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了,你在大地的胸脯写下自己的名字:张旭。
小节无法成为狂草者的纪律,那些不懂气势可以如虹的人,他们可以恨你,今天起我决定狂草今后的日子,懂我,我的书写里全是爱与责任,不懂我,我就是疯癫,直至生命的尽头。
无法无天,书圣说:从此我们为大。
2013年11月10日晨
女娲补天
今天凌晨,我对伙伴们说:喝了这杯酒,下面应该仰望天空了。初冬的子夜,星星似乎一个不少,我认真地望天,却说出自己对大地的热爱。天是我们的大屋顶,漏下的如果不是阳光,它们会是灾难。
而且,我们对地面的事情已经非常熟悉,一代又一代的经验,那些疯狂生长的植物占领了许多土地,我们为谷物流泪,为棉花而温暖,为那些带刺的往事谨小慎微。天上一直会飞来横祸,它夺走了我们的爱情和安宁,它让我们趴下,不能理直气壮地做人。
这个时候望天,我拒绝孤独的气馁,如果我们的天空不净不圆满,一定出现了新的窟窿。谁来补呀?
按照我们的神话,女娲是人类共同的母亲。天就是天,地就是地,如果混沌,岂不永远暗无天日?而且天外的碎屑漏下,谁还能因为对上天的期望而忍耐地面上的一切?
女娲抱石,她飞向天洞,她没有回来,天空的关键部位从此有了人的血肉和温度。当人间一切欣欣向荣,万物自由生长,天空的某处拥有人的幸福;当人间大道泥泞,欺骗和谎言让真理戴着镣铐行走,我们仰望天空,可以轻易找到女娲的位置,天空心痛的地方,就是女娲补天的地方。
做一些像样的事吧,否则,一位母亲会掩面啜泣,那块石头会从她的怀里落下,人间会乾坤颠倒,再次暗无天日的时候,谁是第二个女娲?
2013年11月11日凌晨
彭祖
预言是否准确,八百年后的人们无法告诉我们。车轮滚滚是前进还是倒退?我们不断地垦荒,撒下种子,那时,我们的粮仓何在?后人凭吊的古迹是日子里曾经的往事,主人何在?
八百年后,天空会是怎样?比如这个冬天结冰前在湖面的水鸟,那时候它们会在哪里?八百年后,人们还需要爱吗?还是比现在更加容易仇恨?对类似强盗的人仍然手软还是对朋友有更多的背叛?
闭上双目,我也在身旁放一只鹤,丹顶的,边上有山,山里的泉流淌着不受干扰的自由。我气定神闲,俨然就是那个叫彭祖的老人,七百多年前就老了,一路老下来,我只管坐着或者随意行走,我能够看到辛苦的人们斗争的时光多还是和平的时间更长。今天看不明白的事物,再看八百年,我关心最后的结果。也就是说,向彭祖学习,一直活下去。我要养好自己,胸怀要足够大,丑恶的美好的都可以装在里面;我的心不能轻易地痛,呼吸不能困难,从日月星辰里悟出生命的道,所有人间的玄机我不去道破,我始终安详地注视这个世界,面色红润精神饱满,因为早已是长者了,晚辈们如何打理江山是他们的事。世界观或者方程式不需要马上喋喋不休,我的日子很多,多到足以允许真相走出预言。
只是身边的这只鹤,那么多单调的日子它如何承受?戴卫把它画在纸上,谁是彭祖,就让它陪伴谁。天老地荒时,同伴不在,鹤在。
2013年11月12日凌晨
夸父追日
不管是否遭遇黑暗,太阳一直在那里。在媚俗的灯红酒绿里,一些人丢在人性的冰冷中。走过数十年的风雨,我不再相信一个人就能够是另一个人的太阳,尽管我知道这只是简单的比喻,我依然愿意让真正的太阳高高在上。
是的,你首先知道世界有太阳的存在。热烈温暖,它有永恒的光芒。你要知道它的位置,它在正前方,在前方的天上。从泥泞和潮湿的环境拔出我们的双脚,迷茫的恐惧如同侏罗纪公园,如果你没有自己的方向,你就会被无聊的动物玩耍。
黑暗给了我梦想,我去追太阳。
远古的那个男人,他是我伟大的父亲,他最初的想法是与太阳比速度,后来,因为冬天的坚冰冷了人们的心,他想去太阳那里,把温暖和光明装在包裹里。“如果我回来,人间从此不冷。而且,光明会照亮每一个角落,包括我厌恶的黑黑的心肠。”
