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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河的河伯?金蝉子有些骄矜地撇了撇嘴巴:“那是河伯乱教小孩,你别听他乱讲。咱们就叫小善,记好了,是善良的善、善缘的善。”
小善终于彻底清醒了:“大师为什么会想叫这个名字?”
金蝉子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嘴角微翘——
第107章 谁曾私定终身()
如果有人问佛门那些弟子对于金蝉子的印象如何;兴许会得到许多不同的回答——
羡慕金蝉子的弟子兴许会说,那可是佛门第一美男子、神通第一人;不仅如此还慧根不凡,盂兰大会上但凡下场就没有不能说赢的辩论。这样的一个人就是除了佛祖之外;灵山的金字招牌;
嫉妒金蝉子的佛陀兴许会说,那就是一个离经叛道、不服管教、整日异想天开、东跑西窜的绣花枕头,非我族类;而真正了解金蝉子的同门则会说,那位在三界中传闻惊采绝艳的佛门弟子,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怪胎洁癖。
“大师,为什么你师兄师弟他们都觉得你不好相处啊?”小姑娘坐在地上,穿着一个草绳编织的小肚兜;嘴里啃着烧鹅腿;吃得小手油腻,“大师你明明看起来,一点都不凶啊。”
金蝉子正在给她编裤子;闻言,淡淡道:“因为我不喜欢别人靠近我,所以很多人都说我摆着架子。但这其实是因为;我小时候很多人靠近我是为了吃我留下的心理阴影。”仿佛回忆到什么,金蝉子停下编织的动作,双眼微眯,嘴角抽搐;“其实灵山众弟子之间还是挺喜欢分帮派的;因为佛法高深也是分出了许多旁支;每逢斋戒诵经沐浴之时,大家伙都喜欢抱团做事情,而我不喜欢和人有肢体接触,所以便一个人做事,后来久而久之,就只剩下我一个人独来独往了。”
“肢体接触?”小善把小手放在金蝉子的衣袍上,“是这样的肢体接触吗?这样你能接受吗?”说完,那双小肉手又摸了摸金蝉子指骨分明的手指,仰起脸十分真诚,“还是说,这样的肢体接触你也接受不了?”和尚垂着眉眼,看着自己白色衣袍和手上那两个油腻爪印,额头上青筋跳了跳。小姑娘聪明极了,看到金蝉子脸色不对便讪笑着缩回了自己的小手,然后在金蝉子刚给自己做好的肚兜上面蹭了蹭。
于是,金蝉子的脸色,更黑了。
剑眉星目的和尚放下手中的草绳,微笑着补充道:“当然了,他们觉得我不好相处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因为我脾气在众弟子中不算很好。他们不敢随便惹我,因为我一般不生气,但是生气起来,后果一般都会很严重。”小姑娘见状开始害怕地往后挪,然而刚一动身子,下一刻她就被金蝉子揪住后脖子提了起来,然后朝冥河走去!
“你、你想干什么啦!”
小善手脚并用地在半空中挣扎着,求生欲十分强烈。
金蝉子提着小孩走到冥河畔蹲下来,然后撩起一泊水就往她小肉脸上用力抹,然后又撩起一泊水给她仔细地洗着油腻的小手,整个过程中他都面无表情,只感觉自己正在洗一只白白胖胖、即将下锅不断挣扎的小猪仔。洗完之后,小善像是被扒了层皮般坐在河畔喘着粗气,然后身子一歪就软软地靠在了金蝉子的小腿上:“呼,好累啊。”
金蝉子歪着脑袋,打量着腿边的小孩,不知为何心情仿佛雨过天晴般明亮了起来。剑眉星目的和尚眉眼一弯:“明明动手的是我,你累什么?”他蹲下来,用袖子给她擦着脸,“能吃能喝还能耍赖,嗤,你这孩子还真是一点都不跟我见外。”
小善眼睛乌溜溜的圆:“这里就只有你一个人,我为什么还要同你见外?”
她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啊。
金蝉子被这种言论打败了,任由小姑娘胡乱蹭着自己衣服,笑得十分无奈:“好吧,你本不应该同我见外的。”说罢,他站起身来伸出指骨纤长的手掌,而小女孩见状咧嘴一笑,握住他的手便一蹦一跳地往回走。
“大师,为什么这里都没有其他人啊?”
