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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前期工作有序地进行着,但速度却慢得像只蜗牛。
直到下午三点陈思那边也没有进展,好在小冷那边已经完成了尸检工作。由于环境等外在因素对腐败构成的影响,死亡时间不易判断,所以小冷给出一个浮动性很大的结果——四十到五十天之间。至于死因,因身首异处,也无法验明。
电话里,小冷说,“应该庆幸我们先找到的是头,颅面重组应该可以确定死者身份!”
“在村里也得到了一些线索,失踪的花农叫刘福贵,是外来人口,做事低调,有一定隐蔽性,顺便再查查犯罪记录,哦对了,村书记说他是七年前才到村子里的,这七年间除了和村里人打过一次架,并没有什么劣迹,所以主要查一查七年前。”
小冷在电话里应着,“明白你的意思,我让玲珑去办。”
“嗯。”
电话刚撂下,又没命地响起来。还不等我说上一句话,陈思就是一通乱吼,“你什么情况,电话怎么一直打不通。”
我直入主题,“有线索了吗?”
“赶紧来吧,找到了。”
“在哪?”
“我让人去接你了,你现在到村口等着。”
到了村口没多久,我就坐到警车里。驶过一条蜿蜒崎岖的田间小路,又在一片荒地里颠簸了好一阵,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颠碎的时候,车总算是停了下来。下车的时候,从来不晕车的我呕心起来,直起腰是又是一阵天花乱坠,眼前黑一阵,白一阵。
身边的同事急忙上前搀扶,问我怎么样。
我笑着摆了摆手,没事,低血糖死不了人,过一会儿就好了。
陈思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看到我这个样子不免担心,“又难受了吧?”
“所以,抓紧时间吧!”
他知道我的脾气,绝对不会临阵退缩,就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就这儿!”
我跟着他来到一个花香四溢的地方,死者的遗体已经变成了高浓有机化肥,被细菌分解的生物材料就像倒在田间的粪便一样令人恶心。已然看不出人的模样,但腐败液体汇成的“圈”就像是紧贴在田间的黑色巨影,诡异吓人。
“可惜不是第一现场。”
“至少尸体找到了。”陈思担心我,就问,“你这种状态行不行?反正,我是有点看不下去了。”
“想吐。”我实话实说,“但也得挺着啊!”
陈思掐了一朵小花,放在鼻前,似乎想以此抵挡腐败气味,“你多注意,我去那边看看。”
我长叹口气,戴上口罩。
不是说法医就能适应如此惨烈的一幕,反之要比其他人更多承受来自死亡与杀害的伤痛和绝望。毕竟人心肉长,正如我之前说的那样,让你接受不了的永远都不是尸体有多恶心,气味有多难闻,而是死亡前后的反差所造成的巨大心理冲击。
尸检工作相当艰难。
已经液化的组织基本上失去了考究的意义,所以面对这样一具不能称之为尸体的尸体,通常要结合天气,土壤等外在因素还原腐败过程,再通过组织移位等腐后形态来还原尸体原貌,同时观察部分侥幸保存下来的皮肤以及内脏组织,进行记录,取证。
不过,仍很难判断死因。
提取了一些有研究价值的组织后,我在其他人的帮助下,利用铁锹等工具对现场进行清理,消毒。能联系上家属就交由他们处理,联系不上就只能送到专业单位进行火化处理。毕竟已经腐成脓水,保留下去弊大于利。
回到局里时天已擦黑,局门口的路灯早早亮起。
法医室里小冷正端详着死者颅面重组后的片子,并与手中另一张四寸相片做着对比。在我进入法医室时她刚好得出一个结论——死者正是失踪的花农刘福贵。另外,玲珑通过网络犯罪数据库做过调查,得出的结论也是相当惊人!
我问,他有犯罪前科?
“比这更麻烦。”小冷就那张身份证丢到解剖台的皮垫上,“刘福贵这个身份是假的。”
我拿起那张身份证仔细打量,“假的?一点都看不出来。”
小冷一笑,“这算什么啊,塑料做大米,石膏做人参,在咱们国没有造不了的假。”
“这么说还真是挺麻烦的。”
“麻烦是肯定啊,你不是说了么,他在村子里潜伏了七年,七年前干过什么谁都不清楚。”
我纠正小冷,“我可没用潜伏这个词。”
“但不就是这个意思嘛,你说好好的一个人用假身份,明摆着掩人耳目,欲盖弥彰,难保他以前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没准还是个通缉要犯呢,我准备再过一遍筛子。”
“就用这个模拟画像?”
