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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世子。”
支走锦蕙后,世子目光才落到我身上:“我问过二弟,他怜你身世,以为带你进府可以帮你改变境况。而且也经过了你的同意才带你回来。站在母亲的位置,陌生人入府,特别是在二弟院子里近身服侍的,必然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你一起入府的女子,二弟似乎很为看重袒护,母亲只好拿你以儆效尤了,说白了其实是给我们兄弟一个警醒,毕竟两年前娴茉入府也是……总之,但望你心里莫要落下埋怨才好。”
第174章 美梦?噩梦!()
我摇了摇头:“一来是您和二爷救了奴婢,奴婢心中感激不尽。二来夫人这么做没有错,只是些皮肉之苦,并没轰奴婢出去,已经很好了。”
世子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会儿,试探道:“那你以后便留在含溯园,可愿意?”
我愣了一下,着实没有想他会问我的意愿。已经进了府里,去哪里,当什么差不都是主子一句话吗?更何况一国之储?
世子看我半晌没回话,接着道:“并非我不成人之美,只是有些事我合适,二弟却不合适。”
我这才反映过来他会错意,连忙解释:“不是不是,不是奴婢不愿意,奴婢只是……只是奇怪二爷为什么不合适。”
世子笑容淡了些许:“母亲思想很正统,而二弟心肠太软,你的身世又不那么合适。她也只是以防万一。”
连二爷都不合适,世子岂不是更不合适?他方才为何说他合适?
不过很快,我明白了他话里背后的意思。我的身世在这些高门大户看来,连收房都不配。
夫人担心以后二爷被我魅惑,若像如今袒护菁茆一般执意纳我,就不太好处理了。毕竟不是亲娘,这种事情也只能防微杜渐。
可世子就不同,一方面身份贵重,单侍妾都是千挑万选的,我这般的怕是半点机会都不会给。另一方面,应是夫人对世子有足够的信任,相信他知轻重明厉害。而且亲儿子如果犯错,当娘的完全没什么顾忌可言,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世子看了一会儿那半成的画作,搁下笔问我:“墨凝,你可知成泰大师去了哪里?”
我一头雾水,愣愣的皱了皱眉头:“成泰大师是谁?”
世子定定望着我,确认我并无隐瞒后,他神色有点说不出的奇怪:“你什么时候随你娘来金国的?”
我大为震惊:“您的意思……奴婢不是金国人?”
这次换他愣住了,须臾,他似乎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认真道:“好吧,那你可知道你娘的真正身世?我查了你们的情况,虽然现在线索还不是特别多,可你娘的那些传言我根本不相信,甚至你娘的死都很是蹊跷。”
娘的怪病我也怀疑过,可真当世子用这么郑重的口气说出来,我身形还是止不住晃了晃,良久,我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奴婢失忆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奴婢只知道娘可能叫芙蕖。”
世子闻言,微微眯了眯眼,我才发现到原来他的眉目也是极为好看的,只是大多时候脸盲的我只注意到了他温润的笑,反而忽略了他的相貌。
“墨凝,我答应你帮你查清你的身世,还有你娘的真正死因。作为交换,三年后,你需要答应我一件事。”没有笑容的他,脸上透着淡淡的威严。
“三年后?”
