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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都有熄灭的危险。我想到了已去世的他。身患重病时,他没能接受良好的治疗,结果落下残疾,悔之莫及。我希望你能成为和你父亲一样了不起的人,但不想让你经历他的遭遇,所以将你的名字改成拓实。
宫本夫妇是我们的恩人,是他们将你健康地抚养成人。无论怎么感谢他们,都是报答不尽的。
如果你忘了我,那也没有关系,但一定要终生孝敬他们二人。还有,你要好好活下去,实现你父亲的未来。我的愿望就是这些。
麻冈须美子
拓实坐在护栏上看完了信。看到一半时,他便忘却了硬而窄的护栏带来的疼痛。
他首次接触到生身父母的事情,其中就有“自己为什么被生下来”这个问题的答案。
“读完了?”时生问道。
“嗯。”
“怎么样?”
“什么?”
“感想。不会没什么触动吧?”
拓实撇着嘴站起身,小心地将信叠好,放回信封,递给时生。
“没什么特别值得一提的。”
时生立刻目露凶光。“当真?”
“你生什么气?没什么新鲜事,要说有,也只有一丁点儿关于那位漫画家的,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没关系?”
“是啊,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也没给我留下什么遗产。”
“你为什么只会用这种语气说话呢?”时生悲哀地摇了摇头。
“那你要我用什么语气?你以为我看了会深受感动?非要我痛哭流涕,你才满意吗?一时冲动生下来,养不起了就朝外一扔,写的不就是这个?”
“你,你到底读了这信中的哪一段?”时生气歪了脸,伸手揪住拓实的领口,用的力气相当大,“你父亲为什么要让你母亲去逃生?最后那句话你没看到吗?即便在现在这一瞬间,我也已经感受到了未来……你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吗?”
“不就是临死前说了句漂亮话吗?”
“浑蛋!”
随着一声怒骂,拓实眼前一黑,同时遭到击打,往后倒下。当他明白过来时,时生已经骑到身上,揪住他的衣领,用力摇晃。
“你明白面对死亡的人的心情吗?开什么玩笑!当时大火已经烧到眼前,在这种时候,你能说出未来这样的话?这是在说漂亮话吗?”
拓实看到时生的热烈夺眶而出,这使他丧失了强词夺理的气势。
“确信自己喜欢的人能好好地活着,即便面对死亡,也看到了未来。对你父亲说来,你母亲就是未来。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会感受到未来。无论是怎样短暂的一个瞬间,只要有活着的感觉,就有未来。我告诉你,未来不仅仅是明天。未来在人心中。只要心中有未来,人就能幸福起来。因为有人教了你母亲这个,她才将你生下来。可你看看自己,整天牢骚满腹,不思进取!你感受不到未来不能怪别人,要怪你自己,因为你是个浑蛋!”
时生拼命地不停吼叫,拓实却无法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时生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锁,将他的身体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时生像是突然回过神来般,半张着嘴松开了手。
“对不起……”他咕哝着低下了头。
“解气了?”
时生不做声,从拓实身上站起,拍打着牛仔裤弄脏的地方。
“这些话不应该由我说。我再怎么说,你不理解也是徒劳。但是,拓实,我为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感到欣慰。”时生看着拓实,嘴唇的两端向上翘起,又道,“你想说‘反正你出生在富裕的家庭’,对吧?”
“不,”拓实摇头,“我才不说这种话呢。”
“行啊,我的事怎样都行。”时生将信封放在还坐在地上的拓实的膝盖上,“我先回去了。”
拓实盘膝而坐,目送时生穿过马路。
37
拓实回到老婆婆家中,见每个人都坐在原位。时生仍抱膝而坐。大家都抬头看向拓实,随即又移开目光。
拓实清了清嗓子说道:“呃,怎么说呢?为了我个人的事情耽搁大家的工夫,不好意思。还是研究一下夺回千鹤的方法吧。”他在时生身旁盘腿坐下。
“话是不错,可又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竹美嘀咕道。
“像是在海边,有一大排仓库似的建筑。”
“光凭这些怎么够?”竹美撩了撩长发。
拓实拍了一下双膝站起身来,走到隔壁。
日吉已经醒了。他的手脚都被绑住,倒在榻榻米上,眼神锋利地盯着拓实。
“不定时联系行吗?”