在我生活的这个世纪,戴卫作为画家把太阳画红,红红的前方有一只鲲鹏,它飞。夸父的力量是前进的力量,有路没路已经不再重要,奔跑让他双腿结实,足以对付坎坷和遥远的路途。
我从神话里得知,我的伟大的父亲没有追上太阳。他倒在路上,在离太阳多远的地方倒下,我无从知晓。后面的历史继续叙述,你如果流汗,就可能虚脱地死去;你如果前进,就可能成为先烈。
今夜的灯光下,我突然心潮起伏。我望着外面沉静的夜色,想唤醒周围所有的伙伴。我们奔跑吧,向太阳的方向奔跑。天会亮,奔跑的队伍像自发的马拉松,纪念那个叫夸父的祖先,他因为努力地奔跑,没有死在黑暗里,他死在光芒万丈的太阳面前。
2013年11月13日凌晨
寿
白天,太阳是我的床头灯,晚上,月亮和繁星陪我。
不要和我比富,你可以拥有天下,我的天下只需在一个点一次坐。你呼风唤雨,宝马鲜衣,我坐拥空气,我的意念里有乾坤天地。
当所有人为你计算收成,我只收获一只桃子。也许你没听说过这种果实,它就是人们经常说的寿桃。它永远包含生命的汁,决不褪色。
我想与你比的是:我心里无鬼,活得无愧。先比一比谁活得长久,然后,比心安比理得。比热爱?先看看你如何解决恨。
2013年11月14日凌晨
杜甫
那一场秋风刮了一千多年,诗人房顶的草仍旧在天空飘。许多朝代睡去,它们中不少醉死于莺歌燕舞,与我同时代的人在天气渐冷的季节,以望望星空的方式挂念着唐代的那束草,有了它,一座房子才能完整。
完整的房子里,那个写诗的人不必承受额外的风雨。心不冷的时候,他可以去登一座山,站在山顶的诗人全是杜甫。我相信他和后来的我们从山上向下看,故乡暂时不在身边也不要紧,爱广袤的大地,爱到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多么愿意让诗人和呼天抢地无关,我设想着当初的情形:本该仙风道骨的杜工部,前额却刻满生计的沧桑,他追不上风中的茅草,而他笔下的诗句写给了天下苍生。
诗人不叹息,即便有一天真的会当临绝顶,他的爱依然在下面。在山脚的村舍和炊烟里,在流了一天汗明天还要继续流的人群中间。他知道时间会斑驳朱门的尊严,这是他千年以后所以能平静地走进一个画家的画面。
这是我现在看到的杜甫的面孔,诗歌不朽的精神泊在他的心里。他面容慈祥,俨然一位长者。广厦任尔等去住,草枯草荣,那些人,那些让诗人活得愤懑的人,他们永世不再醒来。
2013年11月15日凌晨
以后的日子为你祝福
——观戴卫画惜别图
懦夫怎么能够彼此相依在天地间?
英雄有泪,泪流给另一个英雄的兄弟。
世事沧桑否?鼙鼓在各自的身后响起,那个有权鸣金的人,他要让英雄竖起不同的旗帜,中原逐鹿,狼烟里马蹄声疾。
酒一盅,现在是朋友的手握在一起。这一幕在历史里经常出现,英雄的年代江南的油菜花很难安详地盛开。可是,我们总是怀念英雄,铁骨和如炬的目光,多少个夜晚我们热血沸腾,只为了惯常的套话玷污了原野上闪烁着阳光的麦芒。
我们佩戴宝剑,约定决不剑走偏锋。我们让勇气和耐力说话,不允许暗箭。地面历经风雨,再多的回合它都可以承受。马累了,马倒下;我们累了,我们倒下。悠悠时光,小人是庶出的莠草,让我们以兄弟以豪杰在正史里言归正传。
我之所以不把眼前的惜别看成是寻常的老友从此天各一方,不想让泪水只是寻常的泪水,因为,我知道我那忘年交的画家,身居蜀地,三星堆出土的铭文铜剑,一出鞘就需要虎啸龙吟。
演绎的剧情就此打住,无论路途迢迢还是很快各事其主,剧中人抱拥惜别。他们最后一次当着对方的面,弹下男儿泪。不再见,就祝福。如再见,也许像壮士一样战斗。苟且偷生,如何美丽过英雄那样地死去?