女孩脆生问道,“除了你之外,我再没有见过其他人,除了那些冰块里的怪物。”
拉着小姑娘绵软的手,金蝉子平静道:“因为冥河。冥河沾染魔神之血,从此之后成为了一条凶河能噬血肉,故此幽冥不见活物。你能在幽冥活下来,是因为我给了你一颗舍利子。你伸手是想做什么?”
小姑娘伸着胳膊,可怜巴巴:“小善想要阿爹抱!”
金蝉子一本正经地否决道:“我不是你爹。”
小善眼睛一转,糯糯道:“那小善想要大师举高高!”金蝉子刚想拒绝,便见小姑娘的两条小肉腿来回跺着,“大师最好了!”金蝉子有些骄矜地歪头挑眉,看着小姑娘期待的大眼睛先是装模作样地考虑了半响,然后两手卡着她的胳肢窝抱了起来,顺势就把她抱进了怀中。
没想到,小善反而叫了一声:“啊!”
金蝉子忙道:“怎么了?”
小姑娘转过身来环住金蝉子的脖子,呜呜呜地说道:“大师,那些怪物都长得好可怕、好吓人啊!”本来她呆在地上的时候,尚看不清楚冰山里妖魔的全貌,然而此刻被金蝉子抱了起来正面对的正好是那些青面獠牙的怪物。
金蝉子拍着小善的小肉背,失笑道:“它们呆在冰块里面已经够可怜了,你就不要嘲笑人家了。”说罢,和尚抬头,如星的眸子好笑地扫了一眼那些冰山里的怪物,心知它们都还活着只是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
小善脸颊埋在他肩窝处:“河伯说,它们还在大师,它们为什么要呆在冰里呀?你让它们出来好不好?”
金蝉子呃了一声,斟酌道:“它们可能觉得冰里凉快,比外面舒服些,所以还是愿意待在里面吧!”冰块里那些妖魔恐怖的大脸越发显得狰狞,金蝉子挑了下剑眉,抱着小孩转身离开,“咱们还是别打扰人家了,走吧。”
原来河伯说的没有错,大师真的是来看押幽冥的佛门使者。
小善趴在金蝉子的肩头,大眼睛望着冰山里的妖魔,半响嘴巴一鼓便泄气地吐了一个泡。
幽冥之中暗无天日,天幕永远都是一片昏暗的。
然而当外面世界的金乌栖于扶桑,这里便彻底地变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金蝉子神情莫测地坐在篝火旁,暖色的火光将男子面容映衬得越发俊美,就像是一块发光的暖玉。本来加深了对幽冥的封印,金蝉子便能离开这片死地,然而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一直呆在这片地方是为了什么。此时,一团软乎乎的小东西拱开他的手,然后顺理成章、毫不见外地趴在了他的膝盖上
本来想推开她的,但是手到了那小脑袋上,却不由自主地变成了安抚。
冥河潺潺,四下无声。
篝火燃燃,冰山静默。
金蝉子嘴角带着一抹清浅的笑:“怎么了?”
膝盖上的小家伙闷声道:“大师,我不想一个人呆着,我怕黑。”
金蝉子将小善耳旁的一缕碎发别到她耳后,温声道:“可是幽冥就是这个样子,一年四季、一天到晚都是黑的,小善,你要学着习惯这里的生活。”
“那你会陪着我吗?”小善直起身来,一双大眼睛望着他,神情像只没有安全感的幼兽,“大师,你会一直一直陪着我吗?”
金蝉子被她的眼神看得一愣,不过很快,和尚反应过来,没有任何犹豫地说道:“不会。”
话音落下,金蝉子便看见女孩那双琉璃般的眼睛盛满了碎片般的星光。金蝉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觉得这个小姑娘十分有趣,只要受了委屈就会紧紧地瘪着嘴巴,两只黑黑亮亮的眼睛包裹着眼泪,看起来委屈又可怜,可就是怎么也不愿意让眼泪落下一滴。
于是,金蝉子缓缓地抬起手,大手放在小姑娘饱满的额头上,大拇指指腹轻轻摩挲她的眉眼:“小善,我没有办法能够一直陪着你,因为你的一生会很长,而这世上没有什么人能够一直陪伴着你的。何况,再过不久便是盂兰大会,这是佛门弟子都要参加的比试,所以可能会离开一段时间。”
没想到小姑娘却惊惶地睁大了眼:“你要离开了?那你是不是离开的时候,就会杀了我?”
金蝉子被她这种想法吓到了,动作一顿:“怎么会?”
