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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开口;她的声音低了许多;“当时见你去找程宇刚,我心里很害怕。我想只是让你去给程宇刚递本子,不一定会真的发生什么事虽然是这么安慰自己;但越想我就越后悔。
“你到宾馆的时候;我给你打了电话让你快点回来,还随口编了个理由,说有老师告诉我程宇刚不是什么好人,但你当时已经进房间了。
“你说很快就回来,可我再听到你的消息,就是你车祸进了医院。我觉得很不对劲,打电话质问许悦然,问车祸是不是她安排的,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明摆着是心急没有撞死你。
“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又气又怕,因为我是真的完全没有想过她竟然那么狠毒,早就打算直接撞死你。”
方萝戚戚笑了声,摸索到烟盒,嘴里咬一根细长的女士薄荷味烟,打火机滑了好几下才将将点燃。
她以前没抽过,猛地一吸,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听她在电话那头咳嗽,许幸始终没有说话,只是灯光映照下的唇色愈来愈淡,眼睫垂着,眼里水光几不可见。
康沉轻叹一声,上前,将她揽入怀中。
许幸的身材一向都是偏瘦削的,抱在怀里,康沉才感受到她身体的颤动到底有多么明显。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直到手机响起电量不足百分之十的提示音,方萝才继续开口。
“那时候你在医院,我不知道许悦然是不是会对你做什么,她和她妈妈第一时间以你亲人的名义赶到了现场,我当时就很想直接去找老郑或者是学校里什么领导。
“但是我怕,我没有办法。一旦我说了,我这辈子就完了,而且许悦然能对你那么心狠手辣,对我当然也不会手软。
“不过大家都没想到你会失忆,许悦然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然后改了计划,让程宇刚控告你故意伤人。她妈妈那时候好像就跟了一个很有势力的男人,反正你的案子走得特别快。”
方萝顿了顿,“这就是你入狱的全部经过,和你猜测的其实差不太多。
“我不知道你当时手里有许悦然什么把柄,让她存了心非要弄死你,但是你被抓之后,许悦然第一时间就来寝室,把你的东西全部弄走了。
“如果你想对付许悦然,其实可以从当年肇事逃逸撞伤你的那辆车入手,那件事最后是以套/牌车没有找到匹配车辆不了了之的。”
说完这些,方萝沉默下来,细长的一根烟,她没有再抽,只是静静看着它燃到最后。
“许幸,我说这些不是要让你原谅我,你不会原谅,我也不用你原谅。只是我想起在雍大的时候,你帮我做过的那些甚至因为我妈妈生病,你还很傻的愿意给许悦然代笔帮我筹钱,现在想起来,可能真的是我错了。”
久未出声的许幸突然一顿,“我帮许悦然代笔了吗?”
“没有。”方萝声音里有种寂寥的平静,“因为钱还没筹到,我妈妈就突然发病,走了。”
“许幸”
方萝抬头,看向窗外帝都华灯初上的夜色,还想最后再说点什么,就发现手机电量已经耗尽。
算了。
有些话到现在,其实也根本没有必要。
她将手机随意地扔在茶几上,起身离开,关上那张门之前,她在心底默念了一声:
对不起。
***
方萝自杀的消息是在两天后才传到许幸耳朵里。
听到这个消息,许幸眼前花了一下,有点像是贫血眩晕的状况。
带来这个消息的李缘君自己也很震惊,她盘腿坐在沙发上,自顾自碎碎念,“竟然就这么自杀了,不至于吧他们丝想的老板又不是黑社会,又不会杀了她,跳楼欸,多可怕。”
许幸没接话,只紧抿着唇。
她依稀记得,康沉说过,在盛城自然博物馆里有一个人口表,电子显示屏会显示世界上的总人口数量,出生人口数量以及死亡人口数量。
数据来源于某外网,统计全世界联网地区生死的实时数据,每一秒都在跳动。
世上纷纷扰扰,左不过生与死。
从几十层的高楼跳下去,在很多年前是凝结成报纸上的一个小豆腐块儿。
