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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柳海的话被卜洁忽然落下的刀打断,那刀直接插进了许柳海的大腿,又拔出来。许柳海疼的蜷着身体在地上打滚。
“不需要别人!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就够了!方涛要是死了,我自杀下去陪他,要是我先不行,”卜洁笑了一声,看向方涛道,“我死前,无论如何也把他杀了陪我一起。”她呵呵一声,用小女孩一样的梦幻语气道:“我从很久以前就这么想了。在他找借口出去和那贱女人约会的时候,在他对我不冷不热的时候,我就已经想过一遍又一遍,要是有一天我能和他两个人困在荒岛该有多好,现在这一天终于来了,这里只要我们两个人,多余的一个人都不需要。”
这女人已经爱她老公爱到心里变态了。
人不可怕,变态也不可怕。但是人为了爱变态起来就特别可怕。
方涛说道:“老婆,住手吧。”
卜洁冷笑道:“已经杀了两个,再多杀几个不是杀。”
厉正宜张大了嘴:“你们杀了不止一个?”
“刚才方涛出去,就走到远处抽烟,我知道他不想和我说话,他心里还惦记着那个贱人!没关系,我去找那贱女人的鬼魂,我一点都不怕她,她能死一次我就能让她死第二次!等她魂飞魄散方涛就再没有可以惦记的人了,于是我从门口捡了根木棍,到处找她,等走到车子附近的时候,发现后盖箱那里蹲着一个人,我轻手轻脚的走近他,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棒子挥了下去。”卜洁说,“我知道你们全都在屋子里,所以知道那个人不会是你们,却没有想到那是个男人。”
“男人?”厉正宜问。
“没错,男人,一个我们没有见过的男人。”卜洁抖了一下,说,“我那一棒子把他的头打掉了,他的身体还往前爬了两步才倒下。”
“一棒子把人的头打掉?”听到这里,羊旭终于忍不住反驳道,“怎么可能?”
他不信我信,不用说那个头被人当棒球打的就是男人头了。脖子那本来就不牢靠,被人拿棒子狠狠打击,不飞才怪。
不过她这话倒提醒了我,我们醒来以后就再没见过男人头,它现在在哪里?
王亮用胳膊碰碰我,然后用下巴指了指门口示意我看。
我看过去,门口边上的花瓶后面,露出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头,正往这边看。
那不就是男人头关兴嘛!
“尸体是我和方涛一起搬进车子里的。”卜洁说,“我也不强求你们信。你们信不信都无所谓,反正你们都要死了。”然后走到羊旭面前:“下一个就是你。”
男人头显然也看到了我们,眼神相对之后,他冲我们使了个眼色,然后一扭头,叼出一根木棍,又冲我们点点头。
养头千日用在一时,救兵啊!
我和王亮十分雀跃,王亮反应比我快,率先笑出声来。
卜洁猛的转过头盯着王亮:“你笑什么!”
王亮没想到她突然看向自己,脸上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
卜洁说:“既然你这么高兴的想死,那我就成全你,让你先死。”
说完她握着刀走到王亮身边。
这就是乐极生悲。我和王亮俩人没想到她突然变换目标,王亮连忙说:“我没笑。”
我说:“他确实没笑,就是脸抽筋。”
卜洁举起刀,说:“死了脸就不会抽筋了!”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我马上转过头去看我们的救星关兴,这一看不要紧,我的脸马上就抽筋了。
那棒子太长,他光叼了个尾,棒子头那里卡在花瓶后面了!
关键时刻,怎能掉这种链子!
生死攸关之际,眼看男人头帮不上忙,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连忙大喊道:“住手!你不能杀他!”
卜洁转头问道:“为什么不能杀?”
我说:“他是你们那没出生的女儿的男朋友。”
卜洁显然被我这话绕晕了,愣了一下还是没反应过来,冷笑道:“不让杀他,那我杀你!”
我说:“我也不能杀,我是你们那没出生的女儿的房东还是你们那没出生的女儿的男朋友的朋友!”
卜洁骂道:“胡扯!”说完,刀子就已经向我插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的男人头用力抽动棒子,那花瓶随之而倒,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卜洁动作一顿回头去看,与此同时,一个黑影一跃而起,迅速的扑倒了卜洁。
卜洁被扑倒在地上,刀子叮当一声掉在一旁,卜洁一边伸手去抓刀一边叫道:“方涛,快帮我!”
