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哥哥想说话,却只能从喉管里发出含糊的声音。凯瑟琳这才发现,他被绑在轮椅上,嘴被堵住了。
文身男子俯下身,轻柔地抚摸着彼得剃光的头皮。“为了一件巨大的荣耀之事,我已为令兄做好了准备。今晚有他的戏份。”
“你要带他去哪儿?”她虚弱地问道。
他笑了。“彼得和我必须前往圣山。宝藏就在那里。共济会金字塔透露了地址。你的好朋友罗伯特·兰登真是帮了大忙。”
凯瑟琳凝视着哥哥的双眼。“他把罗伯特……杀了。”
彼得的脸因悲份而扭曲了,他狠狠地摇着头,仿佛无法再承受更多痛苦。
文身男子走近一步,嘴巴贴近她的耳朵。“我有我的道理,凯瑟琳。”然后他走向边桌拿起那把古怪的刀。他举刀向她而来,把寒光凛冽的刀刃架在她脖子上。“这是历史上最着名的刀。”
“别担心,”他说,“我没打算在你身上浪费它的威力。我要把它保留给最值得的牺牲……在一个更加神圣的地方。”他转向她的哥哥。“彼得,你认得这把刀,是不是?”
说完,他用一块布把刀和别的用品都小心地包起来——薰香,小瓶液体,白色丝袍,以及其他仪式所需的东西。他把这个包袱放进罗伯特·兰登的皮包里,里面还有共济会金字塔和尖顶石。他把沉甸甸的包搁在彼得的膝盖上。
随后,男子走向一只抽屉翻寻起来。她能听到金属小物件的磕碰声。他返身回来,抓起她的右臂固定住。凯瑟琳看不见他在做什么,但彼得显然可以,他又开始歇斯底里地挣扎。
失落的秘符 第三部分(3)
凯瑟琳感到右肘窝里刺痛袭来,奇特的暖意随之扩散。彼得用被勒住的嘴发出痛苦的声音,他使劲想摆脱沉重的椅子,但没有用。凯瑟琳感到肘部以下的前臂和指尖有一股冰冷的麻木感漫开来。文身男子朝她的血管里扎进了一根医用针管,好像要让她献血。然而,这个针管却没有连上管子。她的鲜血正无阻无拦地从针孔里流出来……顺着她的手肘、前臂,流到了石桌面上。
“人体沙漏。”男子说着转向彼得。“等一会儿,我请求你上场时,我想让你记住凯瑟琳……在黑暗中孤独死去的样子。”
凯瑟琳独自躺在黑暗中,血在流。
罗伯特·兰登的神智盘旋在无尽的深渊里。
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感觉。
只有无限而寂静的虚空。
身体释放了他。他没有了禁锢。
现在,他是纯粹的意识……无血无肉无骨,仅是知觉,悬浮在无垠宇宙的空无之中。
改良型UH60直升机低空盘旋在卡拉洛马高地住宅区开阔的屋顶上,轰鸣着飞向支援部门提供的坐标。西姆金探员头一个发现黑色凯雷德随意停靠在一栋豪宅前的草坪边。车道门是关着的,宅子里又黑又静。
前门草坪上停着好多辆车,其中一辆是安保巡逻车,警灯和前灯都大亮着。飞行员艰难地降下飞机。
西姆金率领他的小分队跳出机舱,举起枪械直冲门廊而去。一眼就看到哈特曼的尸体。
探员们分散到底楼各处,用镭射瞄准器在黑漆漆的豪宅里细细搜索。他们在起居室和书房里都没发现什么,却在餐厅发现一具女尸,是一名被扼死的保安警员。这让他们吃惊不已。西姆金立刻觉得希望破灭,如果他能轻而易举地把中央情报局探员和身带武器的保安警员杀死,那么教授和科学家显然断无机会生还。
等他回到门厅时,佐藤迈进门厅时愣了一下,朝哈特曼的尸体低下了头。之后,她抬起眼睛,盯住西姆金。“没发现兰登或凯瑟琳?彼得·所罗门呢?”
西姆金摇摇头。“如果他们还活着,一定被他挟持了。”
“你有没有发现这屋子里有电脑?”
“有,夫人。在办公室里。”
“带我去。”
佐藤绕到书桌后,看了一眼屏幕,立刻眉头紧锁。
“该死的。”她竭力压住怒火。“他有的资料,我不想任何人看到。”
罗伯特·兰登的神智飘荡于虚空。他窥向无垠的虚无,寻找任何可以参照之物。什么也没找到。
彻底黑暗。彻底寂静。彻底祥和。
甚至没有地心引力能告诉他何谓上天。
他的身体不见了。
这准是死亡。
时间仿佛被重叠、被拉长又被缩短,仿佛在这地方没有定向。他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
十秒钟?十分钟?十天?
