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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戒煞有介事道:“怎么;他瞪你了吗?他要是瞪你一眼,你就要瞪回去两眼!”
玉兔有些懵:“可他瞪的是猴哥啊!还有那个黄眉也是,他们两个加起来就是四只眼睛;我就只有一双眼怎么也瞪不过啊。”
八戒道:“甭管瞪谁,反正不能吃亏就对了!下次记得来告诉哥哥,我们一起瞪回去。诶;话说回来,猴哥,要是通臂猿猴回来报复你怎么办啊?”
孙悟空一个白眼翻过去:“切,报复?老子又没除他仙籍;更没逼着弥勒佛撵走他俩徒弟;关俺老孙屁事!再说了;三界之中想报复老子的多了去了,让他先排队去!”
紫霞眉目轻触:“我觉得那位尊佛做事,未免太过绝情了些。”
沙僧搅拌着篝火上的铁钵,里面有给玄奘熬的补血汤药,闻言不以为意地笑起来:“其实一般来说,越是看起来憨厚老实好欺负的,越可能会成为心肠硬很的人。其实表面看起来色厉内荏的,也许会是个软心肠。两者代表,前者像那个弥勒佛和文殊,后者比如咱们师父。我觉得师父虽然有时候脾气暴躁、蛮不讲理了些,但其实本质就是个傻大个。说实话,我被打下凡间六百多年,就从没见过像他这般脑子轴的家伙。但是有时候呢,又不得不说,这是一种难得的福气。”
悟空下意识地看向玄奘,只见神情落寞的俊美和尚背对众人望着天上的月亮,随即猴子十分无语摇头:“什么福气,浑身上下明明就透着一股子傻气!啧,什么时候把那秃瓢送到灵山,俺老孙什么时候就解脱了。”
坐在他身边的紫霞眉眼弯弯地一笑:“其实,大圣你心里到底是舍不得的,对不对?”
悟空夸张地睁大眼,激动否认:“舍不得什么?舍不得他揍我吗?俺老孙又不是受虐狂,从来都是我揍别人,这一路上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日子,我是没过够怎么着还舍不得他!”
紫霞抿嘴一笑,睫毛像是两把打开的扇子:“那如果抛开其他不谈,在身居佛门高位的弥勒和身为取经人的玄奘大师之间,必须选一个做师父,大圣你愿意选谁做师父啊?”
悟空忙不迭摆手道:“这种假设不可能啦!第一,像弥勒佛那种笑里藏刀的,搁在五百年前,俺老孙就是走在路上任凭他笑成朵花,我都不会多看一眼!第二,死秃驴一个就已经很难伺候了,还要再来一个,紫霞你可放过我吧!不要了不要了,说什么也不要了,像师父这种管东管西、一天到晚麻烦事比身上跳骚还多的,就算是把俺老孙拖回五指山再关个五百年也不要了!”
听了半天,敖烈有些无语地抬眼:“拜托,师父就坐在三米之外的地方,你当他聋吗?”
八戒好笑道;“小白龙你这就不懂了吧,别说三米之外,就是师父他现在就坐在我们眼前,他也根本听不到我们说话。啧,好像有挺长时间没看到师父他这幅样子了,也不知道再过两天他的梦游症是不是也要复发了,啧啧,现在看起来病得还挺严重的。”
玉兔问道:“怎么,师父生病了?”
八戒拍了拍兔子毛茸茸的脑袋:“人间管这种症状呢,叫相思病。”
沙僧道:“其实我觉得像现在这个样子,也没什么不好的。”
紫霞奇怪地看向沙僧:“为什么?沙师兄你不想小善吗?”
沙僧刚想顺嘴说一句有什么好想的,没想到三米开外都快坐成一尊石雕的玄奘蓦地转过头来,一双葡萄大的黑眼睛望着沙僧,一张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让五官看起来十足的呆萌。来不及回答,沙僧盛出汤药,小心地给玄奘送过去:“师父给,汤药熬好了,趁热喝才有效果。”
玄奘接过饭钵:“老沙,你想不想小善?”
这种甜腻到让人牙疼问题,实在不适合问一个身高将近一米九的壮汉,然而玄奘只是呆呆望着难为情的沙僧,似是不得到一个答案就不罢休一般。
见玄奘不肯喝药,悟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老沙你倒是快回答啊,别磨磨唧唧的!”
