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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不用说得那么遗憾,升不升职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意义了。我也实话告诉你,我以前那么拼命是因为我逼着自己给文惜存钱买房子,买了他妈的房子然后娶她!现在好了,我不用再为难自己了,我觉得好轻松好欢乐啊,哈哈哈”
向梦又叹口气说:“你们俩的恋爱关系虽然很低调,但其实我很早就已经瞧出来了,我知道你的想法那时候我就想,像你这样的男孩子,肯为了自己的女朋友如此隐忍地工作挣钱,是个值得托付的好男人。所以我就想帮助你,我好想看到你和文惜一双璧人珠联璧合的那一天,如果有那么一天,姐会真心为你高兴的。”
我暗自落泪,道:“姐你看不到那一天了,不会再有那一天了。”
我因频繁的红灯而急躁地拍打着方向盘,向梦漠然劝道:“陆鸣,别着急,我的手没事的,其实去不去医院都不要紧”
我不经意间望着向梦,却看到她鼻尖微微泛红,两颗晶莹的泪从眼角滚落。
“姐,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不该想起的往事”
一天一夜之间,我第三次来到医院,自己都有些蒙圈了。
向梦拍摄x光时,我抽空去了趟住院部,魏航已经出院,我不禁感慨这家伙皮糙肉厚的生命力真他妈坚挺。
向梦的手指并没有伤到骨头,但软组织也伤得不轻,她伸出包了纱布的右手,微笑问我:“像不像两根小萝卜?”
我跟着笑了笑,笑着笑着又有些心酸,我心疼她。
向梦将手伸在我的眼前说:“对着这两根小萝卜发誓,说你要改改自己的臭脾气,不辞职,好好工作!”
我不再犹豫,也不想再为了文惜做没有意义的寻死觅活,道:“姐我会好好工作的,我发誓!”
将向梦送回了公司,我没有再上班,我感到周身上下无孔不入的疲倦,坐在向梦的科鲁兹放平了的副驾驶座位上昏睡过去。身体极度疲劳,精神却一时得不到放松,迷迷糊糊许久,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荒唐地和向梦走进了婚礼的殿堂,我给她戴上那象征承诺的婚戒,在魏航小厮崽崽等好友的起哄声中,吻向了她,那一个甜蜜的深吻后,怀抱着的身穿洁白婚纱的女人,竟然变成了文惜
蓦然惊醒,车窗外已是月夜,向梦坐在驾驶座位上笑着看着我说:“你醒了?”我一时迷茫,分不清是梦是醒,竟有种恍惚的错觉,仿佛和向梦已然是结发多年的夫妻
向梦搓搓我的脑袋说:“醒醒,到家啦!”
我再望向车外,原来向梦竟将睡梦中的我,送回了“海青工具厂”的厂门口。
“别睡了,回家去睡吧,拿着,这是我给你买的宵夜。”向梦提起一只塑料口袋,里面是一只便当盒。
“还有这个”
向梦变戏法般地又取出一只口袋,里面装着一盒我常抽的点五中南海和两罐勇闯天涯啤酒,我惊喜地伸手去拿,向梦却假装要收回去,警告我说:“少抽点烟,不然不给你买了。”
“知道知道!”我关心她的手,“姐,你的手受伤了,怎么还开车呢?”
“不要紧,我开得慢。恩下午我和文惜又聊了一下,她同意只给你一次普通警告,不影响你年终考评的。”
“谢谢了。”
向梦鼓励地向我笑笑说:“恩,回去吃好喝好,然后美美睡一觉,明天给我一个崭新的你!”
