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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觉得有些恐惧,难道我前面站着不干净的东西吗。我声音有些颤抖地问,爷、爷爷爷,是不是我的前面有人?
爷爷说,孙儿话不要多。
他说完这话,就蹲下身,在小红轿子上画了画手诀。接着他对我说,来!君宁,对着大红花轿吹口气。
我根本不知道爷爷这些做法到底是为了啥,只照着他的话,机械地做事儿。在对着那大红花轿吹了口气后,我忽然感觉脸边有一丝清凉划过。
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那一刻我真的感觉那丝清凉是真实存在的,在我脸上大约持续了两秒钟。
爷爷拔了一根我的头发,又在那小土堆上拔了一根草,用细小的红绳将头发和草绑在一起。之后,他再将它们装进一个拇指大小的黄布袋中。
就在他准备将小小的布袋子放在衣兜里时,一阵腥冷的风忽然自我们身后吹来。我差点就被吹倒,爷爷脸色一变,大叫一声:不好!没想到它这么快就来了!
第006章 阴声起()
爷爷话音未落,就赶紧上前将我护到他的身后。那冷风猛地吹,让我有种置身冰天雪地的感觉。
夏夜里,山村容易起风,但是这么寒冷的风却是不寻常的。加上爷爷的话,让我觉得气氛更加诡异。
我瞠目结舌道,爷爷,你口中的它,是,是指昨天晚上来我们家院子的那位红衣女子吗?
爷爷嗯声,点了点头。
我不由得心头一怔,一阵恐惧油然而生。心想,今儿白天的时候,毛祖祖不是说她会过几天才来吗,怎么现在就来了呢。
伴随着呼呼风声,一个黑影忽然自远处黑暗中走来,停到离我们两米左右的地方。借着爷爷手里的油布火把,那张我这辈子都可能不会忘却的恐怖面孔,忽明忽暗。
确实是昨晚那个穿红色旗袍的女子,此刻她就站在我们前面的草地里。看见这一切,我使劲儿朝自己的手背上咬了一口,确定这不是在做梦。
我从爷爷腋边探头探脑地看,既害怕又好奇地问道,爷爷,她到底是人还是鬼啊?好像粘着我们一样。
爷爷严肃地说,乖孙儿,你什么都不要问了!赶快闭上你的眼睛,不管怎样,你也不能睁眼。
我虽然不明白为何他一定要我闭上眼睛,但是我知道,爷爷要我这么做,他自有用意。
就在我快要闭上眼睛的一刹那,我瞥见那红衣女子诡谲地笑了笑,吓得慌忙紧闭双眼。
老头子,你为何三番五次的要破坏我们家小姐的好事儿?我听见那女子恶狠狠地说。
爷爷正义秉然,声色俱厉地说,哼!你们家小姐的好事,就是他人的祸事。我张万全以前对她的所作所为是在替天行道,无愧于心,更不存破不破坏之理。
那红衣女子好像被爷爷的话给惹恼了,厉声道:老不死的东西,把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今天就是你们爷孙俩的死期。
看样子,我爷爷好像和她有过节。就在这时,另外一个女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小晴,既然昨晚那小家伙不愿意和我洞房,那就不要让他们死得太痛快了。
嗯!小姐,你放心,我会好好的招待他们。原来,那个红衣女子叫小晴。如此看来,刚才喊她名字的,无疑是昨晚要做我媳妇儿的那个破脸女了。
我暗自心想,这可如何是好,当时的我,虽然不知道她们主仆二人是不是不干净的东西,但是我内心笃定她们不是人。
爷爷哼声道,想害我孙子,也得问问我张万全同不同意。他话虽这么说,但我感觉他的身子好像有些颤抖。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那个叫小晴的女人说。
她话音刚落,挡在我面前的爷爷迅速开始念念有词起来,他的语速很快,我听不明白他说的是些什么,但我知道他念叨的是道士先生那一套词语。
你以为现在这玩意儿还奈何得了我们!别痴心妄想了,哈哈
说这话的是小晴的主人。
只听得她的声音像自九幽地府传来一般,尖声刺耳,却又幽怨异常,在苏家院子周围回荡。
她才说完那话,我忽然感觉到身前一空,接着就听见草丛里传来唰唰的声音。应该是我爷爷被她们给弄过去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不知所措。爷爷,爷爷你怎么了?我差不多带着哭腔喊道。
我很想睁开眼睛,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但爷爷却在前面不远处,用凄惨的声音说,孙儿啊,记住爷爷的话,一定不要睁开眼睛。
啊啊
爷爷惨叫了几声。
噗噗
随后这噗噗声听上去,像极了电视里面的那些武林高手,深受重伤时从口中喷出血来的声音。
难不成爷爷受伤了?我担心爷爷的安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我抛开恐惧,紧紧闭着双眼,哭着哀求道:请你们放过我爷爷吧,随便你们把我怎么样都行,可不要伤害我爷爷啊。
那个叫小晴的冷冷回道,小家伙,现在你说什么都晚了,哼!