沙僧讪讪一笑,于是一米九的壮汉穿着自制爱心围裙哄着玄奘:“师父你先喝药,等你喝完了我再告诉你。”
玄奘微不可闻地出了口气,皱着剑眉,仰头咕咚咕咚地几口便将汤药喝了个干净,然后十分干脆地把碗递给沙僧,转过身去继续望着月亮发呆:“我知道你们都不想她,因为你们都有法术,只要想见她随时都腾云驾雾可以去找她。”顿了顿,和尚单手撑着脸长叹一口气,“佛经都背上八百遍了,可是怎么办呢,我还是好想她啊。”想到五脏六腑被被人揪成了一团,想到一颗本来火热的心脏哇凉哇凉地疼了很久很久。
八戒难得认真:“师父,这种事情看佛经的话,就算再看八百遍,你也得不出一个答案的。”八戒十分显摆地凑到玄奘身边去,煞有介事地指了指自己,刚想说这种男女情感问题应该问像他这种经验丰富的,然而不曾想还没等一句话说出口,他一张脸就被玄奘毫不留情地给推开了。
众人纷纷抬头,只见玄奘起身从行囊里拖出了自己的木雕,神情落寞地抱着木雕朝山顶爬去。
沙僧无语地端着碗:“啊,师父他又来了。”虬髯大汉摘下自己的爱心围裙坐下来,摇头说道,“其实我根本没有想过凭师父那个路痴真的能走到灵山,没想到他还真的用脚快走到了。啧,那个呆子怎么就想不明白呢?如果小善一直跟着我们的话,回头真的走到了灵山,他该怎么跟佛祖交代呢?”
悟空枕着脑袋躺在大石上,一双火眼金睛安静地看着天上。
八戒问道:“诶,猴哥,你在想什么?”
悟空道:“没想什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越靠近灵山,我心里就越不安。”敖烈沉默地拨弄着被篝火烧得噼里啪啦的树枝,闻言,少年动作一顿,手中那根树枝便被他咔嚓声掰成了两半。
紫霞睁大眼,忍不住问道:“大圣,你现在是在害怕吗?”
少女记忆中的那个齐天大圣,不曾胆怯于九重神威更不曾畏惧于凌霄天命,紫霞有些不敢确定,方才悟空那句话里竟然会是在不安。
一代妖王,齐天大圣也会不安、忐忑和害怕吗?
这句话说出去,恐怕没有神仙会信的。
“我怕?这一路上,我担惊受怕的还少吗?唯恐那秃瓢到不了灵山,这样的话,那个死秃驴还要继续折磨我一辈子!”悟空被紫霞惊讶的样子逗笑了,抬手刮了下少女玲珑的鼻尖,“不过放心,不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大圣都会护紫霞周全的。”
一直沉默的少年终于开口道:“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们。”见敖烈难得主动出声,众人纷纷看向他,只见篝火的橘色光芒映衬得少年轮廓深邃动人。
敖烈垂下眸,指骨围拢捻得泛白:“你们这样死心塌地地保护那个和尚,就是因为如来许出的承诺?那既然如此,抵达灵山之日,你们最想做的是什么?”
八戒一脸奇怪:“吃喝拉撒睡,不然还能做什么?难道取了一次西经,就不吃不喝不拉不睡了吗?”
沙僧瓮声瓮气:“我想看看,能够普度众生的佛经到底长什么样子。”
悟空目光坚定地望向山崖上的和尚,半响终是开口:“我想再看看他。”
众人一头雾水,而紫霞则是抿嘴一笑,轻轻握住悟空的手:“大圣,我相信会有这样一天的。”
除了紫霞和小善曾经进入过孙悟空的梦境,其他人都不知道悟空口中的他是谁,因为他们都不清楚能让一代妖王、齐天大圣为玄奘鞍前马后的原因到底是什么。齐天大圣无所畏惧,是因为他除了一己之身之外无所牵挂;可孙悟空不同,他一定要护着玄奘前往西天,因为他有一定要亲眼见证唐三藏重新为佛的理由。
众人沉默下去,而敖烈看着烧得噼里啪啦的篝火,似嘲非讽地勾起嘴角。
——会有这样的一天?恐怕这样的一天,永远都不会来了。
夜色渐深,而璀璨瑰丽的星河下,玄奘靠着自己的木雕,失魂落魄地看着远方。当我找到他们的一行人时候,抬头看到的正是这样这一幕。
我忍不住抿嘴一笑,双手捏出一个诀,便有黑色藤蔓从地上破土而出一路快速地生长,长到上崖之上然后在玄奘面前开出了一朵小花。玄奘眼睫微颤,望着有些‘讨好’意味的花朵叹了口气,然后继续两眼发直地望着远方。
“怎么,你不喜欢吗?”
