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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中的锉刀停下来,眸子变得幽深难懂:“怡怡,你可听说过,你母后嫁给你父王之前的事情吗?”
关于母后的记忆有倒是有,但不算深刻,依稀记得她那倾国倾城的容颜如同误入尘世的仙子。性情上,她比较淡泊言语也不多,美眸里总含着若有若无的忧伤。自从香消玉殒后,宫里人很少或者说不敢提及关于她的任何事情。
母后生前难道有什么仇人?听画铭的意思,似乎还要落到我头上?
天!都过去多少年了,古人记性要不要这么好!
第40章 仇恨拉的有点冤()
画铭一面结束了我手上的细活,一面慢条斯理的将那庄二十多年前的恩怨徐徐讲与我听。
母后原是汜国国相府的嫡女,幼时因缘巧合同汜国前世子、现国君傅云骆自小青梅竹马感情甚佳。
怎奈母后及笄礼时,一曲回雪曼舞技惊四座,自此艳名远扬,前去相府提亲的各国才俊络绎不绝。
而傅云骆年轻气盛,见不得心上人被众多男人觊觎,便时不时没事找事和那些人瞎闹腾。
这般行径,说起来可大可小,然,放在当时的国君眼里却是要不得的。储君为一个女子昏了头,成何体统啊!所以汜国前国君一道旨意,将风华正茂的母后许给了韩国不惑之年的国主做续弦。
母后嫁过去不满一年,那国主就莫名其妙一命呜呼了。母后不但年纪轻轻守了活寡,还被汜国的王庭冠了个克夫的恶名。最可恨的是,困于冷宫时,她甚至被继任国主,前国主的儿子凌辱。
那种非人的日子,简直难以想象。就在母后已经彻底没了活下去的信念的时候,仰慕母后多年的父王,费尽千辛万苦将母后救了出来,并不顾世人臣子们的反对,册封母后为王后。
从我幼时观察母后和父王的相处,不难看出她对父王更多的是感激和恩情。她似乎已经丧失了爱的能力,所以她才会极力的给父王张罗众多美人。父王怕是也明白,只有在母后身上的压力少一些再少一些,母后或许才能慢慢解开心结。
然而,天不遂人愿,母后终究还是因生我后落下病根,早早撒手人寰。
画铭伸出手在木桌上比划了一番地形:“而你此去金国,韩国和汜国两者之间,总归要经过其一。”
我有点不得要领:“好吧,就算一个国君是母后的旧爱,一个是母后的梦魇。他们和我又没什么关系?”
画铭目光闪了闪:“那是你不了解男人的嫉妒。越是强大的男人,越是不能容忍自己的爱人爱上别人,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而你的存在,无时无刻都昭示着他们的失败。”
我拍案:“渣男!统统都是渣男!一个没能力守住爱人,一个把人当物件玩弄。斗不过父王,竟把矛头指向我?”
“并非斗不过……”他话至一半顿住,唇角抿了抿,淡淡道:“所以,你若落到他们手里,你父王肯定会受牵制。”
虽然心中对画铭不能南下的理由相信了几分,可仍觉得我一个小姑娘被两国国君惦记,相当的匪夷所思,完全不太合情理:“还是不对啊,父王让我们从汜国渡江,应该是安排妥当的吧。不然他不会这么放心呀?”
画铭倒了杯茶递与我,而后自己轻啜一小口:“那只是因为绝大多数人,包括你父王都未必清楚的一件事。”
“什么事?”
“汜国国君同韩国国君早已不计前嫌,暗地里缔结同盟。为了什么,有目共睹。”
既然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那么拥有共同的情敌亦是猿粪,亦能成为好基友。哪怕伊人已逝,哪怕天荒地老,哪怕海枯石烂,也要手拉手肩并肩一辈子捍卫着彼此的菊花,呃,颜面!
我微微眯了眯眼睛:“可你如何会知道,他们缔盟的事情?”
第41章 坦诚()
画铭望了一眼窗外,低声道:“怡怡,你听说过坞成派吗?或者北坞,南坞?”
我心中一惊,难道他要和我坦白身份?低头喝了一口茶,没办法,面前的男人眼力太狠绝,这么好的掩饰办法自然得用上一用。
再抬头时,我佯装不耐烦道:“不就是江湖第一大派吗?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们在说韩汜两国帝盟的事情,你又岔开话题!”
