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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林裳说起这些,不由得有了些许的烦躁,公司的人和事,折腾了我整整一周还不够,回到了家,还要听她说起这些但我毕竟没有阻止林裳的话语,只是歉意地示意自己需要抽支烟。林裳点点头,帮我点燃了烟。
我知林裳是想要我跟定王瑜,但每每想到王瑜和林裳之间似有似无的牵连,我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恨不得趴在马桶上吐一气才感痛快。可林裳和王瑜之间,却又只是两间商业公司高层领导之间的接触。我又如何能够开口,幼稚地阻拦林裳跟王瑜的见面?
但我试探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要我铁下心来跟着王瑜干呗?可我想你也知道,王瑜目前的境况,在化工新厂可谓是岌岌可危了。本来就被削了职,又来了个厂长罗老头,你让我跟他,如果有一天他倒台了,我岂不是要受到牵连。”
“那个罗老头不足为虑,王瑜的再度崛起是迟早的事情。”林裳忽而严肃,语气低沉说道,“而你知道吗?你们的艾仲泽艾总,表面上是个和事佬般的大家长,事实上,他才是‘鹰派’的最高领导人。王瑜和黎靖,都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
我道:“就我所知,艾仲泽自己都自顾不暇了,那罗老头就是他岳父打他的脸、安插在新厂的一颗棋子,他的存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王瑜的动作,而艾仲泽又不可能跟他岳父撕破脸,说是个总经理,其实还不是个傀儡?”
“这只是暂时!艾仲泽嘛”林裳低头咀嚼了一阵这个名字,咬咬银牙,抬头说道:“目前的艾仲泽的确是个傀儡。他跟你们董事长于娜结婚之前,是有过一段婚姻的,因此,他进入于家,一直背着‘为钱而来’的名声,天天被人监视、迟迟不能翻身。所以,他非常希望能够借爱羽日化和时光国货的合作,成就属于他自己的事业、加强自己的威望、提升自己的地位,从而由一个‘倒插门’的女婿,真正成为爱羽日化的主人。”
“嗯,你说得没错。”我点头承认。
“别小看了艾仲泽和王瑜,他们的能力是非常强大的,爱羽日化的未来,一定是属于他们的而时光国货和爱羽日化的合作,其实说穿了,就是我跟艾仲泽、王瑜之间的一种默契、一种协议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我不禁皱眉道:“我又不傻,当然明白。”
林裳看了一阵我的表情,咬了咬嘴唇,忽然轻轻地笑了笑,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把工作的状态带回家里了,惹得你不高兴是我不该这样”
“没关系啦,丫头”我忍着心里些微的不悦,吐着烟,露出笑容,道,“其实你不说,我也会铁心跟着王瑜干的。至少,他还是比较器重我,而我的进步,也的确是仰仗于他的。”
林裳点头笑道:“不说这些了,等下吃完了饭,咱们出门逛逛好吗?在办公大楼里憋闷很久了,终于可以透透新鲜的空气了。”
“好啊,你想去哪里呢?”
“哪里都好你开车,我给你吹口琴听。”
“嗯,把我们的吉他也带上。”
“好。”林裳眼眸弯弯地笑,乖巧地喂我吃了几口美味的饭菜。
要说林裳这妮子,切入工作状态时,即使穿着卡哇伊的休闲装,眼里身上的那种霸气威压的高位者气质依然满盈。不得不说,管理一间千余家分店的大型商业连锁公司,没有些城府和气势是万万不行的。但吃完饭洗完碗,背着吉他、提着水果、挽着我的胳膊走下楼梯的她,又变成了一个娇媚可爱的邻家妹子。仿佛严肃、冷漠、愤怒、狡诈这些词汇,根本与她无关。
也许她就是一个这样善于控制自己心绪的女子,工作和生活中的她各不相同,却又无法辨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也许,在两种状态间自在切换,原本就是她的本真,何来真假之分呢?话又说话来,其实这样的她,倒也有几分独特的魅力,还是蛮让我怜爱喜欢的。
我乘上大切诺基的驾驶座,发动了车子。而林裳解下背上负着的琴包,掀开后排车门,将吉他放在了后排座位上。
她高兴地说道:“陆鸣,我们一直往西边开,试试能不能追到已经落下的太阳,好不好?”
我笑道:“傻瓜,你是在说笑,还是当真的呢?”
