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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死书-第2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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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半空中时,梁媛“啊——”的惊叫了一声,然后她手中的撬棒就被折断了!

    “顶住!”关键时刻,马卡罗夫大吼了一声,唐风,韩江和叶莲娜也一起用力,总算没让悬在半空中的石碑再落下去,梁媛缓过神来,赶忙上前,用双手再加一把力,五个人总算把沉重的石碑翻了过去。

    8

    躺倒多年的石碑重见天日,掀起了巨大的烟尘,烟尘中,唐风大声问梁媛,“你刚才叫什么,把我们都吓了一跳,我差点撒手!”

    “因为……因为我看到石碑下又有白骨!”梁媛依旧惊魂未定。

    “白骨?石碑下的白骨?!”众人大惊。

    待烟尘散去,大家仔细观瞧,果然,在刚刚被抬起石碑下面,潮湿的土壤中夹杂着一堆杂乱的骨骸。

    “这……这下面怎么也会出现白骨?”唐风吃惊地望着眼前这一幕。

    “看来这几个倒霉鬼是被石碑给砸死的!”韩江很自然地想到了这一层。

    “石碑砸死的?”马卡罗夫没有急于判断,而是又蹲下来仔细辨认,虽然这些骨骸已经有些凌乱,但还是可以看出这些白骨是属于四个人的,“四具骨架,如果这些人是被石碑砸死的,那这个命中率也太高了吧!”

    叶莲娜马上听出了马卡罗夫的意思,“您是说有人故意推倒石碑砸死了这四个人!”

    马卡罗夫点点头,“否则绝不可能四个人同时被意外倒下的石碑砸中!”

    “或许他们不是被石碑砸死的呢?”唐风提出了另一种可能。

    马卡罗夫摆摆手,“不,他们就是被石碑砸死的,我查看过了,四具骨架,肋骨多处断裂,其它骨头也都有断裂,可想而知,他们都是受重物压迫,压断了骨头,又压破了内脏导致死亡的。”

    “好奇怪的谋杀现场!”梁媛不禁叹道。

    “更奇怪的东西在这儿!”韩江忽然从四具骨架中的泥土里拾起了一支锈迹斑斑的手枪,“美制柯尔特M1917式左轮手枪。”

    “看来这些家伙并不是古代人!”唐风道。

    “从骨骼上初步看,他们确实不是古代人,都是男性,死亡时的年龄应该在20——30岁之间,蒙古人种。”叶莲娜很专业地判断道。

    “从周围土壤和遗物分析,他们死亡的年代应该在几十年前。”马卡罗夫说着,从土壤里又拾起了一串已经完全生锈腐烂的拉链,“这应该是皮夹克上的拉链!”

    唐风马上明白了一切,“那也就是说这几个家伙很有可能是马昌国的手下了。”

    “就不会是走散的科考队员吗?”梁媛问道。

    “这……”唐风犹豫起来,他看看韩江,韩江又看看马卡罗夫,马卡罗夫摇了摇头,“不大可能是科考队员,据我所知,科考队当时并不使用这种枪,另外,从这四个人的各方面情况看,也不大是科考队的人。”

    “马昌国的人?”唐风陷入了沉思,许久,他才说道:“那么,这就又带来了一个问题,石碑是怎么倒的?或者说石碑是被谁故意推倒的?”

    “根据我们之前已经掌握的情况,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米沙,或者是那个神秘的女科考队员,也可能是其他走散的科考队员,因为只有他们走到了这里!”韩江推断道。

    “真不敢想象,米沙他们和马昌国一起走进了绿洲,在种种可怕的遭遇后,他们还进行了一场殊死的搏斗!”梁媛叹道。

    “从结果上看,似乎马昌国输了!”叶莲娜说道。

    “我在想一个问题,在大白泉边,那个神秘的女科考队员是怎么离开那儿的?”唐风忽然提到了大白泉边的发现,“按照我们当初的推断很可能是马昌国救走了那个女科考队员。”

    “他们或许达成了某种妥协,也可能是受马昌国胁迫,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韩江没有继续说下去。

    “科考队里有内奸!”马卡罗夫脱口而出。

    “你怀疑那个女科考队员?”