日吉冷哼一声。
“快说,你们那个藏身地在哪里?”
“我不会说的,你刚才自己不是说过吗?”
“可老这么耗着,你们也得不到冈部。”
“反正你们也不想交出来。”
“又不知道他们在哪儿,想交也没法交啊。高仓不想交出冈部,可我不一样,我只想换回千鹤。怎么样,再做一次交易吧。”
日吉默不作声,满脸敌意,但心中无疑在进行各种权衡。
“稍稍动一下脑筋不就清楚了?这么耗下去你们达不到目的,还不如赌一把,说不定还能抢到冈部呢。”
“那个人,”日吉用下巴指了指高仓,“会同意你的提案吗?”
“他想干什么跟我毫不相干。重要的是换回千鹤。你不也一样?把冈部带回去是最重要的。”
“你想怎样?”
“还用说?就是这样呗。”说着,拓实将日吉扳过来,去解他手上的绳子。
“拓实!”
“喂,你想干吗?”
“不然还能怎样?”拓实看看时生又看看竹美,将绑住日吉双脚的绳子也解开了。
手脚都自由了的日吉立刻站起身来,背靠墙摆开架势。像与之呼应般,杰西也站起来,摆出进攻架势。
“竹美,你叫杰西别出手,我跟这厮回去,再带上冈部。”拓实回头看了看日吉,“这下行了吧?最初就是这么说的。”
日吉舔舔嘴唇,点了点头。
“行,但就你一个人去,其他人可别跟着。”
“好啊,行。”
“拓实!”
“少啰嗦!什么拓实、拓实的,还有什么办法吗?”
“你一个人去危险。”
“我知道。”拓实转向日吉,“我也有个条件,别叫他们迎上来,也别蒙住我的眼睛。”
日吉稍一考虑,慢慢地点点头。“明白。接受你的条件。”
“这可是男人间的承诺。”拓实伸手一把拉过冈部,“走吧。”
日吉率先走向大门。竹美和杰西极不情愿地给他们让了路。拓实跟在日吉身后。与高仓目光相接时,他停下了脚步。
“对不起了。”
高仓一脸苦相地点点头:“嗯,没办法呗。”
“换回千鹤,就全力协助你。”
高仓苦笑着搔了搔头。
三人穿上鞋,来到屋外。日吉抓起冈部的胳膊就走。
拓实正要跟上,忽听后面传来脚步声。“等等。”是那位老婆婆的声音。拓实站定回头看去。老婆婆递来一个东西。“这个,你拿去。”
是一个紫色的护身符袋子,石切神社的。
“这是什么?”
“护身符,里面有能保你平安的条子。”
“这种东西我不要。”
“拿着。”老婆婆紧盯着拓实,“拿着吧。”
拓实接过袋子打开,见里面有一张叠好的纸条。他取出展开一看,上面用圆珠笔草草写着一行字:
拾到者请立即拨打电话:06…752XXX江崎商店。
“你看,”老婆婆微笑道,“管用吧?”
拓实咬紧嘴唇,将纸条重新叠好放回原处。“懂了。我带上。”
“喂,”日吉招呼道,“磨蹭什么?”
“嗯,就来。”拓实转过脸对老婆婆说道,“阿婆,你保重。”
“拓实,”老婆婆抓住了他的手,“小心啊!”
“知道了。”
竹美和时生来到门口,颇为担心地目送着他。拓实朝他们轻轻挥了挥手,迈步前行。
上了大路,日吉叫了辆出租车。三人都坐在后座,冈部被夹在中间。
“去天王寺。”日吉对司机说道。上了年纪的司机低声答应一声,开动了汽车。
“那里就是你们的藏身处?”
日吉不答,直直望这前方。
“嘴还是那么严。”拓实咂了咂嘴,“要是在东京,我就算被蒙住眼睛、堵住耳朵,凭感觉也能知道是哪儿。可在大阪就不辨东西南北了。”
他轻轻戳了一下冈部的侧腹。“都是你,非要逃到大阪来。”
冈部皱起眉头,哼了一声。
“是在海边吧,”拓实边说边窥视日吉的反应,“大概是在饼干厂附近,对吧?”
