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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大的朴素,要拒绝多少炫目的奢华?他们也可以眼里从此有了诗歌,这样的诗歌应该是怎样的诗歌?
苦与痛
唉,就是这样。书生常常在苦痛里成长。
苦痛不是我们的目的,在苦痛之上,要长出新的植物。海英菜长在盐碱滩,荷花长在污泥里。要战胜。
林柏松一生充满苦痛。他为共和国负伤,一生似乎成为职业病人。干不了别的了,他写诗。
人间有不公平,别人可能偶尔遇到,他相遇一生。他的诗歌,与苦痛同行,至今仍在同行。
“打工诗人”这一概念虽有点含糊,但郑小琼在历经底层的苦痛之后,以“铁”为意象,公告一种存在。
时间是最好的创可贴。些许的阿q:苦痛如超不过岳飞和袁崇焕,便仍有理由幸福。
一些狗屎一样的朝代,如果碰上了,就只能坚强。写文章时,强忍着泪水,不骂娘,遥远的未来可能不再和我们有关,但去爱它。
十
时间、时间
看着秒表或撕下日历,以为时间就是这些?全部的内容,与人类有关的,更多的是无关的,都装在时间里。充满生机与腐烂、高尚与卑鄙、和平与战争、爱与恨,都在里边。时间这玩意儿,总在关键时给我们的生命做个总结,然后,它继续朝前走,它不会转身,它不会迷恋。我们所在的这个阶段辉煌也罢、险恶也罢,它都不纠缠。一马平川或崎岖坎坷,它只管走它的。文字里所显现的时光的痕迹,缅怀或期待,都是与人类有关。
时间对于世间人与事物是一视同仁的,它的表面的麻木不仁里,其实在等待我们对它的态度。
不说这些态度了,会老生常谈。
我只想说对时间的要求:既然什么都装在时间里,能否把那些奸的、贪的、欺行霸市的、鱼肉乡里的、疾病和战争等等,不装在它里面?或者多腾出些面积,多装些美好的、高尚的、温暖的?
对时间提这样的要求是愚蠢的,时间只是一个单方向的容器,它一边行走,一边把一切装在袋子里。往里边填空的,恰恰是我们自己。
散文诗,是否也应该往时间里填些新的名堂?
骨头
骨头重,我可以去想象血肉,如骨头轻,血肉再丰满,也可惜了。
我喜欢阅读有骨头的文字。三年前,读过金所军的几首诗,至今印象深刻:七十年代的葵花秋天站在树梢上黑不当老大已经很久了等等,里面的骨头重且硬。诗人郭路生的相信未来多年前就会背,我的一位有豪侠情怀的兄长,常常在酒后背诵。就是这样,硬骨头,再具血肉丰满,别人想忘记都很难。
几天前,一位诗友与我闲聊,讲时下女诗人的作品大多走不出情感范式。我认为,写作断不能漠视情感,只是情感的方向可以更加宽泛一些。这几年,读到不少女诗人的散文诗,印象较深的有宋晓杰的或沉静,或叹息系列,语伞的“庄子”系列,爱斐儿的“非处方”系列,珊丹的“草原”系列,丹菲的历史地理诸章,还有金铃子、白月、水晶花、清荷铃子、青蓝格格、宓月、弥唱、夜鱼、原晓菲、姚园、李见心、染香、王妃、枕秋、转角等人的作品。
其实,辽阔且深刻,并非只是男诗人的专利。相反,有些男诗人的作品奶油味十足,有些血性、有些深度的作品,正如人一样,为我们这个时代所呼唤。
焦虑与忧患
随着年岁的增长,对生活中的一些事情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社会现象里有许多从理论上讲是不应该重复出现的,但它们就是不断存在。焦虑是一种病,但不焦虑可能病得更厉害。有两种情形:一、事物已经这样美好了,你还焦虑?二、事实已经如此糟糕,你还不焦虑?如果把焦虑的方向放在这些问题上,写作中实际已经超越了个人日常的情绪。忧患意识是格局的范畴,觉悟的范畴。写作的人有时虽食不果腹,也要先为天下寒士吁请。
耶稣说:难道焦虑会让你们活得更长久?对于那些迫切想改变自己阶级成分或迫切往上爬的人,他们当然有理由焦虑,直至精神压迫症。诗人的觉醒,是告诉众人明天的悲剧,可能阻止不了,但我们努力过。
由人类的过去,我们有理由希望未来更加美好,但从人类的所作所为,悲观油然而生。我预感到了可怕,然而,正是为了有希望,我们必须忧患。
性与性器官
我不虚伪,但我不会说,尤其不在诗里说。你如果偏要说,你有权利拿它和它们来说到别处。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记忆,精神,挂着窗帘的美好。
十一
本性
大学时,很喜欢读斯宾诺沙。他认为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愿意坚持自己的本性。虎希望永远是虎,石头希望永远是石头(博尔赫斯在一章散文诗里似也曾提及)。也曾在泰戈尔吉檀迦利里读出泛神的痕迹。尊重事物的本性,“花更像花,麦子更像麦子,人更像人”(原谅我再次引用,有为拙作做广告之嫌)。这原是平常的,不平常之处出在对人的本性的认知上。本善?本恶?或善或恶?说不清了,所以我们都有强烈的期待,期待人的本性回归到纯洁与美好。能回归吗?还是一直善在旅途?诸多偏离事物本性的现象对我们笔下的文字影响几何?不逃避,但能否同时也不放弃?