    “不!我说不好,不管怎样,他们后来进入了绿洲,并发生了矛盾,马昌国一方似乎失败了!”马卡罗夫用总结地口吻说道。

    “还是让我来看看这块碑吧!”唐风说着,走到了石碑上,用匕首拨去粘连在石碑正面的泥土,一行行隽秀的西夏文字显露在他的眼前……

    9

    唐风缓缓地念出了碑文的题目,“敕建宓城碑……”接下来,便是石碑的正文……

    朕于幼时落难于民间,遍游天下,行此绝远蛮荒之地,于瀚海之中见山谷,又于谷中见大泽,大泽飘忽不定,大时无边无际,小时藏于无形,阴晴不定,气象万千;更有一绿洲于大泽之中,水涨亦不没绿洲,殊为可观,珍禽异兽,奇花异草密布绿洲,恍如隔世,当此之时,朕便觉此地不同凡响,他日定有大用。

    日后,朕崛起于贺兰,数败宋辽,威震朔漠,党项大业,如日中天。然今立国不过数载,国人多已骄奢,朕恐日久必生祸乱,居安思危,不可无有远虑。

    于一日,朕狩猎于北地,观北地山川形貌,谓众臣曰:“我国东有契丹,南有大宋,吐蕃,西有回鹘,此皆劲敌,然东、南、西面皆有重镇据守,三面不足虑也!唯有北地,无有重镇,若强敌经此来袭,我腹背受敌,朕心实不安也!”没藏讹庞道:“北面无有强敌,又有瀚海大漠阻隔,可为屏障!”朕曰:“我观北地,虽有瀚海大漠阻隔,然大漠之北,冉冉有王气,朕幼时曾云游北地,深知漠北之人,骁勇善战,恐百年之后,为我党项心腹大患!”群臣无言以对。

    又一日,朕匹马失途,误入谷中,顿有似曾相识之感,又涉流沙,渡大泽,少顷,大雾困之,电闪雷鸣,阴风怒号,大泽水涨,朕只身困于绿洲之中,然冥冥中长生天护佑,水大亦不能没绿洲。绿洲之中,珍禽异兽,奇花异草自不必言,然凶险不异于之前,更有一凶兽,名曰“隗蘷”,实难应付。至夜,朕困倦不敢睡,忽见一世外隐士于雾中来,谓朕曰:“此地绝险异常,易守难攻,可为我家又一地斤泽。”

第236章 死亡大结局(26)() 
天明雾散,不见隐士,朕跪谢于地,忽觉隐士似我祖,又觉似先帝,朕再拜于地,起时,大泽水退,朕出绿洲,谓群臣曰:“朕将于此地筑城,并派骁勇善战之士守之。”于是,三年乃有宓城。又于次年建黑城,两城分守北地东西,宓城为重,黑城辅之,朕心稍安,遂作此碑以记之。

    白高大夏国皇帝嵬名元昊御笔

    唐风读完整篇碑文,震惊不已,“这篇碑文竟然是元昊亲笔写的!这可能是迄今为止发现的唯一一篇元昊亲笔文章。”

    “又冒出来一篇碑文,这碑文上说的都是啥?”韩江似乎还没听明白。

    “简而言之,元昊写这篇文章就是阐述了他建宓城的起因,基本上和我们之前的推测差不多,所以这篇碑文就叫‘敕建宓城碑’。”唐风又看了看碑文,接着说道:“不过这篇碑文里还是透露了一些重要信息。第一段一开始元昊就提到他幼年落难在民间时的一段经历,他说他曾在幼年时来到过这里,他对野狼谷和往生海的描述完全和我们的遭遇相吻合,这说明早在西夏立国之前,野狼谷中就是这个样子。在第一段的结尾元昊说他当时就预感到此地将来能派上大用场。”

    “这有些吹牛了,那时他才是一个小孩,就能知道这里能派上大用场?”梁媛嘟囔道。

    “先别管他吹不吹牛了,接着看第二、第三段,元昊简要的说了他领导党项人建立西夏的历史,紧接着他话锋一转,提到西夏立国后,骄奢之风日盛,他感到很忧虑。恰在此时,元昊到北地去狩猎,北地是哪里?我想元昊在这里是泛指西夏北部的边疆地区。在观察了北部边疆的山川形胜之后,元昊和大臣之间有段对话,这段正可解释元昊建宓城的直接原因,他说西夏东,南,西面都是强敌,但这三面都有重镇据守,所以他认为并不足虑,而北方边疆则没有重镇把守,所以元昊认为这里最为危险,如果有强敌从这里进攻,西夏将腹背受敌,这使他很不安。但是大臣们却并不以为然,没藏讹庞说北方没有强敌,又有戈壁沙漠阻挡,可以作为西夏的北部屏障。元昊反驳没藏讹庞提到了两点,一点是他看北方冉冉有王气,这点有点虚,第二点元昊说他幼年曾云游北方,见到当地人骁勇善战,于是他担心百年之后,这些骁勇善战的部落将成为西夏的心腹大患!”

