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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随后的尸检中我并没有在鼻腔内发现溺死征象,比如水性泡沫与腔壁毛细血管撕裂。而死者眼睑只是发生轻微浑浊,没有血丝,耳廓、嘴唇也都正常,颅脑中也没有发现任何损伤,血管破裂、蛛网膜下腔出血,也就是说人不是溺死,也不是窒息死。
那么就是器官受损,衰竭死亡。
小冷缓慢摇了摇头,目光从死者面部移动到颈部,“我们把这儿忽略了。”
在现场时被死者血肉模糊的骨骼吓到,让我们忘记了死者颈部与躯干的分割点。这里有一处明显的切创,创缘平齐,叠状,应该是用长度等或小于匕首、水果刀之类的锐器造成,也就是说凶手有用过刀子。
另外。
小冷盯着被切断的血管猜测,“是不是失血性休克?”
“失血肯定是失血,休不休克不太好说吧?”
小冷目光又回到死者面部上,“嘴唇眼睑苍白不就是休克的征象吗?”
“就凭这个?”我提醒她,“如果动脉损伤那么血液会喷溅飞散,回现场看看不就清楚了吗?”
小冷蓦然一笑,“没错。”
午夜时分的城市寂寥,深邃。冷风吹响了树梢,就像是死者生前无助的求救。
我和小冷重新返回案发现场时,外勤人员已经准备好打道回府。因为现场是在室内,保存条件良好,就没有必要加班加单,彻夜不归。并且夜里的可见度不如白天,他们觉得不如保存精力留到明天发光发热。但我和小冷都是急性子人,只要有了线索不摸出个因为所以心里就不舒坦。
再者说侦破工作向来是刻不容缓,一分一秒的拖延都会让“杀机”像瘟疫一样无休止蔓延下去。
打开客厅那盏十分昏暗的照明灯,我和小冷在现场复杂的环境中谨慎移动。
正常来讲现场血迹越多,越有利于案件侦破。但物极必反,血迹多了有时也未必是好事。就像我们脚下,血迹一层叠着一层,将原本十分清晰的血液形态覆盖,破坏,就像滴落状血迹会被转移血迹掩盖,转移血迹又会被喷溅血迹取代,所以取证工作会变得异常艰难。
不过万幸的是我们在电视机屏幕上发现了明显飞散状血迹。
这种血迹通常来自于动脉血管破裂后,血液顺着血管喷溅大量落在垂直物体上。一旦这种血迹形态出现,那么失血性休克的可能性便大幅度增高。
“从这个位置来看,死者当时应该躺在这。”
小冷向后退了四步,停在茶几旁的一片空地上,又扫了扫沙发上的几枚血指痕,说,不出意外,死者就是在这里遇害的。我按照小冷的逻辑方向,并把自己模拟成杀人凶手,向卫生间方向转移尸体,但地面上并没有明显的转移庄血迹。
这说明?
说明凶手就地切开尸体,取出内脏。
“这种老房子隔音都不是很好,凶手杀人却没有被发现,说明有足够心理准备,没有给受害人求救的机会,一刀毙命。”
我问,“这是七层,凶手怎么进来的?”
小冷说,伪装。
凶手可能伪装成快递员,或水管修理工、查水表的,骗取死者信任后将其杀害。
“鱼鳞呢?”
推理刚上道就被我硬生生拽了回来,小冷脸上的雀跃顿时化为乌有。
我说,在判断凶手身份之前,我们首先应当把这几片鱼鳞解决掉。换言之,既然鱼鳞是凶手遗留在现场的,那么就应该从鱼鳞着手来判断凶手身份。
“卖鱼的?”
“但是这种鱼鳞还真就没见过,这么大号,你说它是龙鳞都有人信,有没有办法检验一下?”
“有是有,但得对号入座吧,咱没有这数据啊。”
我叹了口气,“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等明天走访结果吧。”
话了,我高举指尖的这片鳞,对准灯光,总觉得这东西出现的蹊跷,诡谲。
第二天。
玲珑前脚踏入法医室,后脚就是一声尖叫,将在法医室打地铺的我们惊了个半死。
小冷坐起拍了拍沉重的脑壳,我紧随其后地伸了个懒腰,眯着惺忪的眼睛望着岳玲珑,“一惊一乍的,又怎么了?”