画铭示意我稍安勿躁:“怎么这会儿变急性子了?这不就是要跟你说他们缔盟的事情吗。前些日子,我打赢了一个擂台,擂主挺大方,顺手把北坞送给我做了奖品。可这奖品看起来很光鲜,用起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没有几个得力的人手,还不得跟傀儡一样。和我交手的人武艺着实不错,我寻思着将他寻来委以重任。可没想到北坞的势力异常强大,这一寻不但把人寻到了,竟还寻出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然而所有的事情一理顺,便也不难猜出韩汜缔盟的秘密。”
画铭,果真是画冥。只是,我万万未料到,没有逼问,没有指认,没到撕破脸,他就这么坦然的告诉了我他的身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吗?
他甚至还提起了肖音。肖音失踪的事情,确实和画铭有关!
更让我诧异的是,他一开始似乎并不十分清楚肖音的情况。那么现在呢?他这般告诉我听,是完全不知道无影楼和我的关系呢,还是,在试探?
此刻,我面上的惊讶想收是收不住了,只能继续演下去才合情合理。我先是羡慕的拍了一下手,赞叹:“哇!第一大派果然名不虚传!完全想不到一个北坞就这么厉害!”接着,我眸中含了几分撒娇的意味,试探道:“画铭,你会,一直罩着我吧?”
他忍俊不禁:“前提是你得躲在我的羽翼之下,不然我也爱莫能助。”
我戏言道:“你那么有本事,也把南坞收了好不好?这样我去哪里都不怕了!”
这句话,千真万确只是戏言。可此时的我绝不会想到,一番为了掩饰自己心思的戏言,有一天竟害了画铭。而害他的人,还是我。
经我插科打诨几句,想来他没发觉什么异常,不紧不慢的告诉我了原委:“起初,邀请他来北坞,他一口回绝。我略略好奇,索性查了查他的身世,本以为和我擂台一战的青年多半是哪派的后起之秀,谁想他竟是无影楼的肖音。哦,无影楼你听过没有?”
原来他已经知道了,我心中打鼓,正在琢磨是说略有耳闻还是答没听过比较合适时,画铭笑着摇了摇头:“这个组织虽说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不过也就近几年的事,想来你不会太清楚。再说回来,既然那人是肖音,我便绝了先前的念头。却不料隔了数日,肖音主动找上我,说他愿意为北坞效力。”
“啊?!!”我差点呛到唾沫。
画铭又给我倒了一杯茶:“不怪你意外,当时我也觉得有点意外。无影楼虽说成立不久,可也不至于需要依附别的门派。”
我不是意外,我是真真想骂娘,还有人类来到这个世界的那扇门!
连自己含辛茹苦培养,肝胆相照信任的肖大竟然也会背叛我?这是怎么一种心塞肉疼欲绝神伤啊!
等等,会不会,我上画铭的马车开始,他从头到尾步步深入就是为了这句话做铺垫?他在,离间我和肖音?他通过彦涵知道无影楼属于我,所以打算挖我的得力人手?
可也说不通啊,自我六岁开始就用彦涵介入到我人生的人,绝不会只是挖肖音这么简单的事情,他这般在乎我,到底图什么!
别跟我说见鬼的爱情,除非是恋童癖!
第42章 错怪()
心中乱糟糟一片,只能拼命的喝茶啊喝茶,画铭也不知道是真以为我渴还是故意看我出丑,总是很有眼色的给我及时添满。
“然后呢?你答应他没?”再不说话,我会被撑死。
画铭放下茶壶:“我不明白他的动机是什么,出于好奇,还是答应了。我接手北坞一直没有露过真容,肖音以为我当时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所以他提出了一个要求,公平起见,在他入北坞后,不得探知他的真实身份。我欣然答应。”
“第一次使用北坞的力量,便是查肖音到底在见什么人,到底在做什么事。原来,肖音去年便被汜国国君和韩国国君双双盯上,他们目的很简单,只想得到无影楼。”
“肖音为了保全无影楼,索性选择北坞总舵主这个机会搏上一搏,结果失败而归。我邀他的时候被拒绝,估计他认为周旋在两国之间,从中挑拨离间,或能维持下去。可最终,他宁愿任我驱使,便是两国不但没有被他所骗,还达成了某种共识,两面夹击让他无路可走。另外,我多番确认,韩汜两国分头对接肖音的暗人常有联系,且关系密切,这点常理很难解释。”
我越听越震惊,原来肖音去北坞打擂,竟全是形势所逼。那些隐情他以一己之力来承担,不曾告诉我只言片语。他做的一切选择都只是为了无影楼。我的,无影楼。
鼻子翻着酸,强忍住上升的泪意,我恨恨道:“韩汜两国真真太无耻了,用两国之国力来威胁一个江湖组织!可恶!对了,那个肖音现在还在北坞?”