“饼干厂?”日吉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我刚想起来,今天早晨从那儿出来时,有股饼干的气味,刚出炉的饼干。”
过了一会儿,日吉露出笑容。“要紧的地方出了差错。正因为这样,才会被这种男人抢了自己的女人。”
“你说什么?”
“不是什么饼干,是面包。”
“哦?”
“附近有个面包厂,生产便宜的夹心面包。再告诉你一个线索,那附近没有大海,方向正相反。”
“咦?是面包啊,我可不太喜欢吃面包。”
车速降了下来。
“在哪儿停车?”司机问道。他们已经来到车来人往的十字路口。
“就这儿。”日吉从上衣口袋中掏出钱来。
拓实左手捏着那个护身符袋子,想看准机会递给司机。纸条上写的江崎商店肯定是高仓等人守候的地点。如果司机拨打电话,他们就会知道拓实是在哪儿下的车,这样就有可能找到石原的藏身之处。
“喂,你干什么呢?快下车。”付完车钱,日吉推了一把冈部,拓实也差一点被他推出去。
“啊,等等,脚卡住了。”拓实假装在座位下拔脚,趁势将袋子仍在下面。拜托,司机老兄,你可要早点发现啊!
出租车开走后,日吉仍留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不走?快去你们的窝点啊。”
日吉冲拓实诡秘地一笑,目视远方举起了手。又一辆出租车停在他身旁。
“上车。”日吉说道。
“怎么?又坐车?”拓实圆瞪双眼。
“少废话,快上车,不然就来不及了。”
三人上车后依旧紧紧地挤在一起,日吉飞快地说了去处,只听得是“河内松原”。
“为什么不坐刚才那辆车直接去?”拓实追问。
“以防万一。”日吉道。
“什么?”
“你的伙伴说不定看了那辆车的牌号。我不想让他们查出去向。”
“哎?心还挺细,不过……”
拓实假装不动声色地看着车外,内心焦急万分,腋下都出了冷汗。换乘了出租车,那个护身符袋子就毫无用处了。
出租车似乎行驶在干道上,但离市镇像是越来越远了。虽说不辨东西南北,拓实也知道到了郊外。
大事不妙。没有任何线索,不能指望外援了。他拿定主意,只有靠一己之力放手一搏。
在干道的一个拐弯处,日吉让司机停车。附近有一栋工厂般的建筑物,飘来一股淡淡的饼干,不,面包的气味。
“快走,就在前面!”日吉催促道。
“你们老大还等着吧?”拓实道,“定时联络断了以后,他会不会觉得不妙,撇下你跑了?”
“你要是小瞧他,可没好果子吃。”
“哦,是吗?”
越往前走道路越黑。没有路灯,沿路是一面混凝土围墙。走到围墙的尽头,日吉转了进去,拓实带着冈部紧随其后。眼前的情景他记忆犹新。
“就是这儿。”拓实说道,“没错。就在那个仓库的二楼。”
“觉得亲切吗?”日吉往前走去,见拓实没跟上去,便回头道,“怎么?还不快点过来?”
“我们在这儿等,去把千鹤带来。”
“嗬……”日吉端详了一会儿拓实的脸,慢慢地点了点头,“我们都不可靠,是吧?”
“要我相信你们,可能吗?”
“这倒也是。”日吉怪笑道,“你有种,好,就告诉你吧。”
“什么?”
“我们老大没想将那妞还给你。”
“也许。”
“那妞和这小子老待在一起,还是认为那些丑事她全知道为好。那么,拿住了这小子却放了那妞,有什么意义呢?”
“千鹤什么都不知道,真的。”冈部说道。或许是很久没说话的缘故,他的嗓子哑了。
“去跟老大说吧。”日吉冰冷地说了这么一句,又看着拓实道:“想夺回那妞,就看你的本事了。我不讨厌你,可也不会帮你。”
“知道了。快将千鹤带来。”
日吉撇了撇嘴,甩动上衣,抬腿便走。不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