“你们别那么看我啊,这个实在太吓人了吧”
玲珑捂着胸口,惊恐万分地盯着解剖台上的血肉与骨骼。
小玲用一块布将尸体盖好,认真地问玲珑,“你还行不行?不行就回外勤?”
玲珑倔强着,“不回。”
“等哪天把你吓出心脏病你就不嘚瑟了。”
玲珑瞪我,“用你管?”
我走过去,搔首弄姿,挤眉弄眼,我不管你谁管你?
玲珑丝毫不客气,当场就给了我一脚,险些让我断子绝孙
2,不是人间之物()
外勤人员通过上午的走访调查,掌握到了关于受害人生前的一些信息。
职业普通工人,薪水不高,平日里省吃俭用。工厂里的人对梦然评价中肯,有干劲,工作认真,就是嘴巴有点厌恶,爱发小脾气,好几次和厂子里的人发生口角。不过总的来说人品算不错,吵了架也会跟人道歉。
至于厂外的社会关系?
梦然的几位室友说她很自重,从来不和不三不四的人接触。
再说她们赚的这点钱也不够去娱乐场所消费,就更没可能结识什么人了。
“只是稍微有点个性,人品算不错,两点一线上班下班生活规律,也懂得自珍自重,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没有交往男朋友,偶尔和厂里的人发生争执,事后也会向人家道歉,就不存在大的仇恨,这么来讲仇杀、情杀都无可能,那会不会是激情杀人?”
坐在椅子上,小冷分析着。
我继而做出补充,“激情更不可能,跑到家里吵架那肯定是有过节啊。”
“那就是”小冷脸又是一沉,“极端杀人。”
想想也对。
哪有仇杀、情杀会掏空人内脏的,而极端杀人可就不一样喽!
忽然。
“黑客帝国”用他那肥沃的身躯撞开法医室的门,一身笔挺挺的黑色西装,就像刚参加完葬礼一样;双手不是用来办案的,而是要放在裤兜里耍酷;隐藏在墨镜下的一双眼睛,不知道是羞于见人,还是另有隐情。
总之。
我们法医“三剑客”势必要和这个“黑客帝国”死磕到底。
他径直走到小冷面前,终于摘下了他戴了一个世纪的黑墨镜,露出一双让小冷无比震惊,让玲珑欣喜若狂的双眸。
“陈思?”
小冷露出难得的笑容,一排好看的白牙露给了对方。玲珑也在一旁犯着花痴,捧起小手,就像是看到了明星脸一样,两眼只放光。而我就像是被她们喜新厌旧了一样,被冷落,被孤立,只能在一旁默默忍受。
“小冷姐,我就是来问问,门口的告示是谁写的?”
不等我反应过来,玲珑和小冷的手指纷纷落向了我。
“指我干嘛?我”
“黑客帝国”向我缓慢转动他强壮的身体,又抬起他宽厚结实的大腿,相比之下我确实渺小了许多。
“我哥和我说起过你。”
“你哥谁啊?”
他露出让我感到自惭形秽的帅气笑容,“陈着。”
我登时一惊,“黑客帝国”的哥哥居然是陈着?
小冷上前介绍,“他是陈着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前两年去国外进修刚回来,是个辣手神探。”
介绍完小冷狠拍了陈思一下,以示惩罚。
“两年不见演技有所提升,这一身腱子肉也是够发达,你真让小冷姐刮目相看,不过你藏得可够深的啊。”
陈晨憨厚一笑,“我还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
“再给你介绍一下,这位美女叫岳玲珑,是我的助理。”
陈晨走过去,伸出手,“您好。”
眼看他和玲珑就要有身体接触,我抓准时机,抢在前头握住陈晨的手。
“她明花有主了。”
玲珑一个排山倒海,将我推出十丈远。
“你别听他的,我没男朋友。”玲珑把两只手都给了出去,媚笑着,就差投怀送抱了。
“走吧,我们去吃饭。”
小冷就像是一个大姐姐一手拉着一个往外面走,可等我跟着她们走出去时,就被这两个无情无义,卖友求荣的女人推了回来。小冷像是使唤奴才一样,天气热,把尸体冷藏起来,别腐了。玲珑眯着杀气腾腾的眼,你要是再敢胡言乱语,就阉了你!
