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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好，走”吴定涛起身去买单，走路时笑的爽朗，像是彩票中了大奖般。
不一会，两人走在街道，天空星星明亮，皎月高挂，夜风徐徐，吹的单薄的人打哆嗦。
“我们去哪啊”梁凡安的问道。
“不知道啊，走到哪是哪吧，哈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吵醒枝头的麻雀，惊起草丛里静伏的蚊虫，惹得满天乱飞。
第65章 酸涩（）
凌晨五点半，两人蹒跚的走到医院门口。
“到了”吴定涛严肃着说道。
梁凡安抬头望了眼医院，略微疲惫的说道“偷窃袭警案的警员？”
“嗯，原先一直想来看看，但忙的一塌糊涂，现在正好停职了，不就抽时间来看看嘛”吴定涛背手说道。
“现在才凌晨几点啊，打扰病号好嘛”梁凡安忍不住提醒道。
“有一个应该睡了，但有一个应该睡不着”吴定涛气定神闲，自信的说道。
走了三个多时辰的路，加上整夜未睡，梁凡安撑着路边的大树，怠倦的有些迈不开腿。
“走吧，困的话，等会进去躺着”吴定涛摆摆手，先一步迈入医院。
“能好好休息就有鬼啦”梁凡安埋怨了一句，跟着进去。
何耀的病房内，一片黑暗，他乘着夜色，站在窗台前，手肘压着窗槽，在抽烟。
远远看到医院门口熟悉的身影走来，后面跟着个一摇三晃的人。
他吐出口烟，双眼眯起，有些颓废，有些惆怅。
烟身慢慢在燃烧中化灰，背后传来轻微的开门声。
“老何，我就知道你没睡”
何耀回头望向来人，浑身透着无奈，想问很多事。
比如现在案子到了那一步，比如昨天凌晨怎么一下子有这么多人入院，比如为什么要现在来找他。
他思虑了半天，简洁的说出三个字“睡不着”
“陪我聊聊吧”
“快点，脑袋晕痛，思绪时断时续”
何耀将烟头丢出窗外，坐回病床上，仰躺枕头，上身半直起，眼神涣散的盯着两人活动。
病房里窗帘被夜风吹起，轻轻扬起又重重落下。
梁凡安随心所欲的躺在沙发上，闭眼睡去，丝毫不在意两人。
吴定涛拎起凳子，径直坐在何耀正对面。
“何耀，说说你的想法吧，上次未说完的事，这么久时间，该想好了吧”
“吴队。。。”
“别叫我吴队，现在不是你队长了，停职了”吴定涛笑着无所谓说道，语意些许挫败，语气却理直气壮。
“这么严重？”听闻此话，何耀身体绷紧，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又迅速颓废了下来。
“别费多的口舌，我现在自身难保，你一旦回去没人保你，必会出事，是走是留，我过来是要个答案的”
“谁来替你位置”何耀低声问道。
“省厅韩雍和”
“果然是他！”何耀怔了一下，又似早有预知的笑了笑。
“我是不希望你留，但又不得不让你留”吴定涛不忍道，点上根烟，眼帘低垂，似要睡着。
“他本来就是来找我的，我还送上门，未免作死了点，我老婆情况你知道，如果在弄出此事，我要家庭破裂啊”
何耀义正言辞的说道，但却充溢着无力。
“我不会逼你，我就是来问问”吴定涛手撑着头，烟灰过长掉落在地。
“你打算做什么”何耀细声问道。
“又不是没和我一起偷搞过，装什么装”吴定涛微笑揶揄道。
“那个人很眼熟啊，是谁”何耀头点了点躺在沙发上的梁凡安，问道。
“梁凡安，跟你一样是个臭小子”吴定涛拿起水壶，对垃圾桶倒些水，把烟头丢了进去。
不知是不是话说的太简单，反而勾起尘封心底的回忆。
“你身上总是有种魔力，能让雄才智者毫无条件相信你，帮助你，明明知道是十有九死的路，依然会陪你同去，你说是为什么”
