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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珠竟还在!
贾琏深吸口气,觉得眼下便是个报仇的好机会,记得贾珠就在明年春闱后暴毙,如今已入冬,时间也差不了太多。
记得上辈子整个荣国府都不敢多提贾珠半句,倒是王氏每每提及,总能让二老爷放过贾宝玉,这其中必有缘故,想来贾珠的死多半与他那好二叔有关。
记得这会儿他爷爷贾代善也还在,等贾珠病故后,他爷爷贾代善也一同暴毙,只怕里头不简单,不然他家老爷的爵位怎么来得那么简单,老太太半个字的怨言都不敢说,甚至连阻拦都没做丝毫。
贾琏重新躺回到床上,早已活过一世的人,很多都能看开,也知道前世很多消息,他只需要耐心得等,一点点把王氏踩到泥地里去。
还有他家巧姐儿和茂哥儿受过的苦,他要元春和贾宝玉也感同身受一下。
赵嬷嬷看他平静下来,才总算放下悬着的心,“哥儿,你也不必嫉妒珠哥儿,珠哥儿过得未必风光,上头老爷太太还有二爷二奶奶把他逼得太紧,你看他都瘦弱成什么样,可家里哪个许他养好身子再下场,秋闱已经是抬着出来的,春闱那一趟只怕命都要折在里头。”
“可只要他在一日,父亲和我在府上就站不稳脚,若是让他考上进士,保不住命的便该是我跟父亲。”贾琏睁开眼,漆黑的眸中,有着成人的深思熟虑,“嬷嬷该知道祖父有多想改换门庭。”
连王家那般疼宠王子胜,都能弄死他扶持王子腾上位,更不用谈让祖父厌恶的他们父子,如今可没人护着他们父子,那位疼爱他父亲的曾祖母早已过世。
赵嬷嬷听他这番话,骇得赶紧探查四周,“哥儿这话说不得,回头让老爷知道,又该一顿数落。”
“呵?数落?老爷哪天给过我和父亲好脸色?”贾琏对那同样偏心的祖父没半点好感,他即便再厉害又怎么样,他心心念念疼着的儿子,只有贾政一个,不然怎么会给贾政求一个官身?怎么会让父亲的爵位连降三级。
曾经的他不懂事,觉得这一切该归功于他父亲的无能,府上所有人也是如此认为的。
后来他慢慢探听知道多了后,才知道他们荣国府爵位大降的原因,原本父亲的字是皇帝取的,恩侯二字已经说好是侯爵的,结果呢,贾政那个官身便是他祖父求来给荣国府的前途,自然也就无需恩侯的爵位。
再说了,即便是有点能耐的贾琏,他敢插手元春的事?宁国府能第一个撕了他。
虽然这两位做主的没把贾琏放在眼底,但多少还是派了人盯着梨香院,一旦贾琏出了府,必然有古怪。
至于贾赦,他都没能耐出府。
没得老太太的同意,荣国府的侧门不会开,即便是荣国府的角门,贾赦也不容易通过。他周遭多得是眼线,稍有风吹草动,人还没到门口,老太太便来拦人了。
在这会儿,就能看出梨香院的好来了。
贾琏动手得极快,哪还会等元春反应过来再下手?劝说贾珍当天,就把信送出去了,一份给了戴内相,一份给了北静王。
就目前而言,贾琏能看出来,北静王是站在三皇子那一边的,那么太子倒霉势必正中他下怀,如今的太子地位还很稳固,一旦被一点点蚕食,其余皇子才能彻底搅乱这湖水。
有上一世经验的贾琏很清楚未来会发生什么,他想要做的,就是帮忙逼疯太子,好展现三皇子的优势来。
顺道再挫一挫王子腾的锐气,别以为刚刚升了官就能不把贾家放在眼底,等这次过后,他也该送信去拉拢其余四王八公的小辈了,只可惜了薛家,那么有钱的皇商就这样成了王家的钱袋子。
不过也不是不能拉拢,薛家的宝钗可是个狠角色,若是给她足够的利益,相信她会带着她母亲哥哥择木而栖的。
迎春成为嫡女,这事在三春之中引起了不少的轰动,原本日渐升温的姐妹情,终究还是碎了。
三人原都是被舍弃的棋子,能在一块儿舔舐伤口自然情分不同,连服侍她们的丫头们,都熟悉得快没了你我,可偏偏是迎春也只有迎春跳出了这个坑。
成为嫡女的迎春很显然拥有荣国府嫡长女的名号,跟元春都能对打,自然不会被随意丢弃,这一点,惜春是可以做到的,但探春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如何不让人气愤。
探春的性子原本就好强,即便才几岁大,便一直想着要做嫡女,要做人上人,即便落得如今下场,还想着如何让自个活得更加价值,可真正关心她的,除了一个赵姨娘,还有谁呢?