“你没听错,三年后。而且那件事并不简单,我给你三日时间考虑。”
“不用考虑了,奴婢愿意。”
深谋远虑我可以想象,但细致到三年后具体的一件事情都能这么早规划,这样的能力,应该值得我相信他吧。娘如果真的是枉死,我绝对不会放过真凶,更何况我也非常非常好奇自己到底是谁,所以这个交易我甚至没有考虑便同意了。
世子有点意外的望了我半晌,又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柔和的摊开手:“把手给我。”
我不明白他要做什么,迟疑了一瞬后,仍大大方方把手伸到他掌上。
他握住我的手,我霎时感到有一股奇怪的力量从他手中流出,然后那股力量像暖流一般渐渐融入了我的身体。
良久,他放了我的手,似叹非叹道:“二弟说你身上有股强大的内力,果然如此。可你并不会武艺,倒真是奇怪。”
我睁大了眼睛,只觉得他跟我说的话一句比一句意外,一句比一句离奇。原来不仅仅是二爷医术好,我身体竟也是异于常人,所以每次养伤都不用等很久便很快痊愈。
“以后在我面前,不用自称奴婢。明天卯时开始,我亲自传授你武艺。今日的事情你知我知。”
便是他这一句话,瞬间结束了我睡到自然醒的好日子。我很想说能不能从长计议,不给国君府卖命成不成,可看了眼世子坚定的眼神,我只好认命啊认命。
虽然世子和二爷性情不尽相同,不过对待下人方面却如出一辙。很幸运,以我这般身世,并没有成为粗使丫鬟,反而和先我两年入府的娴茉平级,仅次于锦蕙和锦苑。
锦蕙和锦苑主要负责世子的衣食起居,娴茉没有固定的差事,通常都是世子和锦蕙机动指派。我原想我会和她一样打打下手便好了,谁知却被世子安放在了书房。
本以为书房里的差事很简单,无非就是端茶倒水,研磨递书。每天哼哧哼哧练完功,便可以舒舒服服对付过去。
可没几天就明白这差事不比练功舒服到哪里去!
原来二爷的美梦醒来,还会世子的噩梦等着。苍天还真是见不得我好!
由于国君慢慢开始准备颐养天年,国事能交的都交给了世子。是以,世子大多时候都很忙,下朝后,成碟的公文要批阅,一批接着一批的重臣要会见。
对我来说,煮茶端水还算简单的,因为只要用点心思就能应付过去。虽然百十种茶一不小心就会混淆,但我似乎一眼就能识别出所有的茶叶。每日见到的百官年龄风格不尽相同,我通过他们喝茶的表情来揣摩他们的喜好,牢记在心中,不过半个月也就有了心得。比起他们,倒是世子喜好更难琢磨,他就算不和口味也很难被人察觉,我只能通过计算他端杯的次数逐渐总结出一二,到了第二个月,我总算可以煮出让他满意的茶水。
研磨就太遭罪了,那可是不用一点技术含量的纯体力活啊!公文太多,我胳膊常常几个时辰不得停,酸疼的几乎快要得职业病。
当然,这还不是最郁闷的,当世子需要什么文献的时候,我宁愿研磨。
除了世子常用的书,其他都需要去我亲自找。试想,整个院落几乎每个屋子都是书,尽管分类很细致,可同类书经常就几面墙几面墙的摆,找起来没有个把时辰简直就不是事。而每每世子都要的非常急,我又是梯子又是板凳,次次都满头大汗脸颊通红的在一群书海里苦苦挣扎。
有时候我很不明白,国君府里也是有小黄门的,世子身边又哪里会缺人手?他回回那么急,怎么就不考虑下让人分头去寻书?
第175章 良师()
也有那么几日世子得了点闲,我原以为终于能歇歇了,最后却发现,自己真真是大错特错了。
因为他倒更有时间来关照我,什么琴棋书画诗,什么浅酌赏花茶艺,什么岐黄机关术数……但凡他精通的,都会一股脑的细细传授给我。
一开始我确实难以忍受,甚至看到世子就有点心理阴影,曾经心里置气,数次刁难他。怎奈他性情极好,任何时候都耐心十足。分明看出来我的有意之举,却仍旧温文尔雅的用无懈可击的答案让我无话可说。
渐渐的,不知从何时开始,我的关注点不由之主的落在了他那经天纬地的学识之上。日日对着如此博学多闻,文韬武略的男子,要说心中没有一丝钦佩显然不可能。
充实的一天天,也让我不得不学会享受其中。不知不觉和世子之间,也从一开始的抵制疏离,转变成了亦师亦友,甚至超越了主仆的关系。
关于娘的死,我身世的事情,世子一直在查。每每我问起来他,他总是让我再等等,我便也不急,相信真相总有大白的时候。
另一方面,我发现自己身上有很多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例如,我不但懂琴,还很精通,他大多只是点播几句就开始默默倾听。对书画,我总有很多奇怪的见解,每每说完,他总是一脸怔怔,久久回不过神。
还有几次我下意识的言语,不仅让他面露震惊,自己也着实吓一跳。而今日,再一次出现了这种诡异的事情。
用过晚膳,世子和我在窗下对弈。当然,我是可以悔棋的,不然想和他旗鼓相当那真真是异想天开。
此时此刻,月上桃树,灼灼夭夭,漫天落红。
风舞青纱,烛光氤氲,玉案暖黄。
世子不知怎么突然望向我,将手中的棋子放入了玉盒后,命我在一炷香内做一首应景的曲子。
我心中如临大赦,面上却故作为难:“那这盘棋……”
他和煦一笑,月光下的姿容清逸幽雅,春水般的双眸仿佛瞬间看透我的小心思:“说好这盘只能悔十步,你已经悔了六十七步,你是还想让我继续数下去?”
