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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被翻得底朝天,可现金电脑,一切贵重的物品俱在,根本就不是盗贼的目的。还有”
王瑜进一步压低了声音,用手指指着地面,贴近我说道:“就在这间医院,现在有许多双眼睛在暗里盯着苏小晴。我也是今天才有所察觉下午我跟踪了一个影子,发现跟他会面的人,就是高予仁!”
我的脸部肌肉在不知觉间抽搐了一下,而王瑜继续说道:“整件事里,我所得到的事实拼图,就是我告诉你的这些。让我大胆地猜测一下吧,苏小晴到高予仁家里想拿却没拿到的东西,应该在你的手上吧,陆鸣,小晴怎么说也做过你的徒弟,是你手把手教出来的,现在她这副样子,你难道不觉得,你该拿出一点当师傅的勇气来,替她”
“够了,王瑜!你一点一点地把我往沟里引,根本不是想要给小晴任何的帮助,你只是想要得到你想要的东西,然后呢?用它来控制高予仁吗?用它来实现你伟大的执念吗?”
“我只是想帮你!陆鸣,如果你把整件事串在一起想一想苏小晴用来和我达成协议的交换,是她答应去高予仁家,偷出足够置他于死地的一个文件袋。可行动那天,苏小晴并没有找到那个文件袋。那时我们都以为是高予仁自己转移了文件袋,可是经过了ktv的那一夜,高予仁知道苏小晴投向了我后,紧跟着不久,小晴就出了车祸如此看来,那文件袋根本不在高予仁的手中,他发现丢失,才首先怀疑苏小晴!或许是他逼急了,挟持苏小晴准备逼供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苏小晴这才慌里慌张地冲出马路,出了车祸。”
“ok,王瑜,不得不承认你的分析很有头脑,你的判断也很犀利,可是请问,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仅凭你的猜测,高予仁的东西就在我的手里了?我真的很佩服你思维的跳跃能力,你可太高看我了,王瑜!”
“陆鸣,我不是傻子,如果不是你,那我问你,在ktv里,你两次说有更好的办法反制高予仁,究竟是什么办法?”
“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办法!”隐隐当中,我感觉得到,我从高予仁家里偷出的那个罪恶满盈的文件袋,恐怕不只是我想象当中的那么简单我忽而感到一种浸入深海而周遭一片漆黑般的恐惧!不行,我不能在王瑜面前承认那个文件袋便在我的手里,至少,我要硬着头皮嘴硬下去,至少等我亲自判定那袋中的东西,究竟有多么重要以后,再做出下步打算的决定!
王瑜圆睁着双目看着我,突然爆发出阴森的笑声,整个人仿佛都沉浸在了黑暗的浓墨之中,一举一动,都弥漫着令人感到恐惧的黑雾。他笑完,很快收起笑声说道:“你我都已经心知肚明了陆鸣啊,如果你还心存犹豫”王瑜眼珠滴溜溜打了个转,道,“或者,我们可以达成一个协议如果你把东西给我,我保证,我再也不会阻拦你和林裳了,怎么样?你们愿意在一起就在一起,愿意怎么快乐幸福,那就怎么快乐幸福,怎么样”
我感到一种撕裂般的愤怒,以及凌驾于愤怒之上的,深深的凄凉。一时间,我没办法组织任何饱含力量的话语,只能在颤抖中举起了手臂,指着王瑜的阴笑着的脸,咬牙切齿。
“王总,您您过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出现在我的耳边,而当我扭头看见苏小晴的母亲时,她也认出了我这个她曾见过面的,苏小晴的师傅。她憔悴不堪的神色划过一丝促动,而后哽咽说道:“你,你是小晴的师傅,陆,那个陆鸣吧?”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不敢再多看她的眼睛。尽管苏小晴的车祸及现状并不是由我直接造成,可毕竟有因就有果,我偷走了东西,却最终令苏小晴承担了痛苦的恶果我在不动声色中努力掩藏了自己的悲愤与愧疚,用暂时的平静和镇定回应了苏小晴的妈妈:“是我,阿姨”
小晴妈妈机械地哦了一声,目光呆滞地折返而回,却又突然回头,像是遗忘了什么而又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恍惚中说道:“谢谢谢谢你们来看小晴,谢谢谢谢”
病房中,近距离看到苏小晴的我,灵魂最深处的内核突然接受了一番最猛烈的拷打。尽管我是多么道貌岸然地、神色忧伤地、满怀同情地站着,谁又知道,此刻我内心中的折磨与煎熬,几乎已经满盈到了极限!