“当然是真”林裳的笑语只讲到一半,忽然噤了声,我好奇地转头看她,却见她扶着车门,满脸疑惑地伸手提起了摆在后排脚垫上的一个塑料袋
那塑料袋里一团花花绿绿的物事,我瞅着疑惑,心道什么玩意?却是突然脑子一亮、头皮一炸,耳朵一鸣,几乎哎呀叫出了惊悚的呼喊!
第146章还能在一起吗()
我和林裳,像是两只树梢上喧闹的夏虫,彼此欢欣,微笑相对。但忽地,一大滴树脂从天而降,将我们包裹其中。窒息般静默的气氛里,我们之间被胶着的凝重隔阂,看不清彼此的面容,但看得见的,是冰封般凝结在彼此脸上的笑容。
如果这是一场青春偶像剧,看到男朋友驾驶着的,自己的车子里,放着一包不属于自己的湿漉漉的,包括文胸和内衣在内的女子衣衫,那惊愕、失望乃至绝望的女主角,定会瞪大眼睛、抚住嘴巴、步步后退、滴滴落泪。
然而背负着太多压抑心事的我们,相视的眼神里仿佛说尽了千言万语,也好像一丁点的交流也不曾有过。很快地,林裳的目光低落,不再看我,而我想,我的眼神里也一定充满了痛彻心扉的色调最为阴暗的色彩。
此时无声胜有声。林裳聪明、我也不笨,萦绕在我和她之间,彼此试图隐瞒的事情,就此像是一朵静静绽开的花朵,将那散发着真实香味的花蕊露了出来,素面朝天、不喜不悲。
林裳轻轻地将塑料袋放回脚垫之上,轻轻地关上了后排车门,轻轻地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我亦是不说话,只是伸手拉扯了副驾驶的安全带,将林裳安安稳稳地扣住,将那钥匙般的安全带扣,咔哒一声落进了锁扣当中。
天边的红霞已然褪尽,空气折射了的太阳光线氤氲成沉沉的黑蓝,月色不甚明朗,星彩哪个肯现我踩着油门、扶着方向盘,漫无目的但认定了方向,一路向西。三环路、二环路、一环路一环路、二环路、三环路,遇车让车、遇灯等灯,待到车子信马由缰地驶上了成灌高速,我和林裳依然保持了默契的沉默。余光中,她的手指紧紧地扣在一起,落在交叠的腿上一动也不曾移动。而我握在方向盘上的双手,竟然也许久不曾放松,将那皮质方向盘套捏地吱吱作响,表面上涂了一层黏腻的汗水。
这一程,我的心,像是冬日里冰封了水面的鱼塘,表面上一派宁静,深处的游鱼却纷纷摆动鱼鳍鱼尾,将塘中的泥和水,搅得一片浑浊。
车子的汽油即将见底之时,我们已然来到了都江堰市。追逐西下太阳的愿望就此作罢。入了夜,越是向西,反而距离几个小时之后,由东升起的太阳越来越远了。
“就到这里了,好吗?”我扭头问林裳,自己的嗓子竟都是沙哑的。
“好。”林裳点头。
我们在都江堰景区外泊了车,一前一后保持着生疏的距离,晃荡到了南桥边。那南桥位于宝瓶口下内江的咽喉,是一座廊式古桥。牌楼式的桥头,楼阁肃立、飞檐指天;大量木质材料构建的桥身雕梁画栋、造势古朴;廊桥里书画楹联苍遒有力、彩塑浮雕栩栩如生。点缀在桥身上的霓虹彩灯发出耀目的黄光,使桥体入目金碧辉煌,桥下的水流却被披上了淡青色的光照,让柔滑的水流看起来像是一匹宽大狭长的绸缎。冷暖两色彼此衬托、交相辉映。
林裳趴在了桥边,眼望汩汩向南的流水。水光映在她的脸上,她那复杂的神色由此显得更加迷离。
我买了一小碗红糖糍粑,用牙签挑起一块来,递在林裳的嘴边,道:“张嘴、啊”
林裳摇头示意不想吃,却被我强迫着吃下一块。黏腻的糍粑足足让她嚼了一分钟,而铺散开来的黄豆粉粘在她的嘴角,像是一只装着小兔的鼓鼓囊囊的口袋,在地里打了个滚,沾了些许的泥土浮尘。
我看她呆萌的表情觉得好笑,伸手擦去了她嘴角的豆粉,道:“你啊,最没吃相!”
“你是说我‘最美吃相?’吗?”
“少臭美行吗?”
