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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亲人的王宫,空余一片冷寂。再呆下去,我觉得自己会发疯。
他摇了摇头:“你师傅近来不在紫云山上。”
我只好要求道:“那你带我去见见师傅,可以吗?”
他爽快答应:“好,稍等,我这就去安排一下。”
第161章 夜空中最特别的星()
出于对我身体考虑,画铭不许我再乱跑,而是很快准备了一辆马车。
上了车后,我便开始闭目养神,他默默坐在一旁,沉静的仿佛不存在一般。
我了解他,他是一个不屑于替自己辩白的人,尽管这几天屡屡破例,怕也是情非得已,被我逼急了才会这样。
换做别的男人,明知道我没有睡着,还不得赶快拉着好好哄上一番,趁机想尽办法的给自己申辩申辩。
可是画铭,不会。
无论他是心有灵犀,明白我更需要这样的安静,还是终究他本性难移。总之,他能这般缄默无言的坐着,反而令我对他的抵触,稍稍减少了些许。
路上,沿街的人们议论纷纷,所有的主题都只围绕着一个人,便是我。
沁怡公主神奇的起死回生,单这个事实就让人们演绎出数个令人发指的版本。
而他们现在最最关心的只有一件事:樊王欲处决所有煊国王室,大樊世子宅心仁厚顶着高压,仍护着煊国王室数条人命。谁知此次随军的樊王近臣吕游,用一笔重金收买了沁怡公主,通过沁怡公主的手,将煊王室一夜间统统毒杀,瞬间帮樊王解决了一大难题,同时也杜绝了所有卧薪尝胆的隐患。
人们纷纷大骂着我如何见利忘义,如何财迷心窍,如何利欲熏心;骂我为了一己之私,害了数条人命,甚至还是至亲,我这种人若还不去死,简直是苍天无眼……总之所有恶毒的词汇若不用在我身上,仿佛对不起他们的爹娘祖宗一般。
一直沉默的画铭突然撩开车帘大步出去,对车夫厉声道:“你没吃饭还是马没喂草料?不快点赶路就给我滚!”
“是是是,这就快、快……”车夫惶恐回应,提起鞭子就是数下。全然不顾两边纷纷躲闪的行人,马车急速的前进着。
我睁开眼,见画铭黑着脸进来。看出他强压着怒火,我莫名的竟觉得这一刻的他有点好笑。我都不觉得委屈,他又气个什么劲?
真是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
马车到了城郊一户普通人家停下。画铭扶我下来后就去敲门。
没一会儿,出来一个小姑娘。她看起来和我一般年纪,打眼瞧着相貌普普通通。可第二眼,会发现她有几分别样的清秀,尤其眉眼越看越好看,眉心竟还有一颗小小的美人痣,让人心生好感。更令我奇怪的是,看着她,越看越觉得有几分熟悉。
然后,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光洁的眉心,她竟也没有守宫砂?她又不像我,之前很多人看到我没有守宫砂后,敢想不敢言,现在总算敢言了,对我的关注点也早已不是那一小坨红瓣。
而她,十几岁平平常常的小姑娘,没有守宫砂还不被人唾沫星子淹死。但看她一脸平和,并未有任何抑郁或者怨气,我倒对她瞬间有了几分佩服。
“你们来找师傅?”她望了我们片刻,慢条斯理问道。
“师傅?”我看向画铭,问道:“我师傅又收徒弟了?”
画铭点点头,冲小姑娘道:“你就是墨凝吧,她是你师姐,大师在吗?”
墨凝,这名字更熟悉,我却一时想不起来。
墨凝摇了摇头:“你们先进屋等等吧,师傅晨起算到有人会找他,所以想来他很快就会回来。”
我满腹疑惑:“师傅现在住这里?”
墨凝微微笑了笑:“自从逼我叫他师傅后,他已经赖在我家数月了。”
不是吧……师傅一大把年纪了,风流病又犯了?