身旁一道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让靠着木雕的玄奘忍不住身体一僵。他那双葡萄黑般的眼睛缓缓地重新聚了焦,有些不可思议地转过头,傻愣愣地望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少女。
我摘下了那朵花,嘟哝道:“我还以为,你会喜欢这种小把戏呢!”顺手把那朵小花别在耳旁,我朝他微微一抬下巴,臭美道,“怎么样,好看吗?”
玄奘依旧呆呆地看着我,目光寸寸流连,最后停在了我的眼睛里。他伸出手想要碰我,连手指尖微微发颤,可是快要碰到我眼睛的时候,那和尚又像是碰到了明火般猛地收了回去。
我奇怪地看着他的动作,失笑:“阿奘,你怎么啦?”
玄奘湿漉漉的眼睛望着我,半响,才出声道:“这次的幻觉,真的好真实。能不能请你,再停留得久一点,不要像前几次那样,猛地一下子就消失不见拜托,我真的好想她。”
“幻觉?”我伸手大力揉着他的脸,“放心,天亮我才走。”
玄奘脸颊被我捏成一团,衬得那双眼睛圆润而大,他像是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像是确认了什么般,他才猛地探身过来一把熊抱住了我,十分委屈:“我已经有七天没有见过你了。”
感觉玄奘他此刻简直像极了一只粘人的大型犬,我抬手环抱住他,脸颊忍不住蹭着他的脸颊:“安啦,才七天而已,我是因为精力耗损了太多,需要在水晶棺里恢复元气才会耽搁这么久。这不我一醒过来,就来找你了嘛。”如果真的随迦楼哥去了幽冥,就算我能飞,但是也可能会十天半个月见不上一面。
玄奘闷声道:“你哥他没有拦着你吗?”
我想起来,觉得十分奇怪:“对哦,这次我来找你,迦楼哥居然这么痛快地放行了。我还以为,他知道了我喜欢你,会气到打断我双腿呢!”
玄奘紧张地拉开我上下检查:“怎么,他打你了吗?”
我被他的样子逗笑了:“当然没有,我哥虽然脾气古怪了些,可是他很疼我的。”我顺势抱着他的胳膊靠在他身上,鼻息间是来自玄奘身上檀香的安然味道,“我回去之后,可能会要回老家一趟。那里比较远,所以可能不能随时来看你,但是放心,我只要一有空就会来找你,所以你要乖乖上路取经,不要随便对其他人耍脾气。”
玄奘侧脸轻靠我脑袋,语气低落地哦了一声:“师父说,等我到了灵山就会摆脱轮回之苦。小善,你希望我成为金蝉子吗?其实我也想快点到灵山,毕竟迦楼说,我的血肉之所以能够有长生之效,是因为我是金蝉子转世。等我真的成为了金蝉子,那个时候我放血给你喝,也许功效会比现在好一点。”
我惊讶道:“你的目标理想怎么变成了这样,不应该把普度众生之类的放在前面吗?”
玄奘把我脑袋重新按回他的肩膀上,一本正经地说道:“普度众生是普度众生,救你是救你。”说着,他自己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对外面说的话当然需要官方一点,但是在我心里,你在众生之前。”
想到迦楼对我说的那些话,我忍不住犹豫问道:“假如说,我是说假如,你最后发现灵山之中其实根本没有能够普度众生的真经,你会不会很失望啊?”
玄奘摇了摇头:“不会啊。”
“为什么?”
少女十分不解,“走了这么远的路,经历这么多磨难,却什么都没有,不会失望难过吗?”
玄奘望着西天的方向,月光洒在他俊朗的面容上,越发衬得剑眉星目。他握紧了我的手,十指相扣:“小善,这个世上,从来都没有可以普度众生的佛经。”
我忍不住心神一颤:“你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这个世上早已经没有了大乘佛法,更没有能够普度三界的真经?可是这件事情,迦楼应该没有告诉过他才对啊,甚至知道这件事情的,恐怕更是寥寥无几。如果玄奘早就知道这是一场骗局,为何他还是选择踏上西经之路?
玄奘面容平静,双目盛着悲天悯人的光芒:“苦海无岸,既然无岸,又如何上岸?世人讲七情六欲是罪孽之源,可贪嗔痴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