而现在,不过是手机本地新闻里略微一提的书面化用语,不过是显示屏上数字的一次跳动。
得知方萝自杀的那种心情,许幸不知道要如何形容。
不是同情,不是怜悯,也没有觉得罪有应得。好像就是生命中曾经存在过的一个人,一个鲜活的人,就这样永远的离开了。
坐在沙发上消化这个消息,许幸心里不由自主地拧得慌。
李缘君是和白泽一起来的。
两人现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一说男女朋友,李缘君就连连否认。
可一同回星城的这几日,她和白泽又住在了同一家酒店,虽然没住一间房,但同进同出,关系亲密,就连微博的互动都多了很多。
吃饭的时候,许幸还有点没缓过来,面色不是很好看。
见到白泽,面色就更不好看了。
白泽笑嘻嘻没脸没皮地喊嫂子,许幸只安静地看他一眼,把他看得浑身发毛。
康沉去拿酒的间歇,他也跟着去,然后附在康沉耳边说:“你女人现在可真是深得你真传啊,之前不是挺活泼正常的一姑娘么,现在那小眼神飞过来,吓死个人。”
康沉没说话,推了推眼镜,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酒拿回来,白泽殷勤地给几人都倒上红酒,正想来个碰杯,许幸就完全无视他,冷冷地给李缘君夹了一筷子排骨,并问:“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天天住酒店?”
李缘君还沉浸在“这家酒店外卖菜色可真好”的感叹之中,忽地被cue到,她一脸茫然,“啊?”
许幸:“你都多久没开文了,成天买这买那,去这去那,再多钱也得让你给败光。对了,阿姨前几天还给我打电话,问你什么时候回雍城,你都二十六七的人了,男朋友也吹了,天天不务正业,我看不如就听阿姨的,回雍城相相亲好了。”
李缘君:“?”
白泽:“???”
许幸面不改色,垂着眼谁都没看,一边给李缘君夹菜,一边给康沉夹菜,还不忘继续叨叨叨。
“就你家楼上那个黄老师的儿子回国了,阿姨说他是哪个名校毕业的来着,现在混得特别好,黄老师又一直很喜欢你,准备等这次过年回家,就介绍给你认识。
“听说人家个子高,长相也端正,收入也高,在帝都还买了房子,爸妈都是老师,素质也高,阿姨特别满意,让我催你有空回雍城看看。”
李缘君一脸问号,心里还在琢磨,哪个黄老师?
黄老师什么时候住在她妈家楼上了,这不是她爸妈没离婚的时候楼上才住了一个黄老师吗?
而且那个黄老师的儿子,难道不是比她小很多?她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人家才出生吧!
听许幸一本正经逼逼叨叨,白泽忍不住开口道:“我和康总一个学校毕业的,在帝都也有房,三套,我在美国和东京都还有房,我妈妈也是老师,教授,t大的教授,还是盛城作协的副主席呢。”
许幸:“”
康沉:“”
李缘君:“”
一片死寂之中,李缘君平日里雷打不动的一张脸也渐渐攀上粉色,她用三寸小高跟踩了白泽一脚,垂着头小声警告,“闭嘴吧你!”
白泽还委屈上了,“你踩我干什么,我说的都是事实,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吹自己条件好了,那我也不差啊,不信你问你初一大神,我难道说假话了?”
许幸正在给康沉舀汤,手上瓷勺忽地一顿,康沉也下意识跟着顿了顿。
沉吟片刻,康沉开口道:“他说的是真的。”
许幸&李缘君:“”
***
白泽和李缘君上午到绿岛,一直到晚上才一起离开。
许幸站在门口目送,车影消失后,她转身准备回屋,不妨手机忽而呜呜震动。
来电显示有备注,钟磊。
许幸怔了两秒才想起这人是谁。
“你好,许小姐。”
许幸试探性地应了声,“钟制片?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钟磊也不废话,打过招呼后便直接道明来意,“是这样的许小姐,小鹿衔枝已经做过评估了,我和方圆影视那边都觉得还ok,如果你有编剧功底,我们想在购买原版权的同时聘请原作者,也就是你担任编剧。”
许幸愣了愣。
钟磊继续,“方圆报价一百五十万,影视四项一起打包,不算太高,但算是目前市场的正常价位,你觉得怎么样?编剧费用会另算的。”
许幸:“一一百五十万吗?”