来找师傅,只是总觉得很多事情,该好好问问他。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想把画铭打发走,他沉默了一会儿,从车上拿出一些日常用品留给我,说了句明天接我后,难得很好说话的转身离开。
一进一出的院子,虽然屋子陈旧了些,不过在京郊来看倒也体面。
院子里晒着一些药草,摆放的整整齐齐,想来是墨凝归置的。
整个院子只墨凝一人,一问才知她爹娘相继去世,而远亲近邻都盛传她天煞孤星,旁的本事没有,最擅长克死人。是以,她年纪小小只好以给药铺送草药为生。
没等多久,师傅拎着一条鲜鱼款款而来。
他看到我们后,举起手:“小七,去把这鱼给为师烧了。”
烧鱼?师傅几时让我烧过鱼?我愣了一下,正打算询问要什么口味,不料身旁的墨凝上前接过师傅手里的草绳:“您还是要糖醋口味吗?”
师傅笑的见牙不见眼:“对对对,就那个!小七那手艺做什么都美味!”
墨凝点头一笑,转身去了火房。
我瞪着师傅,不满道:“她不是我师妹吗?您怎的也叫她小七?”
师傅嘿嘿笑道:“就是排个数,小七你计较这个干嘛?”
我有点生气:“我是小七,她也是小七,排个数也不能这般排法吧?”
师傅却理直气壮道:“算算你没多少日子了,但为师可还是要有小七的呀。再说,为师又不喜欢玩那死人黑牌牌。”
我:“……”
墨凝的手艺真心不错,本来挺美味的一顿大餐,却因为师傅左一个“小七”,又一个“小七”毁的我食欲全无。
夜里,我陪师傅并肩坐在屋顶,眺望漫天洒下的点点繁星和半扇冷清的皎月。
“师傅,您曾给父王卜过一挂,挂相是什么?父王是不是那时已经知道了什么,所以他想我嫁到金国?”
师傅盘了盘腿:“煊国亡国,是逃不过的。而你的情况,原本和炜辰个老家伙说的一样,本该在亡国之前猝于京城。你父王试探过你的口风,看你坚定了嫁人的信念,便急着将你送到金国。一来他明白,江北各国都已经虎视眈眈,你去江南或许可以跳出这个乱局;二来,他认为只要你到了金国,那么你的命数或许能改变。”
我接着问:“那父王之前说什么,我死了,还会还魂于王宫和金国,又是怎么一回事?”
师傅叹道:“若按命数,小七啊,你在煊国亡国前,就该已经归天了。至于金国那个为师暂时还不能确定。”
我想到曾将金羽挂在肖符脖子上,之后魂魄确实飞到了王宫。而金国却不曾去过,也就是说,我的劫数并没有变化,只是延后了?
我遂将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诡异的现象,粗略的讲给了师傅,他听完后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惊讶。而是抬手指向了天上一颗璀璨的星辰:“小七啊,你看那颗星,前些日子还暗沉无光,如今却渐渐明亮了起来。而它东北边那颗,原本比旁的星星都要大都要亮,如今却像蒙了一层轻尘。纵观整个浩瀚的夜空,唯独三颗星是不同的,这两颗便在这其中。”
第162章 画铭的交易()
一望无际的深蓝天幕上,缀着宝石般数也数不清,闪烁的,不闪烁的点点星辰。而只有三颗,仅仅有三颗是与众不同的。难道它们代表了什么……
远远眺望着那颗蒙尘的星,我轻轻问:“师傅,刚刚您说的那两颗星,是我和画铭?”
师傅瞟了我一眼:“常言道,天机不可泄露,你猜?”
猜个鬼!
看来我说对了,师傅这点特色我很清楚。他从来都是泄露一堆天机,然后再很无辜的替自己开脱:老天爷,我可什么都没说,都是这个聪明的人类自己瞎猜的。
我深深吸口气:“师傅之前和画铭说什么逆天不逆天,是什么意思?他做了什么?”
师傅挑了挑眉头:“他具体做什么为师也不清楚,不过听说炜辰那老家伙,研究什么命数相渡的破秘术。瞧现在这情形,多半是画铭以此来化解你的劫数。”
他不是口口声声不相信那些命数吗?怎么自己还去做傻事?
我心里狠狠一沉,摸上脖子这串,他从炜辰大师那儿给我求来的佛珠,连忙问道:“可师傅之前也说他终究逆不了天,总念叨我没几日活头了,那他不是被炜辰大师坑了?我命数现在如何了?他会不会……被我拖累?”
