子虽然花哨点,拖沓点,倒也能忍。而脸上那如同涂墙的大白,让我已经忍无可忍。特别自己挠首弄姿几番,那悬浮颗粒和上一世帝堵的苍穹真真没甚区别。
原来尉迟栩约我过来,只是想听我弹奏一曲,虽然不清楚他的用意,可心中对他的抵触瞬间烟消云散。
洗罢脸,接过他给我的琴谱看了两遍,遂落坐屋内唯一的一面紫玉质地的七弦琴前。如鱼游走般轻闲悠然的音节缓缓从指尖曼曼飞流。
我的琴技在肖音的传授下,也算上得了台面的。加之自己今日一直有点脑抽的难为误会尉迟栩,心里多少有些小愧疚。
是以,我弹的很认真,弹的很专注,弹的窗外何时落雨如瀑恍然不知。
曲毕,尉迟栩凝望着我迟迟不语,我亦是颇有兴致的瞅向他,想从他眸中寻一些蛛丝马迹。
直到又一个响雷炸天,他仿若突然醒酒的醉徒,目光前所未有的清明:“任我再如何说服自己,可你终究不是她。对不起,前翻是我认错了人。”
我正纳闷乞丐怎么突然不自称本君了,看到他又开了口:“只是,我不曾想到,你不但并非传言那般不堪的女子,骨子里却还是个纯真,淡泊利益的女子。却也是我认错了。”
他说我不是那个她,我正欣慰,乞丐脑子总算还没抽的扭不过来。可他下一句,竟然又说我不是原本的我,我就分外无语了,难道他是用一个新的臆想来填补心中的失落?
不自称本君的乞丐君,绝非正常的乞丐君啊!
第31章 梅大将军()
虽然很好奇尉迟栩将我认作何人,可说到底到,他此刻正常不正常似乎也和我没甚太大干系。
利落移开琴,我公事公办:“世子要求本公主做的,本公主也做了。不知合不合世子心意?初次相会,能有猿粪共度良宵,就勉为其难给您打个九折吧。两千七百金,您是付现金还是刷卡?”
该死,想到哗哗入账的金子,一激动竟顺了一句收银必备金句。乞丐啊,请忽视请忽视。
可尉迟翔显然对这新鲜词很有兴趣,摸向茶杯的手顿住:“刷卡?”
还好我急智,很以为是的点点头,伸手比划道:“您这几千金,通常百两的银票不都得唰唰唰唰的数出来吗,最后咔一停,总算数完了。所以,唰~咔~,形象的说法而已。”
亏的我颜龄还小,这一番孩子气的解释想来他不会太计较。果不其然,尉迟翔哈哈一笑:“这么一说,倒真有几分形象。我已经遣人唰咔了银票,想来现在早躺在公主的夙仪宫了。”
“世子果真是守信之人。不过,世子只让我弹一首曲子,便知道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是因为意境不同吗?”乞丐这么爽快,倒让我觉得自己只弹了一首曲子,便转身走人,似乎太不讲情面。遂没话找话,不自觉间称呼也亲近了些许。
尉迟栩起身关上了厢门和窗户,没有潲雨和冷风的包房瞬间暖了几分。他优雅的坐回了主座后,才缓缓答道:“但凡一把好琴都有其琴魂所在,弹奏之人与琴共舞,如同良驹和伯乐相处。伯乐的水平决定了良驹的能力。这道理和你所言的意境有几分相似之处。怕是我听曲的耳力较常人有异,是以,我可以通过同样的琴,闻曲辨人。”
从认识到现在,第一次由衷的对尉迟栩产生了些许敬佩,仔细端详了一番眼前的紫玉七弦琴,我轻轻问:“所以,这把琴,是那位……那位霜姑娘用过的。”
刚见尉迟栩,他就叫我霜姐姐。从他看我那深情的眼神,就知道这位霜姐姐是他心系之人。没想到竟还是姐弟恋,有趣有趣哉!