苏小晴的父亲心神相对镇定些,可他的声音也早已嘶哑。听到我对苏小晴情况的询问,他老泪闪烁,用力地叹了口气,道:“不乐观,院里的专家已经得出了结论,现在的情况,就是,就是植物人了”
说完,这个看起来坚毅的中年男子,忧伤地搂住他早已哭干了眼泪的妻子,两个人勉励支撑着对方的重量,只怕很快,两人就将要双双面临崩溃的降临!
第228章决定()
病房中的其他患者时不时地发出阵阵病痛中的呼喊,而苏小晴的病床周边,却安静地可怕。除了若有若无的轻轻的呼吸带动着被单的掀动,除此之外,瞧不出任何苏小晴活着的痕迹。
虽然安静地像是一潭死水,我却觉得向着自己迎面挤来的是一座坚硬的高山。在这种高度压缩式的磅礴的压力前,我像是一只羸弱的蟪蛄,连苟延残喘的丝毫气力都难以维系了。
勉强支持着尚未破灭的精神离开医院,王瑜兀自在我的身边像一只讨厌的蚊子般嘤嘤嗡嗡地叫着。在我面无表情的无视当中,他的神情渐变,从谆谆诱导好言相劝,变成了冷眉冷眼恶声恶气,最后,他那张方正的脸上,竟然充盈了一种奇怪的神情。
我停下了脚步凝视王瑜,而我最终读懂了他的表情,那竟然是一种贪婪得不到满足的表情。就像一头伪善的恶犬,围着人类,乞求猎物尸体的给予。他过分地放低了自己的身份,以至于被我用如铁的态度回绝多次以后,他终于将自己尊严遭受到的反复刺伤一并发作了出来。
“陆鸣,陆鸣!你听我说,听我说把东西交给我吧,由我来帮你处理,对你来说既安全又没有后顾之忧,东西在我的手头呢,又能发挥出它最大的作用”王瑜几乎歇斯底里。
作用?
仿佛只在一瞬间,我就明白了王瑜的想法。高予仁在丢失文件袋后表现得越慌张,说明那里的东西对他而言越重要。如果王瑜得手,以此控制摆布高予仁,由此拿捏住了“鸽派”的咽喉,那么在爱羽日化里,“鹰派”由王瑜自己引领,“鸽派”中再无对手,这爱羽日化,就将是王瑜他一人的天下了。
我倒吸口冷气,隐隐当中,我又明白了另一个事实。似乎似乎他王瑜的所作所为,也并不全是为了复仇。夹带在他复仇情绪当中的,分明还有着正在无限膨胀中的物欲。
恐怕,长久以来的扭曲心态,已经让他的本心在不知觉中发生了变化吧。人总是有所需求的,而当复仇成为一个人唯一的目的之时,其他的欲望和念想都被死死地压制住了。而当复仇的进度可能得到大幅跨步之时,那些被长久压制的欲望也都跟着像是雨后的春笋一样,在暗里滋生,很快遍布了他整个思想的森林。
王瑜此时几欲冒火的眼睛证实了我的判定。
“王瑜,我想知道,如果你得到了文件袋,你会怎么处理它?”我进一步试探着王瑜的主意。
我话还没说完,王瑜眼睛瞪得又大又亮,整个人像是被鲜肉吊足了胃口的疯狗一样,急冲冲地地说道:“哦,好!很好!给我我会用它”话说及此,王瑜突然噤声,嘴唇翕动几次,话却说不出来了。我想,他根本没有想过要如何“处理”那个文件袋吧,他想要的,只是牵住高予仁的鼻环,扼住爱羽日化的喉舌。
我厉声逼问道:“告诉我,你要怎么处理它?”
王瑜的眼睛在转动,目光在闪烁。而我忽然从这样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丝熟悉的感觉对了,是汪铭!是汪铭!匆匆上海一行,汪铭的那种对财富、身份、地位的疯狂的渴望眼神,也是如此这般!
王瑜拍拍我的肩膀,用几乎谄媚的声音说道:“陆鸣,相信我,只要你把东西给了我,爱羽日化或者时光国货,一定有属于你的一个,很高很高的位置别拒绝!陆鸣,你难道不希望和林裳在一起?你不想娶她吗?我和姐姐不让她参与复仇了,我们给她自由,也给你自由,给你们无人打扰的自由,好吗?”