“嘿嘿,您看您都累了一天了,我又怎么能让您再费心思计数呢,这就去拿琴。”确认他不会再要求我对弈,我欢喜起身。
桃树下,我抱琴席地而坐,他负手默默望天。
不多时,轻灵之声从指尖流泻而出,暧昧缠绵处如桃花,委婉悠扬处如夜风,凄美动人处如月色,荡气回肠处如衣鼓。
琴声如诉,诉说的是谁的故事,为何……这般熟悉。
曲毕,他久久不语,仍旧凝望着天边一隅。我好奇的随着他目光望去,但如此繁星密布,璀璨神秘的夜空中,我却只留意到了三颗星。其中一颗更让我心下生出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伤感,尚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句话我已经脱口而出:“整个浩瀚的天空,仅有三颗不同的星辰,就好似三个人。”
世子终于转身,奇怪的看着我:“三颗?”
我点点头,还顺手一一指出来:“是啊,就这三颗。你看看它们那般硕大,很容易被认出来。命星都这般独特显著,他们一定是大巽最有权势的人呢。”
他眸色渐深,指着一颗问我:“那颗呢?”
我顺口答道:“那颗位于其他两颗中间,想来应该得天独厚吧。”
闻言,他突然半蹲到我身侧:“你是如何知道这些?”
一瞬间,我被他问傻了。是啊,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我心里有点害怕,实话实说会不会被当做妖孽。我刚想扯谎,却被他截道:“你不认识成泰大师?为何会知道这些?”
不笑的世子,很有几分威严,我僵硬的看着他,说不出话。
他定定望着我良久良久,忽而他轻轻笑了,拍了拍我的手安慰道:“对不起,是我忘了你失忆的事情,我该让二弟帮你看看能不能医治。明日午后,让锦苑带你去二弟那边,让他给你瞧瞧吧。”
谢天谢地他没有再追问,不然叫我怎么答?!
惴惴不安的心情瞬间被他平复,身子总算放松下来,垂目玉琴,只见红瓣轻旋,月色下他修长优美的指尖覆在我手上,带着一贯直熨人心的温暖,却是这刹那间仿佛打破了我心中的一池平静。
夜里,我翻来覆去无法入睡。算算快三个月未见过二爷了,心里充满了期待。怕是因为日子太忙碌了,忙到我近来想起他的时间都很少很少。
明天终于能见到他了,他会不会还是动不动就蹙起那漂亮的眉心,双眸里会不会还藏着那抹挥之不尽的忧郁。那个如仙的男子,他会不会早已忘了我。即便是想起,怕也只是因为尚存的些许愧疚吧。
次日,我同锦苑见到二爷的时候,他正在院中研读一本古籍。
阳光柔和的落在他的蓝衣上,就是随随便便的坐着,都分外的好看,依旧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可即便他此刻没有皱起眉头,却仍叫让人无端端生出一抹静谧,沉郁和淡淡的伤感。
“咦,锦苑姐姐来了,墨凝?太好了,你也来了!”竹雪端着一杯清露,看到我和锦苑显然十分开心。
听到竹雪出声,二爷才抬起头,还不待二爷开口询问,竹雪将清露递给他,不满道:“二爷,菁茆只是略感风寒,以您的医术随便看一下都没事了,用得着不吃不喝的翻一早上古籍?”
锦苑和我对望一眼,恭恭敬敬行了礼。
二爷点点头,轻蹙眉心,并没有责怪竹雪的意思,接过清露喝了两口:“锦苑姑娘,是大哥有什么事情交代吗?”
难怪世子让锦苑带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