尉迟栩垂下眼帘,拿起矮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慢悠悠饮了半杯。良久,在我以为他不愿作答的时候,他叹了一声:“这把琴,原本就是她的。”
我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好像问到了他的伤心之处,讪讪起身:“时候不早了,那我就回宫了,我们后会……”
话未说完,老天再次轰出一道响雷,“有期”二字堪堪卡在了喉咙。方想起外面狂风暴雨,不说淋个落汤鸡,万一被雷劈了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审时度势后,在他前方几许,我寻了一桌精致酒菜的矮几前落座:“呃,突然想起来,本公主还没用晚膳,难怪有点饿。世子不介意再请我一顿饭吧?”
尉迟栩方才还有点忧伤的眸子,溢出满满笑意:“又要送千金,又要宴豪客,公主这首琴曲有道是天价,都嫌太便宜啊。”
我们一边吃,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寻思将将入春的雨,本不该这般任性,想来过上一半个时辰也便消停。
多半是沾了些酒,又恰巧有个合适的听众,聊着聊着,尉迟栩渐渐打开了话匣子。
原来尉迟翔错认的,和我一般模样的女子叫梅凌霜。
梅凌霜大尉迟栩五岁,在尉迟栩还是少年郎的时候,将门之后的梅凌霜就已经挂帅征战沙场。二九年华的梅大将军治兵神用兵更神,参加了三次战事三次皆是大胜而归,端是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无疑,梅凌霜是当年整个大樊的英雄,更是小尉迟翔“芳心暗许”的梅姐姐。
酒过半巡,尉迟翔又语无伦次的讲了许多他终身难忘的往事,恨不能把每次同梅凌霜的相见都倒出来。简直可以写一本书:青涩少年与花样姐姐之间不可不提的三年。
没错,他们的故事只有三年。梅凌霜二十二岁的时候,在和南玄夷对抗的其中一场战役中,她意外的中计并失踪。虽然最后大樊还是将南玄夷赶到了他们祖宗坟头下,可惊才艳绝的梅大将军却从此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
真真是天妒英才红颜薄命啊,我一面唏嘘不已,一面猜测画铭是不是也因为深恋梅大将军才对我这般特别。
若梅女神还在世,如今怎么算也有二十七八了吧?纵然我再如何神似她,一个个也不至于把我十几岁的小姑娘当做轻熟姐姐吧?何其悲哀何其心塞啊这是。
想着想着,胸中莫名生出一股烦闷。怕是受了仍在絮絮叨叨伤春悲秋的乞丐同学影响,我也幽幽举起了手边的夜光杯,打算一尝滋味。
第32章 误会大了()
比起上一世的酒,忘忧阁的美酒实在算不得烈,却贵在醇香馥郁,入口芬芳,不知不觉我就喝下去了小半坛。
再好喝的酒毕竟是酒,该霸道的时候绝没有一丝含糊。最后,我什么时候晕晕沉沉的睡过去,竟完全不记得。
睁眼的时候是被冻醒的,揉着太阳穴让自己慢慢清醒。接着,我震惊的盯着朝阳从雕花的轻纱窗户投下的一片斑驳。
天,我竟在软靠上睡了一晚。呃,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嫁人前两天还夜不归宿,影响不要太坏。等等,这好像也不是重点,我僵硬的偏过头,哀怨的望向了扒在桌子上仍未醒来的乞丐同学。
兴许是被我的目光杀伤,尉迟栩徐徐睁开了眼:“这是哪里……”
我抽了抽嘴角,敢情他也醉的不轻。
我晃悠悠站起来,打算找点水洗漱一番,谁知忘了身上那太过繁琐的衣裙,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绊了个狗吃屎。
“怎么还这么疼!”膝盖仍是一抽一抽的痛,我直气得狠狠扯下裙摆,反正还有长裤也不怕走光。听着刺啦刺啦的声音,方解了点气,嘿嘿傻笑开来。
作为古人,尉迟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