突然,仿佛无限遥远的星际在剧烈爆炸,记忆开始显形,如冲击波一般飞穿浩瀚的虚无,又如巨浪般向兰登滚滚而来。
失落的秘符 第三部分(4)
记忆点滴汇集。兰登被拖着走,半昏半醒,被拖下去、下去、下去。拖着他的人在吟诵什么。
真言有意……真言有为……真言能毁
佐藤已经下令,让西姆金召集全员,准备返回兰利总部,但西姆金还逗留在起居室,手脚都撑在地上。他抬起头来,神色有点怪。“你看到这个了吗?”他指向起居室的地板。
佐藤走过去,低头去看长毛绒的地毯。地毯上的纤维扁扁平平,好像被压倒了……两条痕迹呈直线,看似轮椅或别的什么重物曾从上面滚着,穿过了房间。
“奇怪的是压痕的走向。”他一针见血地指出。
佐藤的目光跟着淡淡的平行轨迹在起居室地毯上移动。轨迹似乎消失在紧贴壁炉从地板直顶天花板的大幅油画下。西姆金走到油画前,想把它从墙上摘下来。但它纹丝不动。他又用手指摸索边框。“等等,下面有什么东西……”手指碰到底边下的一根小杆,只听“咔嗒”一响。
西姆金推动画框,整幅油画慢慢绕着中轴旋转,俨然是个转门。
佐藤眯起眼睛。原来如此。
凯瑟琳·所罗门正在意识的边缘徘徊,突然被震耳欲聋的爆破声惊得一跳。
各种声音混杂。遥远。喊叫。脚步。她突然能轻松呼吸了。嘴里的破布被抽走了。
“你安全了。”一个男人轻声说,“再坚持一下。”
“所罗门小姐,对你下手的人……他去哪儿了?”
凯瑟琳轻轻说了两个字,尽管她知道这样的回答没有意义,“……圣……山。”
佐藤跟着探员走进窄小走廊旁的小屋。房间里灯火通明,四壁荒芜,只有地板上摊着一堆衣物。她一眼就认出了罗伯特·兰登的斜纹软呢外套和路夫鞋。
探员指了指里面墙边的一口棺材样的大容器。
佐藤朝那口大箱子走去时,又发现墙上有条透明管子连通到箱底。她颇为警惕地走近箱子。现在,她能看到顶盖上的小滑板了。她探身拉开滑板,露出一扇入口似的小玻璃窗。
佐藤倒退一步。
树脂玻璃窗下……漂浮着浸在水中的,是神情空茫的罗伯特·兰登教授。
“感知剥夺水箱”出现于五十年代,能制造出逼真而玄妙的回到子宫的体验……是一种通过移除所有感官刺激——光、声、触摸甚至地心引力,静止大脑的活动从而协助在传统型的水箱里冥想的方法。不过,近年来,水箱技术突飞猛进。
氧化氟碳溶液。这项新技术又被称为“全液气”,彻底违反直觉,因而鲜有人相信其存在。透气的液体。
佐藤早有耳闻,现在出现了一些“极端体验实验室”,允许你尝试全液气水箱——他们美其名曰“冥想机”。水攻,这种不为世人所知的审讯技术极其有效,因为受害者真的会相信自己要被淹死了。佐藤知道好几桩高度机密的审讯过程,都使用了类似这台水箱的感知剥夺装置,为的是增强濒死幻觉,令恐惧快速蹿升到极限。浸没在可以呼吸的液体中的受害者,实际上可以算是“淹死”。随着溺亡体验而来的惊恐通常会让当事人无法意识到自己呼吸的这种液体比水黏稠一点。当液体灌入肺叶时,他经常会吓得昏厥,然后在“单独监禁”的极端状态下醒来。
失落的秘符 第三部分(5)
佐藤想过,或许该等医疗队来帮助兰登清醒,可她没有时间了。
“关灯,”她说,“给我找几条毯子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兰登感到自己侧身躺着,裹在毛巾和毯子里,身下是硬木地板。一张熟悉的面孔正俯视着他……但炫目的光芒消失了,只有遥远的低吟在他的头脑里回响。
“兰登教授,”有人轻轻叫他,“你知道自己在哪里吗?”