看呐!看呐!这世界,就是这样的一个世界!任你有多么玲珑的心,只要陷入了欲望的泥潭,就再也没办法洗清污淤的泥垢。越挣扎陷得越深,越挣扎,越失去为人的本真。就连汪铭的郭芓荞,和王瑜的林裳,对于他们而言,都成了某种交易的条件,如此而已!
高高的位置,此时这样的话语听起来是多么的讽刺。
而自由,和林裳共同拥有的自由这是多么富有诗意的美好憧憬啊,若是这样的自由真真正正地属于我和她,那将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可是,这样的憧憬,只是王瑜为了达成目的,许下的空愿。林裳的心中,始终被仇恨的影子沉沉地覆盖着,这个心结不解,她又怎可能摆脱世俗的束缚,得到真正的自由呢?如果不是这个无法得解的心结,我们又何必何必在千般无奈和万般不舍中,选择放开彼此紧紧相牵的手呢?
我悠悠地叹了几声,眼中充满了郁结的痛楚。
而王瑜的目光依旧灼热、甚至更加地迫切,他以为我的沉默,是在做着最最激烈的心理斗争。他问道:“怎么样?你想好了吗?”
我拿捏一番冷冷说道:“王瑜,我不相信你!”
王瑜皱眉思索一阵,很快说道:“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
“除非林裳出现在我的面前!除非她亲口告诉我,她不用再在复仇的无止尽的痛苦中徘徊,她可以自由自在地过一个普通女孩应该过的生活,她可以真真正正地和我在一起我才肯相信你。”
“嗯”王瑜沉吟中轻轻点了点头,却是突然发狠说道,“你小子可别给我耍花样!”
“决定权在你!”我撂下了这句话,转身离开,却又回身义正辞严地警告王瑜,“不要跟着我!警告你,绝对不要跟着我!在林裳到达成都之前,别再来烦我!”
搬出林裳来搪塞王瑜,是我的一时计较。我只是要稳住王瑜,用他认为对我最有吸引力的,和林裳的爱情,作为要求的条件,稳住他,换取一点点宝贵的时间。从杭州到成都,再快也需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更何况,林裳未必就肯服从于王瑜的指示,纠缠几番,还是能够给我留下些许的时间时间虽然不多,但应当足够用了!
我快马加鞭地回到遗忘舞蹈,路过门口小卖店时,终于还是买了一包久违了的烟。取出那厚重的文件袋,将自己藏在一家宾馆的小房间里。
我先是重新打开了窃听器的手机软件,仔细地听近些日子来高予仁究竟做了些什么?苏小晴的意外车祸,究竟和他有多大的关联?
不听则已,此时一经听来,我几乎再难坐定,那音频中的声音如同上紧发条的动力,将我的大脑皮层搅得越发紧绷。我的牙关同时紧紧锁住,越来越大的咬合力,就快要将我的牙齿也崩碎了!
录音当中,包含了高予仁发现文件袋丢失后,和孟厅长万急的通话;包含高予仁和孟厅长将怀疑目标定为苏小晴的全部过程;包含孟厅长对高予仁下达不惜一切代价追回的死命令,以及高予仁发誓找回文件袋的生死状;包含高予仁带人挟持了苏小晴,试图将她带到龙泉驿的某处秘密地点进行审讯;包含苏小晴设计从车里逃脱,却在高予仁手下的追逐中穿出绿化带,被飞驰的载重卡车撞飞了身子前,那最后一声尖利而又悲绝的呼喊
我没有办法喘息,在不自知中竟然咬破了嘴唇。而置在桌上的文件袋就此吸引了我的目光,这当中究竟隐藏着什么?会让那孟厅长和高予仁歇斯底里、躁动发狂呢?
因之前心中时时感到一种犯罪后的负罪感,我总觉得这个文件袋像是一串烫手的山芋,始终未能鼓起勇气去面对它。就像是第一次盗窃的蟊贼,赃物藏在家中,又怎能毫无情绪波澜地销赃换钱呢?
可今时今日,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就在这烟雾缭绕的小房间里,我再次细细地翻阅了整个文件袋,从单据到账本。而我终于从一笔笔账目、一张张账单中,摸清了脉络般,捋明白了一条数据线,而那条数据线的指向,是一个大得令人咋舌、让人惊愕、极端夸张的数字。我的头脑当中,开始浮现出了一个个举国震惊“大老虎”的贪污、犯罪事件。我的指尖,直到脊背,都在一阵又一阵地颤抖。我终于明白,这个文件袋,对于那孟厅长和高予仁究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