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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声枪响传的非常远,有人因疼痛呻吟,证明至少有一枪击中。
枪声惊扰了所有人,说不定王鑫他们哪里也能听见,自己已经暴露,他们也已暴露,没有上来围捕他,反倒按兵不动,着实让人无法摸透他们的意图。
他斟酌着要不要下去看看情况,怪异的氛围吸引着他一探究竟。手枪飘来的火药味令他清醒,他不傻,他不相信下面一点防御措施都没有。
握紧剩两颗子弹的手枪,他悄无声息的向下迈出心虚的一步,眼眸死死盯着山林,黑夜中分不清有何不同。
忽然,好几道火花从林间闪现,在黑夜中是那么的清晰恐怖,像是蜘蛛睁开它密密麻麻的眼睛,绝望而无情。
神经一绷,身体本能做出反应,着魔般连退数步。
他见到火光犹如后羿射出铁箭,一往无前的霸道凶猛,落在他经过的每一个地方。
他们竟然有狙击手!!!能在黑夜里,隔这么远距离瞄准他!!!
梁凡安不再有疑虑,疯狂的向山顶跑,耳边传来硬物碰撞土地的沉闷声响,逼迫他脚步不容迟缓,却没有如天怒降雷的枪声。
来不及思考,不要命的爬坡上坎,如果他不不要命,他就真的没命了。
小腿传来灼热的疼痛,他知道自己被蹭了一枪,不算严重,但在逃命的时刻,给他增添了极大的负担,再加上有泥土溅起,落进他的鞋里,硌应他的脚底,愈加难受。
他咬着牙,额头在刹那间布满豆大的汗珠,汗珠汇聚滑落,沿着脖颈流入炽热的胸膛,灵敏的触觉告诉他,流的是冷汗。
这伙人准备充足,有武器装备就算了,应有尽有,实在让他吃惊了一把。
趴了许久,数不清的子弹贴着他的脚后跟划过,潜能已被全部激发,这算得上他跑的最快的一次。
他用尽全力向前一跃,翻身滚动,闪进一块巨石后,喘着大气,胸口上下起伏,慢慢拿起衣袖擦拭额头的汗水。
头抵着石头仰躺,振动从后脑勺传到眼眶,石头爆碎的声音接连不断,像死神欢快的奏乐着要到生命尽头的歌。
高高弹起的石屑掉入他的发间,他缩着头,望着跑偏的子弹射进前方的泥土里,飘来一阵呛鼻的硝烟味。
被封锁了所有的路,他无处可逃,脑后传来的振动伴随着石爆声越发强烈,死亡的乐曲渐渐高昂,像是在他脑海里回响,抹不去,甩不掉。
逃是没法逃了,只能期望有人来吸引注意力,打破这场僵局。
浑身一个激灵,他把手插进口袋,一顿乱掏,抓出手机,手机差点没因为肌肉酸软脱落,他慌慌张张的拨打肖波电话。
现在只有肖波能来救自己了。
电话一通,手机里便传来了责问声,(你跑哪去啦,人呢?)
梁凡安咬着牙,祈祷石头的密度高,能坚持的长一点,他忿忿不平的说道:“你没听到枪声吗?”