我一听她这么说,顿时就豁出去了,睁开眼睛就准备冲上去和她们搏斗。可是,我睁眼一看,却发现爷爷自己掐着自己,在草地上翻滚着,还不时用手挖自己的眼睛。
看见这一切,我也是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做。
就在我焦急万分,却又无从下手时,不知道从哪里又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如此狠。
那声音听上去,婉转动听,却又摄人心魂,直至心底。
在草地上不断自残的爷爷听到这句话,忽然停住了动作,飞快地爬起来,朝四周看了看,好像也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只好朝天怒吼道:你是谁?凭什么管我们的事儿?
我这时才发现,爷爷张嘴说话,传出的却是小晴和她主人混杂的声音。
那个不知从那儿传来的女孩声音复又响起:尔等鼠辈,真乃无知,不自量力!
我好像听见那声音是从身后的小土堆传来的,差点吓得我瘫软在地。这深更半夜,荒山坟地里,看见爷爷撞邪就已经够吓人了,却又生出个奇怪的女孩声音来,着实让人心惊胆战。
爷爷又张嘴说话了,还是小晴主仆的混杂声音:你、你到底是谁?
凭尔等,配知我姓氏?哼!滚!
那声音听上去有些愠怒,此刻我听清楚了,确定声音是自我身后的小土堆传来。
她的话音方落,爷爷便像软泥似的,身子一软坐在了草地上。我赶紧换了一支新的火把,跑上去,扶着他老人家。
我满是担忧地问他怎么了,现在可有好些。
爷爷摆了摆手,喘着气,很吃力地说,刚才一不留神,被那两个邪祟上身了。
他说完这话,顿时眼神一亮,疑惑地问我,他怎么能苏醒过来了呢。
我指了指身后的土堆告诉他,刚才那边好像传出了一个女孩的声音,听见那声音,他就苏醒了。
听了我的话,爷爷赶紧让我扶他去土堆边。
他对着小土堆鞠躬,然后说,闺女儿,感谢你救了我们爷俩的命。我们家君宁能娶到你这么好的媳妇儿,是他八辈子修得的福运。
我在边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尽管红衣女子和她那不知道叫啥的主人,已经被吓跑了,但是我隐隐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她们居然没有丝毫反水,就被吓得连脾气都没有了么。
心中虽是这么想,但是我嘴上去说,爷爷,我能看看我媳妇儿长什么样子吗?我问这个问题,现在想想觉着有些呆头呆脑,但那个时候,我却是充满好奇和期待。
见我如此问,爷爷啪地在我头上拍了一巴掌,小龟儿,毛都还没长齐呢,就想看美色了!人家岂是你想看就能看得着的。
原本我还想,既然能听见她说话,就应该可以看见她人才对啊。我有些失望地说,不看就不看呗,反正她都是我媳妇儿了不是。
当天晚上,我们将火把灭掉,在小土堆前守夜。爷爷说,这是在侯亲,就好比娶真人媳妇,要去娘家接亲一样,总得等媳妇梳妆打扮好,在吉时迎娶回家。
虽然我娶的是阴媳妇,没有迎娶活人的那般礼数,但必须要等个吉时才能将她迎回家中,不然会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我们的吉时就是鸡叫第一场。爷爷说鸡叫第一场,是阴人行路最好的时间,因为那个时候,人们大多熟睡,不容易撞生,阴人行路最忌活人。所以,鸡叫头场自然也是我迎娶阴人媳妇的吉时。
等到鸡叫第一场的时候,我都差点睡着了。爷爷点燃火把,对摇摇欲睡的我说,君宁,接你媳妇回家咯!说着他脸色肃然,嘴里又念了一段我听不懂的话。
之后,他将土堆前的小红轿子拿起,放进他那黄颜色的大袋子里面。
等我们回到家,天色已渐开明,隐隐约约能够看得见山体的轮廓。刚进屋,我就随口问了句爷爷,说那个红衣女子还会来找我吗?