让泉水发挥些作用
2009年夏天,在湖北丹江口的一次散文诗笔会上,我曾就散文诗创作的现象说过几句粗浅的话:泉水在山里时,很洁净,也很清静。没有浊世的那么多是非,似乎在守住自身的高洁。这很易与文人的心性相通。因而,大多数散文诗作品把重点放在泉的净与静上,把品质和操守囿于远离尘嚣上。这种品质和操守的可靠性一定会让人生疑。我提到泉水应该走到山外,走进庄稼地和花草树木。让庄稼丰收,解决人间温饱;让花草树木茂盛葱茏,解决人间美丽。泉水在这种行走中对事物和人类就会起些作用,泉水就会变成有意义的泉水。当然,意义的过度解读会导致功利性的赋予。意义:形而上和形而下,精神和物质,险恶江湖和卓尔不凡。存于一念,却凝重一生。
胸怀
伊姆莱的话言简意赅:生活,反正不是抗议,就是合作。
一辈子只会抗议的人,会很无聊。还不如选择一次战斗。一辈子只会合作的人,会很平庸。现实生活中,抗议的成本太大,所以一般情形下诸多的合作其实是无可奈何的。
为了合作的抗议也许是清醒的。允许别人赞美我的对手,我们同在生命场景里,都有着相同的权利。
胸怀不只是说说而已,它需要在实际生活里生根并检验。做一只无限大的容器,一切都可仿佛,原则的方向自可不改变。一只苍蝇不能就把我们气死,我们的容器里有现成的苍蝇拍。有胸怀的文字总能对别人有点用处。
世风日下或人心不古?做一个经常扩扩胸的人。
山谷
我一定会进山的,但只是偶尔。
说到进山,因为我想让我所待的地方和自己一道沉静。我从未想到躲避灰尘或远离人迹,因为即使身处山谷,我热爱无比的山谷,看那里的一年四季,看石头和树木,看山谷上方的阳光、天空、云、不知叫什么名字的鸟,认真地看。同时认真地继续想山外的事。在山外时放不下或过于快速反应的行为,放在山谷回味并加以反思。
山谷给了我太多的启示。近四年,在北方的某一山谷,写过我们(二)有理想的人我是山谷高地阳光老佛爷山等。山谷让我们必须包容,山谷让我们同时懂得以向下的深度去表达另一种高度,山谷最大的提醒是山泉流出山谷,流进外边广大的田野,山谷也不全是洁身自好地静修,它想去做些什么,起些作用。即使外边一片污浊或真的到了无力回天,它还有自己的山谷。
山谷里的感受我尽量在自己的创作中应用。文字亦可以向下的深度去实现高度,向下,与身外关联,与世人关联;而包容与起作用恰是写作者素质和作品效果的佐证。
最近,山谷去得少了。
它的形和质在我的心里。每个人在心里都有自己的一个山谷。
忍耐和“装孙子”
你看,人类原本从一开始就该一切美好,但每个人都在活着时忍耐了一生。
冲冠一怒为红颜或轻易地拔刀相见,后果往往会失控。麻烦已经有许多,失控的局面会妨碍我们保持简单。散文诗不是檄文、不是咆哮、不是怒不可遏(前两年,我的圆明园不怕鬼深夜,突起的心思就有忍耐不够之处,把剑亮得过于迅速)。
我扫了你一眼,我递给你一支烟。我岔开话题,讲秦桧、讲魏忠贤,他们都令人愤怒过,他们让许多人不仅忍耐,而且还要装孙子。历史中最后成为孙子的是他们。让令我们暂时选择忍耐的人和事自己慢慢变化,慢慢破绽。
写作中,忍耐是痛苦的。忍耐是为热爱,为了不放弃信念。实际生活中,我不赞成去“装孙子”,卑躬屈膝会使文字失去光泽和品质,会让文章趴下来,更会让写作者自己没有了脊梁。