手机里沉默了一会,(。。。。。。什么枪声,没听到,你在那?噼里啪啦的是什么?。)
“我被人包围了!对方正用枪打我背后的石头!快点来救我。”梁凡安提高音量,有立即降了下来。
“嘣。”左斜上方一大块石头飞起,贴着他头顶而过,带着灼热的温度,给他心里强加一股凉意。
(你在哪?他们有多少人。)肖波在电话里沉声问道,激动的语气掺杂着丝丝怒意。
“应该在聚生岭东南角,满山片野的人,这伙人是想伏击王鑫或者我们,快来,我要坚持不住了。”
梁凡安往石头右边挪动,尽量用尚存的石头遮住自己,破碎声连绵不绝,他总感觉下一声,高温的子弹便会穿破石头,打爆他的脑袋。
“好,你顶住,我马上带人来。”
他翻了个身子,使自己紧贴地面,下巴压着小草,他清楚的感觉到发间全是石屑。他不想擦,他只希望下面那伙人射击有停止的间隔,他会立马转移地点。
不得不说,他运气好,位置处于上坡,下坡的射击角度难以射中移动的他,不然他早就中枪倒地了。
月光依稀,山林寂静,石头的破碎声好若一滴水坠入池塘,掀不起一丝波澜。
翱翔蓝天的鹰再怎么高傲,凶狠,也有怕猎人的枪的时候。
第150章 碎叶()
他趴在地上,缩着腿,跟前巨石已不成原样,用不了多久,石块便会夷为平地,变成一地碎渣,混合着他的血与肉。
四周除了树木便是草,没有其它能遮掩的地方,他不想中枪,只能趴在石头后。
等肖波来救自己,估计早被打成了马蜂窝。他不能,也不会洗颈就戮,他不想死的这么窝囊,这么没价值。
他微微弓起身子,随时准备起身逃离,这是他唯一的逃生方式,不然石头碎完,他想逃也逃不了,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他宁愿尝试生的机会。
对方一点也不担心弹药的损耗,一枪接一枪,从他躲在石头后就没停过,让他不经想到这伙人数量繁多,装备齐全,弹药充足。
“狗日的人生。”梁凡安骂骂咧咧的吐槽道。
他深吸口气,手掌收拢,夹带起泥土与细草,迅雷不及掩耳的站起身,向前一脚蹬在石块上,接着惯性转身向山上跑。
一瞬间,背后的破土声响密集起来,像一长串的鞭炮,线头绑在他腿上,无法摆脱。
子弹从他双腿之间穿过,撕破他的裤子,留下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跑啊,跑啊,不要命的跑啊,死死咬着牙,分担心中的惧怕与双腿的疼痛。
他双臂前后挥舞,发出呼啸声,双腿前后奔跑,发出踩踏声。
人类终究是比不上子弹的速度。
梁凡安右肩部被射中,让他一个踉跄差点就要摔到。他无比清楚一步不能停,喉咙低吼,使出全力踏在坡上前倾,借这股狠劲,瞪着双眼,面目狰狞的向上冲。
离山顶只差几步之遥。
山顶上是一小块的平地,没几颗大树,地面却布满了枯黄的树叶,覆盖住小草,阻碍它们的生长。
肩膀伤口在衣服上,渗出猩红的印记,与周遭的乌黑,层次分明,格格不入。
滚烫的血液往下流,分成两路,一路从大臂到指尖,一路从从腋下到髂骨,半边身子被染的粘糊,衣服贴在肌肤上,滑腻的难受。
他左手扼住旁边的树干,拉扯笨重的肉体向上一跃,犹如雄鹰展翅高飞,可还没等他似鹰般长啸,便要因翅膀的伤口陨落。
又薄又脆的树叶在他的翻滚中变得稀碎,声音好若掰断饼干,清脆悦耳,可惜他没精神欣赏。
脸挨着地,全身沾满了碎叶,伤口血流不止,他喘口粗气慢慢露出了笑容,庆幸至少没被乱枪射死。
破土声渐渐至无,他们停止了射击。
一阵夜风袭来,疲惫的他顿时清醒。还不能休息,那伙人可能还会追上来。
他挣扎着单手撑起身,疼痛酥麻感涌上脑海,告知他肩部已经骨裂,右手不能活动。
没多余的力气拍落一身的脏垢与碎叶,朝前迈出艰难的步伐,他左手扶住树,胸腔大幅度起伏,废气尽数吐出。
他磕磕绊绊的过了平地向山下攀爬,心底懊恼肖波的行动速度,再不来,单是流血都够他受的了。
山坡陡峭崎岖不平,忽高忽低,对重伤的梁凡安来说寸步难行。
夜风呼啸入耳,仿佛针对他一样突然增大,吹的他左摇右晃,半天没站住脚。
山的那一边传来了枪响声,他在这边听得一清二。肖波应该是赶到了。
他靠着棵树,慢慢下滑,坐在地上,他看不到自己嘴唇泛白,感受不到脉搏的虚弱,只能抓着右肩,反复调节呼吸。
枪声未停,震天响,想听不见都不行。
恶战开始了,他料到了会发生,没料到是因为他的所作所为开始。
鼻尖满是鲜血的腥味,刺激他的嗅觉。他大吸口气,仔细分辨这股腥味,将绿叶与泥土的清新分离开来。