至少政二老爷对待探春,那是凉薄得很,当初被送回老太太这儿时,探春便看出来了。
大家伙儿原以为大老爷也是这样凉薄的人,却不想人家并不是,可能只是不想正面对上王子腾而已,秋后再算也似乎不晚。
即便三春再如何亲密,却不得不说,二房的姑娘永远有点优越感,总觉得自己比大房的姑娘好。
惜春若是能跳出去,探春没准会高兴,但换成迎春,除了妒忌和怨恨,似乎再无其他。
她们几个脆弱的姐妹情,就这样破碎,似乎对谁都没有任何影响。
迎春是木讷了点,探春瞧不上她,她自个明白,却不愿多言,如今撕破脸,左不过不再谈天而已,日子该如何过,便如何过。只是,大房突然如此做,多少让迎春那颗死了的心,又活泛些许。
迎春偶尔也会想,也许大房还会惦记她这个人,也许她还有用。
把她记为嫡女,绝对是得罪了老太太的,但她真的大老爷这样做吗?连司棋都说,她立不住身,难当大任,即便嫁了好人家,怕也不能给大老爷带来什么好处。
司棋见她家姑娘竟还不开腔,真气得半死,“姑娘,你难道还不准备点荷包手帕?大老爷和琏二爷多少出了力,如何能不送些心意?”
“可我若是送了东西过去,老太太那儿”
“哎呀!”司棋眉头皱得死紧死紧的,“姑娘你还在意老太太做什么?老太太的打算你还不清楚?好难得大房还记得你,你就真一点不知回报?多凉心啊!”
迎春面带挣扎,“可我若是一送,老太太跟大房之间,怕是要闹得更凶了。”
司棋闭着眼叹气,“姑娘,我若是你,就赶紧得送,再晚一丝,就真没父兄了,姑娘以为大老爷做出这样的决定,不需要勇气?不需要支撑?连你都不认同他,大老爷会如何想?真顾忌了老太太,姑娘你就只有忍受的份。”
第59章 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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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行色匆匆离开荣国府后;王熙凤的脸色愈发难堪,利眸瞪向赵嬷嬷,“嬷嬷你给我仔细分说分说,我王家到底有什么秘密。这儿只有我们主仆三个;绝对出不了这门。”
“也没什么好瞒的,琏哥儿态度那么明显,奶奶这么聪慧,迟早得看出端倪来;”
赵嬷嬷叹了口气,稍一想便说道;“这事儿的确是个秘密,也就贾府里几个爷们知道;老奴也是近两日才听到琏哥儿说起;左右实在是被欺压得难受,琏哥儿憋不住也不想憋。”
“这府上奶奶怕也知道;大房的脸面不怎么样;二房的子孙却一个比一个风光;若不是咱们大房实在上不得台面没多大威胁,正房那边迟早是要下手的。这次珠哥儿病成那样,咱们大房才稍稍有条活路。奶奶你仔细想想,王家大爷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暴毙;而且还是夫妻两口子一先一后得去。”
王熙凤对王府的了解;自是远远超出赵嬷嬷;她管家多年;很多昔日忽视的东西稍一想,就能揣摩清楚。
明明她父母身体健壮得很,明明她父母在家受尽祖母疼爱,怎么说变就变,而且那段时间父亲的异常她都是看在眼底的。
这些年叔父的确对她挺好,却没教养过她哥哥王仁,即便叔父至今膝下无子,也没想过把王仁教导成王府的继承人,反而一味纵容,纵得他无法无天眼睛都快长到头顶上去。
还有婶娘,说是为她考虑,才选得这门亲事,什么嫁过来就能管家,什么未来就是国公夫人,全他妈都在糊弄人,这府上姑妈和老太太一手遮天,婶娘她眼睛长天到上去都看不见呢?
“呵!”王熙凤冷冷一哂,他们是在防备她跟她大哥呢。
“还有一事,前儿琏哥儿才说过。”赵嬷嬷坐在王熙凤身旁,连平儿都防备着不让她听见,“明明眼人都知道奶奶你更明艳更讨人欢心,而且还是王府的嫡长女,王家为何要扶持贾家二房的姑娘进宫,却把自家的姑娘放一边?”
