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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事件。我的指尖,直到脊背,都在一阵又一阵地颤抖。我终于明白,这个文件袋,对于那孟厅长和高予仁究竟有多么地重要!
就因为这小小的一方纸页,苏小晴此时此刻,躺在那冰凉的病床上,灵魂却不知去向了哪里。空留下其一夜之间老去的父母亲,那悲痛欲绝的呼唤,和难舍难分的触摸
这真的不是一份简单的犯罪证据,这这简直已经掀起了立于开封府里的,那铁面包公的龙头铡啊!
一个又一个抽干净了烟头在烟灰缸里散发出熄灭前的余烟我的灵魂却仿佛被烟雾编制而成的大网紧紧地束缚着,伴随着心跳,一下又一下地接受着良心的谴责和鞭笞!
其实我早已想好了要如何“处理”这个文件袋了也许就从我和林裳分手的那一刻起吧我真的已经决定好,就要那样“处理”它了!
第229章勇敢地活下去()
在烟草燃烧的噼噼剥剥的声响当中,我好像想了许多许多的事情,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杂乱思维的游向蜿蜒婉转,却是殊途同归,全部指向了自我的内心深处。扼腕叹息中,我的脑海里不禁又一次浮现出了,我和林裳在“月光之城”里相视而立的场景了。
然而此刻的回忆,已经不再仅仅是画面、声音、嗅觉、触觉的再度浮现,而是由表及里,从表象到哲理的领悟。
渐渐地,我把这个我所生活着的世界,幻化成了一片无情的荒漠。在这时而骄阳似火、时而风暴肆虐的沙漠深处,我和林裳,像是两个孤独的跋涉者,在步步深陷的沙地中艰难地各自行进着。那是怎样的幸运,我们不约而至,同时找到“月光之城”,那片深藏沙漠腹地的绿洲。它是那样的小、那样的脆弱,仿佛只要一阵沙尘吹来,便能立时将它填埋掩盖。
可就是这样一片小小的绿洲,却充满了盎然的绿意和生命的希望,它多么舒适、多么惬意,置身其中,就好像全世界都变了模佯。于是我们在一起,忘记了这俗世的烦忧、淡漠了这生活的艰难,渐渐地,卸下了对待生活的武装,遗忘了最初的勇敢
当我们真的在这片纯净的绿洲中完全迷失了自我,等待着我们的,便只能是一场沙暴之后,整个绿洲,连同在这绿洲中完全沉浸的两颗心,完完全全的湮灭。
尽管沙暴并没有完全降临,可是这绿洲中的可怜的少许水分,正一刻不停地蒸发在空气中,消失在空间里。猝不及防地,绿洲在缩小、在破裂。横生的一条干涸沙化了的沙带,已经将整片绿洲切割成了再也不能相连,而且越隔越远的两小片不断缩小的绿色。
而我和林裳,就各自站在了这两片绿色当中,蓦然回首,才终于知道,原来我们从来都不是真正地彼此依靠。
爱情让我们感受到美好,可也让我们迷失在其中,我们因此,忘记了生存的本领、失去了生存的勇气!
我们都需要重新找回遗忘了的勇气,即使绿洲彻底消失,即使我们今生不能再见,我们依旧要勇敢地活下去、更坚强地活下去!不为别的,只为了那些曾经铭刻在记忆中,永远也不想遗忘的美好
勇敢!我们都要勇敢地活下去!
收拾好文件袋,做好了接下来的决定,我首先拨通了父亲的电话。当我勇敢起来,我念想中的爸爸,竟也不再令我过分担心,而是让我相信强大的他,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也能如巍峨的泰山永远屹立在华夏的东方一样,健健康康地生活下去
“爸,”当我将这些日子来的经历和想法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了爸爸后,我的情绪好像一个紧绷得快要炸裂的气球,释放掉了一大半的气体,令我感到无比的轻松。我呼唤他的声音,眷恋中带着愧疚,就像小时候做了错事,挨他揍,却被揍完我,比痛在身上的我更痛在心里的他爱怜地抚摸时,我发出的声响,“爸,一直以来,我都太过自我、太过固执了我以为我洒脱,我以为我不羁,其实我只是幼稚、只是愚蠢罢了!”