爷爷若有所思,叹了口气说,现在你已经有了阴媳妇,我想她们应该不会再来了。
回家还没来及休息,爷爷和奶奶就去香堂屋,在香炉里插上点好的红烛和香,又将那小红轿子合着纸钱烧掉了。我一看他们烧轿子,不由得急了,惊叫道:爷爷奶奶,你把轿子烧了,那我媳妇怎么办呢!
爷爷笑道,把那块祖传的绿玉佩递给我说,它是你了的,日日夜夜都带在身上,你媳妇就住在玉佩里面呢!
捧着玉佩,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到底是害怕呢还是欣喜,我想更多的应该还是怀疑吧,这小小玉佩里面真的住着我媳妇儿?以后小伙伴们要是知道我娶了个阴媳妇,真心不晓得如何解释。不过我的期待远超担忧,那就是有朝一日能看见自己的阴媳妇就好了。
天亮不久,在我家门口出现了一只黑猫,我一眼认出昨夜就是它叼走了我的玉佩。爷爷看见黑猫,笑眯眯地说,君宁,它可是你的媒人,不要亏待它了。
那黑猫好像听得懂人话,几个纵身,来到我身旁,在我双腿之间窜来窜去,敢情和我就是熟人。虽然我不迷信,但是这一切,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本以为爷爷让我结了阴亲,一切就没问题了。但是没过几天,就又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儿,这事儿至今让我觉得后怕。
第007章 日晕现()
在我和那个奇怪的小土堆结了阴亲之后第三天,我和爷爷奶奶很早起床,吃完早点就去地里劳作。那天快到中午的时候,烈日当空,炙烤着大地,正是为地里的庄稼除草的好时机。空气中,泛着青草被太阳烘烤而散发出的特别气味。
我在苞米地里铲了一会儿草,抬头一看忽然发现太阳周围被一个泛白的光圈所包围,那场景我当时是第一次看到,不由得惊呼奇怪。后来才知道,那是日晕。
按照我们当地上了年纪老人们的话说,在峰阴村出现这样的现象,是很不常见的,势必会有不详之事发生。当然,这批上了年纪的老人当中,显然包括我爷爷。
当时还在苞米地里,我爷爷就说,太阳是至阳之物,而月亮是纯阴之体。太阳的阳气,可能是世间最为热烈的东西,一切阴物在太阳的万丈光辉之下,无不遁形。
我笑哈哈地说,对啊爷爷!我现在就想遁形,你可以让我回到屋头遁形不,我也想躲避太阳啊,热死你家孙儿了!
爷爷说,快点铲草,这个时候铲掉的草,基本不会再在土里发芽生根。我心想,不就是大太阳晒死它嘛,哪有这么神奇。
我轻声嘀咕了爷爷不讲人情,我可是既然爷爷这么说,再热我也得顶着烈日干活了。其实,说来也奇怪,平日我最怕太阳了,稍微有点太阳,我就会觉得头晕脑胀,全身热得受不了。
可是,今天出了那有些发白的阳光让我觉得刺眼外,全身其实感觉不到丝毫的热,反而觉得很凉爽。
爷爷让我快点铲草,他却和奶奶在那里伫着锄头,看看自带光环的太阳,摆着龙门阵。
我实在是铲不动了,就跑在他们边上的一块石板上去坐着听他们摆龙门阵。爷爷也不管我,兀自说,这么大的太阳都被包住,阳衰阴盛啊,这峰阴村不知道会不会又出什么不详之事哦。
奶奶用安慰的口气说,万全,你尽是瞎操心,能有什么事儿啊,就算有事儿也是别人家的事儿。见爷爷准备还话,奶奶加上一句,就算真有什么不详之事,你又不能卜算子,能算得出来?
爷爷欲言又止,被奶奶这么一说,似乎到嘴边的话,都被他给吞了回去,他弯腰将头探进苞米林子里面,继续去铲草。
奶奶想了想说,不过,话说回来啊,我们可是得多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