沿着南桥一路迤逦前行,吃完了糍粑,站在另一边的桥头,我和林裳终于将身子彼此相对。互相目光跳跃地看了看对方,同时开口道:“我”
“让我先说吧,林裳。”
林裳点头,终于肯定定地看着我了。
我深深地呼吸几次,总算是组织好了语言,道:“凡事,十足十地讲求坦诚,反而是一种低情商的表现,这一点我是懂的。有些事情,眼不见、心不乱,但是,怕就怕,毕竟还是见了”
林裳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她又将头偏向了水流,只是她的十指按在护栏之上,显得过度用力。
我见她不答,续说道:“如果有些话憋在心里不说,就像饮下一杯杯含有微量毒药的水,如果不吐,迟早毒入脏腑一时的和平,反而会酝酿更惨烈的战争。”
林裳咬咬嘴唇道:“是。”
“林裳,你需要爱,或是需要被爱,哪个更多?”
林裳忽然就落下泪来,颤抖说道:“需要被爱比需要爱,多得多。”
“也就是说,在你的心里,我对你的爱,你还是非常珍重的,是吗?”
“当然”
我闭上眼睛深深喘息,忍不住取出烟来,并排点燃两支,将其中一支塞进林裳嘴巴,乏力说道:“偶尔抽一支不要紧,我们都需要烟雾来麻木自己,不是吗林裳、丫头,别怪我不能做到完全的信任,但请你告诉我,你和王瑜”
林裳突然从口中取出香烟,决然打断我的声音,非常敏感地说道:“我和王瑜,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关系,绝对不是!”
“那你告诉我!一个首席执行官,一个生产部部长,只是纯粹的商业往来,为什么要搞得如此神秘?为什么?”我再难忍住心中的疑惑,终于大声地爆裂出了长久的压抑,道,“你们的会面,究竟在谈些什么?”
林裳在我的质疑中收起了抵触,垂目说道:“我和他是在做一件非常机密的事情。”
“机密”我苦涩一笑,“好一个‘机密’,如此说来,我问也白问了。”
“陆鸣,请你相信我,我和王瑜,绝对、绝对不可能会有男女之间的关系!从前不会有、现在不会有、未来也绝对不可能有!”
“好!我相信你的‘绝对’,但是你理解我的心情吗?我究竟要有多大的包容和坦荡,才能接纳你这样的‘绝对’?”
林裳苦闷地摇头,说:“我承认,我是跟你说了谎话你和向梦把文惜送到医院的时候,我不在家里,那时我正和王瑜在银厂沟里会面!我是做得不够坦诚、不够光明正大,甚至,我很虚伪、很假但是,我对你的心却没有半点的瑕疵!一点儿瑕疵也没有!”说及此,林裳开始垂泪,身子伏在桥边护栏上乏力地绵软着,哭喊道,“我知道我早该知道,像我这样一个女子,不该有爱、不该去爱一个人、更不该让一个人爱上我我这辈子的痛苦,始终无法完完整整地收藏在心里的垃圾桶,只要有人接近了我,都会沾染上的都会沾染上的!我很脏我觉得我很脏”
我难过地闭上了眼睛其实,想要查明林裳有没有欺骗过我,简单到了极点:在医院时我可以查找监控视频看看王瑜的车里究竟是不是林裳;想办法找到林裳奥迪a6的车架号可以查出当晚车子的违章情况;甚至,还可以将留给高予仁的窃听器置在林裳或是王瑜的车里但我毕竟没有那样做,原因只是我不敢相信,“月光之城”里最美丽纯净的女孩,竟会对我欺瞒以对。并且为此,我更是可笑地驳斥了始终对我很好的向梦。
我心中伤痛难忍。被林裳亲口证实了的欺骗,令我自欺欺人构造起来的童话般的假象轰然崩塌,我心中对她不讲道理的偏爱袒护,此时灰飞烟灭,只留下衣不蔽体的我,苦苦地留在寒风中挣扎
斑斓的水波、迷人的光影,除我和林裳外,几对紧紧依偎的情侣也在桥上,欢笑着欣赏都江堰南桥这迷人的夜景、幸福地分享着彼此的喜悦。那样的爱情、那种轻松的相处方式,是多么的让人羡慕啊。
我看向身边,这个整座南桥上最美丽却又最悲伤的女子,心中风过雪落痛楚的背后,我竟然无奈和悲哀地发现,我还是那样地爱她、怜她、疼她
我伸手将林裳搂在怀里,觉得一只手力量不够,不足以将她的灵魂揉进我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