爸爸用极安静的沉默认真聆听完我的讲述后,他重重地呼吸着、思考着,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才终于开口说话。可他却竟一个字儿也没有责备我,而是最终平和地说道:“鸣鸣,今天你能跟我说出这些话来,说明你这才真正长大、真正成熟了,就按你的想法放手去做吧,该你的责任,你应该去承担,只有你勇敢面对一切,不再逃避,你才能真正地开始体会生活、理解生活。”
“爸,可是可是,”我眼睛死死盯着桌上的文件袋,忧心忡忡地说道,“您和妈妈,要多加小心,我怕不能成事反而有人会报复我、报复你和妈妈。”
爸爸叹息一声,道:“如果让我说私心的话,咱们小老百姓,没权没势我当然不想让你走这一步,我又何尝不担心你的安全?可这件事不这么做,这个坎你就没办法越过去,你今后的人生也就被彻底束缚、定格住了,境界也就到此为止了。鸣鸣爸当警察这么多年,呵呵,虽然就是个协警嘛,但还是明白,有些责任可以逃避,可是有的,是我们必须去面对的!”
“好爸,照顾好我妈,照顾好您自己!”
勇敢!我们都要勇敢地活下去!
我拨打了田建宇的电话。可我还没说话,他在电话那头先是高兴地说道:“陆鸣,我正要打你的电话,没想到你先打给我了,好消息!合唱团外出交流的活动,全都搞定了!下个月月初,咱们校合唱团去澳门,和澳门大学合唱团交流一周,到时候,两个合唱团要在一起排练,还要一起在澳门大学校园艺术周上演出!还有,你们遗忘舞蹈的亲子之舞,也将有艺术周上展演的机会!”
我平静中微笑道:“太好了,太好了!老田,谢谢你。”
“陆鸣,我怎么听你说话,好像不太兴奋呢?”
“我去不成啦!没机会看到合唱团和舞蹈班的表演了我把郭芓荞老师的联系方式告诉你,这件事由她全权负责了。”
“什么?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去?陆鸣,你小子怎么回事?多亏是你,合唱团才终于迈出了家门口,可你怎么这个时候”
“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没办法脱身”我摇头苦笑道,“希望两个团体拥有了这段宝贵的经历以后,都能取得长足的进步”
我没办法和田建宇沟通太深,而面对着郭芓荞的电话号码,我更因惭愧而迟迟无法按下拨通键遗忘舞蹈是我热血上涌之时的创想,可为之付出了大多数的,却是郭芓荞。我不负责任地一次次将它忽略在脑后,每每想起来时,却总是俗务缠身,无暇顾及。
归根到底,这也是我不成熟、不负责任的体现。那么此时,便是我直面幼稚和轻浮的时刻了,做不到、做不了我也终于到了,该承认自己能力终有不足的时候了。
我终于按下了按键,约郭芓荞在“比如音乐酒吧”见面。
勇敢!我们都要勇敢地活下去!
“比如音乐酒吧”的声音背景当中,奏响着极其悦耳的吉他独奏,我却无心一探那身处舞台昏暗角落里的演奏者究竟是谁。一场进度极快的大醉后,我友好地示意乐队成员,有话需要单独和魏航、郭芓荞说。
两人有些疑惑地看着我,魏航的眼神依然深沉和威势,而郭芓荞,即使感情处于深深的激荡,也很快恢复了气质和自信,扮饰得比从前更美好了。
我左右反复,看了几遍两位好友的眼睛。终于借着酒劲,把自己这些时候经历的事一件又一件地说了出来,林裳的爱情、高予仁的胁迫、王瑜的暗算、苏小晴的车祸最最沉重的,我自己犯罪的经过,以及由我的犯罪,刨出的更加深重的罪恶以及,此时此刻,我已经做出的决定。
魏航的表情时而轻蔑、时而凝重,郭芓荞的表现一刻比一刻惊讶,但两人的目光,却始终充满了同情和关怀。两人相视一眼,共通了彼此的忧心忡忡。魏航的两根拇指因思考而下意识地循环旋转,郭芓荞的嘴唇紧锁,眉头紧蹙。
两人同时表示对我的不放心,而我反复表达了自己想要直面过错和责任的心愿,才终于让他们双双点头。
我又饮下一杯酒,凄苦地笑道:“芓荞,对不起以前林裳就说过我,我是个只会说‘对不起’的软弱的男人可到了今天,我还得说出这句话”
郭芓荞摇头,触动心事般说道:“我倒觉得说‘对不起’没什么不对!说出对不起,至少说明,你一直懂得反省自己、检视自己,时刻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做的不好,说对不起,也是负责任的表现!怕就怕连句‘对不起’,都不愿意再说了。”
“老三不成器,这老二更加混蛋!”魏航已然从适才的谈话中了解了汪铭的剧变,他气鼓鼓地骂道,“芓荞这么好的女人,他汪铭吃错了药,竟然一点儿都不在乎!你呢,林裳那样的女人,你当初就根本不应该靠近,你却偏偏猪油蒙了心!两个白痴!两个混蛋!”