眼看她就要抓住那刀,手忽然被人摁住,卜洁转过头着急的喊道:“方涛!你在干什么!方……”
当她看到摁着自己手的那个人的时候,剩下的话就喊不出来了。
那个扑倒她并抓住她手的人正是方涛。
这情况来的太突然,卜洁想挣扎,但是身体却被方涛摁的死死的。
卜洁喊:“方涛,你做什么!你疯了吗!”
方涛说:“和你这疯女人在这鬼地方过一辈子我才真是疯了。”
说完,拿起一旁的绳子把她绑起来。
“方涛!你个畜生!你不得好死!老娘做鬼也不放过你!”卜洁挣扎着骂他,“我知道你还心疼那贱人,你想为她报仇是不是?你记清楚了,杀她的是你不是我!”
“谁在乎她,你以为我外面只有那一个女人?”方涛费了老劲儿绑完她,已经满头大汗,站起来踢了她一脚道:“疯子。”
许柳海压着自己大腿的动脉,哆嗦着问道:“你、你杀的那个女人?”
“那是个意外。”方涛从地上捡起刀,“那天卜洁和她打架,我上去劝架,就拉了一把,谁知道她一下磕到柜子上死了。”方涛说,“我和这个疯女人不同,我有钱有地位,怎么会随便杀人呢,那都是意外,就跟你们做手术让那个小男孩死亡一样,是个意外。”
“对、对,那都是意外,不是杀人。”许柳海说:“那你放了我们。”
方涛指了指许柳海、羊旭和厉正宜说:“咱们都是出过意外的人,彼此能互相了解,所以放了你们当然可以。但是……”他看向我和王亮,“这俩人啥意外都没出过,如果放了他们,咱们一出去,那些意外不就被人知道了么?”
羊旭问:“那怎么办?”
“既然世界上有那么多意外。”方涛说,“那他们两个也产生些意外也不奇怪对吧?”
现在要是能有机会让我再回阎罗殿,我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抽阎罗王两个耳光,还说给孔婷找了个好人家,现在看看,这对夫妻一个比一个变态,要是孔婷投胎了指不定小时候就被掐死做人肉叉烧包了。
许柳海笑了,连连点头说:“不奇怪,不奇怪。”
厉正宜也连声说:“一点都不奇怪!”
方涛笑了一声,拿着刀向我们走来,我一看他的目光就明白了,他们这几个人握有彼此的把柄,已经达成了统一战线。所以我和王亮这样清清白白的好人,瞬间就变成了异类,眼中钉肉中刺。
方涛拿着刀站在我和王亮面前,问我们:“你们谁想先死?”
这年头当个好人也不容易,当个坏人堆里的好人那更是难上加难。
不过,这只是对于一般人来说。
我从小学一直都是二班的,所以这情况对我不通用。
我和王亮对视一眼,两个人一起胸有成竹的笑了:“吓吓吓吓吓。”
我说:“你杀不了我们。”
方涛问:“为什么?”
王亮说:“你往后看。”
方涛皱眉道:“你们以为使这样幼稚的伎俩我会上当么?”说完冲着我挥下刀。
他没看,但是其余几个人全都看过去了,脸上的表情由惊讶变成恐惧。
这也难怪,他们都没见过什么世面,看到一个男人头叼着木棒飞过来肯定吓了一跳。
只听得嘭的一声,方涛脑补遭到了重击。
一下没打晕,方涛拿着刀转过身,叫道:“是谁!”
他转头还不如不转呢,看到男人头先是被严重惊吓,心灵受到了严重的创伤,然后男人头毫不客气的一甩头,又给了他一闷棍。
这下方涛彻底在心灵和肉体的双重打击下晕了过去。
厉正宜看到关兴,吓得直叫道:“头!头!就是这个头!”
许柳海更是吓得一个哆嗦松了压住腿上动脉的手,腿上血倏的喷了出来。
这个时候最能显现出人的心理素质,我甩了一下头发,异常潇洒的说:“说了你杀不了我,你还不信。”
男人头吐掉棍子,又叼起方涛叼在地上的刀,来到我跟前把绑着的绳子割断。
我得到解放以后赶快把方涛给绑上,又把王亮的绳子给解了。
王亮对男人头说:“幸亏你来了。”
男人头说:“幸亏我又变成了人头,要有身体个头太大肯定藏不住。”
我说:“你不是去找你弟了嘛,好好地跑到他们车那里干吗。”
“我本来是再找我关武,”男人头说,“可是走到车子那里,忽然闻到一股温馨又熟悉的家一样的气味,我就情不自禁的走了过去,谁知道后面会发生这么多事。”
“一股温馨又熟悉的家一样的气味。”我问,“那是啥味?”