小善从善如流地说道:“河伯说你给了我一颗舍利子,如果要取出来的话你就会杀了我。”
闻言,年轻俊美的和尚忍不住失笑起来,大手一下一下地顺着女孩柔软的头发,眼底藏着悲悯又安然的光:“放心,不会的。小善,我既然已经把那颗舍利子给了你,那它从此之后便是你的了。所以不必担心,也不要听河伯他乱讲,我说过的,冥河河伯总是会教坏小孩子,所以不要听他的话。”女孩懵懂地望着身前的和尚,只觉得他朝自己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盛满了传说中天上的那条星河——
那样好看,那么璀璨。
小善摇头,认真道:“可是河伯教了我好多东西。”
金蝉子摸了摸鼻子,笑得十分无奈:“他又教了你什么?”小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金蝉子,一张小脸看起来凝重得不得了,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大事一般。
金蝉子低头一笑:“小善,你这样看着我,让我很不好意思。”
小善勾了勾小手指,对他认真道:“我刚才在想一个小秘密,只不过突然想要把秘密悄悄分享给你,大师你过来一下好不好?”
虽然金蝉子很想告诉小姑娘,整个幽冥只有他们两个人,但是看在她那么郑重无比的份儿上,金蝉子还是憋着笑意把耳朵凑了过去:“嗯,你说,我听着。”
小善手放在嘴旁,对着金蝉子的耳朵小声地认真道:“我刚才在想想长大后,就嫁给你。”说罢,小姑娘就微微侧过脸,透着一股奶香味的嘴巴轻轻地啵了一下金蝉子的脸颊。于是,和尚白玉般的耳廓如同染上一层红霞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蔓延开来。
脸颊红得快滴血般的金蝉子震惊地望着坦然的小屁孩:“你你怎么”
小善忽闪忽闪着大眼睛:“我怎么啦?大师,你不要忘了哦,等我长大就给你当新娘。”
半响,金蝉子磨牙道:“冥河的河伯,整日就教你这个?”
小善指着他的脸:“大师,你的脸怎么了?怎么红成了这个样子?”
金蝉子拍下小姑娘的手指,顺势将她拖入了自己怀中,硬邦邦地吐出四个字:“该睡觉了!”小善还想挣扎着说些什么,然而金蝉子却手指尖一点,小姑娘就又倏地一下变回了一株草,终于安静地呆在了他的怀里。像是松了一大口气般,金蝉子抬手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半响,和尚低头嗤地一声笑,手指拨弄着叶子片儿:
“人小鬼大!”
…
文殊为了哄小男孩入佛门,答应他只要背下一段佛经就说一个关于佛门第一美男子的故事。然而没想到男孩太过聪明,没过多久便能背下一段佛经,所以说到最后,一段故事最明亮的部分便已说完。而当开头说完后,白胡子老头却被男孩的一个问题给生生问住了:“那老先生,金蝉子后来他去了哪里?”
文殊想了很久这个问题,但却没有想明白到底该怎样回答。
因为这是佛门尘封了许久的秘密。
小男孩执着地看着文殊的脸庞,等待着问题的答案。
半响,耐不住男孩求知般的眼神,文殊合上了十愿书,缓缓道:“五百年前的蟠桃大会,天庭没有拿出蟠桃同佛门共享,所以在那次之后的盂兰大会上,是我们最后一次见到金蝉子。”
男孩睁大眼:“最后一次?他去了哪里?”
文殊闭上眼,似是在回忆当年的情形:“那年的盂兰大会上,金蝉子因为不尊佛法第一次被佛祖训斥。我记得那天,佛祖发了很大的火。本来因为金蝉子曾是燃灯古佛的低传弟子,所以佛祖虽然名义上是金蝉子的师父,但是从来不会给金蝉子脸色看。而那一次的盂兰大会,他破天荒地训斥了金蝉子,说他不尊佛法、不懂天命。”
文殊苦笑了一声:“其实当初师兄弟都没有看明白,金蝉子师兄从来都是那个样子,就算是漫不经心也是他的天性,而不是有意轻慢大乘佛法,只不过后来才明白,那只是需要一个给众生给三界给天庭看的幌子,一个能让金蝉子去往轮回的理由罢了。”文殊摸了摸男孩的脑袋,叹了一口气,“你知道金蝉,到底是什么吗?”
在男孩不解的眼神中,文殊缓缓道:“世人都说,唐僧肉有长生不老之效;然而这种长生不老的效力,最初的来源,其实是金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