滚烫的血液覆盖发凉的躯体,恍恍惚惚间,他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着急又响亮,
他张开嘴吐出憋着的最后一口气,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发出了声,但有人过来了,踩着枯叶跑来,模糊的人影快速的靠近。
眼前一片朦胧,所有的人事物崩塌成无数星星点点,化为漆黑一团,虚无缥缈,什么也没有,又好似什么都有。
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却能清晰感受到周围有东西无死角的挤压自己,沉重的喘不过气来,好似就是要夺他的命,不给他活下去的机会。
忽然,天旋地转,黑色霎时间退去,周围渐渐有了颜色,有了家具,有了饭桌,有了碗筷,有了人。
“小凡!别玩啦,快吃饭。”一道声音响起,似是在责骂,实则温柔的像是窗外春雨绵绵,滋润天地万物,安静祥和自然。
“哦。”
他看到熟悉的小脸瘪了瘪嘴,抬头望了望母亲牧雅之,小手抓着长筷,额外的不切合,夹起块肉扒拉口饭进嘴,慢吞吞的嚼着。
“咚咚。”敲门声响起。
牧雅之连忙放下筷子,小跑向门口,脸上的笑意毫不掩饰。小时候的梁凡安也停下了咀嚼的嘴巴,偏头兴奋的望向门口,握住筷子跟着母亲的脚步到门口。
门打开,母子两人愣怔的望着门外三名身着湿警服的警察,一时说不出话来。
“小。。凡。。进。。屋。”牧雅之预感到了什么,颤颤巍巍的说道。
他看着幼小的自己不明其意的捏住母亲的衣角,可怜无知,弱小无助。
“进屋!”牧雅之大声呵斥道,吓得小梁凡安松开了捏衣角的手,筷子应声掉落。
小梁凡安后撤半步,呆呆的仰头望着母亲牧雅之的黑发,发尾细微的抖动,半天才沉默的低下头捡起筷子,转身回到饭桌,盯着碗里的饭一动不动。
牧雅之不安的盯着门外警察,警察却没有一个敢于她对视。
没人开口说话,门外的人说不出口,门内的人不敢确认。
良久,三名警察不忍的闭上眼,齐齐弯下腰,鞠了个九十度的躬,没有直起身,保持惭愧道歉的姿势。
牧雅之再也坚持不住,后仰瘫坐在地上,呆滞的望向门外的春雨滂沱,眼泪不知觉的流出。
三名警察听到倒地声,慌忙搀扶起如烂泥般牧雅之,花了好大股劲将她移到沙发上坐下。
他看着小梁凡安懵懂的面容,母亲牧雅之彷徨流泪的面孔,警察们悲哀心酸的脸色,一时失了神。
他想摸摸小时候的自己,想擦去母亲的眼泪,想接过警察手里的死亡证明,可此刻,此情此景只是他的回忆,他有看的权利,没有改变的权利。
画面定格在这一幕,他无力的观看,看着画面一点点扭曲,最后变成一个漩涡,他身不由己的被吸了进去。
他不想扮演其中的角色,他只想改变他的世界,像个平凡安定的家庭,父母健在,孩子每天顽皮捣蛋。
这样最好不过了。
第151章 虚假()
空气不通畅,氧气的稀少使他异常难受,死亡的刺痛吓得他挥舞双手,意图拨开团团云雾,但他所做的任何事都是徒劳。
来不及改变,就要醒来。
“他醒啦!”
梁凡安被这一声呼喊彻底惊醒,他张着嘴大口呼吸,身体沉重的像是块铁,做不出其它的动作。
他脸颊失色的转一圈眼珠,望着包围他的众人,大脑迟钝的运转,没有搞清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众人站在病床旁,齐齐盯着他不说话,大部分都很眼熟,好似在电视上见过,也有几个是他认识的人,比如师父赵有传,组长肖波,韩雍和。
病房里没有开灯,窗外透进的光辉将这群人照的半阴半暗,强烈的分明,有几个正面阴暗,背后光明,有几个背后阴暗,正面光明,还有几个躲在墙角的黑暗里,看不清面目。
母亲牧雅之站在门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双手紧握于胸前,见到儿子苏醒望向自己,露出纯粹的笑容。
他莫名的心一颤,欲起身赶走病床旁的人们,将母亲拉倒自己的身边。刚一动,便遭到了制止。
“你别动,伤还没好。”肖波抬手说道。
“你们想干什么。”梁凡安不耐烦的问道,语气额为不善。
肖波愣了愣,没有理会梁凡安的态度,向他介绍道:“这位是王双环王部长,他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你要如实回答。”
梁凡安斜看了眼吴定涛抬手对向的人,对方在几人身高中并不算高,但那平头大眼浓眉,外表肥胖,内里壮实的身材,散发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