“可能我是个无赖吧，而现在警界需要我这种无赖，对不对”
“对，哈哈，只有你这种无赖才能止住那些人”
两人相视一笑，笑声轻荡在病房黑暗中，拉出道重影。
仿佛再现了当年两人躺在血泊中，明明何耀身处命悬一刻，却与抢救他的吴定涛相视而笑。
“带人走吧，再不走，我就反悔了”何耀闭眼说道。
吴定涛本该高心帮助自己的人又多一员，却叹了口气，消沉得说道“小心点”
紧接着，猛的起身，拍醒梁凡安，快步走出了病房。
临出门，又回头看向何耀。
半躺在床上的人影，凄凉中掺杂着无畏的使命，让人肃然起敬。
吴定涛再次叮嘱道“照顾好自己”
说完，人影幢幢，走出病房。
“接下来，去哪啊”梁凡安打着哈欠，问道。
“医院门口，这次，你别睡了，好好听着”吴定涛微眯眼说道。
“嗯”梁凡安半梦半醒的答道。
“哎呀”
吴定涛一拍他的后勃颈，将他震醒。
他掏手机，打出几个字，按下发送，收回手机，带着梁凡安走出了住院楼。
出了医院门口，便找了个黑暗的角落，与梁凡安坐在地上，独自抽烟。
烟头堆满一地，街道口终于出现两道人影。
梁凡安定睛瞧看，其中一个他见过，那人叫方言。
“妈的，总算来了”吴定涛朝远处人影喊道，在街道上清晰无比。
人影加快脚步，迅速出现在两人面前。
“吴队，刚从现场敢来，路程远没办法啊”方言说道。
“不要叫我吴队，算了，说正事要紧，敖卓，把怎么回事说清楚”
“是”敖卓虽然身材高大壮硕更比吴定涛，但在对方面前，总是矮一截，微低着个脑袋，将事情完完整整叙述一边。
很难想象原来敖卓有这种惊人的记忆力，就是表达能力太差，说的有些不连串。
整段话下来，倒也附和敖卓脱线的性格，东拼西凑既然把所有的关键说的一字不差。
“好，现在队里什么情况”吴定涛听完敖卓的话，对方言问道，梁凡安在后沉默不语。
“按你的原计划执行，爆炸的面包车为找出任何有效的线索，但在那一块区域的监控录像中，我们看到了接走俞婉媛的黑色小轿车，车辆再次进入了原先那块山林中，所以我们派人去搜索那块山林，目前尚未有进展”
“还有那个歪嘴猴，户籍库既然没有任何有关他的资料，奇怪的很。。。。。额，省里下来的人要今天早上到队里。。。。。伤亡人数统计出来了，共二十八人，十六人直接死亡，六名重伤正在抢救，五名轻伤，一名完好”方言说道。
“队里现在大部分仪器，资料缺失，我们转移到源市的刑警支队办公，胡处长带人留在队里进行搜查证据，目前只查到了那伙人用的迷药是外国进口货，与进口商品店前的是同一种，应该是通过走私得来的，目前就到这些了”
线索的缺少，敌人的狡猾，领导层的缺失，人员的伤亡，资料仪器的损失，导致了案件的进展缓慢。
吴定涛浑身微颤，酸涩在喉头，难受的让人说不出话来。
梁凡安全程皱眉，如鹰翔般瞳孔收缩，紧闭着嘴。
良久，吴定涛方问道“那些轻伤员在哪”
“在各自家里，因为受到惊吓，让其先定下心，才让恢复岗位”方言叹气说道。
第66章 较量（）
“队里有人打退堂鼓，想走的嘛”吴定涛忧愁不已的说道。
“我们队里没有，其他的倒有几个”方言说完话时，荣誉感不道而出，一名身为刑警支队的其中一员的荣誉感。
吴定涛嘴角翘起，但模样依然感伤“好吧，你带敖卓走吧，别被人看见了”
“吴队，有什么要求就打电话”方言也不多推辞，转身带着敖卓，快速奔跑。
走过三条街道，坐上了警车，方言旋转钥匙，打开车灯，望着前方的光线，难以破开黑暗行走更远。
突然似想起了什么，方言自言自语道“是不是有什么忘说了”
“有吗”敖卓伸着脖子，打哈欠道。
方言瞟了眼敖卓的困样，自己的困意也慢慢上头，跟着打了个哈欠。
“算了，先回队里吧，想起再说”语罢，方言启动了警车。