听完这话,王熙凤的脸都扭曲不已,说来,她也是能选秀的。
贾元春她见过,就她那呆瓜样还指望出头?端庄倒是不错可不善言辞,这辈子注定比不上她王熙凤讨人喜欢。
可叔父嘴上说得好把她当哥儿宠大,实则却早早把她订出去,让她参加不了选秀,也入不得宫。若非如此,四王八公的女儿里面,她定是头一个入宫的。
而且上一回选秀,出了四个皇子正妃和十个皇子侧妃,以她伯府嫡长孙女的身份,一个侧妃难道是奢望?会比在这贾府看姑妈脸色要差?
偏偏叔父给她求了恩典,让她自行婚嫁。
想到此处,王熙凤身子都软了,刚刚那点脾性全部灭的干净。
娘家有跟没有一个样,她在贾府还怎么立足?腰杆还怎么硬?
再想想刚刚贾琏的那些话,王熙凤眼眶微红,突然就觉得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一腔热血被浇得冰凉。
同样觉得心头发凉的,还有一旁俏生生立着的平儿,平儿这辈子指着王熙凤靠着王熙凤,若是她没落着好,平儿这个做贴身丫头的,又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可平儿还不能露出什么来,只能佯装光棍得洒脱道,“奶奶才刚进门,怎么就这般沮丧,往后这时日还长,奶奶就真收拢不住二爷的心?若在爷心里分量重,王家能不能帮衬又算得了什么。而且奶奶现在哪有空想这些个,若是正房那儿稍有动静,奶奶三年内都不能有子嗣。”
赵嬷嬷一听这话,立马正经许多,“平儿姑娘这话在理,正房那边前阵子差点就咽了气,还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奶奶若是能怀上最好,咱们大房的主子着实少了些。”
听到这话,王熙凤眼珠子一亮,总算坐直了人。
“你们说得都对,的确得有个孩子才能站稳脚,若是没个孩子,娘家再厉害也没用。平儿,你把我那套大红的金凤袄子拿来,今儿就得让你们家爷好好瞧瞧,我王熙凤到底配不配得上他。”
说罢,王熙凤抬头挺胸自信得跟只斗鸡似的,把赵嬷嬷和平儿都看乐了。
平儿捂着嘴打趣道,“哪有奶奶这般自夸的,不过奶奶您呀,的确国色天香,这府上再没人比奶奶您更美,奴婢这就给奶奶准备袄子去。”
赵嬷嬷看她们主仆明媚青春的模样,一张老脸都快笑成朵菊花状,显而易见得开心。
“平儿姑娘这可就说错了,奶奶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本就该这般洋洋洒洒,哪还有藏着掖着的理儿,这世上真真再没人比得过咱们奶奶,便是琏哥儿,也是巴巴得上门求娶,说是讨厌王家,可那日去王家接亲,从头到尾眉头都没皱一下,脸上除了笑还是笑,奶奶若是不信,只管问平儿姑娘。”
平儿在内屋翻着衣服,却也没忘记接着打趣。
“奶奶,那日平儿看得真真的,琏二爷那眼睛直勾勾得盯着奶奶,好像在怕那喜娘一个不小心摔着奶奶似地。”
赵嬷嬷一听,更是高兴几分,“奶奶,琏哥儿还是爱重您的,您也得抓紧机会,给琏哥儿早日留个种,咱们大房才安生些。”
“好你个不害臊的老嬷嬷,我一个新嫁娘怎么能整日缠着爷们生孩子。”王熙凤佯装不悦得剜了赵嬷嬷一眼,“也就我脾气好不与你计较,还有平儿,哪有你这般打趣主子的,小心我哪日不高兴给你紧紧皮。”
“奶奶你那么疼我,哪舍得抽我,”平儿半点不怕,拿着袄子掀开帘子走出来,“奶奶要的可是这件?”
王熙凤起身朝屋里走去,边走还边指着她们两个,“你们两个就给奶奶我灌迷魂汤吧,若是外头正院旁人听了去,奶奶我可是不认同的。”
恰好十七的王熙凤正是最美的时候,娇嫩白皙的脸蛋连颗痣都没有,大红色的袄子穿身上一点不俗气,反而红得热烈,红得亮眼。
平儿把那些珍藏的首饰拿出来,挑挑拣拣给她搭配上。
说来,王家在嫁妆上可没亏待过王熙凤,压箱银子就足有万两之多,便是陪嫁的首饰古董,也俱是好货