她有点懵,“可以的可以的。”
钟磊:“ok,那合同相关我们会再跟你版权代理的网站交接,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许幸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断电话的,整个人都晕晕乎乎,仿佛接了一个假电话。
一百五十万?
虽然和康沉的天价版权相比,还抵不过他的一个尾数,但两人级别差多远哪!
太不可思议了。
康沉煮好一杯咖啡都没见许幸进来,拉开门,就见许幸转身,失魂落魄地对着自家大门。
他下意识以为许幸是因为听到方萝自杀的消息心里不舒服,又开始绞尽脑汁地想到底要怎么安慰。
可许幸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经道:“实不相瞒,我可能可以包养你了。”
康沉:“?”
***
晚上躺在床上,许幸反复和康沉念叨了几次钟磊找她的事,然后还一直逼逼叨叨幻想自己挣了一百五十万应该怎么花。
康沉耐心甚好,可也听得耳朵起茧子了,只好使用“武力”镇压了她一会儿。
运动结束洗完澡,许幸还是睡不着,只觉得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就好像是做梦一样奇幻。
有时候感觉一觉醒来,她就会变回那个一无所有仍然在啃紫菜饭团的大龄贫穷少女,可身边的人体温这么真实,也这么让她留恋,
她不由自主地,又往康沉怀里钻了钻。
入睡前手机响了声,有短信进来。
许幸本来就因为兴奋一直没睡着,这会儿紧张兮兮地,以为是钟磊那边出了什么变故。
拿起来一看,却是等了好几天的许悦然终于按捺不住,发来短信询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我没时间陪你耗,见个面吧。”
她这是耐不住了。
许幸唇线绷得直直的,好半晌,才简短地回了一个“好”字。
真相三()
三天后;许幸和许悦然约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许悦然本想挑其他地方;但许幸在这件事上表现出了难得的强势;直接将地点时间发过去;并没有给许悦然挑三拣四的机会。
咖啡馆楼上两层是康沉投资的健身房;将许幸送至见面地点;康沉又上楼;说是约了白泽和傅子望打桌球。
许悦然先到一步,挑选了角落座位。
可能是因为之前在网上的多次曝光,她怕被人认出;还戴了个黑色口罩,脑袋低低地垂着,许幸走近时;她还在看手机。
察觉到有人走近;她抬头,愣怔片刻;有些晃神。
许幸没有化妆;一副素面朝天的样子;偏生皮肤白里透亮;连点瑕疵都找不到。
她倒是一直就长得好看;巴掌脸;秀气的眉毛,挺而精致的鼻子,最出彩的还是那双眼睛;灵动得像是会说话。
可刚出狱时;她明明还形容狼狈,面黄肌瘦,眼底没有光彩。
那时候看到她的照片,许悦然心底就会油然而生一种畅快的、高高在上的感觉。
不过短短两年,竟然又是一次时移世易。
许悦然攥紧了放在桌下的拳头,指骨突出,指节泛白。
咖啡厅里并不算特别安静,有人在打手机游戏,也有人是出来谈事情,窸窸窣窣的声响不断。
许幸没有理会许悦然情绪强烈的打量,自顾自坐下,见许悦然仍然戴着口罩,她嘲讽地说了声,“你以为是毒/品交易吗?”
许悦然神色不定,没有发作,桌下的拳头倒是捏得更紧了。
好一会儿,她的手搭到耳朵边缘,环顾四周,确认没人注意之后,才将口罩摘下。
“考虑清楚了么。”许悦然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开门见山问道。
许幸垂着眼睫,声音漫不经心,“合同呢。”
许悦然倒也干脆,直接将一纸合约递了过去,“这是复印件。”
许幸明白她的意思,倒没说什么,拿起来快速扫了遍,轻描淡写地承认,“这个名字确实是我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