“魏航,你骂,我让你骂个痛快!”
“你让我骂,老子还偏偏不骂了呢!”
“好你不骂了,那就听我说,”我深呼吸几番,直言恳求道,“老大,以我现在的境况,真的没办法帮到芓荞和遗忘舞蹈了,我知道你对我当初的设想很不屑,很看不起可是你看,舞蹈班已经获得了去澳门交流演出的机会,无论如何,你也得帮我、帮帮芓荞啊!魏航,我的时间不多了,不可能再求你一次了!就这样直接给我个结果,可以吗?”
魏航同样饮下一杯酒,说道:“让我穿上小动物的衣服头套、给一群小奶娃伴奏、跟他们一起跳舞三儿,就算这些不让我为难,可是乐队真的没有时间,没有一点时间可以离开‘比如音乐酒吧’!你明白吗?这是我们生存的空间,我们必须守土如疆!”
我愣了半晌,终于听明白这拒绝的表达,万分失望中,苦闷地仰头笑道:“好吧好吧,既然这样,我只能再说一句‘对不起’了”
我仰起脖子,将小半瓶白酒饮得一滴不剩,连叹三声,站起就走。
“三儿!等等!”魏航叫住了我。
我没有回头,只是淡漠地说:“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芓荞,你看看这小子,是有多他妈的混蛋!”魏航笑骂,走到我的身后,扳过了我的肩膀,让我面朝舞台,说道,“老子是没兴趣跟你们搞什么‘亲子之舞’,但不代表老子心里不惦记兄弟姐妹的事情”
魏航伸手入唇,向舞台上昏暗角落里那吉他独奏者吹了个口哨,向他招手。
那人的影子,那琴的影子他用右手按弦,左手弹了个乐段结束的琶音。跟着站起,步步向前,从昏暗中走出橙黄的射灯下,桀骜的气质、瘦削的身子、旧旧的夹克、夸张的首饰,他向我点头一笑。
没有比花逝更颓、却更有魅力的人了!
第230章平静地归零()
花逝用他那戴满了夸张金属戒指的左手向我招了招手,消瘦的脸上,一双眼睛显得更加深邃锐利。他露出微笑,几步走下舞台,来到酒桌旁。而我在惊异中,终于带着感激和惭愧的神情,给魏航了一张挤出了笑容的脸。
“过来吧,三儿,好好喝几杯!”魏航搂住我的肩膀,希望我能和他一起,跟久违了的花逝,重温一遍从前相处时的那些光辉而唏嘘的历程。花逝也丝毫不端架子,平静地为我喝空了的酒杯里重新斟满了酒。
魏航招呼乐队众兄弟重新落座,小小的酒桌旁,围着一群彼此挨得很近的青年男女,酒桌上淡淡的烛火映照着每一张真实而诚恳的脸庞。在彼此的体温融合当中,我感到了一种久违了的温暖。仿佛一群茹毛饮血的原始人,在凄风苦雨的凄冷折磨后,终于在一个小小的山洞里生了一团光亮的火堆。围坐在火堆旁,一切都不再冰冷如霜。
“你的野蛮小女友呢?”花逝问我,“上次在海洋馆里见到我,怎么不和我打个招呼?”
我轻笑道:“原来那时,你早就瞧见了我们我们,现在不在一起了。”
花逝点点头,饮酒。说道:“在一起,不在一起,各自安好吧。”
“是啊,”我仿佛若有所思,“各自安好,就好。”
众人陷入了一种粘稠的沉默。许久,花逝仰面,双目漫无目的地在天花板上左右横扫,叹口气说:“这些日子我总在思考思考一些,有关于爱情的东西。如果你们并不觉得,我这个半老的男人说话无聊,我倒愿意和你们共同分享。”
“当然。”我作为代表回应道。
“所谓爱情,不过是隔岸观景。”花逝立题。
而后他正色说道,“两个彼此相爱的人,拥抱的时候,总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