男人头说:“和我亲爱的甜心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他亲爱的甜心不就是那个烂掉的女人头嘛,喝!说了半天是被那车里的尸体腐烂的臭味吸引过去的!
我们三个正在说话,那边依旧被绑着的人忍不住了。许柳海捂着腿,轻声叫道:“同志?小马同志?”
我说:“叫什么同志!谁和你同志,有没有礼貌?”
“哎呦,马哥。”厉正宜赔着笑说,“你看,你们也聊够了,是不是把我们身上的绳子都给松了?”
他们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我就来气。
我拿过男人头叼着的刀,在衣服上把男人头的口水擦掉,拿着刀边活动筋骨边往他们那边走:“把你们放了?”
那三个人齐齐点头。
“现在叫我放了你们?”我慢悠悠的走过去,边把玩着手里的刀边说,“刚才是谁说我死了也不奇怪的?”
许柳海说:“哎呦是谁啊?”
厉正宜指着许柳海:“是他说的!”
我又说:“又是谁说‘一点也不奇怪’应和那人的?”
“谁说的?”厉正宜说:“这我就不清楚了。”
“哎!”许柳海气愤的指着厉正宜说:“那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你别把自己撇的太清。”
这俩人厚脸皮的程度简直令人发指,比人渣中的战斗机还垃圾。
“你们还不承认!逼着我来真格的!”我大怒,打算给他俩个下马威,把刀从右手扔到左手再从左手扔到右手吓唬他们,结果右手扔过来左手没接住,那刀倏地飞到许柳海腿中央,把许柳海吓得一哆嗦。
我没想到会失手,正想解释,听见后面王亮和男人头说:“看来马力术不只是个成功的艺术家,还是个出色的谈判专家,这一手使得,真霸气!”
我对他们点点头说:“对,这就是我的策略。”然后蹲下来,捡起刀在许柳海脸前晃了晃道,“想让我给你松绑?门儿都没有,等我出去了就把你们都交给警察。”
许柳海眼睛一转,忽然捂着胸口叫道:“哎呦呦,我的心脏好疼,羊旭,快来给我看看。”
我心想你这种小伎俩还想骗我,当老子是骗大的。
许柳海在地上打起滚,他腿本就受了伤,这一滚更是滚得满地血。
我心里犯起了嘀咕,这老头本就有心脏病,别真整死了。赶快给羊旭松了绑,拿刀指着他说:“你去给他看看。”
羊旭三步两步的跑过去,把许柳海放平摁着他的胸口给心脏做按摩,我见许柳海抓着羊旭小声说什么,马上走过去听,刚走到跟前,却见许柳海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似乎想举起手,那手举到一半,许柳海脖子一歪,头无力的垂下,手也突然掉下去了。
这种情形好像电视上经常演。
我吃了一惊,连忙往后跳了回去。
“怎么了?”王亮和男人头问。
果不其然,羊旭摸了摸他的动脉,说,“他死了。”
死了?王亮连忙过去探那许柳海的鼻息,对我说:“真死了!”
羊旭伸手对我们道:“我救不了他,你们还是把我重新绑了吧。”
他倒是自觉,我们把他重新绑了,然后和王亮关兴对着许柳海的尸体发愁。
我说:“完了,他死在这里我可说不清了。”
关兴说:“按照我之前的经历,他就算死了尸体也不会回去。”
我说:“那就行。”
王亮又说:“可是按照他之前的经历,活着也出不去。”
“你们别急,”男人头说,“我们慢慢想办法,上次我出去有两个方面值得注意,一个是我变成了人头,另一个是我弟给我的护身符。”
“护身符倒是在这里,可是它扯不下来啊?”我又拽了拽粘在男人头后面的红包,忽然灵机一动,用刀子把那布袋割破,发现里面竟然有一张黄色的符,“这是什么?”
“应该就是这个有效。”男人头喜笑颜开的道:“你们快来看看这符有什么特别的。”
已经过了几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