科鲁兹在我旁边不远的海青工具厂厂门口空地上掉了个头,便向市中心方向驶回,发动机声随着视野中渐渐变小的车身逐渐远离,不一会,寂静取代了喧嚣。
寂静也非无声,微风掀动树叶沙沙、灌水渠中的细水哗哗、虫鸣和蛙叫从路边草丛中传出,厂门口的老式路灯散发的昏黄光线中,趋光的小虫们乐此不疲地用身体敲击着灯泡,发出噼噼剥剥的轻微碰撞声。
这些远离城市才能够听到的轻响,渐渐让我获得了心灵上的平静。
我提着口袋,踢着一只被丢在路边的空易拉罐前行,依次路过老旧的篮球场、电影院、学校今晚的月光很亮、很美,而且月亮也比昨晚更圆了一些。
老式路灯暗淡光照之间的空间便被月光占据,杂草丛生的路边墙角、裂缝中生长出植株的红砖墙、斑驳的木质窗棂、碎裂的玻璃窗格上,像撒了一层银粉似地散射着银光,围墙上用于防盗的镶嵌在水泥中的碎玻璃块们反射出无数个月亮,那洁白而有些清冷的月光便陡然活泼、跳跃了起来。
月光伴着我来到最深处的家属院,转过院门,一阵别有幽愁暗恨生的、幽咽细语般的口琴声传来
我竖耳静听,是我很喜欢的craigiehill!这支爱尔兰风格歌曲被口琴演绎得有点感伤,像一把钝刀刺入了我的心脏,然后来回划动,把它搅豁得一片稀碎
我呆立,全身上下因这美妙的琴声阵阵颤抖。
圆形花池里小草勃勃生长、野花摇晃怒放,花池正中席地坐着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倩影,一个半梦半醒间方能见到的倩影。
今晚的她穿着浅色长衫、深色铅笔裤,月光下的她长发微微飘扬、持口琴的双手轻轻移动,一切忧而不伤,恰到好处。她重复吹奏了几个段落,每个段落的节奏和曲调均有所不同。我怕打断了她的专注,只是站着静静地听,不敢发出一丝响动。
然而我的泪水又一次莫名地落下,簌簌地落在了衣上。
曲子奏到末尾,发出一阵纤若游丝的低吟,然后戛然而止,万籁俱寂,仿佛鸣蛙和夜虫也被这曲子震撼得无法再发出声。
我痴痴地走进了花池,席地坐在林裳的身旁,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她,仿佛是怕打破这绝美意境般,用极小的声音说道:“真好听,能不能,再吹一支曲子?”
林裳半点不迟疑地命令我:“还钱!”
我从鼓鼓囊囊的裤兜里掏出一万多块钱来,说:“钱就在这里,不过,求你再吹一支曲子好吗?”
林裳轻轻甩掉口琴中的水气,依旧很冷漠地说:“不吹给人渣无赖听。”
我也不在意,从口袋中取出中南海,撕开烟盒,敲出两只烟,将其中一支递给她,她不接,说:“自备。”接着,她从小包里取出一盒娇子x玫瑰,轻轻拈起一支,优雅地点燃。
我又一次被她的美震撼,因为她真的是一个绝对意义上的美女,就连一支在她指尖活泼跳动的纤细的烟,竟都被她抽出了一种花前月下的意境
第13章黄铜钥匙()
月光照在花池里,朵朵小花折射在我和林裳面上的冷白色,仿佛都带着沁人心脾的花香,这个老旧的家属院远离了尘世喧嚣,虽然破败但胜在清静,会让人忘却都市的狂躁,得到片刻心灵上的安宁。
远至院墙外的高大乔木摇曳,近至身边花间小虫振翅,自然之声如此美妙。如此沉默许久,我和林裳各自点燃了第二支烟,她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个老旧家属院的妙处,轻轻闭起眼睛,微扬起脸庞,任由月光洒在她比月亮更皓洁的面上,表情恬淡安详。
此情此景已然令我有了微醺之意,向梦给我准备的两罐啤酒更是恰到好处,我打开一罐啤酒,用酒罐轻触林裳的手背,她睁开眼睛,接过了啤酒,对我报以微笑。
她对我说:“谢谢。”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笑,她的笑容真的很美。如果漂亮女人的容貌可以被形容成一个剔透的奶油蛋糕,那么她们的笑容,就是蛋糕顶上那颗最红润的樱桃。
我打开另一罐啤酒,举杯示意,然后一改从前大口快饮啤酒的习惯,选择了小口品味,这样新鲜的尝试带给我不一样的感受。
我没话找话,笑道:“今晚的月色真的很美啊!”