忍耐,我们自己和世界都有了一个过渡。
过渡——变化与结果。
浪漫
我呼唤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拒绝追求的方向,只是一种态度,一种与人、事物的关系。没有具体的后遗症,只是精神的特质。如果非要走近,像走进大自然一样,像摇晃装着小半杯红酒的酒杯,像在咖啡吧的某张桌子旁坐下,闻着咖啡豆的香。我反对以浪漫的名义去浪漫,但同情生活中那些伪君子,满口道德文章,却于事无补。
十二
文字本身与文字背后
写作是个苦差事,它六亲不认。你是王侯将相或富可敌国,若想拿文章来说事,文字本身的功夫和文字背后的意义就不能僭越。
文字本身得像个文字,就像画面本身得是个画面,作家和画家的基本功早已为人所认同。
吸引、把玩、惊叹到珍藏,收藏家有心得。
散文诗文字本身的受重视,已经很久了。正的,倒的;里的,外的;远的,近的。文字的功夫用得不可谓不足。我们言必提到的一些名家,之所以作品为人传诵,其实更多的是文字背后的意义。
很多人在生活中不愿站在背后,想领一些风骚,想活得光鲜,这没错。但没有支撑,文章掩卷,把什么留给读者?在花言巧语和真话真说、真话巧说之间,出于对生活的认识和经验,我早已摒弃了前者。真话真说或巧说,首先得发现真谛,而发现真谛得有付出,得有痛苦,否则,就会满脸真诚的样子,却说出了一大篇谎言。
眼前的景象足可以让我们眼花缭乱,眼见为实当然还不够实,还需放在历史经验里验一下,放在哲学里加工一下,放在我们自己的再三思考里磨一下。
不管我们怎样表演,人们想看到的还是我们在表演之外的重量、格局、高度和情感纯度。
我们历尽千辛万苦,叫着“芝麻开门吧”,门开了,里面或空空荡荡。我们失望吗?还是沿用经验式的安慰:我们的快乐在于行走本身。
泪水
唉,儿子现在已是个大小伙子了。他小时候我有两次对他动了手,都是和他因受委屈流泪有关。我告诉他,男人今后受委屈或遇到的困难还多着呢,流泪是没有用的。眼泪是有尊严的情感,不能用它来为男人博得同情。其实,那时儿子尚小,我的理由多牵强附会,以至妻子到今天仍耿耿于怀。对不起,儿子。但我还是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我没为受过的委屈或失败流过泪,却常常因感动而流泪。多是独自一人,读到好的作品或在影院里的一个角落。比如去年重读弥尔顿的失落园,却为撒旦流泪;看金陵十三钗,十二个妓女为女学生去受过,当看到坊间“*无情、戏子无义”被颠覆,我流泪;看唐山大地震,看到女儿喊母亲,为受误解的母爱流泪。我丝毫不掩饰自己有时孤独地看阳光和阳光下的事物,眼里会莫名其妙地湿润。
感动或被感动,泪水的意义在散文诗里或其他文体里都是特别重要的。我不赞成用泪水去表达人类的无助,提倡作品的目的地最好比泪水更远。流泪之后我们能想到什么,能做些什么。人类可以为喜悦、为感动、为真情、为温暖流泪,能否从此不为苦难?
诗人的心是敏感的,有的诗人动辄就会控制不住,其真情可贵,但将泪水流在无人处,我们会发现更有力量。
黑暗和过度诅咒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