车辆上的露珠甩落一地，徒留疑惑在脑海。
时间给人强加疲惫，生活却不给松懈的时间，只要跑慢一步，就再也看不到前面的身影。
……………………………………………………………
上午十一点。
“师兄，这是第几家了”梁凡安扶着楼梯间的墙壁，爬着楼梯问道。
“最后一家了”吴定涛笑着答道，明明眼睛疼得都快睁不开，仍然坚持着把所有轻伤员的家走个遍。
“叫什么名字”梁凡安揉揉眼睛，伸个懒腰。
“濮航远，最后一个，如果我没记错声音，就是他打电话通知我队里出事了”吴定涛微笑，使自己看起来精神点。
“哦”梁凡安想了想“我能问一句嘛”
“问”吴定涛随意答道。
“问个三家不就够了嘛，说辞都是相差无几，为什么要一家家问”
“我并不是单纯的为了收集线索，才每家都跑的”
终于爬上了六楼，梁凡安停在了防盗门前，扭头看了眼吴定涛，没有继续问下去，心中猜了七八十。
他动了动僵硬的下巴，按下了门铃。
“叮铃铃，叮铃铃”
没有人回应。
“叮铃铃，叮铃铃”
咔的一声，门缓缓打开，探出个头，不明所以的看着梁凡安。
但看到吴定涛后，表情一僵，笑了起来，额头上叠起皱纹，圆形的创口挤压变小。
“吴队，你怎么来啦”
“听说你受伤，过来看看”
“哦，好，进来坐吧，麻烦将鞋脱了”濮航远将门完全打开，让两人看清了他的全身。
穿着短袖短裤，手臂小腿上有几处擦伤，青肿，涂上了紫药水，算不上多重的伤。
门一开，便有飕飕凉风迎面吹过两人脸颊，想必是开了空调，两人脱鞋走入房内。
客厅不算大，刚好合适，东西摆放整齐，干净的地板反射窗外的光芒，窗帘拉到一半，电视机还在播放热门电视剧。
濮航远一坐下，便关掉了电视机，问道“有冰红茶要喝点吗”
“来点吧”吴定涛笑着挥手道。
“那稍等一下”
濮航远前脚进厨房，后脚两人就四处察看，可房间没有一点纰漏，就像事先准备好了般。
不一会，濮航远拿了三瓶冰红茶出来，未等吴定涛开口询问，他先不动声色的问道。
“吴队不是停职了嘛，现在可以好好休息了吧”
一句话堵住了吴定涛的口，濮航远是去年刚下来的警员，并不是他的心腹，他不能敞开心扉的交谈。
濮航远的话问的很有褒义，如果吴定涛说他在暗中调查，对方完全可以去队里告他违反纪律，私自办案，严重越权。
如果吴定涛说他在休息，那他就无从开口问当天晚上发生的事。
濮航远的此举，让两人不得不怀疑他。
吴定涛哈哈一笑，神态自若的问道“休息不了啊，一想到队里那么多人受伤，心就安不下来啦”
“哦，忘了问这位是？”濮航远转移话题道。
“我叫梁凡安”
“梁凡安？阿，我知道，赌窝凶杀三人案的那个小英雄”濮航远一副赞赏的模样，望着梁凡安。
“不敢当，不敢当”梁凡安谦虚道。
眼见话题已被扯开，吴定涛也不好把话题强行拉回正道，只得在一旁陪笑。
“你在哪所学校读书来着”
“红卫警校”
“名校生啊，年轻有为，前途似锦”
“没有，没有，我打算毕业后来刑警支队，到时还要麻烦前辈多照顾”梁凡安试着将话语偏回轨道。
却见濮航远哈哈一笑，没有回应。
梁凡安想了想，学吴定涛的无赖厚皮性子，笑容可掬的问道“不知前辈在队里从事什么工作，我好学习，学习”
“对了，我叫濮航远，唉，我志向也没多远大，安安心心做个警员就好”明显有些答非所问。
吴定涛喝着冰镇饮料，不打算插嘴，任由梁凡安发挥，因为他的确不好开这个口。
两人心底都笃定，濮航远十有八九有问题了，不然为何要三番两次的逃避话题。
阳光灿烂，照的屋内明亮反光，空调的冷气吹的人精神充足。
得亏两人淋湿的衣服干透，不然吹着冷气，绝对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