林裳却触景生情地说:“月色是美,却很忧伤,所以人们才把小调音乐比喻为月光。”
她小酌一口啤酒,再次取出口琴,略一踟蹰,吹奏了一支即兴的小调曲子,在这支曲子里,我听到了天空之城、千与千寻、幽灵公主等动画的主题曲片段。
林裳用她高超的口琴技巧,将这些耳熟能详的,原本就有些忧伤情绪在内的动画音乐编成小调,又密密地织成一曲,巧夺天工、天衣无缝。曲子进行到后半部分,她甚至将舒克与贝塔、小龙人、蓝精灵等节奏比较欢快的动画主题曲也编进了即兴曲,只是全部改为小调演绎,且舒缓了节奏,这种在反差中出现的忧伤,倒反而更让人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一曲毕,我被这些小时候的动画片音乐听哭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脆弱,眼眶好像是装满了水的杯子,一点点轻微的振动便溢出了眼泪。
也许是这些儿歌般的曲子和我内心深处已经掩埋太久、早被尘封遗忘的一些东西产生了共鸣,并且很快扩大了共振,形成一场移山平谷般的地震,将我这颗在尘世中麻木了太久的心震得支离破碎。
林裳问我:“好听吗?”
我擦擦眼角的泪花:“好听很好听!”
林裳又笑了笑说:“嗯,我知道我水平不错,不过你也不用哭吧,哈哈!”
“我有吗?我怎么可能会哭”
“口是心非!你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你”
我举起啤酒:“喝酒!”
林裳举起啤酒罐一饮而尽,说:“曲子你也如愿听了,现在可以还我的钱了吧?”
我将手中的一沓钱币递给她,却有点舍不得撒手。
林裳一时间抽不出我手中的钱,问:“怎么,事到临头想反悔了吗?”
“不反悔,就是有点心疼,呵呵,攒这些钱,还挺不容易的。”我放开了手,心中却回忆起那一个个辛勤劳苦的日子。
林裳出乎我意料地,有点小家子气地一张张点起了钱币,我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心想这个开着大切诺基、气质不凡、一看就不缺钱的女人,竟然还有这市井的一面于是玩笑着说:“小钱儿,你不用这么认真吧?”
林裳点完钱币,表情忽然又变得深沉起来,颔首瞪我:“你攒钱不容易,我攒钱也不见得简单,为什么这里只有一万一,怎么少了一千块?”
因我早晨只取了整两万元,给了魏航八千,又带向梦去了趟医院,剩下的已经不够一万二,所以干脆取了个整。我道:“原本是够的,只是临时有些变故,我用了一些,所以还有一千块,先欠着哈!”
“言而无信,无耻之徒!”林裳陡然站起身来这就要走。
我忙喊道:“一万一都还你了,我至于短你一千不还吗?为了这一千,我人格都被你侮辱了,你得补偿我!”
林裳转身冷笑说:“你听了我一支曲子,却给自己的承诺打了折扣,你该怎么补偿我呢?”
我生平最守承诺,最怕别人说我不守承诺,于是答道:“我你要是喜欢吉他,我可以弹吉他给你听!”
林裳犹豫了片刻,欲走又留,终于还是开口问道:“吉他呢?”
我见她因音乐而停留,自己也陡然来了些兴致,兴冲冲地站起道:“回家去取,很快回来!”
“我和你一起去,我想看看‘豆豆’”
我愣了一下才说:“说了它叫喵妹儿的,怎么还叫它豆豆,难道你养过叫豆豆的猫吗?”
“呃,算是吧”
“豆豆和喵妹儿长得很像吗?”
“恩,很像。”
我和林裳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到家门口,猛然觉醒,靠,我的钥匙不也随着摩托车丢锦江了嘛这下好了,家都回不去了。
林裳诧异问我:“怎么不开门?”
“钥匙、钱包、摩托车,还有你的手机,在锦江里刚好可以凑桌麻将了”
喵妹儿似乎听到了我的脚步声,隔着门板喵喵叫着,一听就是饿了。林裳急道:“你的喵妹儿是不是饿了?”
“这你都听出来了?喵妹儿和‘豆豆’,连饿了的叫声都一样吗?”
“呃,很像的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找个小旅馆睡一晚,明天再找开锁匠开门呗。”
林裳的神色似乎比我更要紧张喵妹儿,她蹲下,细细听了听喵妹儿的声音,说:“多可怜,她已经很饿了,你真是个不负责任的主人!”
我无奈说:“走吧,它一晚上不吃饿不死。”
林裳摇摇头沉吟道:“那怎么行”跟着,她纠结了片刻,站起来问我:“陆鸣,这间房子是你租的对吧?”
“恩你想让我找房东拿钥匙?不行,都这么晚了,他们老两口肯定早就休息了,再说他们住在成都市区,来回折腾也太麻烦了些。”
林裳理了理耳边的长发,犹犹豫豫地问道:“那,你租房以后,有没有换过大门的门锁?”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