如此过河拆桥,良心安否?
冷静他们走了以后,我就按照吩咐把尸体处理妥善,闲来无事,就琢磨起鱼鳞来。能翻的书都翻了个遍,就没发现这鱼鳞是什么鱼身上的。为了搞清楚这东西的来历,我到江边找了几个阅历丰富的老渔夫,但看到鳞片的时候他们也都一脸茫然。
“我抓过十二斤的红鱼,鳞也没有你这么大,一时还真说不出是个啥鱼。”
另一个坐在旁边抽着烟袋的渔夫眼一眯缝,啧啧两声,“小兄弟,把它给我瞧瞧。”
我双手奉上,耐心静候。
看了许久他也没有做声,一直摇头。
我迫不及待问他,“老人家,看出门道了吗?”
他了然于胸地应了声,随后竟说这东西不是鱼身上的。
哦?不是鱼身上的,那会是什么东西上的?
“村里有个百岁舟子,他兴许见过。”
“那您引个路?”
他盘起腿,吧嗒吧嗒地抽烟,用眼神频繁暗示我。他的意思我心领神会,不就是想要点钱吗。
我把他手一抓,钱一放,这回咱可以走了吧?
他满意一笑,大步向前引去。
进了村,他把我带到一土坯房前,拉开篱笆院门吆喝了一声。很快,我就在这间土坯房内见到这个百岁舟子。接过我手上的鳞片后,他两眼是只冒寒光,摇椅上的半个身子轻微发着抖,惊得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老爷爷,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哪找的?”他的声音沧桑得像是远山的钟声,更像是从远海深处来的浪涛。
我肯定不能说自己是警察,故而撒谎,“我祖上留下来的。”
“你祖上做啥子?”
为了圆一个谎我说了另一个谎言,“和您一样,掌船渡河的。”
老人咳嗽两声,厉声道,“撒谎,六十年里这条江上就我一个船夫!”
我以为自己还能撑一会,想不到片刻功夫就被戳穿,如此也只能道出实情。
“对不起您老,我是警察,东西是在命案现场找到的。”
“啥子?杀人了?”
刚才对一个百岁老人撒了谎,心里愧疚,便坦诚了许多,“我怀疑是凶手所带之物,就想麻烦您帮着看看。”
“你走,滚出去”
他忽然变得暴躁,摇椅被摇得嘎嘎作响,吓得我立马躲到门口。
这老头都一百岁的,万一气出个好歹我找谁说理去?
“爷爷,您别这么激动啊,千万别气坏身子,我没别的意思,您不高兴我现在就走。”
“东西拿走”
他把鳞片递环给我后,又补了一句,“小兄弟,这东西不是人间之物,哪来的送哪去!”
我一皱眉,“您这话什么意思?”
砰!
他关了门,落了我一脸灰。
问来问去也没弄出个因为所以难免会有些失落,回到局里的时候小冷和玲珑吃饱喝足,坐在办工作上饶有兴致地讨论着“黑客帝国”,尤其看到玲珑脸上兴奋的表情时,心里就像是倒了醋瓶子一样,酸了吧唧的。
小冷问,“去哪了?”
心情不好,言语锐减,“瞎溜达。”
“你不是真生气了吧?我主要是怕局长问起,上次因为法医室里没留人不就挨批评了嘛,不行晚上我给你补一顿呗?”
陈思的出现让小冷的话变得多了起来,但我之所以寡言少语不是因为这种小事儿,而是为鳞片的来历感到发愁。
我嘀咕着,“不是人间之物?那它会是个什么东西?”
“自言自语的说什么呢?”
看了小冷一眼,“鳞片。”
这时候,法医室里那部承载着无数厄运与破碎的电话又疯叫起来,接起电话的小冷和往常一样阴沉起脸,嗯嗯地应答着。
几分钟后,她放下电话和我说,“有线索了。”
“什么线索?”
小冷回答说,“有人在现场找到了一位目击者了,这个人说他看到过凶手出现。”
3,杀人鱼()
目击者是个中年妇女,和梦然在同一个加工厂工作,那天刚好倒夜班,夜里十一点多出门的时候,她被一个东西撞了一下,本来想和他理论一番,可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