小冷反问,“不然呢!”
“这得筛到什么时候啊?”
“还有更好的办法么?”
我耸耸肩。
“骨头你不是带回来了嘛,起码身高,年龄可以确认。”
我说,“不管他以前是否罪大恶极,但现在他是个受害人,最重要的还是要验明死因。”
“骨头不是带回来了么,虽然希望渺小但还是值得一试。”
我点着头将黑色塑料袋放到解剖台上,打开以后恶臭气味扑面而来,熏得人险些窒息。
小冷走过来,冷眸一望,眉头也跟着皱起来。
“有点棘手啊!”
“来县里就没遇到过普通案件,也没有一次顺利过。”
小冷斜了我一眼,“少抱怨,多干活!”
3,胡蜂人()
骨的鉴定对个人识别有很大帮助,譬如鉴别性别,身高,年龄等等,但前提是案件中的死者为无名尸,才会起到相应的作用。如果在尸源信息明确的情况下,骨的鉴定带来的效用自然相对减少,除了颅骨塑像以外,我们还能做的,也就是骨骼暴力作用痕迹的检验和有无中毒情况发生,再通过排除法来确定可能存在的死因。
通过骨表面色泽与粉末的鉴定结果来看,无中毒情况。并且骨骼保存完好,没有骨裂,骨折和丢失等问题发生。如此一来,可以排除中毒死和剧烈的暴力伤导致的死亡。最有可能的是类似机械性窒息,例如人为勒死,溺亡等。当然也不排除利器贯穿内脏,切断动脉造成的衰竭和休克死。现在来看,我们还需要了解更多的情况才能给刑侦工作提供更合理,更有效的意见和线索。
“上几天连续降雨,怕都是被泡了好几天了,想找到点线索还真不容易。”
我补充,“组织内没有发现可疑物质,还真是麻烦。”
小冷掰直手指算着数,“仇杀,情杀,劫杀,激情杀人,极端犯罪,只能一点点排除。”
“有个情况忘记说了,他这几年干花田攒了不少积蓄,村里人争着抢着要嫁他,都被他给拒绝了,所以情杀不可能。极端犯罪目标条件都很有倾向,以前有个舞女案,犯罪人杀的就都是舞厅的小姐,杀花农?我不理解。至于激情杀人,凶手犯罪后会感到恐惧,应该没有做艺术品的闲情逸致。同理,也不会是劫杀。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仇杀!”
小冷认同,“的确符合仇杀!”
我长叹了口气,“外勤还在努力,咱们现在再怎么推敲和都是游谈无根,所以还是等等再看吧!”
“这我不跟你犟。”
“等等!”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便说,“村里的陈书记说,死者生前跟村里人打过架。”
“多久前的事?”
我看着小冷,“两个月。”
小冷眼一眯,就剩一条缝,“那不是与案发时间很吻合么?”
我上下摆头,“不过我不认为他们有嫌疑。”
“为什么?”
“他们只是有过节,谈不上深仇大恨,不至于到虐尸的程度吧?再说都是同村的,杀了人,切了头,分别丢在花房和花田里,不符合犯罪人心理特征。如果是我,我一定丢到深山老林里,最好永远都不要被人发现。”
“你的逻辑是对的,但还是得把人传过来问问,他们可能是最后和凶手有过接触的人。”
“你的逻辑也没错。”
我看着抓起电话的小冷,“你这个电话根本没必要打,这个情况陈思是第一个了解到的。”
不出我所料,夜里,陈思就将那几个村民带回局里,分开讯问。经过二十几分钟的讯问后,陈思精疲力尽地走出审讯室,失望地冲着我和小冷摇头晃脑,“他们的口供基本是一致的,并且都有不在场证据,虽然还不能完全排除线索,就现在来看应该和他们无关。”
小冷面色微寒,“还真让强子说中了。”
陈思扫了扫我,又看了看小冷,“他说什么了?”