以后的日子,为你祝福。
2013年11月16日晨
关于巢父
秋天开始,山中的树叶一片片落下。它们以前属于一棵树还是整个森林,似乎不重要。它们彼此关系不大,关键在于叶子太多,哪片叶子想叱咤风云都不容易。
作为佳话,巢父和另一位名人许由我在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我不想对他们印象深刻,我的历史知识让我尊敬那位不摆谱的帝,他叫尧。五十岁的时候我仍然没改变初衷,人间生灵涂炭还是丰衣足食,巢父管不了那么多。他的明月松间照,他的生命清风为伴。不惹是不生非,别的得意和辉煌热闹在别处,他想自己慢慢地活着,改变人群的名字,神仙也能在人间存在。
我那时不赞成巢父被过多地赞美,因为当时那么多美好的诗篇关于爱情,我岂能不体验就走进大山?我的土地上有那么多的人,伙伴或者亲人,我期待他们美好然后我也美好。所以我梦想着有人带着我们走出岁月蹉跎,巢父不在队伍中,他在一棵树上,树在某一座山里。
总是提醒自己做荷花的人,他们或许没有能力在浑浊中证明自己是真正的清洁。不媚俗确实伟大,可是,我们众人应该在哪里生活?我不想被远离人间烟火的人以榜样的程序左右,我要在现实中浮游如同在空中飞扬。
巢父是尘世对面的镜子,不擦拭也蒙不上灰尘,他是哲学的一种观念。有一天,等我累了或者前方确无道路,我的灵魂会记住他。无悔无忐忑,更没有负疚,那时,我一心一意地在深山里,人类和地球的关系复杂与简单,谁又是擂台的主人,与我何干?
2013年11月17日凌晨
我无惧,因为我是山人
——观戴卫画为八大山人造像
我设想着一次私奔,我的园子和那里茁壮生长的植物,我现实世界里可爱的朋友和不朽的友谊。我放弃,万里之后,在阿尔卑斯山的一个居所,我慢慢回忆从前。
八大山人是我熟悉的土地上的一个先人,他认真研究了真实的环境,然后失踪。当戴卫在多年后找到了他,他在画面上栩栩如生,胡须飘逸,目光深邃。他外形简单,所有的重是浓墨的晕染。他不对自己的兄弟玩策略,不在很小的阵地扮演政治家的角色。画外音在山里的树上响起,风吹过,叶片落下,人生应该拒绝不可一世。
山人的庄稼在梯田里丰富,恋人是流云。放不下的灰尘在宫殿里继续飘散,你在那边骄傲,我在山里逍遥。山人不说空,一切的知识在心里。说起充实,我早已忘记批评,专横跋扈的面孔没有什么,一把野火解决了粗鲁,山人喜欢栗子在火里的香。
和我故乡的黄海一样,地中海里同样有沉船。不用斗争,时间解释生解释死。如果你在五十岁的时候没有找到平静,你就不要再寻找。你期待的东西在山里,那些阴险和欺骗,让它们待在山外。我看透了一些兄弟,他们滥用我的性情,他们的字典里只有自己,别人都是猪。最后的结尾是他们自己猪一样地活着,我为了抛下他们,真的走了很远。
我痛恨他们高举着主义的旗,我在这个冬天,忘却这些。走进远处的山,一片棉田在身边,山人不冷。至于爱,夜深时我望望月亮,山里没有歹徒,山人无动于衷地爱到最后。
2013年11月19日卢布尔雅那
我不能让他的眼神继续悲伤
——观戴卫画石壕吏
吏这个词会一直存在。飓风累了的时候,能否有一朵浪花属于温柔?
海水深深,淹没人类中那些恶的,把一只小舟给予暴风雨中浮游在海面的渔夫。
地面上的事件,蝙蝠在暗中飞成老鹰。他们不知道太阳下天空的胸怀,他们鼠目寸光,翅膀搅拌着黑,很久以前的一个诗人给这些小凶神取名为吏,有一个地方叫石壕,故事不好,它让我泪流满面。
让我无法控制仇恨的人不在眼前的画中,恶吏没有资格与画一起出名。是这位老叟,白发苍苍,皱纹里有多少绝望的悲怆?人民的形象,美丽的赞美,我从认识“孝”和“礼”这两个字时就已经知道该如何表达。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