画铭眸子里划过几抹精锐,淡淡道:“我查清楚后就找到肖音,打开天窗说亮话,让他表面上答应了韩汜两国的暗人,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了解清楚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再做打算。所以,肖音现在身在韩国。”
看来,是我错怪了画铭。
他不但不清楚我和无影楼的关系,而且他将他的事情毫无保留的告诉我听。其实他可以不用这么详尽的说与我,然而他没有分毫的敷衍。
他在北坞都没有露过真容,却在见我的第一面便让我知晓了他的容貌。这一刻,我真真切切的感到了他对我的不设防,甚至是一种无条件的信任。
我冲他坚定的点点头:“就按照你说的,我们北上绕行。那个,你易容技术不赖,另外几个公主……”
“怡怡,你若真信我,放心交予我处理便是。”他凝望着我,打断道。
“谢谢。”相处这段日子来,这么真心的谢谢他倒还是第一次。
猛然,我从韩汜两国的意图,联想到父王和二哥近些日子的反常,大惊道:“他们是不是已经有什么行动了?煊国会不会有危机?父王哥哥们会不会有凶险?”
画铭目光似乎停滞了一瞬,不过很快他就宽解道:“应该不会。我安排北上绕道的这条路,离煊国京城本就不会太远。若真有意外,我自会助你。”
他用指尖蘸了一些茶水,在桌上画出了线路,接着解释道:“这里是煊国,这里是韩国,这里是……韩汜和大金之间一江为屏……到这里,我们若行到了玉海,直接从海上出发至金国,船我已经让他们安排了,最多五日便可抵达金国海港。待到煊金联姻,韩汜两国想有动作,也会有所顾忌了。这也是他们无论如何不能让你嫁到金国的原因之一。所以,怡怡,你大可不必太过担心。”
第43章 分行北上()
看着他的修长的玉指在金丝楠木矮桌上舞动;听着他清朗的声音将所有的细节有条不紊的分析捋顺。我心中诡异的升起丝丝幸福,而这种幸福在下一刻就变成了莫名的失落,问题不过脑便脱口而出:“你之前说绝不会让我嫁给任何人?现在又说煊金联姻,方能解决煊国潜在的危机。太矛盾了!到底那句才是真的?”
画铭摸了摸下巴,笑的高深莫测,言简意赅:“各取所需,不冲突。”
我很快理解了他的意思,金国和煊国联姻只为利,说白了金国就是想在江北有所图,金世子娶我绝非是为我本人。如果画铭这个北坞总舵主能够再给他们些许利益,换个傀儡公主想来并非难事。
难怪他一面口口声声说在乎我,一面稳坐泰山的瞧我出嫁看热闹,原来早做好了打算。狡猾的小白兔,不对,我的小白兔早不见了,心塞……
翌日,我便按照画铭的安排将车队分为五队。其中两队画铭夜里暗中换了自己的人手,且两队都走北路。
一队负责护送所有贵重嫁妆,其实我很想全部带走,怎奈父王准备的太多,力不从心啊。为了祭奠我逝去的那一小小部分嫁妆,我简直是彻夜未眠啊痛心疾首。
另一队当然是护送我,画铭,还有我的心腹风茵。
看到侍卫带着四个和我几乎一模一样的小姑娘时,对画铭的易容之术不得不佩服的五体投地。我们五胞胎进林子里换了同样同色的衣服后,在所有人的惊疑目光相伴下,陆续进了马车。这一混淆,怕是父王都不能立即认出我。
车队又行了半日,便在既定的路口分道扬镳。
尘埃落定,再心疼那一小小部分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