    马卡罗夫打断唐风,问道:“这里元昊说的漠北之人指的就是蒙古人吧?”

    唐风点点头,“是的,当时漠北处于四分五裂之中,非常落后,各个部落常常自相残杀,还根本谈不上对西夏构成威胁,但是元昊已经预感到契丹,宋朝,吐蕃,回鹘这些劲敌并不可怕,将来真正会成为西夏大患的是这些漠北之人,果然,后来的历史证明了元昊的担心。”

    “这也吹得太玄了吧!百余年前,元昊就能预料到蒙古人会崛起,灭了西夏?”韩江晃着脑袋,不敢相信。

    “或许这么说有些夸张,但元昊不愧为一代雄主,对未来局势还是有比较准确判断的,他和契丹,宋朝,吐蕃,回鹘都交过手,几乎无一败绩,所以他知道这些强敌并不是他的对手,将来也不会是,而那些生活在漠北草原上的部落,虽然现在还很弱小,却不可不防,所以这是元昊修建宓城更直接的原因。

    于是,在第四段元昊写了一个更离奇的故事,有一天他再次只身误入野狼谷,遭遇一切可怕的事情后,元昊来到了这片绿洲,他惊奇地发现不管往生海的水如何上涨,就是不会淹没绿洲,元昊以为这是长生天的护佑,他在绿洲中看到了各种珍禽异兽,奇花异草,显然,元昊当年看到的绿洲要比我们今天看到的更加繁盛,珍禽异兽和奇花异草更多,最重要的信息来自于下面这句——更有一凶兽,名曰‘隗蘷’,实难应付。这说明在元昊还没有建宓城之时,隗蘷这种凶兽就生活在这片绿洲上了,那么这就产生了一个矛盾。”唐风说到这,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每一个。

    10

    梁媛很快明白了唐风所说的矛盾,“党项人要建城,就必须驯服隗蘷,否则他们是建不成宓城的!”

    “是的,从怯薛军碑上记载,还有我们在千户镇的发现看,党项人后来驯服了隗蘷这种凶兽,这样他们才顺利地建起了宓城,至于他们用了什么方法,就不得而知了。”唐风实在想不出来党项人是用了什么方法驯服隗蘷的,“另外,这块碑的历史早于怯薛军碑,所以我估计刘秉忠在怯薛军碑上关于这种凶兽的称呼应该也来自于这块碑。”

    “这很有可能,八思巴和刘秉忠肯定也看到了这块碑,我一开始甚至怀疑这块碑是被忽必烈的大军推倒的。”梁媛说道。

    “我一开始也认为碑是怯薛军推倒的,这也是王朝更替中经常发生的事,但是后来的发现让我推翻了这种假设,怯薛军并没有推倒这块碑,从碑座看这块碑从始至终都立在这里,从没有移动过,而在几十年前,出于某种目的,碑被人推倒了。”唐风推断出了这块碑的历史后,又指着石碑说道:“扯远了,再看碑文上的记载,元昊对隗蘷这种凶兽也很害怕,夜幕降临后,他不敢睡觉,生怕隗蘷突然袭击他,这时,可能林子里下了雾,有一个世外高人从雾中走出,对元昊说:‘此地绝险异常,易守难攻,可为我家又一地斤泽。’这句话和我们之前的推断完全吻合,元昊建宓城除了防守北部边疆的意思外,还有一层意思,就在在党项民族遭受亡国大难的时候,宓城仍然能像当年的地斤泽一样,让党项人东山再起!”

    “可惜这里的党项人虽然在西夏亡国后坚持了几十年,仍然未能使党项人东山再起!”马卡罗夫喃喃地说道。

    “还有很重要的一个字,你们注意到没有,就是这句话中的那个‘我’字,这个高人的话透出他似乎是和元昊是一家人,所以最后第一段,当天明之后,元昊回想起来,认为那个高人很像自己的祖父继迁,又觉得像自己的父亲德明。”

    “这都是古代帝王骗人的把戏,常常把一些重大的决策假托是祖先或神灵指点。”韩江不以为然。

    “我不排除这篇碑文有这个成分在里面,但不可否认的一点是古人非常相信这些。当元昊走出绿洲之后,对群臣说起这些事,并要建宓城之时,便再无人反对!”唐风道。

    梁媛忽然想到了什么,“那也就是说宓城从一开始不但战略地位重要,而且还带着一些神性!”

    “我想党项人就是这么认为的!”唐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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