师傅耸耸肩:“你的命数吧,为师也下不了定论,到现在也就七八成的把握。而且,你这一身病,有没有劫数都挺不过今年,你看看想哪天驾鹤西去,咱们先定个好日子?死也死的有点追求不是?”
我有点急,拉着他的衣袖:“您还没回答我,画铭会不会有事?”
师傅偏偏头:“他有事,你不该开心才对嘛?你不是记恨他让你亡国,让你失去了朋友吗?你自己都要死了,他死不死咱们可管不着。”
猛一听说画铭会死,霎时眼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连强忍的机会都不给我。我连忙用衣袖去抹,却怎么抹也似抹不完,哽咽焦急的问道:“他真的会被我拖累死?”
师傅笑望着我:“怎么,一听他会死,就不记恨了?”
我摇了摇头:“一开始我确实恨他,可后来明白真相后,竟慢慢恨不起来了。发生的事情于我,太多太痛。每每看到他,那一幅幅画面就会横冲直撞的往脑子里钻,躲都躲不掉。我知道我是在逃避,可我真的需要时间,而且他应该还有事情瞒着我,没告诉我实话,让我很气愤。再说,是他劝降了父王,单凭这点,我就很难原谅他。即便我知道父王就算顽强抵抗,一样会输。”
师傅叹了一口气:“亡国之日,其实,为师也在宫中,同你父王商量对策。你父王明白,与其两面受敌,最终让整个煊国都陷入困境,兵荒马乱哀鸿遍野,倒不若一早降了大樊,至少保证煊北的百姓免受战乱。只是大樊大军入城后,能不能不烧杀抢掠,慢慢平稳过渡,他心里没有把握。恰巧,画铭入宫拜见。他当时只同你父王说了一句话:战,他助。降,他亦帮。你父王沉思片刻,冲为师点了点头,而后对画铭道,若降,你可知我要什么?画铭会意,眼神坚定的道了句大王放心后,便行礼离开。这便是经过了,其实事情,远比很多人想的简单许多。”
原来,是这样,难怪师傅之前,会在我面前一再替画铭说话。
我木木的望着夜空,望着那颗闪烁着微光的星辰,刚刚停下的眼泪再次奔涌而出:“师傅,您还没有告诉我,他的命数会如何?会被我拖累成什么样子?”
师傅扁扁嘴:“这为师怎么会知道,为师只会夜观天象罢了。”
或是看我越来越悲痛,师傅忽而补充道:“花瓶蒙点尘就坏了?不一样能插花,能摆放,能给人看。脏点而已呗,擦擦就是了。”
我一愣,明白师傅话里的意思。心里顿然拔云见日,轻松不少。
明日,画铭会来接我一起去给父王、哥哥嫂嫂们“送葬”。我一定得想办法问问他真相,问问他为了化解我的劫数,到底做了什么。
又过了好一会儿,师傅忽然道:“为师不是说过吗。你好,他才真的好。所以他好不好,全在你了。”
闻言,我心中微震,方才的轻松瞬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又是沉甸甸的重担。
画铭费了那么多功夫,我还是会死。这样的结果,对他的打击岂不是更大?
念起肖符临终前的心愿,我放弃了再去追问画铭的想法。
肖符那夜故意说狠话将我气走,只是不希望我知道他死,再添悲伤。虽然一直都知道他的用心良苦,可此刻,我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他当时的心境。
恐怕,这条路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比起肖符漏洞百出的欺骗,我这次,一定要做的更加完美。
“师傅,您能帮我一个忙吗?”
“先说说看。”
“如果有一天,画铭若向您问起我。告诉他,我这一世可以是沁怡公主,那么也有可能是别人。沁怡公主或许会死,我却不会。那颗星辰依旧明亮,我自然还好好的活在世上。经历这么多,两个人反而渐行渐远,倒真不如相忘于江湖更加解脱,所以我会再次忘了他。让他也莫要再来打扰我的平静。”有了穿越的经历,这样的说辞,我知道画铭一定会相信。
师傅听了我这一番话,诧异了很久,可他眼神表明,他诧异的又似乎不是我这番话的内容。
我追问:“您能这么跟他说吗?”
师傅眼珠一转:“这有何难。为师答应你便是。”
夜深,回房后,发现墨凝还未睡,对着父母的牌位念念有词。
她听到我进门,引我到里屋:“你睡里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