兰登身披羊毛毯,颤巍巍地站起来,低头凝视敞开的大水箱。他的身体慢慢地恢复了知觉。佐藤刚把感知剥夺水箱解释了一遍。兰登一点也不怀疑彼得也经历过类似的折磨。若是彼得经受了不止一次这样的“重生”过程,那他把绑架者想知道的一切都和盘托出也就不足为奇了。
“凯瑟琳?”兰登嘶哑地叫了一声,几乎发不出声音。
她转过头,迷惑不解地看着他。“罗伯特?”瞪大的眼睛里透出怀疑,继而充满喜悦。“可我……眼看着你淹死了啊!”
他朝石桌走去。
凯瑟琳挣扎着半挺上身,紧紧地抱着他。“感谢上帝。”她轻声说着,亲吻他的脸颊。然后又亲了一下,捏捏他,仿佛她还不能相信他真的是兰登。“我不懂……怎么会……罗伯特,彼得还活着。”
兰登说话还很困难。“你……知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凯瑟琳热泪盈眶。“他说他破解了金字塔底部的符格,是金字塔告诉他的,该去圣山。”
“教授,”佐藤开始施压了,“这话,你听得懂吗?”
“如果他能从金字塔底部获取信息,我们也可以。是我告诉他该怎么破解的”。
佐藤摇摇头。“金字塔不在这里,我们找过了,他随身带着呢。”
兰登静静地想了一会儿,闭起双眼,想回忆起自己见过的金字塔底部。他能记起一部分,当然记不全,但或许一部分也足够了呢?
他转向佐藤,突兀地说道:“我大概能记住一些,但我需要你帮我在互联网上找一些资料。”
她立刻掏出黑莓手机。
“搜索关键词为‘富兰克林八阶幻方’。”
佐藤震惊地瞥了他一眼,但没有提问就马上输入。
兰登看上去的世界还是模模糊糊的,他才刚刚开始适应这个奇特的环境。他发现他们身靠的这张石桌上遍布血渍,右边的墙上贴满了书页、照片、素描和地图,还有一张巨大的绳网将它们连结起来。
兰登朝怪异的拼贴墙走去,身上还裹着毛毯。钉在墙上的无疑都是搜集来的情报——古书的断章残页,从黑魔法到基督教《圣经》不一而足,手绘的符号和魔咒图案,还有张纸是一份不同语言的长长的单词表。他认出其中有些是共济会会员所用的敬语,其他的是古代魔法用语,还有些是魔法仪式上念的咒语。
这就是他要找的?
一个词?
他是在找寻有深切含义的真言……失落的真言。这就是他坚信埋在华盛顿地下的宝藏。
失落的秘符 第三部分(6)
佐藤走到他身后。“你要的资料是这个吗?”她把黑莓手机递给他看。
兰登凝视着屏幕上的八阶幻方。“就是它,”他抓过一张纸片,“我要笔。”
兰登紧闭双眼,竭尽全力回忆金字塔底部上的格子以及每个格子里的符号,他把少数记起的符号写在相应的格子里。
眼下,他还看不出什么端倪。
“瞧!”凯瑟琳在一旁打气,“这办法一定行得通。第一排全都是希腊文,同类型的符号被归拢在一起!”
灵光蓦地照亮,他看到了!睁开眼睛,喘着粗气,他说,“第一个字母是H。”
兰登低下头,在新排列的符格里填上第一个字母。希腊单词仍然残缺不全,但已足以让他辨认。他突然领会了这个词的意思。Ηερεδομ!
兰登说,“华盛顿有栋大楼的秘密代号就是Heredom。”
他还是头昏眼花,跟着佐藤和其他人上了木板坡、走出地下室时仍然东倒西歪的。“没有实际存在的真言。它无外乎是个隐喻——古代奥义的符号。”
凯瑟琳也跟在后头,两名探员帮着身体虚弱不堪的她上了斜坡。
这行人小心地迈过被炸烂的铁门,走过旋转油画,进了起居室,兰登一路上都在向佐藤解释真言是共济会中最不朽的符号之一——只是一个词语,用世人无法再破译的神秘语言书写而成。这个“真言”,如同奥义本身,只会在灵性超凡、足以破译古老真言的人面前展现出潜藏的巨能。“据说,”兰登作出总结,“如果你能拥有并理解失落的真言……古代奥义就将清晰地展现于你眼前。”
“夫人!”有个探员在隔壁房间喊起来。“你最好过来看一下!”
佐藤赶忙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