“没事!”
小冷转身走开,弄得陈思一脸无奈,直勾勾地盯着我。
“你看我干什么?”
他不大乐意,“我看你怎么了?”
“不行!”
“不行我也看了!”
我蔑视地瞪了他一眼,岔开话题,“你们跟阮红怎么样了?”
陈思抿起嘴,一时没憋住,露出两颗幸福的大门牙,“好极了。”
“太抽象了,有没有具体点的?”
“你怎么那么八卦啊?”
“不是关心你们嘛!”
他嘿嘿笑着,腼腆起来,“我们很幸福,还一起吃了我最爱的火腿肠!”
“一起?”
陈思很幸福地点着头,“嗯。”
“这画风有点邪恶啊!”
我被陈思愤愤不平地戳了一拳,“什么思想啊,怎么那么不健康呢!你可不能这么曲解我的意思,搞得我好像是个色情狂似的!”
我握住他的手,衷心祝福,“恭喜你,喜结良缘!”
“我得谢谢你,一直帮我出谋划策。”
我们俩相互客套之际,门砰地一声被推开,小冷蹙眉瞪眼,声音冷极,“磨蹭什么呢,不干活了?”
陈思半敬礼姿态,“遵命,冷姐!”
刚回到法医室就接到值班室来的电话,小冷脸一沉,说又来案子了。
一天两起?!
陈思也忍不住怨言,这轴连得有点狠啊!
我语气里也参杂了一丝抱怨,“这次又是哪?”
“老糖厂,旧区。”
我望着陈思,无奈一笑,“既然麻烦找上门了,咱们就见招拆招吧!”
到了旧区老糖厂附近,耳边就有嗡嗡声无休止地盘旋着,视野里随处可见长方形的木箱子,三两叠放在一起。负责这一片的巡警说,糖厂黄了以后这一带就成了养蜂人的天下,他们也对这一带加强了管理力度,就是为了防止有人误入,被峰子蜇伤。
我困惑,就问他,蜜蜂应该没毒吧!
民警回答说,蜜蜂是没有毒,但胡蜂有毒,三五只就能让人起不来床,十几只就可以要人命!
陈思也不解,“胡蜂?”
小冷代替民警解释,“陈思出国的时候糖厂还没倒闭,所以他不清楚。这一带的养蜂人都是糖厂的老职工,的确有人饲养胡蜂。胡蜂的毒虽然没有马蜂毒性大,但因为毒液中含有五羟色胺、缓激肽等有毒物质,有造成溶血以及出血的作用,可以麻痹中枢神经,损害心肌和肾脏,也可以引起过敏反应。所以这位老同事说的没错,胡蜂也可以要人命!”
陈思竖起大拇哥,我也赞叹小冷见多识广。
但
是不是跑题了?
民警老哥说,没跑题,出事儿的这户人家就是养胡蜂的!
到了以后他给我们每人发了一件防护服,说这地方到处都是胡蜂,不采取点措施心里总觉得不踏实。随后我们就应要求套上笨重的防护服装,相互耻笑这说彼此滑稽的模样,步入现场后我们却再也笑不出声,一个两米见长,约六十公分宽窄的,被四根粗木桩架空的蜂箱正不断淌着血水,并在下方形成一滩黑红色血泊。
我问,“这东西干嘛用的?”
民警老哥回答说,“蜂窝,里面全是胡蜂。”
“里面全是胡蜂?现在?”
“对,至少得有几千只。”
我斜眼看了小冷一眼,她也冷冷地给我传递眼神。刚刚才处理了一株“人头花”,现在又出现了一个“胡蜂人”,怎么什么邪门的事都让我们给撞上了?
我又问民警老哥,“你意思人和马蜂都在里面?”
“这你让我怎么说?半小时前所里让我来了解个情况,到了以后就没找到人,走的时候发现蜂窝有点不对劲,就赶紧往局里打了电话,然后一直在这儿等你们过来,你们没来之前我们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没看到里面什么情况,我也不敢乱讲话!”他说着从旁边抓起一把长钩子,搭在了蜂箱的边缘,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